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 by Scene 2(新装版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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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也非常困扰,可是听他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内心就开始动摇。
如果他没有说那么喜欢自己,那么即使对手是男人也能应对。虽然是先有了肉体关系,可是想来想去这也一定是没有办法的事,无所谓了。仅仅是看着他的睡脸,眼泪就涌了上来。心里也很清楚恋爱是痛苦的,但是松本只知道单恋时会很痛苦,一边微喘着一边想为什么在恋爱形式已经确立了之后,胸口还会这般的痛呢?
这个自己非常喜欢的人,一定不喜欢自己。虽然也会做爱,但是除了追求刺激和快感外别无其他。就连在那种场合做也可以满足他。且不去管谷胁和别人做爱伤害到自己的这些事。突然想到自己在谷胁心中,占据的根本不是恋人的位置,而是众多玩物的其中一员罢了。真是个过分的男人。虽然觉得身为同性的他是个过分的男人,可是他睡着的面庞就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防备。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当然谷胁不会知道,而且一直都不会知道自己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过。
害怕看见他眼中的现实,害怕他说“你已经没用了”。就是这样烂到极点的男人,自己还是喜欢。这种心情真是无可救药。喜欢,喜欢,无论什么都奉献给他。身体也是,心也是,甚至包括自己的将来。
松本想自己是不是为这个男人而生的呢。不管他是坏人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只要他能爱自己,什么都会去做的。但是谷胁不爱自己。自己的人生没有他不行,可他的人生没有自己也无所谓。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有谁能告诉自己。这段只有身体被贪求的被无视的感情,在无意识间还在努力思索着如何才能取悦谷胁的悲惨的自己,即使被践踏也离不开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有谁能知道?
松本接到宫前的电话,说把检查用的药品忘在住院部了,要他给拿过去。在回来的路上,松本在院内带小回廊的中庭看到了那个少年。旁边坐着一个穿白衣的医生。是个在实习过程中有见过的医生,但是记不清他是哪一科的了。
上回,那个发出尖叫的少年,在大约叫了5分钟之后,突然站起来走掉了。虽然少年已经不在,可是松本的耳边还是持续回响着他尖锐的叫声,一时站在那里连动也动不了。
郁闷地想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少年过于神经质,而对自己叫他的方式反感。但是到最后,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那个孩子。无论是什么,让他感到不愉快是肯定的,虽然也想去道歉,可又怕他因听到自己说话而再次尖叫。
“哟,这不是松本吗?”
转头回去,和自己同期的医生贞广站在那里。贞广是个颇与众不同的个性男,当初他说“我对精神的世界充满兴趣”而进入了精神科。
“第一外科怎么样,很忙吧?”
“的确常忙得焦头烂额,但是第一年的话哪里都一样吧,你呢?”
“我?我嘛……身体上并不怎么累,都是精神上的。”
贞广耸了耸肩。精神科会收的患者,不是对他们悉心照顾就会治愈的。和外科不同,经常无法预见疗效。
“是吗,那很辛苦吧?”
“不会,我是没什么啦但我的患者就比较可怜了。好像一有我在他们就很紧张。我的指导医师说我‘你很有毅力这点是不错,可是会不会太粗鲁了?’”
松本“噗”地笑出声来。贞广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个豪爽的男人。像什么在俱乐部集会室里住了两个月啦,把中庭的水池当作淋浴啦这种传闻也是屡见不鲜。
“对了,那边那个就是我的指导医师。”
贞广指着坐在少年旁边的医生说道。
“啊,对哦,那个人是精神科的医生。”
“你认识葛西医生吗?”
“实习的时候有些接触。”
精神科的医生和少年。那个少年会那么奇怪,如果是受到什么精神方面的影响就说得通了。
“那个男孩子,是初中生吗?”
“啊,没错没错,我记得他是初二的学生。”
“南边不是有一个作散步道用的庭院吗,有一天非常热,他还一直坐在阳光直射的长椅上,我叫他到树荫下去躲躲,结果却惊吓到他。”
贞广小声地呻吟了一声“唔……”
“那孩子啊……算了,下回你要再遇见他就当没看见好了。我想这也是他最希望的。”
“但是我有点担心呢。他好像经常会在那里。你能不能叫那孩子坐在长椅上的时候戴个帽子,或者是坐到树荫下去呢?”
贞广挠了挠头。
“那叫葛西医生跟他说吧,我是不行的。”
“会这样吗?”
也就是说那个少年只听自己信赖的医生的话吗。贞广暧昧地“嗯”了一声之后,突然抓住松本的手腕拉他到走廊的角落里。
“绝对不能和其他人说。”
“什么?为什么?”
