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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外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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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用冷漠的声音表示为秀珍的转院表示祝贺的时候,已经非常生气了。
  门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窗外人们的脚步声、汽车的鸣镝、机器的嘈音已经开始在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但是书英的内心比窗外繁杂的声音更加混乱。书英时不时地抬头看着表。表针像滴答走着,从1秒到30秒看起来很轻松,但是从45秒开始到50秒,55秒的时候,表针好象是累了,开始浑身颤抖着。
  今天早上书英计划要去找京浩的责任医生,因为已经决定好了转到另一家首尔的大医院。书英为了这见事情特地还起了个早。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仁秀突然说要和她一起吃饭。还说“我会等你的。”书英非常生气,责怪仁秀不理解书英的处境。
  书英坐在椅子上,反反复复地看着手表,在她看来已经都过了3千年,但实际上才不到5分中。书英想着仁秀究竟坚持了多久? 10分钟?或是30分?还是一个小时?想到这些书英不禁冷笑了一声。
 
  书英也想了想自己生气的理由,也知道了为什么要把爱情表现为愤怒。是不是因为在京浩那里遭到了拒绝,才把悲痛转移给仁秀呢?虽然自己认为对京浩没有了愤怒,但是为什么还要对仁秀发火呢?书英嘲笑着这样的自己。毕竟把剥夺爱情后的痛苦用愤怒的形式转嫁给别人是非常幼稚和卑鄙的。
  书英深深地叹了口气,回想着900年历史的楼阁和3千年历史的岩石,拿出了大衣。心想,仁秀如果还在门外的话,就用没有任何怒气的最平静的声音来表明自己拒绝态度后,去医院告诉医生京浩要转院的决定。书英认为就这样决定了,也没有耽搁的必要了。
  书英环视了房间后开了门,发现仁秀仍然伫立在原来的位置。在书英的房门对面背靠着墙,脸冲着天花板,紧闭双眼。这会工夫虽然还不到 10分钟 ,但是仁秀看起来已经等待了4万年的人一样,憔悴不堪。
 
  “仁秀……”
  书英想从这句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仁秀就拉着他的手大步迈开了步子。书英感觉到了手腕的疼痛,被别人拽着走的书英看起来有些别扭。单方面的,不求别人的同意的仁秀的态度让她很不高兴,但是这些都只是她的理性。实际上书英被仁秀拽着走的时候,却感到安心或舒服。因为以前因为矛盾的心理而痛苦不堪的心灵在此刻找到了方向。
  就这一次,就吃一顿饭。书英这样想着。仁秀带着书英把车驶向了海边。大海被大物笼罩着。此时的大海已经全然笼罩在大雾之中。绵软而又厚厚的大雾覆盖着大海。有时大雾像是多臂手的海怪一样在大海上空玩耍。
  书英提出了停下来的要求,想在这个大雾中感受大雾的柔软和温暖。书英大口吸了一口气,想让大雾进入他的体内。等到她的身体里充满大物的时候感觉得僵硬的身体开始解冻。
外出13
  此刻站在书英旁边的仁秀从后面拥抱着书英。书英感觉到身后靠近自己的仁秀的身体像大雾一样围绕着她。就像大雾已经揉进他的身体一样,仁秀的身体好象也掺进他的身体里。书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知身在何处。医院以及京浩统统都消失在脑海里了。书英感觉到一个绵柔的海雾紧紧围绕着她。书英像感觉大雾的每一个水分子一样,体会到了仁秀的气息和意图。
  书英同意了仁秀的想法。仁秀调换车头,停在了已经去过一次宾馆的前面。进入房间后书英和仁秀像大物一样互相渗透着。两个人在疲惫和悲哀中感受着彼此。书英在在仁秀身上体会到了大海中想象到的海怪。仁秀就像拥有无数条腿和胳膊的动物一样,抚摩着书英的每一寸肌肤,身体也不有自主的为仁秀敞开着。
  等到太阳发挥着自己的威力把大物收回去的时候书英回到了现实当中。想起了医院和京浩。书英对自己说,我可能是疯了,我应该去医院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听指挥,只是看着书英说了一句:“我们……会怎么样呢?
  仁秀也只是躺着默默不语。等书英的意识变得模糊要再一次进入梦境的时候听到了仁秀说:“如果我们在很早以前……要不是在很远很远以后,反正不是在现在。如果我们那个时候遇见了,会怎么样呢?”
  书英感觉到一阵心酸。因为这也是自己一直想着的问题,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觉得一阵心痛。那个时候想哪怕是见到他年少或青年时期的照片也好啊?如果能够真的能够回到从前的话,他们是否和现在不一样呢?
  像是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女主人公,要么就是公园旁边茶店的两个女人,要么是医院前面卖野菜的阿婆,不管是哪一种书英都觉得比现在强很多。
  书英也想把这种想法讲给仁秀。如果仁秀是一年四季都穿着防寒服在洞口进出的老汉,或者火车的搬运工,或者是司机会怎样?但是书英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幻想,走出这里就要与自己的配偶面对各自的人生。
  书英把脸转向仁秀那一面,把胳膊放到他的胸口 ,问道:“什么时候搬到首尔的医院呢?”仁秀说:“确切的时间还没有年定下来,看者恢复的情况。”等过了一会反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但是书英没有把决定搬到汉诚医院的事情说出来。书英觉得想把这件事情说完的话要说的事情太多,而且刚刚理出的头绪也会变得乱七八糟。
 
