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悲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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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佳艺这次要抓的人并不是在罗利亚,可她既然已经出来了,当然要回到罗利亚,打算也找一下其它线索,然后再去拿人。英义孟将她接上了护卫舰,伊佳艺将自己所带的人做了妥善的安排,就随着英义孟去了。
护卫舰的速度可比赌船快得多了,英义孟为了节省时间,带着她早早的就脱离了航母编队,一路疾行。也是经过了一夜的奔波,在一个已经拨云见日,晴朗一片的早上来到了罗利亚的军事港口。
伊佳艺站在船舷之上,在微凉的晨风中有所颤抖,是因为太激动了,又看到了罗利亚真实的国土。她曾经是被告知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她是挣扎而来,从虚无又走到了存在。回味良久,她才被众人护送着,慢慢的走下了舷梯。脚踏实地,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感受着来自地面的扎实。再仔细地看着周围,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着,她才有了笑容。在她的面前,来来往往的大多是军人,有一个肤色健康,体形健壮的高吾尔族女子挤过了人群,直扑了伊佳艺,一下子将伊佳艺搂得透不过气了。她不是个当兵的,只是戴了一顶俏皮的女军帽子。伊佳艺叫着她,卡珊茵。然后又看到了麦青姐。还有刘大明,就站在后面,替麦青姐抓着个包包,让她也上去拥抱了。伊佳艺才使劲地勾着了麦青姐的脖子,恨不得也把她搂死。三个人就在那边儿缠着,哭了一会儿,又笑了一会儿。英义孟跟刘大明握了一下手,转身又面对着一个留着大背头发的壮汉,跟他寒暄了一阵。壮汉注视着伊佳艺,急着上来打招呼的样子,又有点不知道怎样开口了似的。伊佳艺见着他眼熟,好半天才想起来了,原来他的头上是光光的,他的肚子是鼓鼓的,是个光着头的大胖子。如今他可长头发了,倒是没有大肚子了,站在面前是挺帅气了。伊佳艺便叫着他蔡老板,说,你怎么全变了?也不上来跟我抱抱,占一点便宜了?他可真是蔡老板,可惜还不敢动,呆了一呆,就被一个女的抓住了。伊佳艺再看那女的,可是一位温柔大度的金发美女。她说,是我让他老老实实的,这可不是小气,还都是你教的呢!说着她就看着伊佳艺。伊佳艺可一点都不认识她,只觉得她的眼睛里透出了分外亲切的样子,想着她应该是跟自己很好很好的朋友了,就走了上去,不由得将她拥在怀里。她说,姐姐,我好想你!伊佳艺只能无奈的说,我都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蔡老板叹着气说,唉,你真的全忘了!她叫黎雅,我以前叫她是我的黎雅,你还经常笑话我呢!伊佳艺直摇头,都没映像了。英义孟看他们迫不及待的要聊上很多了,就安排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海军俱乐部。
在一间高级军官的用餐大厅里,他们又围坐在了一起。英义孟为伊佳艺接风洗尘,清退了闲杂人等,命人将大餐奉上。在这里还能望到无尽的汪洋,让人神思辽远。伊佳艺望了一阵海面,又看着面前一个个的人,他们分别是英义孟、卡珊茵、麦青姐、刘大明,她都认识,也知道他们间的关系;还有一个蔡老板,虽然变了样了,但是她还能认出来。可是还有一位坐在蔡老板边上的金发女子,伊佳艺再觉得她亲切,也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他们在叫她黎雅,还在叫她黎雅。伊佳艺想着这名字,沉默了好久,心思中才像出现了一点朦朦胧胧的跳动。她想得都不敢动身,才突然觉得黎雅这名字是被人提起过的。但是她看着眼前的黎雅,却跟记忆是对不上号的。她又将目光转向了蔡老板,才恍然大悟,黎雅这个名字,曾经是从他的嘴里冒出来过的。记得有一次,大家都在船顶上,蔡老板喝多了,还呼唤着黎雅睡着了。但是这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它存在于伊佳艺的记忆尚未失去的两年以前,不会牵扯进伊佳艺茫然而失的两年之际。
第四十八章 面对孤独的路
蔡老板说了他和黎雅的事,都亏了大家的撮合,也离不开伊佳艺的功劳。当时黎雅的生活不太好,众人就想法方设法的把她请到了海湖湾养鱼场,让她在那里工作。蔡老板就在那里被黎雅迷上了,为了吸引黎雅的注意,他还留起了头发,又拼命地跑步锻炼自己的体形,废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痛改种种胡作非为,最终才得到了黎雅的芳心,也让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是蔡老板的故事,也有着伊佳艺的参与。两年的时间,真的会有太多生活的记忆,欢乐的或者悲伤的可能都有,但伊佳艺却都不能想起。前面他们分隔两地,伊佳艺也曾在通信中和他们交流过一些往事,又有太多生活的细节他们是说不完的,所以这次的相聚他们就谈得多了。跟朋友们在一起,本来也应该是快乐的,可是这里面已经是少了一个人的,少了他几乎就少了快乐的中心。他们不时地提到他的名字,叶业年,可是已不能知道他身在何方,不能知道他的快乐和他的忧伤。伊佳艺想他是快乐不起来的,离开了自己,叶业年曾经是片刻都不得安宁的,她就要忧心的掉下泪来。她也不能一直的沉浸在朋友的聚会当中,为了尽快地找到叶业年,她必须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了。
