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青春就是用来浪费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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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什么样,而是必须使自己的生命函数在(0,+∞)为增函数,于是要做好目前的每一件事,一步一个台阶。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谁又能告诉我怎样可以让我的理论与实际达到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一种空虚掠过心头,还有无助的迷茫。
还有谁和我一起迷茫?
畅宛批评我: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
我挺轻蔑地扫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畅宛:“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余为布衣,参差不可同日而语。”
4
圣诞那天晚上,我收到了N多贺卡和礼物。我所希望的是扶蓉能送我个贺卡,哪怕是过来和我说两句话。但是始终没有等到她。
去年的圣诞,我还在秦璎家楼下充满希望地等她放学,那时候漫天的大雪。刚才在学校碰见秦璎,对她说圣诞快乐的时候很不自然。有些歉疚,有些遗憾。
我在桌子上贴了张白纸:本人收礼不限,美女优先。回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上面被大家联名,一共三十四个笔迹异同的“贱”。
元旦晚会我和隗杰、垣斐然有一个合唱,另外我还有一个独唱。
晚会前我和垣斐然去做发型。
现在的理发店犹如雨后春笋,遍生神州大地。大大缓解了公民的头上问题。现在的理发店大概可以分三类,从广告牌可以看出来。主要为中老年人光顾的理发店广告牌上大都没什么背景画面,光溜溜的“美容美发”四个字。常常让低档次的人当回上帝的天堂,广告牌上一般印上个妖艳的女人,袒胸露乳。随着时代的发展,该摩登女郎的屁股和大腿也逐渐露了出来,满足了农民工的审美要求。最后一种理发店店面装修的金碧辉煌。宣传画上也有女人,不同的是该女只露颈部以上部分,女主角的头发有的被做成雀巢,有的像是被雷击了,惨不忍睹。推门一进时尚的男孩女孩迎上来争相为你服务。你也可以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一排金杯,无非是某年某月某日,该美发品牌的发型师夺得某某杯一等奖。我只是纳闷,这奖只是该品牌的总店获得的,把一个赝品放在这里想干点什么?唬小孩吧!这种地方的消费往往不菲。但人受心理作用后,会觉得自己很时尚,高人一等。于是此处多为年轻人所青睐。这也是我常去的地方。
在得知我们今天来只是做个发型时,服务人员格外高兴。因为他们只用给我们洗洗头、喷点赭喱水就可以赚到一个固定消费额。而平时他们还要再多一道类似独孤九剑的挥刀乱舞的工序。
从此店出来后,备感自信。乍一看,还以为道明寺和贝克汉姆携手漫步秋水。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碰上了Mage。
“Mage,你怎么来了?”
“我靠,哥哥,你这头夸张了点吧?弄个凤梨头!这毛跟真的一样!”
“不要乱摸!我刚做的发型!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我敏感地拍掉她的手。
“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 Mage白痴一样地和我对对子。
“英雄所见略同!对了,你来这干吗?你们晚上没有晚会?”
“我陪霁林和大智来的!他们进去了,让我在外面等他们。”
“找我么?打电话就行了,还非进去找我……”我边说边给霁林拨号。
“哟!真把自己当个人了!霁林来不是找你的,他去找扶蓉了,大智陪他。” Mage很自然地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合上电话:“啊?霁林找扶蓉干什么?”
“你还不知道么,霁林追扶蓉追了好长时间了,地球人都知道啊!”
“哦……是么?他,他没跟我说过呀……那,那算了,算了吧,不找他了。我……我还有事,班里活动多,我先走了,一会儿跟霁林说改天我再找他吧……”我心头一冷,原来我总认为如果东韧不再喜欢扶蓉,那她就一定是我的了。太幼稚了!学校附近的吵杂轰鸣了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忘了当时想的什么,很乱。乱到想摔东西。霁林喜欢扶蓉是我没有想到的。为什么上天这样玩儿我?总是让我直接面对我最好的朋友去争夺朋友间最不能争夺的人?树叶落尽,叶的离开,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不懈追求?我一瞬间忧伤起来。
想到了一句特搞笑的话: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女朋友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我们三个是不是还可以像从前那样,自在地谈天说地?我们三个将朝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还有前景么?