  书英用抓住仁秀的手算是做了回答。书英把自己的手掌与仁秀的手掌放到一块,然后再把两只手掰开,最后两个人手变成了两片叶子的形状。然后说道:“植物发芽的时候,叶子也是俩俩相拌上升的。
  把自己的手掌交给书英得仁秀盯着书英。仁秀特特别喜欢看书英弯月一样美丽的眉毛和浓密的眼睫毛。
  “为什么会这样呢?” 书英说话时把睫毛往上挑了一下。“是为了不孤单吗?” 仁秀看着书英说道:“如果就长一片的话,不是会向一个地方倾斜吗?”
 
  书英这回拖着长长的睫毛望着仁秀,仁秀觉得这个举动更加美丽,使得他更加神情地看着书英。
  书英说“是不是为了安全着想呢?万一有一方出了事情,不是需要另一放去照顾吗?”
  在这句话里有震慑仁秀和书英的某中力量。书英再也不抬头看着仁秀,而是悄然地放下来,仁秀的视线也转向了天花板。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的仁秀重新抓住书英的手,再一次合成叶子的摸样后说:“科学家的梦想是建造一个植物那样的工厂。”
  植物只要索取水分和阳关与空气就能开出花和果实,还不会有任何有害物质。书英用自己的手掌拍打着仁秀的手掌说:“如果真有那样的工厂的话就好了!”
  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书英知道自己将会永远地离开他。书英想把自己捆绑在这个房间的玻璃上,床上,可以看见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仁秀此时好象不明白书英的内心世界,从仁秀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将要离别的痛苦。因为仁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书英分开。
  书英看着这样的仁秀心都要碎了。书英仔细看着仁秀平缓的额头、善意而又温暖的眼神。心理想着再给我们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
  最后书英和仁秀在这个宾馆里度过了整整一天。两个人都给看护的人员打了电话,确认病情以后,都说因为有紧急的事情没有办法回医院。然后两个人在宾馆里吃了饭后去海边散步,还在宾馆顶层的休息室里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与船的探照灯。
  跟仁秀度过了一个夜晚以后书英感觉到平静了很多。书英觉得即便是失去仁秀也不会愤怒了。觉得可以用平静的心情离开这个身边的人,更重要的是没有仁秀也能够活下来。回去以后面对各自的配偶,走各自的人生。即便是那样的人生让她感到无聊,虚无,但现在觉得一切都可以接受了。
  准备外出的行装后走出宾馆前,书英最后一次紧紧拥抱了仁秀,用手抚摩着仁秀的脸,跟自己说,这种感觉、这样的沦落、永远都不回忘记的…… 就在这个时候书英的电话响了,书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哆嗦了一下。
 