“那孩子有自闭症。”
上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不过是太笼统的概念,老实说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先天性的患者和别人会有交流障碍……
“所以啊,现在我还没办法和他很好地沟通。”
“诶……”
“哎呀,就是这样啦。下回再一起吃饭吧。”
轻轻地拍了拍松本的背,贞广就用他那摇晃肩膀的独特走路方式消失在去门诊部的路上。
……回到家里的松本拿出学生时代的课本,找到自闭症的条目开始看。如果是脑部中枢神经组织受到了破坏的重症患者,不但会有交流障碍,也很容易发生过敏反应。因为这类障碍并不算疾病,所以也没有治疗方法,只能采取些相应的处理让其避免恐慌。
通读了一遍后把书合了起来。自己突然跟他说话,也许对他来说这是“预定之外的突发情况”而无法做出回应。这样的人要是不得消化脏器的疾病,自己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吧。
来到住院部,在护士站前并排站着的是小女孩武市里奈的双亲。这么说起来,今天早上查房的时候有听他们说过。里奈是谷胁的病人,术后恢复良好所以比预定提前了三天出院。
孩子的双亲叫住刚好也在护士站的谷胁,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比幼儿园小孩稍大一点的里奈,抱着她最喜欢的兔子布娃娃,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谷胁医生,谢谢。”
里奈在上衣口袋里摸了一阵,拿出一块用银色的纸包的糖。
“医生,给。”
谷胁弯下腰,接过递来的糖,摸着里奈的头说道:“谢谢”,宠爱写满了他微笑的面容。就谷胁的年龄来说有里奈这么大的孩子也不奇怪,松本想这个男女通吃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呢。纵使那一天真的到来,谷胁应该也会满不在乎地笑着跟自己说“我要结婚了”。
甩开这些凄惨的想像,松本拜托同事把借来的病历还回去,然后坐在电脑前开始确认他负责的患者的检查数据。正想关掉电脑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熟悉的香甜气味钻进鼻孔。
“松本医生,把神林今天的数据给我看看。”
因为做过太多次爱,自己的痴态已经展露殆尽。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场合,一闻到谷胁身上的味道,身体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紧张起来。松本用颤抖的手指把神林的数据递了过去。
“看来炎症消得不错啊。”
谷胁一边嘟哝一边轻轻地叩着数据表,然后把手伸进上衣的口袋,拿出那块里奈送给他的糖,靠近脚边放着的垃圾箱。是要扔掉吗……大约是感觉到了松本的视线,谷胁转过身来。
“松本医生,谢谢你,这是谢礼。”
谷胁把从里奈那里得来的糖,放到松本的手上。刚刚还要被扔掉的东西接下来就到了自己手上。
……松本把糖放进白衣的口袋。别人带着感激之情送的东西,仅仅是因为没有用就可以随手扔进垃圾箱。看来真的得重新审视这个叫谷胁的男人。
这块几乎要被扔掉的糖,就像是自身的真实写照一样,如此想着的松本一阵空虚。这时护士站的铃声突然响了,护士们却都很忙,按了呼叫的是松本负责的患者高野。想着也必须跟她说明一下明天的检查,松本把铃声切掉,直接走向高野的病房。
“高野太太,有什么事?”
打开房门一看,高野正扶着窗框想要站起来。
“啊 松本医生……”
高野蹲了下去。松本慌忙把她抱起,移到床上。
“您怎么了?”
“我有点想要出去。”
屋外在下雨。高野非常虚弱,一个人要去边上的卫生间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要是到室外去的话一定得用轮椅。
“但是在下雨啊。”
高野难过地仰视松本。
“虽说不是绝对不可以,但是如果弄湿了说不定会烧得更厉害。最近您一直在持续低烧啊。”
“那个孩子,还坐在长椅上吗?”
高野小声说道。
“下雨了他却一动不动,被淋湿的话就太可怜了。我只是想去借把伞给他……”
松本从打开的窗户看向外面。喷水池旁边的长椅上,穿着制服的少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松本带着2把伞,靠近了那个少年。制服的肩头已经湿透,透过衬衫可以看见他身体的线条。虽然按理应该赶紧跑上前去,松本却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像上回那样贸然地搭话,说不定又会吓到他。但是又不太可能不跟他说话就把伞借给他。
考虑的结果,松本把另外一把伞撑开遮在了少年的头上。过了一会儿,少年终于发现了,把头转了过来。
“这把伞借你。”
一直盯着伞看,在悄悄把伞柄递过去的时候他也接住了。少年固执地抚摸着伞柄。在便利店买的塑胶伞,伞柄和伞骨部分的金属闪闪发光。
雨下大了,松本想要是能到树荫下去避避也许比较好,但是会不会害他再尖叫起来呢,光想想就有点怕。
听到了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少年的肚子在咕咕叫,他开始把透明的伞转来转去地玩。松本想起自己的口袋里有一块糖。谷胁微笑地接受它,却要把它扔进垃圾箱。就好像自己的分身一般……
稍稍犹豫了一下,松本还是把糖拿了出来,递到少年面前。
“这个,给你。”
少年死死地盯着用银纸包着的糖,然后像婴儿一般地笑了。伸手接过了银色的糖。然后对着喷水池,而不是松本嘟哝道:“非常,谢谢”。想着他会不会吃呢,少年却用手指在银色的包装纸上来回抚摸着,然后非常珍惜地放进了制服的口袋。
少年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仍旧撑着松本给他的伞,一边像刚才那样转来转去地玩着,一边用有点笨拙的步调朝医院正面走去。
松本有点恍惚地目送少年远去。虽然还有如山的工作等着自己,虽然不是呆站在这里的时候,却一步也动不了。
纵使不被谷胁所珍惜,不为他所爱,也不要悲观。几乎要被扔掉的糖,不也是有人那么高兴地接受了吗。即使对谷胁来说没有价值,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说不定就变成非常重要的东西。
可是,松本还是想为谷胁所爱。受伤也好,被拿来消磨时间也罢,被认为没有价值也好,只要在什么时候……不是表面上被说爱,而能真正成为谷胁从心里爱着的人。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了自己如此的渴望的心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