时光真疯狂,轰轰烈烈地抛下我们,把纯真烂漫丢在了往昔的记忆里,留给了傻子追忆时的悲伤。
5
晚会上,我走神走得厉害。我一直在想霁林是什么时候和扶蓉认识的,扶蓉喜欢霁林么?垣斐然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没事。我们三个的合唱并不是很理想,我把原本烂熟的歌词忘得一干二净,忘到只跟着节奏独自在心里纷飞泪滴。后来,我的独唱也取消了。
晚会结束后,我特别想看看扶蓉。巧的是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她。她爸正帮着她把一个一人高的古筝往车里塞。
我一个人在街上荡来荡去,直到大街上只有冰冷的霓虹。
我收到了霁林的一条短信:今天我去一中了,没碰见你,过几天再去找你玩儿。
我不带任何感晴色彩地回复:好吧,晚安。
我受影视作品影响较大,一直劝自己如果真的喜欢扶蓉就祝福她,况且霁林是自家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越是这么想就越需要止住泪水的勇气。霁林,好好待扶蓉吧。
从那以后,我决心端正自己的意识,把扶蓉看成一泓清泉,决不乱投爱情的石子搅浑它。但这是痛苦的。
高中以来,日子一直是混混沌沌的,尤其是这几天,因为我失恋了,在连憧憬还没实现的情况下就失去了,颇具讽刺。
有句话:爱,到了非常之时,才知道它的真正分量。我突然意识到,对于缑瑜,不是爱,而是一种感激,那种在困窘时得到信任后家犬一样的效忠。于是师生恋又理所当然地灰飞烟灭了。
好像瞬间我就一无所有了。
6
第一次觉得活着累是在元旦后几天。空虚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对自己也基本自暴自弃了。白天上课我除了睡觉就是博览群书。通常一天看两本,中外名著、正经野史不限。
在校园里碰到了初中的Miss杨,爱描眉画眼的她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风韵不再。眼角皱纹此起彼伏。埋藏于我心里的那股初中时的仇恨瞬间释然。我突然抬起头看一中的天空,那些曾教过我三年的老师们,你们还好么?
Miss杨问我现在英语怎么样,我说还行,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我的英语成绩惨烈到不堪入目!
上高中和上初中绝对是两码事。初中时在我成绩之下一截子的同学现在有的可以在其他学校的年级里排三十名,在初中时与我不相上下的同学现在多数已经把我落下了几个档次。有时候不忍心把初中的记忆拿来回忆,太自卑。
我终于怀疑起当时选择一中是不是个错误。以前听初中的老师说,上了一中就等于半个身子跨进了大学。现在看来,简直荒谬到无耻!对我来说,进了一中,已经有一半个身子被踢出了大学。其实这两种状态目前是一样的,只不过发展的趋势和意义不同罢了。
又要考试了,我的心态格外地豁达,因为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这半个学期。我真真正正地什么也没学。
我和我妈长谈了一次,说了我的想法,说了我现在的心态。妈听得很认真,生怕漏听了什么。我有种想哭的感觉。说到我后悔来一中时,我妈先忍不住了,抹了抹眼泪。于是谈话结束。
想起来以前我好歹也算是有志向的良好少年,如今却到了这般不伦不类的境地,我都在被窝里悄悄拭泪。我真的想奋进,但是真的很困难。懒散惯了,不是说说就能行的!
考试前几天,每天晚上下了第二节课我都和隗杰垣斐然子言几个去网吧打CS。子言的父母天天天南地北地跑,一年见不到子言几次。子言自初一开始就习惯了烟雾缭绕的网吧环境,视网吧为第二故乡。
我开始喜欢血腥的刺激,打死人以后还要鞭尸。
7
东韧说他找到女朋友了。我问那女的什么样。东韧说,不是太漂亮,但是个人修养很高,很有思想。我笑他,我说本来谈恋爱就是挺累的事了,你还找个思想深刻的妞谈,你不怕被她的哲理绕进去?东韧说,试试吧,但愿可以坚持下来。
我合上电话,想到了一个问题,东韧为什么不追扶蓉了?他不是喜欢扶蓉的么?我又拿出了东韧的那个日记本再看一遍。没错,是东韧的字。
8
想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我突然说我想写点什么。缑瑜放下筷子,说,拜托,其实你很忙,不要太洒脱。
我说,其实我也知道,但是不好改了。
缑瑜说,你只要想清楚了,我就支持你!
