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嘴的老国王-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国王吗?你去跟政府说啊!”
小公主的母亲说话向来有些阴,老国王猜她这种个性是来自于小公主老是宣告她只爱老国王一人。
“我会去问的,他们别想象上回搞健保法案一样偷渡过关……”
于是法西斯政权派来了教育大臣亲自与老国王沟通。教育大臣的解释是:公主是一九九六年八月底生的,依帝国法律规定,虽然未满六足岁但还是要视作六岁……这——这TMD跟上回老国王全家去吃自助无限时,那个领台妹妹硬说小公主身高超过半公分要收半价是一样的。
受到挫折的老国王不甘愿的拿着户口簿去学校帮小公主报了名。接着便是全国动员帮公主准备行头……当然,这部分老国王是打死都不参与的,女儿被别人抢走已经是够悲哀了,天地间最悲惨的莫过于——嫁女儿还要花银子准备嫁妆。
总之,老国王再伟大也伟大不过上帝,他只能无力的望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到了公主入学的日子了。老国王全国包含公主在内素来生活糜烂得紧,夜夜狂欢不到午夜绝不安歇就寝。但在那日子的前三天老国王便带着全国百姓在上帝面前忏悔改过,晚上十点全国便进入了宵禁时间。
天地虽长但仍有尽头,别离的日子终于到了。法西斯政权规定老国王可以在学校里陪公主两天,仅仅两天……这——老国王又有意见了,十三年前当老国王还是位小国王时,那时小王子被捉入学可有一周能陪呢!这是个什么狗屁烂政府,连这种基本人权都要剥夺?
清晨七点十五号角声响起,老国王依例用还没杀掉的胡子弄醒了小公主,小公主揉着眼睛说,我一年级了吗?拿过了刚买来的新裙子老国王忙着……没见过这样蠢的裙子,老国王两手发颤就是搞不定它。老国王心想,这地方大家是没事干了才弄出这等折磨人的制服?怪不得搞这样久经济还是如此的糟。
只是小公主倒不在意,她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懒洋洋的吸着大姆指。
在手机中,小公主的妈妈指示着——后面交叉前面不交叉,凸出插钮向前不向后,第二个暗扣位于裙子左侧翻过来约三公分处……老国王心想,只有这种蠢法西斯政权才会发明这种蠢裙子——但,为什么小公主的妈妈能这样简单的就弄清楚一切?
进了教室后老国王就靠在窗口上看公主坐在那儿。公主虽然年纪全班最小但个子挺高的,她坐在第三排第三个位置,怎看那都是个全班最荣耀的宝座。想必这是老师刻意替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或王子安排的,三三这数字听来就暗藏了宇宙的奥秘,带着光芒。
闲着没事老国王依着窗子就胡思乱想起来。小公主脸上有几个水痘抠出来的疤,那些疤该几岁去美容最适宜呢;小公主明天该绑怎样的发型,她邻座有个公主绑的辫子复杂程度分明是想跟大家过不去;等等下课时是不是该警告那个老师对小公主说话要轻声细语些……
老国王以前真的警告过幼儿园老师,后来被小公主的妈妈给骂了一顿。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当年,好像也是这间教室,老国王曾经陪了那个“曾经可爱过”的王子整整一周,虽然到第三天时只剩下老国王一个家长在奋战着。但老国王知道,一上学后的公主与王子就有了自己的世界,所以能撑一刻就算是一刻。
小公主转过头跟她隔壁那丑八怪王子说起话来了,老国王认为等等该要调查下那王子的家世,认识一下他的父母。老国王不是个势利的人,但俗话说,看人要看他的父母,凡事未雨绸缪……她正在对着他笑,还让他看她的图画,以前那图画只有老国王可以看的。
这或许是最后的快乐天吧!很快的小公主就不再需要老国王陪了,在她的国度里会出现很多的公主以及王子,像苍蝇一样多……
谬西2002。08。29
在我一生中谈恋爱的次数多得是无法数算,这其中有包含有单恋或被单恋,有一对一也有多角混战;有清纯到只吃吃冰拉拉小手的,有半清纯沾沾小嘴双手不大老实的,当然,也有很多是限制级不太清纯的……基本上我认为这些恋爱都是一些无聊的琐碎事儿,无聊到我几乎是一点也记不起来,除非是某位多年不见老友提醒我才会勾起一丝记忆,但那些记忆依旧是碎裂的、无法拼凑起来的。
