莫大欢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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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听着,眼底是深深的温柔。
被这样一双眼望着,我竟然有瞬间的迷醉。
鼻子又酸起来。
强行把眼光落在方向盘上,再开口时,嗓音已没有刚才那样清亮。
第57节:第九章 冰点与沸点(8)
“我想告诉你,这是一个怎样的谎言。”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快要窒息的身体得以舒缓片刻,“我欺骗的人,是我暗恋了十几年的邻居哥哥。为了帮他振作,我假装成为他喜欢的女孩给他写信。被识破后,我真的很害怕他会恨我,会一辈子不理我,可是他没有,而且……”强迫自己看着越来越严肃的他,甜甜地笑着,“他终于知道了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所以他向我表白,说希望能和我在一起。”说完,故意迫不及待地笑出声来。
他完全呆愣住了。在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我停住笑声,定定望住他,“你不恭喜我吗?”他看了我很久,眼里的温柔渐渐消失不见。
我还是那样像个幸福小妇人般地望着他,“是把你当作好朋友才找你分享这个喜讯的,请我吃饭庆祝吧!吃什么呢?呵呵,怪不好意思的,好像应该是我请才对,不过我今天出门时忘记带钱包了,你不会介意吧?不然下次,我带我的他介绍给你呀……”我像个三八婆似的叽里咕噜讲个不停。
绝对绝对不可以停下来,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随时会倾泻而出的泪水。
不是不哭吗,没出息的陈松松。
“陈老师。”他的声音忽地响起,打断了我的胡言乱语。
“我……祝福你。”他低垂着眼帘,不知在看哪里。
“谢谢。”我也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紧扭在一起的手指。
车里有片刻的难熬的寂静。
“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很荣幸,但我……今天没空和你吃饭。”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开口突然成为一件艰难的事。
“哦,那真不巧。”我不介意地笑,“改天好了。”
“我最近要去美国和家人团聚。”他的表情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吗,那……”
他冷着脸接过话题:“先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天越来越冷了,我准备买些毛线,给他织件围脖。”我打开车门,“就在这下车吧。”
我跳下车,很夸张地朝他挥手,“再见喽!”
他没再看我一眼,没再和我说一句话,如此决绝地离开。
是我太残忍吗?
非要把每个人都伤得体无完肤才罢休?
视线还追随着他消失的方向。
也许,这只是我的杞人忧天。
他可能根本没我想象中难过,他生气可能是因为没面子,可能是因为……我们根本什么都不是,何谈伤害二字?
徐立涛,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你应该得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再见啦,徐立涛!”
“一定要比我幸福啊!”我拼命大叫起来,不去理会周围人们惊诧的目光。
脸庞冷飕飕的,是泪吧。
无所谓了,让它尽情地流吧。
我是陈松松,今年二十二岁,小学教师。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王夏珩。
这个冬天以后,我就要这样向别人介绍自己了。
入睡前,接到夏珩的短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娃娃在不停地鞠躬,嘴里还一张一合地喊着:对不起。
我扯动嘴角,露出好久不见的笑容。
王夏珩,千回百转之后,还是没逃出你的手掌心。
可能是小时候对老天许愿时太过虔诚,老天爷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非逼月老成全我吧。
是不是该认命呢?
徐立涛,对我来说,可能注定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
身处两个世界的我们,有过瞬间的交集,转眼就各自回归正轨。
没什么可惋惜,没什么好伤心,他身边不会缺少能给他安慰的人,他会很快忘记,忘记那个与他在雪夜里一同吃面的小学老师。
夜深了,我也困倦了。
陈松松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太复杂的感情问题是伤脑伤神又伤心的,不再去想是明智的。
为什么我总是在寻找各种理由不停说服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多余。只要认为是对的那它就是对的,无须求证,不必怀疑。
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一夜无梦,睡得沉稳。
待一觉醒来,便又回到从前单纯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第58节:第十章 别让情两难(1)
第十章 别让情两难
“啊——啾!”这是睁开眼后发出的第一个声响。
天哪,在我新的人生即将开始的日子,居然……感冒。症状还挺凶猛,不到一上午的时间,我可怜的鼻子已经红红肿肿的,清凌凌的鼻水还是一波接一波流淌,每擦一次鼻头都火辣辣的疼,眼里始终雾气沼沼。
不是失恋的人才会无缘无故感冒吗?