能够找回遗失的记亿,当然是找回叶业年的最好办法,但是伊佳艺很难在这条路上走通。她感到自己的遭遇已经超出了现代心理学能够触及的范围,她不能用心理学上的任何提示,迫使自己的大脑出现任何的设想,因为后果不堪设想。她真的试过,那只会令自己的头脑更加混乱,并且走向崩溃。有人已经在她的心理上动过手脚,并且有高不可测的技法,这是肯定的。伊佳艺还不时的有一种恍惚之感,这种感觉在起先极为强烈,在被她摆脱了精神病院的控制之后,才在逐渐地缓解。但是,这种感觉在她踏上罗利亚这块土地之后又在复苏了,在她接触到了那么真实的国土之后,大脑中又像出现了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个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她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来阻止它。可她还必须抵抗,她必须让这个声音在她的现实面前明白过来,然后让她有机会找回更多的事实。于是她怀着不屈的意志,就准备了在精神和现实之间共有的行程。她就向朋友们要了一辆好车,准备了一些行程中的用品,然后单独地上路了。
罗利亚真的是国泰民安了,再也没有了种族主义者的屠刀,也没有了恐怖主义者的威胁,想要独揽大权专制王朝的乔天仁也已受到了应有的制裁,所以伊佳艺在罗利亚是安全的。这些安全本来也离不开她和叶业年在当时的功劳,所以他们又都是罗利亚的有功之臣,甚至被称为了罗利亚的护国之星。他们拥有的确实是举国上下的价值认证,这个国家也愿意为了他们的生活尽心尽力。军队和王室都已对伊佳艺实行了最高的特权照应,不用顾虑到民众的反对。当然这一切并未公开,伊佳艺和叶业年的遭遇还没有成为传闻,伊佳艺这次的归来也只限于在朋友间的知晓,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军方的特权照应来自于卡珊茵的男友英义孟的军防之便,王室的特权照应则来自于卡珊茵的姐夫,因为她的姐夫已经继承了王位。他们一直在共同努力,想尽办法来保证伊佳艺的安全。伊佳艺这次在罗利亚的活动,本来是不用他们担心的,但是他们得为伊佳艺再次离开罗利亚之后的安全做好必要的演习。他们为此都请来了美国的专职特工,对伊佳艺采取了星空技术的定位、跟踪和保护。
现代的科学技术,跟将来相比肯定是愚昧无知的产品,就像人类现阶段的道德标尺一样都不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在这时候它们已经很超前了,跟几百年前相比,或者跟几十年前相比,它们总是会令人心满意足,尤其是在科技方面,更加出色。它们已时刻地笼罩在人的周围,却能让人的肉身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伊佳艺同样的感觉不到来自星空的监护,也不去管它。车子开出了熙来攘往的城市大街,就驶上了开往异地的高速大道,似乎在有意地脱离开一切的束约,在任意地飞奔。长长的青天白云,也在一个劲地飘浮,一直飘向了高山深处,伊佳艺才顺着那个方向下了高速,走盘山公路。连过了五六个山头,她便下了车子。站在一处山脚之下,她看那山间的平地在眼皮子底下开阔起来,有野草荒芜连片,风吹草低的,四下里都是人迹罕至的风景了。如果没有记错,在山的另一边,她将找到更加开阔的荒野。她又开着车转过去,果然是那个样子。她又开着车驶向了一座荒山,面向的是一个山顶上的别墅。
别墅是用石头砌成的,出口处都有钢铁围拦,像是山上的囚牢。伊佳艺曾经来过这里,以前刚到罗利亚的时候,她是被乔天仁的人强掳而来的。现在她又自愿而来,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她须要给它以有力的回答。她想要过去的一步一步,来完成一点一滴的精神回归。她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大门上的铜锁,门口留着厚厚的一层积灰,脚踩过去,身后就显出了一个个的脚印,看得出来,这里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了。大厅里原来有着一大缸伊佳艺喂养过的金鱼,如今那鱼缸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那鱼缸里的水都没了,经过了不少的年月,那些水都被慢慢的蒸发了。日积月累的灰尘倒是留在了缸内,或许在那灰尘的底下就埋藏了几根金鱼的骨头。伊佳艺叹了口气,也不去那里惊扰它们,轻轻的走到屋后,用手去拉房内的后门。它还是木头做的,已经老了,咯咯地大叫,好不容易才让伊佳艺打开了。外面还是那个被大铁栏围着的可以养花种草的小花园,地上有她挖过土坑的痕迹。她想在这里逃跑过的,当时她是多么的渴望能从这里挖个坑逃出去,又是多么绝望的知难而退了,今天想来都历历在目,心里面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无助和孤苦。现在她不必再受那一层的苦,她不必再用肉体的逃离来解决眼前的困境,但是她感到在精神上是被人围了起来的,她也要想方设法地脱离困境。
