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欢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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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知不知道。
已经进入复习阶段的我们每天都如同作战。也好,忙碌的生活总算让我的烦恼暂时填满,可以不必牵挂那些无所谓的人和事。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望着手机发呆。他就真的连打个电话问一下继宝最新情况的时间都没有吗?
还说什么需要我的帮助,还说什么会配合我,还说什么会抽出时间多陪陪孩子……
骗人。
而且继宝最近总不惹事,想找个打电话告状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每天就这样叨念着沉沉睡去。再有两个星期就是期末大考,寒假也随之而来。不过真正进入假期之前,还要召开家长会。
一想到这个,心中便一阵窃喜。
与夏珩通信已陆续有四五封的样子,我的心境已缓和很多。蒙蒙那边我仍然密切注意着,从她日益紧绷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暗恋的人是个厉害角色,她似乎无法找到表明心迹的机会,抑或是人家根本不给她机会。对此我深表同情。她应该去碰碰钉子,撞撞南墙,只有这样,才会懂得珍惜眼前的缘分。
老陈和我渐渐熟络起来,他来接继宝的时候会不时透露一些徐立涛的行踪。他最近扮演空中飞人,北方南方国内国外,到处乱飞,停不下来。而照顾继宝的重任就落在了老陈和家里的保姆身上。
可怜的继宝,难怪他最近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泛滥的同情心让我做出一件十分不理智的事。
“继宝,今天下午放学后到老师家做客怎样?”我问。
徐继宝的小豆眼霎时放出夺目的光彩,他从座位上高高跃起。落地时双手比,嘴里喊:“耶!”
可不可以担负我刚才的话没说过。汗如雨下……
放学时间很快到了,徐继宝黏在我身边,不时催促我收拾东西。我被他半拉半拽地拖出教学楼。举目四望,不见老陈踪影。
“老陈呢?”奇怪,他从不迟到啊。
“我告诉他要去老师家去玩,让他下午不要来了。”徐继宝说起来头头是道。
“那你晚上要怎么回去?”我大叫。
“打电话,他就来接我。”
“那现在我们怎么走?”惨叫。
“老师,你不是有自行车?”徐继宝好心地提醒。
天哪!时光可不可以倒流啊!
“徐继宝,你每天吃什么?这么重?”屁股腾空死命蹬车的我咬牙切齿地问后座那个怡然自得的小孩。
“鸡、鸭、鱼、肉、菜、饭、鸡蛋、巧克力、棒棒糖……”徐继宝很快发现十个指头不够数了。
“……有没有你不吃的?”汗流浃背的可怜的女老师问。
“……我不吃鸡蛋壳。”徐继宝痛心疾首地说。
……
“车胎快爆了,下来走路!”远处的上坡地段传来女教师歇斯底里的怒吼。
回到家,我立即躺倒在沙发上喘息,徐继宝像探询新大陆般在我家里穿梭。
“哇!陈老师,你家和我家厕所一样大!”他兴高采烈。
“那、还、真、委屈你了!”除了悔还是悔。
“没关系,偶尔忆苦思甜一下也不错。”真敢说。
所幸,妈妈买菜回来了。让我意外的是,这一老一少倒投缘得很。徐继宝那些豪言壮语把妈妈逗得前仰后合。我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至理名言。而徐继宝呢,把妈妈做的菜吃个精光,给足了妈妈面子。爸在一旁直乐,一会儿给继宝拿这个吃,一会儿又把我小时候的玩具翻找出来给他玩。看着眼前这个其乐融融的温馨家庭,感觉根本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只有爸爸偶尔瞥我一眼,“松松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噎着了?”
真想哭啊!凭什么,这是我的家啊!几步上前一扯这喧宾夺主的家伙的衣领,“给老陈打电话,晚了,该回家了。”
完全不理爸妈“还早呢,再玩一会吧”、“要不晚上就在这睡吧”之类的屁话,胁迫臭小孩拨通老陈的电话,要他在二十分钟之内接走徐继宝。
不留神,徐继宝又被爸妈领走,争分夺秒地亲热去了。
我不时看表,焦急等待老陈的救赎。
漫长煎熬中……
徐继宝拿着一张相片在我脸上一比,“陈老师小时候很可爱的嘛。”
我立即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惊醒,“你在看什么?”