妈妈摸摸我的头,“还好,不烧。”替我掖好被角,“好好休息吧,怎么一到要干活的时候,你的状况就特别多?”
我无力地哼哼,算是抗议。
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睡去。
朦胧中,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关切地注视我。
眼泪,沿着脸庞滑下。
他叹气,帮我擦去泪滴。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我贪婪地享受着由他的指尖传来的阵阵酥麻的感觉。
别离开我,好吗?
醒来时,天色大亮。最近少有的明媚冬日,下床伸个懒腰,觉得仿佛清爽不少。
原来,世界末日并未到来,一切依旧美好。
我望着窗前清冷的院落,心,已平静如水。
似有一种一夜长大的感觉。
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手机“嘟嘟”作响,是夏珩发来的信息。约我去看4:30的电影。
没理由不去的,不是吗?
出门前,在镜前端详自己许久。还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略显黯淡之外,一切如常。
对镜中人笑笑,勇气倍增。
既然做出决定,就永不后悔。
电影院门口,夏珩正在等我。看到我,他露出笑容。
“看什么电影?”我问。
“不知道,去了再选,我也是心血来潮。”夏珩与我并肩走着。
天虽然明朗,依旧寒冷。一阵西北风吹来,我不自觉缩缩脖子。夏珩想我这边看看,微微皱眉,“这么冷的天,连围巾也不戴。”
“出来得急,忘……”急忙解释。
夏珩将他的围巾搁下,围在我的颈间,围住我一张一合的嘴巴。
这围巾还留有夏珩的温度。我将脸缩进围巾里,只露出两只乌黑的眼睛。
夏珩望着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继续并肩走着,寒冷似乎渐渐远离。
电影开场不久,夏珩摸着黑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一杯热巧克力和爆米花回到座位上。
“这个组合叫甜掉牙。”我接过来这两份甜蜜蜜的食物。
“啊?”夏珩显然没听懂我的话。
“没事。”喝下一口热巧克力,香甜甘醇,舒服到脾胃。爆米花被我冷落在一边,实在不想被舔掉牙。“凉了就不好吃了。”夏珩眼很尖呢。
“你也吃啊!”我递还给他。
夏珩摆摆手,“我不吃甜的东西。”
“哦。”我又将爆米花抱回胸前,“不吃干吗买这么多?”
“给你吃啊,女孩子不都爱边看电影边吃零食吗?”
零食我爱吃,电影我爱看,但二者合一就不是我的习惯了。
“我看电影的时候很投入的,很少吃东西。”
“是吗?”夏珩有点窘,“那就别吃了,下次我注意。”
“没关系啊,偶尔吃吃也不错啊。”我大咧咧地笑。
夏珩稍稍安心地跟着我笑笑,便将视线转移到屏幕上。
电影结束时,牙齿甜得快要粘住了。
“还不错。”夏珩说。
“什么?”
“电影啊!”
“哦,还好。”胡乱答着,口腔正被甜味过后的酸苦困扰。
路上,夏珩提议去吃饭。
“好呀,有没有好吃的地方介绍?”我兴致勃勃。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这显然不是夏珩的长项,他苦思冥想后把球推到我这边。
这样的天气,真的很怀念那碗热气腾腾又十足够味的牛肉面。
夏珩倒也没什么异议,便随我一同前往。
一进店门,老板照例很热情地迎上来,看到夏珩之后流露出片刻的怪异神色,但转瞬即逝。
“陈老师来了?”他夸张地露出一口白牙,好像在掩饰刚刚的失态,“里边请里边请!”
落座后,夏珩好奇地问:“你常来吗?”
“是啊,我家以前就住在这附近……”似曾相识的语言让我的舌头突然僵硬,后边的话也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哦,那味道一定不错。”夏珩似乎充满期待。
我开始后悔到这里吃饭的决定了,远远躲开都还来不及。
后悔,这个词让我心惊肉跳。
才刚刚开始,就准备打退堂鼓了吗?
