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传奇-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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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多将军,看来你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右皇帝说。
「陛下这是何意?」
「刚才从玉都传来一份文书,军令部微调你去玉都前线抗敌。法明顿将军说务必请你去,并且已经推荐你为前军副总指挥官协助他指挥集结在玉都前线的各路军马。」
费路西一千个不愿意去,他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东南了,实在不想辛辛苦苦的又跑到北方去。但是费路西还是无法违抗军令,他回家向家人告别,又把西卡多、弗尔比、拉加、玛希克等人叫过来叮嘱一番。
斯逢骑兵打到神子河北岸后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战争暂时陷入了僵局中。
神英帝国各地的援军源源不断的集结在玉都周围,而摩兰军队也陆陆续续的赶到神子河边与斯逢人汇合。两军隔河对峙,对神英人非常有利的是,所有的船只都已经靠在河的南岸,他们随时可以渡河从而掌握著主动权。
纪元1002年7
月26日,费路西到了京城地区。他在玉都城东方一个临时码头离船上岸,然后骑马向玉都城行去。神子河就在他的左边,河的南岸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而河的北岸一艘船也不见,费路西眺望过去,只看到绿油油的庄稼,以及隐隐约约的斯逢骑兵。路上只见处处兵营,只是旗帜杂乱了些,一看都是临时凑起的兵团,还有待整顿。直到临近玉都城墙,才有还称得上严整的军容出现在他面前,这大概是原本就有的常备军团。
费路西进了城,直奔军令部而去,前军总指挥部也设在那裏。
法明顿上将正愁眉苦脸的面对著地图,见到费路西前来报到,作出一个十分夸张的拥抱动作,「哦,神啊,我们的救星来了。」
费路西没好气的把法明顿一把推开,「我在东南好好的,你干嘛非拉我到这来?」反正也是熟人,费路西毫不顾忌的说起来。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身为帝国军官,这是你的责任!你有这个义务!」
费路西懒洋洋往椅子上一坐,说:「麻烦法明顿将军告诉我该怎么尽我自己的义务?」
「好,去杀掉敌酋卡巴察。」这卡巴察是斯逢人的首领可汗,也是领兵元帅。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
法明顿很耐心的解释说:「杀掉他是有很多好处的,可以鼓舞我方人心,导致敌人群龙失首士气大溃,我们可以趁此……」
「废话!我当然知道。」费路西说:「问题是怎么杀掉。」
「不如……你来个独闯敌营,於千军万马中取敌酋之首级。」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心目中的战争就是这样的?」费路西。
「我对你能力有信心。」法明顿似乎还想坚持这个主意,但当他看到费路西几可杀人的目光时哈哈一笑说:「不要这么看我,我是怕你紧张所以才给你开个玩笑。」
「没事的话我去睡觉休息了,这裏大概已经安排了我的房间吧。」费路西就要走开。
法明顿一声大暍:「撒多·费路西听令!」
费路西转身怒道:「你闹够没有?」可是看见法明顿这一瞬间已经换成了一付严肃的表情。变得真是快啊,费路西摇头叹息道,「可怜的上将快被战争折磨成神经病了。」
「你现在以前军副总指挥官的身份巡营去。」
费路西腿一软:「不是吧,这么多军营你让我全转一遍?」
「这是命令!」
费路西看看法明顿不通融的表情,「好吧,算你狠。」
法明顿目送费路西离去,心道:嗯,书上说的没错,对桀骛不驯的人就要来一个什么刚柔并济,我今天做得真好。如果被费路西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不客气的大骂一句白痴。
在费路西到来之前,法明顿看到己方官兵因为连续败仗而士气不振、信心不足。为了挽救全军士气,他想出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一方面紧急调动费路西前来参战,另一方面在全军中大肆宣扬本来就已经很有传奇色彩的费路西的光辉形象,鼓吹费路西的威力。这等同於制造偶像崇拜,给大家造成这样一种感觉:只要费路西一来,任何敌人都不在话下。所以费路西初到玉都,立刻就被法明顿打发去巡营以鼓舞士气。不过不知道法明顿想没想过,万一费路西来后表现糟糕或者不小心战死,那岂不更打击士气?据他事后回忆,似乎他当时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初来的费路西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直到他在各军营裏被困的寸步难行才醒悟到上了法明顿的当。