“你的照片。”徐继宝又从身后拿出一张,“哇!光屁屁!”
我“嚯”地原地跳起,“谁给你的!”
这小子一溜烟跑到老妈身后,只露出一张脸对我吐舌头。
老妈哈哈笑着,把手中的相册递给徐继宝,“这还有很多。”
“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眼前这二老是我的爹娘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儿我就由亲生变成拖油瓶?
此时,门铃大作。我像是听到天下间最优美的声音,闪电般奔向门口,嘴里不忘大喊:“徐继宝,收拾你的东西,老陈来接你了!”
徐继宝极不情愿地嘟囔。
我一手拉开大门,一边扭头向这个混小子厉声道:“快点,少废话!”
余光扫到门外的人,感觉老陈个子长高不少,回神细看,惊得我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来人,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含笑与我对视。
“怎么……是你?!”好似一股超强的冲击波想我袭来,将我撞得七晕八素。
“我有这么可怕吗?”冲击波的制造者蹙起眉头,稍有不悦地说。
“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是我非常想知道的,老陈明明说他变空中飞人了,现在却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吓人,岂有此理!
“我刚回来,想来给继宝一个惊喜。”徐立涛饶有兴致地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耐心地解释。
人家是来接儿子的呀。有一刻,真以为他是专程来看……我立即告戒自己停止这种无谓的猜测,迅速朝屋里喊:“继宝,快看谁来了!”
第34节:第七章 就要爱了吗(2)
徐继宝听我这样说,犹豫着过来向门口一瞥。
“爸!”他瞬间爆发成一颗小型火箭,热烈地撞进徐立涛的怀中。
徐立涛把儿子高高举起,任儿子揽住自己的脖子,四肢不停乱瞪。
如此温柔的徐立涛是不多见的,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盔甲,尽情地表露着自己的内心和情感。
“徐继宝,不是要住在这里吗?”我故意这样说。
徐继宝已两耳不闻外人事,全心全意去做一块黏性极强的人皮膏药。
徐立涛对儿子说:“跟陈老师说再见,继宝。”
“膏药”很不情愿地转过来对我道声byebye,便又重新贴回原样。
爸妈拿着继宝的书包过来,两人好奇地打量着徐立涛。
“这是我爸妈,”我介绍,“这是继宝的爸爸。”
双方点头致意后,爸妈回到客厅看电视,徐立涛换只手抱儿子,另一只手拎着书包,“我们回去了!”
“呃……”我的声音让正欲转身的他停住脚步。
“继宝的作业还没写。”眼睛盯着地面。
“你们一晚上都在干什么?”徐立涛非常不解。
一到家没多久就吃饭了,吃完饭继宝就如脱了缰的小野驹,半秒钟都不曾消停过。但身为老师的我,这种丢人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算了,少写一天作业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说,算是将功补过。
对面的人半天没出声,我悄悄地打量他,发现他眼都不眨地盯着我。
“陈老师,可以送送我们吗?”他缓缓地说。
听他这样讲,我感觉身上的细胞霎时被激活,禁不住点头,“好啊!”
接过他手中的书包,我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没想到你会来接他,听老陈说你最近忙得很,整天飞啊飞的。”
“哦,不过从今天起到继宝考完试我都会在,”徐立涛拍拍儿子的屁股,“有我在他会比较安心。”
我笑了,“对哦,捣乱也会比较有底气。”
穿过院子,来到他的车前。徐立涛放下继宝,安排他坐好。关上车门时,手里多了个粉色的盒子。他将它递到我面前,“有一天晚上在外面闲逛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我怔怔望着他,竟忘了伸手去接。
“本来还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送你,现在……正好。”他今天不太一样,温和得和平常判若两人。
“哦,谢谢。”我赶忙把盒子拿在手里,碰到他指尖的刹那,手掌有片刻的微麻。
“回去再打开吧。”
“好。”手心冒着细汗,视线也别扭地不去看他。
“陈老师,”徐立涛的目光专注而明亮,“真的,很感谢你。”
脸颊的温度“倏”地升高,我强迫自己抬起头,去面对那张对我来说颇具压力的脸,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又停下,“再见。”
“再见。”我望着他坐进车子,发动,走远。
最近的我变得很奇怪,总是爱脸红,心情起伏不定。
为什么呢?
