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欢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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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以稍稍减轻一点我的内疚感了。”没好气地。
他也没说什么,我负气地看向窗外,不去理他。
安静了好一会,车里全是继宝巴咂嘴的声音。
“那个红叉不会真是巧合吧。”徐立涛问。
“……那是我不小心,不小心画上去的。”说到这个,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我,还带来了新卷子……”
“算了,”他淡淡地说,“你没看到继宝已经把那当成自己的幸运符号了吗?”
“没想到……这么巧。”我低声说。
“继宝一直很珍惜妈妈的那条项链,所以才会到处联想。”徐立涛似乎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巧合。
“但我可以因此不必赔卷子了,不是吗?”我的语气稍微轻松些。
徐立涛好像也受到了我的影响,脸部线条没刚上车时那样紧绷了。
他开口前好像经过了再三考虑:“乔琳只是我女性朋友中的一个,不是那种意义的朋友。”
我翻白眼,“关我什么事?”
“但今晚你的样子,真的很让我费解。”他说,“很像吃醋。”
“才不是!”我着急地辩解。
他怎么会那么想?
“我只是看不惯那女人的样子,太嚣张太目中无人了。”只是想给她点教训才会如此啊!
“嚣张的人是你吧。”
他在取笑我吗?我红着脸看他。
“本来我只是来送卷子,因为画花了继宝的卷子有些不安,所以特地来道歉,可是碰上了那么……那么过分的女人,我才……”声音有些高了,因为越来越激动。
“嘘!”徐立涛警觉地向后看。
徐继宝还依然沉浸在美梦中,我俩不约而同地看到顺着他嘴角流下的口水。
我不自然地清嗓子:“睡得还真香。”
徐立涛不接我的话,只是轻声说:“乔琳是我的商业伙伴的女儿,为了表示感谢才请她吃饭。”
“说这个干吗?”
“我……不想你误会。”
“我没有误会,省点力气给那一大群阿姨解释吧。”并不领情。
徐立涛轻笑出声,“没有你形容得那么壮观。”
“你应该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会给继宝带来不好的影响。”提起这个还是让人不舒服。
“你在生气?”他特意看我的脸。
“没有,哈哈哈!”露出牙齿笑。
徐立涛没有理会我的逞能,自顾自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以前我一直觉得解释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现在呢?”斜眼瞅他。
“依然愚蠢。”
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们俩这是在干什么呀?情侣拌嘴?
真的有点愚蠢。
很长时间的寂静后,我问:“假期继宝怎么安排?”
“后天的飞机,去他爷爷奶奶那里。”
“那就剩你一个人了。”
“过一阵子我也过去。”
“哦。”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徐立涛下车为我开门,目送着我。
我站定,回过头来。
“明天就是假期了。”我幽幽地说。
他在车前看着我,微微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他不说话,定定望着我,不知是否也和我想着同一件事?
真想就这样站着,虽然不说话,虽然天气寒冷。
可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的。
“再见。”我对他摆摆手。
“再见。”他说。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车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有一个凉凉的东西落在我的鼻尖。
抬头,只见黑蓝色的夜幕中飘满了白白的雪花。
纷纷扬扬。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吧。
我很喜欢下雪,在雪中漫步一直是我的最爱。
此时此刻,却找不到从前的欢欣。
咸咸的,酸酸的。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41节:第八章 爱之初体验(1)
第八章 爱之初体验
为什么要放假呢?
为什么要放假呢?
我躺在床上,一遍一遍问着天花板。
对假期感到厌烦,还是第一次。
每天百无聊赖,吃饭睡觉发呆,是我不变的追求。
还有,要不时忍受妈妈的臭骂。
“松松,不是吃饭就是躺着,这么多活就让妈妈一个人干!”
以前你不也是一个人干吗?看到我闲下来,就开始挑剔我。哼!
“松松,脱掉的脏衣服自己洗!你又没事!”