伊佳艺就在这里驻足良久。一会儿被山风拂面,就看面前的盆景都已长成了小树了,它们无人料理,也无人迫害,靠着天地间的阳光雨露,又有了一些安安稳稳的日子,过得就不错了。伊佳艺倒是挺羡慕它们的,但人非草木,总是要走出一条路来,才能好好地活下去的,她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消磨下去,在下面就看了那一阵子,她又去了楼上。健身房和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那些书上都落满了灰,什么也看不清了。里间的卧室门一推就开了,床上还盖着她在好多年前用过的绵毯。她记得当时是自己盖上去的,那上面的颜色是绿的,眼下它在灰尘之中是枯叶一样的暗黄。窗户上有一块玻璃碎了,她当年用纸板挡着,那纸板经不得几天的风吹就会破掉,正好可以让关在房子里的猫咪都逃出去,看来它们也是逃出去了。今天她不用再抱着猫咪孤独害怕的睡在这里了,像乔天仁那样迫害她的恶魔都已成了昨日的传说。可是乔天仁没有了,叶业年也不见了,伊佳艺的心里就太空了。她想起了在这里时,也当是叶业年已经死了。不觉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也当叶业年已经死了,难道在她遗失的记亿中已经感受过了那样的不幸?她想不明白,又不敢想明白似的,突然的只是要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她仿佛知道了叶业年在哪里,她感到了当时她在这房间里并不知道叶业年的存在,但是她现在却知道了。她就直接地沖出了屋子,奔向了她的车子。当年她离开这里的时候是被乔天仁强行地赶上车子的,她并没有忘记,应该还能记起,所以她也能意识到叶业年在哪里,还是当年的乔天仁告诉她的,那些在她脑子里闪现的失而复得还是当年的情形,如今早已过时,并不可信,可她还是要信了,她太想要再次地见到叶业年了,哪怕幻想一下他的来临,也会令她不顾一切了。她开了车子就冲下山去了,寻着当年走过的路,她就要去寻找关押叶业年的那个石屋。
从荒凉的山间到了人烟寥寥的农场,再到了野草滋生的黄石道上,一路接近山林乱岗,伊佳艺的眼前才出现了那个石屋。她跳下车飞扑而去,她不能冷静下来。她叫着叶业,可是没有听到对她佳佳的呼唤。外面的门开着,她能进去。里面的大铁笼子还在,叶业年却再也不会被关押在里面了。铁笼子开着,她宁愿相信叶业年已经逃出去了。于是在她本来要去的地方,她便又有了见到叶业年的希望。她真的想叶业年已经逃到那里去了,并且在那里等着她了。她就又怀着这样的梦想,从乡野山间奔向了一座小小的城市。找到了那座小城的公园,她把车子停好,背上个大包就进去了。跟上次她和叶业年来的时候一样,她找到了隔开森林与公园的围栏,趁着没人就翻了过去。她的身手依然敏捷,很难想像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感到叶业年还在身边似的。她在森林里又急不可待地一路飞跑,她又找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清湖,时间也正是定在当年夕阳西下的时分。湖水还是从前的清澈,有一条长长的小河仍然流通而来。四野无人,是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只是叶业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伊佳艺不能想象他不在这里,就当他到林子后边去了。天色不早了,她赶紧地要把帐篷搭好。就那样一个人忙着,她忍着没骂叶业年是个懒鬼,否则她就真要疯了。有时候过度的清醒只会令她伤心流泪,所以她是装模作样的活着。夜里,她就独自的在这儿过了。她躺在帐篷里,能听到野外的声响,在朦胧的睡意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湖里有鱼,有些鲤鱼会跳水;有些黑鱼会吃水面上的小鱼,发出叭叭的声响;树上有鸟,有些鸟是在白天捕鱼的,到了夜里眼睛看不到鱼,听到了鱼的响声,就会忍不住地咕咕叫。这是很多年前叶业年在这里说过的话了,她想起来,就靠着幻化的想象,让这样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这就是她极度的思念,她就是要用这极度的思念来告诉另一个声音,她在罗利亚的一切凝聚着她所有的爱与理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