想不出来。
睡前,打开粉色小盒,里面居然是个娃娃。
敲敲,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用木头做的。但从外表看,基本上已经没有木头的原色,被涂得五彩斑斓的。
这个娃娃……感觉很眼熟。黑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双手叉腰,胸脯挺得高高,最有趣的是她的五官了,噘着乌溜溜的眼珠瞪得圆圆的,鼻头微微翘起,脸蛋通红,嘴巴张得老大,经典的发怒表情,而且是火气不小那种。
我仔细端详,越来越觉得这娃娃是有原型的,我见过吧?
是谁呢?
叨念着徐立涛说的话:“……很适合我?”
发脾气的女孩?
……搞什么鬼呀?
通通想不出来呀!
吃早饭时,感觉爸妈今日很诡异。这二人总是在我看他们时迅速把眼睛转移到别处,还自以为我看不见地乱使眼色。
老虎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瞪视二人。
“怎么啦?”我不悦地问。
“没什么,我们没有在猜你和继宝爸爸是什么关系。”爸爸说。
话音未落,妈妈用来盛粥的勺子已经不偏不倚地扣在爸爸头上。随着这男人一声怪叫,妈妈慢条斯理地吃着刚盛好的粥。
爸爸顶着勺子,快速喝完剩下的牛奶,表情木然地站起来,拿着公事包去上班,一会儿又折回来,取下勺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慢慢走出去。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直到妈妈吼我“要迟到了”,才回神匆匆上班去也。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晚饭后,我问起早上的事。爸爸犹如惊弓之鸟,跳起来离我们远远的。我只好转向妈妈,老妈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漫不经心地说:“没关系,妈妈明白。”
第35节:第七章 就要爱了吗(3)
“明白什么?”
“女儿的心思妈妈当然明白。”
“我都不明白,你倒明白?”
“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她忽然打住,语气中倒有一丝担心,“只是做第三者就不太好了。”
第三者,我连第二者都捞不到。
“唉,女儿大了不由娘啊,反正你自己把持好就行了。”说完这句,父母大人就如同商量好的,任我使出千般招数也再不开口。
好在爸妈的这种行为并未持续多久,而我也大概弄清楚了他们的意思。
我只能说,多余。
刚刚经历了夏珩给我的惨痛教训后,我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再战江湖。
而绯闻男主角徐立涛,睁大各位的双眼,我们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再显而易见不过了。他对我的慷慨和殷勤皆因为我是继宝的老师,他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对他,更多的应该是好奇吧。这样一个男人,是充满诱惑力和神秘感的,身边一定围绕着各式美女随他挑选。平凡如我——一个举止粗鲁、脾气臭哄哄的小学教员,既没有惊人的美貌,又缺乏显赫的家世,怎么好意思站在他的身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形容我和他不是很确切,首先我不想吃他,再者我不是癞蛤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天鹅,是那只最矫健、最高贵,飞得最高的天鹅。
我,是丑小鸭吗?也许会有变成天鹅的可能。可毕竟我身处的是现实不是童话,奇迹不能天天发生。
期末考试前的下午,我最后一次叮嘱学生考试时间和注意事项。
“都记住了吗?”我大声问。
“记住了!”学生们齐齐点头,一个个跃跃欲试,兴奋全写在脸上。这些小家伙,还把考试当成一件乐事。他们还未真正见识过考试的残酷,这种盲目的乐观不知可以维持多久。总之,开心一天是一天。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放学回家。
“徐继宝!”叫住这个正欲跑出教室的小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徐继宝一拍肚子,“回去就能吃得下鸡腿。”
“我是问考试。”我咬牙,这就是考试前的状态吗?
继宝眨眨眼,慢吞吞说:“这个很难讲,谁知道人家出什么题呢?”
“都是平时讲的。”脸都绿了。怪我,跟他扯这些做什么。
“是吗?那就好,我还真担心呢!”徐继宝做出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
还很想问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