千万不能上当,不然马上会出现爸爸的秋裤,妈妈的外衣,窗帘,床单……
“松松,你懒断筋了吗?吃完的零食袋子到处乱扔!”
哦,难道要我把包装纸也吃下去吗?太强人所难了吧。
“松松……”
妈妈快被我气得昏过去。
没办法。
这不能怪我。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全身松松软软,站着都打晃。
这种无力感总是在放假初期出现。
绷紧的弦突然放松就是这个状态。
不过这次反应更强烈些。
继宝现在已经在美国祸害爷爷奶奶了吧。
忍不住想念起他来。
那个臭屁的爸爸呢,也去了吗?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二人身上。
第42节:第八章 爱之初体验(2)
很久没给夏珩写信了。
最近一段时间,这件本该很重要的事却总被我忽略。夏珩依然雷打不动地每周一封要我转达,并且很轻易地相信了我关于复习考试期间工作繁忙的借口,绝口不提回信的事,而心神涣散的我竟然就这样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现在闲下来,就再没理由赖着不回了吧。
重新将夏珩得前几封信回炉一遍,思索片刻,开始动笔。
“松松!下午帮妈妈擦玻璃。”中午,妈妈不容辩驳地宣布。
“为什么年年都要擦?”这种“专政”激起我强烈的不满。
“为什么你天天都要吃饭?”妈妈永远有理,让你干活无罪。
在我二十二年的抗争岁月里,从未赢过。
至于爸爸,我基本不指望这个被刻在耻辱柱上的男人。
只好服软。
所谓大女子能屈能伸。
努力地擦了一下午,累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还是无法交差。
“看这里、看这里……边上边上。”妈妈在里面指手划脚,不满意得很,“还人民教师呢,连块玻璃都擦不干净。”
“这又不是我的专业!”我跨坐在窗框上嘶吼,发泄满腔的悲愤。
“少说废话。”妈妈懒得理我,继续当监工。
“松松!”楼下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我循着声音看去:“夏珩!”猛挥手中皱成团团的报纸。
“小心啊!”夏珩站在楼道门口,手遮在嘴边聚拢声音。
“夏珩,在那里等我!”挽救我的人来了。
我回头边冲妈妈大喊:我不干了,边矫健地从窗台跳回客厅。
“不孝女!又要死到哪里去?”妈妈叉腰挡道。
“我找夏珩有事。”我也叉腰与她对峙。
妈妈见拦不住我,便提条件:“顺便把过年用的油盐酱醋买回来。”
这个阴险的老太婆。
“好吧,钱拿来。”手掌摊开伸她鼻子下面。
妈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扫帚,作势朝我劈来,“你不挣钱吗?”
迅速收手闪到一边,侧身晃过妈妈,直奔大门方向。
论溜号,她老人家哪里是我的对手。
“陈松松,买不回来你就别进家门!听到没有!”身后是妈妈气急败坏的吼声。
听听、听听,这是亲妈说的话吗?
管她,先给夏珩信重要。
跑出楼道,夏珩正笑吟吟地望着我。
“要你买什么?”他还笑。
“你也听见了?”实在丢人。
“附近几个单元恐怕都听到了,”夏珩竖起大拇指,“阿姨的肺活量是这个。”
“那可是以我和我爸的血泪为代价的。”咕哝一声,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有点褶皱的信交给他。
“蒙蒙说她很抱歉,这么长时间才回信。”观察他是否有怀疑的表情。
“没什么。”嘴上这样说,却迫不及待地把信抓在手里。
“夏珩,你们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这个……还得看蒙蒙信里说什么。”夏珩的眼光已在信封上打了几个来回。
稍稍放心些。信中除了汇报近期工作以外,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希望有好消息。”轻松了不少,转移个话题吧,“最近工作怎样?忙吗?”