  这是看护阿姨的电话,说京浩从昨天晚上开始状态非常坏,早上终于转到了重患者病房。书英感到一阵眩晕。就在一天的时间里,就这么一天里,竟然?!!!
  书英惶惶张张地离开宾馆的时候,仁秀用关心的语气说:“你自己行吗?”但是书英没有来得及回答,像是没有听见。书英满脑子就是一个念头,就这么一天……如果按照预定的计划去见医生转到首尔的大医院的话是不是不会这样了?书英不敢相信就这么一天京浩会转到重病患者病房。
外出14
  与书英度过神秘而又充实的夜晚的时候,仁秀总是能够到达幸福的顶点。而给他这种幸福感的书英还不到20个小时,便又回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
  书英出发后,仁秀重新回到椅子上思绪万千。仁秀想象着书英独自在洞窟的时候可能也是这种心情吧。仁秀现在感觉被人欺骗了,而且把它所有的一切都骗走了。在此刻感到了彻骨的寂寞,全身瘫软在那里。仁秀接到离退房的时间还剩下30分钟的电话后,才走出宾馆。出了宾馆自己独自一人在海边散步,直到最后到没有办法再推延下去的时候不得不回到了医院。
  仁秀刚走进医院,看到一辆救护车匆忙开了出去。仁秀无意转过头,忽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仁秀在那辆救护车上发现了书英。那是曾经仁秀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脸,但是它现在变得有些扭曲。
  仁秀叫喊着,不可以!这个绝对不可以!仁秀用自己整个生命在呼喊着。那辆车绝对不可以就这样开出去!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约定,怎么可以就这样走呢?仁秀一直站到医护车从他的视线里消失,最后拖者疲软的脚步走进了医院。
  “刚刚转到首尔医院的那位患者,现在怎么样了?”仁秀看见护士后,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疑问问道。那位护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那位患者,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感觉自己从悬崖边坠落下来,意识到如果不喝酒再也无法度过这个痛苦的阶段了。
  仁秀走出医院,独自一个喝闷酒,为了赶紧醉过去,狠命地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后来喝的全身和精神都麻醉以后回到了医院。
  这时候秀珍醒着,看了一眼喝醉的仁秀想要表达些什么,努力地动自己脸上的肌肉,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此刻的仁秀根本猜不出秀珍到底要表达什么,现在再也无法读懂的她的眼神和表情。仁秀再一次感觉到他与秀珍之间的心理鸿沟,两个人现在再也不能体会到彼此。
  不过,秀珍现在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在她身上已经缺少了原来的某种东西,以前构成秀珍的一种不可缺少的核心的东西。好像秀珍情感的构成因素发生的变化,或者在灵魂的本质好象发生了变化。
  仁秀握着秀珍的手,看着曾经深爱过的秀珍的眼睛,再一次体会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是说了一句:“秀珍,好好睡吧。”然后生怕看到秀珍的努力要表达什么的表情,赶紧掉转了头。
  仁秀走出病房后想回去休息一会,但是自己的脚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京浩的病房。病房还是老样子,唯一改变的是装满这个病房的两个人不见了。
  仁秀走进京浩的病房旁边的花盆,触摸着花盆中盛开的叶子。想起了书英指着这个花盆说“不要让他死”。仁秀并没曾想这个小小的花盆有着这么强大的生命力,它想蔓延到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想要装饰这个让人心碎的病房。
  仁秀徘徊在京浩病房许久,拿着花盆走出了病房。仁秀刚开始拿出这个花盆的时候是想还回去的,但是看到停车场中自己的车以后,才明白自己在逗留在京浩病房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知道了拿出盆花是为了什么。仁秀把花盆固定好后,把车开向了首尔。
  穿上丧服的书英把没有任何焦点的双眼放在虚空中,即便偶尔在眼神里有一点实物的时候也是是看着京浩灵前的照片的时候。她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书英还没有准备接受京浩的死亡,内心还是沉浸在通过自己的祈祷还能够把京浩从死亡边缘上拽回来的幻想里。书英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京浩灵前照片,这也是因为害怕京浩忽然什么时候醒来看不到自己。感觉自己一旦离开京浩,他就会醒来。书英想这次一定要留在京浩的身边。
  书英刚刚听到京浩死亡的消息后也是一样。感觉和以前在手术门门前等待京浩醒来时后的心情一模一样。不,比那个时候更为恳切。书英想不能就这样放走京浩,想死命地抓住他。这种心情也可以解释为不想在自己的剩下人生中参杂对京浩的罪恶感。而且京浩又是在自己与其他的男子在一起的时候离开的,书英害怕京浩死亡的祸因是自己。不管怎样书英都无法把京浩就这样放走。如果那天,直接转到首尔地医院的结果会不同吧?如果按照预定计划实施的话京浩也不会死吧?不,至少不是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好啊。书英这样责怪着自己。
  京浩是不是在昏迷的状态下,也能感觉到什么呢?书英第一次与仁秀在一起的时候,京浩的身体状况开始下滑,后来去洞窟的时候血压急剧下降,然后与仁秀共同进入幸福的顶点的时候,就死去了……京浩是不是都知道一切呢?一想到这些书英就被罪恶感笼罩着。
  在重病患者病房前面等待的时候,书英把自己一生中自己认为犯下的罪行一一展现给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灵,求他们原谅。只要京浩能够活着,可以用自己的任何东西去交换。就像第一次听到事故消息后的祈祷一样,或许比那个时候更真诚一些。
  当医生从京浩的病房中出来的时候,书英已经预感到一切都结束了。医生看了看书英,说:“是下午三点33分去世的。”书英感到气息倒流,无法呼吸,更不能说些什么。只是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医生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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