我说,谢谢。
世间最可怜的人莫过于接受了施舍的人。我低着头,吃完饭就回学校了,没说别的。
也不知道谁向虞头打了小报告,告我们几个天天去网吧。
垣斐然挨了训,我和隗杰没有。我们俩一致认为虞头已经不对我们抱希望了。
考试完,心境轰轰烈烈地崩溃了,前途渺茫。
考试结束后,各班都集合开寒假安全问题会议。
“同学们,这一学期到此为止已画上句号,下个学期,我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崭新的面貌。成绩等下个学期报到的时候再公布。大家都回家开开心心地过年吧。大家也要时刻记着自己是个高中生,要以学习为主,寒假玩儿两天就够了,不要怕吃苦!人生能有几回搏……”
台下嘘声连连。
“另外,我们就是玩儿,也要玩儿出水平,玩儿出档次,玩儿出高尚!不要去那些隐晦的地方,比如网吧!去那儿的人,跟街上的混制(子)有什么区别?经常光顾网吧的那些同学,肯定在为人处世上不会很阳光吧?我可以想象你们进网吧时那种东张西望的猥琐的表情,全是背着家长去的!这叫大逆不道!”
我抬头看着虞头在那儿乱喷,心生不忍!一个数学老师为了讽刺我们,把逻辑关系搅到这步田地,真是不容易!我家楼下就是一网吧,我经常去消费,多数时候我妈是知道的,但是晚自习逃课去是不敢告诉她的。
“同学们,下面还有一个事。全国著名教育家叉叉将在叉月叉日在工人文化宫举办座谈会,讲述家长如何教育孩子,我想家长听听应该是有好处的。但现在票不够,一个班分到三十五张,大家有谁想要的待会儿我叫到你名字的时候你上来找我要票,每张票五块钱。现在交给我就行!”
虞头显然是按上次考试的成绩单排名依次点名:“李怡。”
“不要。”
“晟雎。”
“不要。”
“郭颖。”
“不要。”
……
“畅宛。”
“要。”
过了一会儿,估计剩了没几个人了,我听到了我的名字。
“云作。”
“不要。”我说。我觉得在家长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是没有经验可借鉴的。每个人都不一样,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还不是为了出场费乱侃一气,让家长们教条地接受一项项要点,何苦呢?有句话说得好,是棵小草你就让它装饰绿地,是棵大树你就让它成为栋梁之材。中国教育犯的错误就是盲目的教育,让栋梁之材当柴火烧,而高楼大厦又都是草本植物搭建的。
“嗯。嗯?云作?不行!你家长必须去!”虞头怒目圆睁,“谁不去都可以,你的家长必须去,让你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全班人的目光全落在了我身上,火辣辣的。“我妈可能有事去不了!”我站起来尴尬地看着虞头。
“那让你爸去,反正得去一个人!”
我慢慢地走上讲台,从兜里掏出5块钱扔给他,然后接过票,又在全班同学的目光注视下回到座位。我看到了不少平时和晴伦教有些过节的人在耳语着什么。那几十秒钟,我把虞头的亲戚祖先全问候了。
走到我座位上的时候,虞头宣布票没有了。但有一个全班成绩最稳定的孩子站了起来:“老师,我没有票,你能再帮我找一张么?”
“没问题!我就是去求人也得给对自己负责的同学创造一切对学习有利的机会!”虞头说的时候正义凛然,铿锵坚定,站起来发言的那人还不知廉耻地冲大家微笑。如果不是长期与其接触,你很难想到这么一个爱学习的人什么科目的大考还是小考总是全班倒数第一。
“我的票给你吧?”我提高了声音,“不要你的钱!”
“云作!”虞头几乎是喊出来的。我很麻木地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嗯……不好吧,这是你妈教育你的票,我再去领一张教育我的票。那孩子微笑地看着我,看得我恶心。
“傻B!”我嘟囔了一句。如果说他是傻B,那就是对傻B的一种侮辱。
我撕碎了票,用一张废纸包住纸屑,抛物线投进垃圾堆里。
虞头出门的时候“唉”的叹了口气。
虞头一走,大家便蜂拥而出,急着享受寒假了。我一个人来到秋水河。我蹲在岸边,看冰冻的秋水。一瞬间我想到了曾经我的那些朋友,东韧,霁林,宫若叶……那年的秋水是何等喧嚣,但是如今却只有我一个人看秋水河的冬景。以前我对朋友是相当依靠的,而如今也习惯了身边没有朋友的感觉。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有些落寞。
9
东韧说他寒假不回秋水了,跟父母一起在省城过年。这半年,我和东韧霁林之间的感情因为距离而淡了很多。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孤单?他们找到新的归宿了么?
而我,大有将孤独进行到底之势。
想起初中时的时光,昙花一现,让人格外留念。
“妈,我想写本书。”
“好啊,写什么样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