在我生命中有条深沟,从童年开始一直横切到现在,像是一个粗心的屠夫用电锯在岁月里狠狠的划上了一道口子,永远无法愈合。我早已习惯这痛,但偶然还是会试着检视、抚摸一下这伤口,好知道自己还是活着。从这伤口往下望去,我可以看到一个无边地狱——透着恐惧与伤痛,同时我又看到一个贪婪的黑洞——正吸取了我生命中所有的情感。
因为这道伤痕,所以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这种黑暗又无意义的喘息当中,只是喘着,像酷阳底下的老狗。
那是很老套青梅竹马的故事,我跟她真的是很标准的青梅竹马,从还没读书的童年起就玩在一块。分离这部份是在小学一或二年级时,因为她家搬家;再见面是在小学一年级下学期,因为我们读同一所私立中学;最后的别离是在国中初中时,因为她考上了比我好百倍的学校。
这段故事真正的恋情是发生在某个冬季的清晨,发生在一个刚进入青春期每日为着青春痘烦恼的孩子身上;这恋爱开始于瞬间,没有任何缓冲,以及可以解释或是分析的机会。
其实大部分人谈恋爱时也是这样的。我说的是真正的恋爱,不是那种后来有了结果所以弄坏一切的那种。在街上走着走着你看到位漂亮人儿,立即我们的心就碎了一地,魂儿也跟着走了,惊天动地的就谈上了恋爱……这恋爱会一直维持到这人离开你的视线,平均时间多不超过五分钟,于是你失恋了,在你的恋爱纪录上又多了一笔无法自圆其说的污史。
这段初恋是我此生中唯一纯真不含杂质的爱情,至今我还保留着那时的日记,记载着每一天的爱,并且拒绝让我所有的女人碰触。这日记横跨有一年半,其中还穿插着许多小诗——可笑、做作、不成熟,但之后我再也写不出比那更好的了。
现在,正在这写这段过去时的我还是无法想象自己已经老了。其实所有人都会老的,只有记忆是永恒的,记忆中的人儿永远都是那样——穿着灰蓝的校服,在候车处安静的看著书。我不想再次翻阅《挪威的森林》抄出内容,记忆书中大致上是这样写着,过去的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会被放大到不可思议,而那些该是最重要的东西反而慢慢模糊了。
于是我将这段初恋的故事半真半假的写了下来,一部有着百分之二十真确的小说——《71街咖啡之恋》。一度我的出版社想要出版这书,或许是出于习惯,出版社对我写好的东西不加审视无条件出版已经成了默契……因此我不认为有人真能体会这故事的伤痕有多深,我怕谄媚的商业行为会污染了我最后的纯真圣地,所以我拒绝了。
全部的爱情都是单方面的,在那两年中每天上学时就这样瞧着她,远远的,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或是什么。我相信她一直知道我这个愚蠢的行为,经过这样多年后这仍让我感到难堪,不过却从未后悔过。为什么不后悔是我至今仍无法理解的,我理当感到后悔的,我想我的不后悔将永远是个谜吧!
唯一的试图接触是在毕业前夕,那时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她,因为我们的成绩有着某种距离。现在看来很可笑,但当时那是我确信的,怎样成绩的人跟怎样成绩的人才能往来……我藉由她的同学捎了张带香水味的信,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公开发行的文章,我已经忘了内容,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不计代价收回烧毁。
回应是从我父母那回来的——这让人很伤感情,有点像是那些被贴在训导处布告栏的情书一样。
这就是全部了,好像一点都不刺激不香艳。我经常会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经历过这段故事,因为太完美太不可思议了,我会是如此纯情的人吗?像老旧电影中的那些小丑。搞不好这些都是我的幻想,或许我爱的只是空气,一个想象?