和夏珩的第一次较为正式的约会就在我的魂不守舍中结束。回家的路上,我依然话少,夏珩从来不是话多的人,结果一直冷场。
回到家门口,夏珩问:“松松,你并不勉强吧。”
我诧异地看他。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魂不守舍。”夏珩低声说。
有那么明显吗?我果然是个不会装的人。
但心中的彷徨怎么对他讲呢?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别瞎想,没有的事。”
“……对呀,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夏珩给我一个鼓励的笑容,但我看来,他似乎也没有多少信心。
不过还是希望能借他吉言,可以越来越好。
春节还没到,但天气已经迅速转暖,出门时穿一件外套就可,妈妈一直在唠叨说早知道就现在擦玻璃,不必像前些天似的冻得半死。
第59节:第十章 别让情两难(2)
“谁让你心急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爸爸在一旁嚼舌根。
妈妈的火正愁无处可发,于是爸爸又一次惨遭黑手。这两个人,一辈子打打闹闹,倒也其乐融融。
无心看二人的肉搏战,回到里屋不久,便接到蒙蒙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哦,逛街都逛到腿抽筋了。死松松,都不陪我。”
事到如今,我哪还有心力和气力陪她逛街?
倒是不知她和徐立涛的事怎样了?
想问,却不能开口。
“松松,你和夏珩怎么样了?”她倒问得很自然。
“哦,还好。”
“多好呀,能每天和喜欢的人见面,哪像我……”
我的心不由一紧,“怎么?”
“徐立涛去美国了,我还是单相思啊。”那边传来惆怅的叹息。
“你没有展开行动?”
“还没。松松,你说,是不是我的唐突吓到他了?”蒙蒙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当然不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那种人不会轻易被吓到的。
“他胆子没那么小吧,最多有些意外。”这是凭良心说。
蒙蒙没出声。
“松松,都不知道开学之后我要怎么面对他。”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
“就和以前一样啊。怕什么,你是他孩子的老师,只有他怕你的分。”
“松松,我的神经像你一样的大条该有多好。”蒙蒙发出由衷的赞叹。
“找死吧你。”笑闹几声,我挂断电话。
有些不安,却又暗暗雀跃。
他并没有接受蒙蒙,最起码现在还没有。
而我又衷心希望蒙蒙能得到好的归宿。
一边是真诚的祝愿,一边是充满犯罪感的欣喜。实在两难。
腊月二十八,洗完了家里的所有窗帘,被罩……基本上无处可坐无处可躺,差点就无衣可穿,好在爸爸用挨踹的代价才从妈妈手中抢回两件睡衣,与我一人一件穿上。
腊月二十九,我和夏珩去买爆竹。夏珩挑了几个烟花,我则选择了二踢脚以及一万响的鞭炮。一路上,夏珩一直无奈地摇头,临到家时,他详细地询问我准备放炮的时间、地点,并称那个时候他一定能躲多远就多远。
腊月三十,除夕。和妈妈炸丸子,炸土豆和豆腐,做烧肉,炸的很香,吃得很饱。
春节晚会看罢,十二点钟声响起,我和爸爸挑着竹竿去放炮。妈妈站在阳台上向下张望着,嘴里说着什么,耳边除了响彻云霄的炮声,已经再听不到什么了。夏珩家的窗户紧闭,那一家老小最怕吵了,现在搞不好在厕所里躲清净呢。
墨蓝天空中的月亮也被浓浓的烟雾遮掩起来,我很费劲很努力地看着它,不觉脖子酸疼。
眼前的月亮在美国也一样能看到吧?
春节是个忙碌的节日,初一开始我们一家人便马不停蹄地穿梭于亲戚朋友家中。手里大包小包,出门打的坐车,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也好,忙一点,想得会少一点。
和夏珩连打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初七到了,亲戚家基本串完,而夏珩刚刚上班。
“比上班时还忙,是吧。”我给夏珩发去短信。
“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