“年底会忙些,不过还能胜任。”
“这么能干?什么时候升职加薪呀?”我半开玩笑的。
“……快了。”夏珩掩不住眼角的兴奋,“主管找我谈过话,过完年就宣布。”
“真的?”没有人会比我更激动,声音都有点变调。
夏珩点点头,笑得那么灿烂。
看着现在的夏珩,我简直有落泪的冲动。
撒谎前的忐忑和撒谎后的不安统统烟消云散。
他又重回到那个一身阳光,充满自信的夏珩了。
“真为你高兴,夏珩……蒙蒙也会很开心……”我说。
“是呀,要赶紧写信告诉她。”夏珩晃晃手里的信封。
“对,写完我立即替你给她。”
“松松,我们很麻烦吧。总是要你传来传去。”
“怎么会?”
“我想不如以后写上地址寄出去,就不麻烦你了。”夏珩很认真地说。
吓出我一身冷汗。
“为什么?”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吗?
“只是觉得这明明是我们俩的事,却要你在中间跑,耽误你许多时间和精力,过意不去。”夏珩忙着解释。
“跟我这么见外吗?还一起长大的同伴呢。”我故意露出不悦的神情,“蒙蒙都没说这种话,明明有我这个可靠的邮差,偏要浪费邮票,何苦来的……还是,你怕我偷看?”
“当然不是!”夏珩脸红起来,连连摆手。
看我在笑,才知道我是逗他。
“松松,”夏珩真诚地望着我,“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第43节:第八章 爱之初体验(3)
他的话让我有几秒钟的失神,几乎不能正视他的目光。
“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骗我的。对吧。”夏珩仍是用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凝视我。
我忘记做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
夏珩并未察觉我的异样,拍拍我的肩,“那以后还要拜托你了,信使小姐?”
我牵动嘴角,算是回应。
夏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转身走出大院,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是欣喜万分的吗?怎么转眼就萎靡不振了?
在担心什么呢?是那句“信任”吗?
我的良心开始一阵阵地疼痛。
甚至有些怀疑徐立涛的话。
“如果他真的知道你是为他好,就会谅解。”
会吗?夏珩视我为最信任的人,被这种人欺骗的滋味会是怎样?
我一向丰富的想象力在此时枯竭。
即使解释也于事无补吧。
他会恨我。
一定会。
坐在人行横道的木质座椅上,依旧心乱如麻。
用谎言来达到目的果真如同用沙粒盖楼,坍塌的危险无处不在。
夏珩质问我的时候,该如何求得他的原谅?
夏珩,只要不伤害到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
相信我,我仍是你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
天色渐渐变暗,下班的人潮汹涌。
我理理思绪,思考如何能把对夏珩的伤害减到最低。
坦白。
这二字跳入我的脑际。
是的,与其被当场揭穿,不如自己坦白。
起码,自首会争取宽大。
事情的来龙去脉、细枝末节我会原原本本地讲给夏珩。
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却不能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
打定主意,我立即站起急匆匆往回赶,恨不得现在就来到夏珩身边向他说明一切。
经过十字路口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孩子,跑得飞快,与速度不慢的我撞个满怀。浑身如散架般痛,踉跄后退的空当,这孩子竟绕过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还来不及弄清情况,后面又冲出一个中年妇女,气喘吁吁却不时大声呼喊:“抓小偷……那个孩子……快抓住他!”
原来如此。顾不了许多,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沿着孩子逃走的方向一路猛追。
孩子毕竟体力不够,何况他已跑了很长一段,不一会儿,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与我的距离也急剧缩短。没过几秒钟,我已追到他身后。一咬牙,手臂猛地一探,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口。他被我扯得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下。赶忙用另一只手撑起他,然后紧紧箍紧他的胳膊,将他转向我。
“你还是个孩子呀,怎么能做这个?”我痛心疾首地质问他。
他面无表情,只是不停地大口喘气。一双空洞的眼睛冷漠地扫过我,落在我身后。
一股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