在我年轻时有部电影——《初恋的故事》,虽然不能算是多好的片子,但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像是想要将整个故事吞噬到胃里消化掉一样。那电影让我看到青涩的爱情本来就是这样,让我看到我的梦破碎是很正常的,所有的初恋都受到了上苍的诅咒。
虽然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开始的恋情要怎样论到结束,又怎样能称之为过去?但不管定义如何?可确定的是,那种情绪已经永恒的霸住我的心头回荡着。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孩子望着另一个女孩,远远的,所有的一切这样就得到了完全的满足。其实我一直在想,最完美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远远的看着,毫无所求。
之后我谈了许多恋爱,最严重时到了女校教官上前警告我别守在那,我像是只疯狗一样追了一个又一个。我曾夸耀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就等于是认识了一整班的女孩,直到我勾三搭四的西洋镜被拆穿,被一整班的女孩唾弃应该算是值得骄傲还是丢脸的记录?我追女孩技巧自然是比以前要好多了,几乎是不失手,手到擒来。
喔!我当然没回去找那初恋的女孩,因为我已经失去了纯真,再也配不上她了。我只是个无行浪子,在父母师长眼中我简直是个像花蝴蝶般的混蛋,而我也知道我自己很混蛋……我不想在这述说我的混蛋史,那会丢了我的脸以及污了你的眼。
我认为我所有的爱情都化身在那些不相干的东西上了。比如,我依然记得当时公交车售票亭的每个细节,我能回忆起那月票的形状,那晚娘车掌无情的口哨声,还有我爱的女孩皱眉的样子……她是个爱皱眉的人,后来弄得我遇到爱皱眉的女人时总是无法抗拒。相对的,我完全记不住她的样子,丝毫没有印象。
在吵杂的清晨,一个少年手拿着课本假装着,眼角偷偷底飘向角落的那位恬静少女,那少女知道吗?《初恋的故事》乐声响起,厚重的低音大提琴是这样的悲伤,将每一个过往的清晨都染成破旧的淡黄。
谬西2002。08。16
这故事几天前就有了感触,一直未写,因为不忍下笔。许多事情起因是一个感觉,而现在我将要写的则是百分之百的真实事件,正在进行的事件。我想,不多久后世人就会将这事件整个的遗忘,遗忘对这事件来说或许反而是最好的解脱,但事实上,这事件指出的问题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决定下笔时我对文章标题又起了些犹豫,本想定的题目是《一个好父亲》,几经思考,最后还是将那“好”字拿掉,因为以整体社会标准来看,我谈的那位父亲并不是那么标准,并不够资格称之为好,甚至可谓之为差、极差。
从父亲节起,这些天闹得满城风雨最热闹的便是:“内湖女老师命案”的侦破,可说是大快人心,在许多地方上,人们的心都与苦主一同得到了安慰。命案的内容是:吴姓女老师被两位未成年少年弓虽。暴后再杀死,整个舆论焦点都集中在对青少年的无“法”可管,吴父身为高阶警官却无力挽回不幸的悲剧。
我们并不知道吴父平日对儿女如何管教,这也与整个事件无关,有关的是,无论如何这都只是一个暂时的正义伸张,于整个生命来说,几乎是毫无意义。失去的生命要怎样才能复生?那些欢笑,那些记忆,那一切的一切都被两个无知又粗鲁的小鬼给毁了。没有道理,不是因为生存,这两个孩子只因为做了,就这样抹除了另一个人的所有,从天地间抹除掉。
我曾写过一篇散文,我提过,若是要我儿子参加战争,这是我完全无法承受的;我无法承受我儿子杀人或被人杀,这两者有着完全相等的痛苦,我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来帮忙承受。于是在这故事中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同等悲伤的父亲。
嫌犯中主嫌黄某的家长前两天服药自尽了,目前仍在险境,这也就是我篇头说的:事件仍在进行中。我略看了一下黄父的资料,听说他收入颇丰,但脾气暴躁、行事认真、律己甚严;这形象与我所认识的许多中低教育中年男人都很接近,个性纯朴、工作努力、信仰好人有好报。我试着将这位父亲与我自己比较,发现差别竟然不大,除了我多了些因教育带来的狡诈外我并没好或是坏到哪里。于是我似乎该将我对黄父的认识推得更广,广泛到我认识的大部分中年男人,或是所有为人父的男人?
以一个当父亲的角色来说,黄父是失败了,或许有一千万个专家学者可以跳出来指出他失败的原因,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从很早以前他就失去机会再来一次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正面思考这个问题:有谁真正的成功过,我们没有成为黄父是因为教育成功还只是因为运气好?这思考是很严肃的,严肃到该让那些教育或心理学专家们闭嘴,因为这牵涉到的几乎是无数父亲或孩子的未来。
这其中我尤其思考的是自己,思考自己在这十九年父亲的角色,我做了些什么,让我跟我的来子避开了这些灾难。这检讨让我一身冷汗,我自己并不比黄父好上一丝半毫,在未来岁月中我也不一定会比吴父的运气好,换句话说,我可能做了一切但却丝毫没有意义。
在思考中我想要将一切问题都交给命运,我发现,这世界上命运其实还是最重要的,大家挂在口边的:教育学、遗传学、报应论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可是我又不敢这样,没有一位有良心的父亲敢,虽然他知道他做的可能都是捕风捉影,但他还是这样努力一丝不敢懈怠,还是不停的为着孩子可能的出错暴怒以及忧心着。
年轻时我曾对我父亲吼道,你说你努力一切都是为我,问题是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给我的一切。不只是说,我还用行动来表达了我的骄傲,在我人生求学最后两年完全是靠半工半读完成学业以及生活的,许多年后我还向人夸耀这种行为。我当时极端厌恶那种法西斯式的父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