费路西深夜回到前军总部裏自己单独的房间,刚躺下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忽然又有人过来递给费路西一封文书,费路西展开一看,原来是太后以询问皇帝陛下身体状况的名义急召他。
费路西无奈的上了门外从宫廷来的马车,向天凡宫驰去,被领到他曾经来过并且曾经发生过些香艳事故的那个殿堂。
费路西踏进殿门,冒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会是太后又想勾引我吧。胡思乱想间看见前方灯光幽暗,太后单独坐在裏面,她的容颜依然没多大变化,还是一付三十五六的模样,皇家的保养品就是好啊。
费路西上前道:「小臣来迟,太后恕罪。」
皇太后并不说话,费路西等了好一会儿,只好主动开口说:「陛下南巡海原,太后必然牵挂,小臣特此向太后报告陛下的近况。」然后费路西把皇帝陛下在海原的一举一动说了一通,可是一直都是费路西在那自说自话,皇太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费路西看看气氛不对,知趣的闭上了嘴,觉得还是早点走吧。
「小臣告辞了。」费路西扭头就要走。
「站住!」太后发话了:「过来抱我去裏面!」
费路西苦笑,太后就是太后,思春了泡男人都这么乾脆俐落。他反正是不敢拒绝,谁知道惹的她恼羞成怒后会有什么下场。以前还有八世皇帝管她,现在荣升太后了,基本就没人能干涉她的私事。不过从某些方面讲也是好事,费路西心裏说。
第二天凌晨,人行稀少的时候费路西睡眼惺忪的偷偷从皇宫一侧门溜出来。
「你去哪里了?」法明顿劈头盖脸的教训费路西:「不留任何留言的宿夜不归,完全让总部找不到你,这是一个军官应该有的行为吗?」
费路西实在很困,掏掏耳朵把法明顿的话丢出来,回到房间倒头大睡,日过午后才起来。他不是主动起来的,是被强迫叫醒的,因为有个会议要他去参加,费路西心情异常不爽。
下午总部召开会议商讨克敌制胜的战略战术,正、副总指挥官和各军团的军团长、参军长以及总部的一些高级参军与会。会议上因为没有皇帝之类的角色存在,因而会上七嘴八舌的,大家都很随便。时不时的夹杂著几声粗话和嘲讽。总的来说,主要意见只有两种,一是尽快进攻,二是继续等待。
两种意见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
第一种「速战」意见的主要好处在於:现在神英军掌握著船只,主动权在自己这一方,因而在战术的抉择上具有优势;斯逢人虽然野蛮,但经过这样马不停蹄的长驱直入,当前必然有疲劳的趋势。
第二种「等待」意见的好处在於:可以有充分的时间整顿现有比较杂乱的军队,避免新部队仓促作战;而且拖延一段时间有利於缓和当前己方官兵沮丧的士气。但是这样做将会面临著敌军从神子河北方支流搞到足够船只从而丧失主动权的可能以及摩兰军与斯逢人的汇合。还会面临国内的压力,因为敌军占据著神英的领土,如果军队长时间的无所作为必将遭到朝廷和民众的指责。
总指挥宫法明顿也难以抉择,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副手费路西。
「你看我干吗?」费路西说。
法明顿被这句话噎的头顶冒烟,;「请撒多将军谈谈自己的意见。」
法明顿此刻还没表态,那么费路西的意见就该是最有份量的了,众将一齐闭上了嘴瞅著费路西,看看这个新来的副总指挥官是个什么意见。
费路西目光转了一圈,落到中央第一军团军团长弗莱尔的脸上,他是法明顿从第一军团升官作了军令部首席大臣后被任命的。
费路西一伸手指著弗莱尔的鼻子:「刚才就你嚷的最凶,打!打!打你个头啊,你怎么与敌人去打?还想著立刻渡河后抢占桥头堡阵地然后拉开架势打会战是吧。边境没打过?森海省没打过?结果怎么样?输了!你以为那几个将军都不如你聪明?」
费路西毫不留情面,把军团长嘲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旁人心裏想,看来费路西是主张坚守待机了。只有了解费路西的法明顿没这么想,他知道费路西惯会出人意料,现在这情况恐怕不是非此即彼的这么简单。
果然,费路西手臂作一个圆弧运动,手指头又指到了某个参军的鼻子:「你笑什么?刚才你嚷嚷的也不轻。嗓门这么大,人却这么乌龟,什么坚守待机,纯粹就是乌龟不出壳。你以为不出壳,敌人就没办法了?你把一只缩头龟丢到火裏看看,那壳有个屁用!」
众人皆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费路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法明顿饶有兴趣的问道:「那现在该做些什么。」
「现在啊。」费路西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主要进行边缘战斗吧。」
在座的人多半都是武学院的高材生,但是从未听说过边缘战斗这个名词,不禁面面相觑,「请问,什么叫边缘战斗?」有人虚心求教说。
费路西解释说:「就是一些,一些例如对敌人的后勤部队打打埋伏、在敌营里下下毒、晚上骚扰骚扰敌军不能睡觉、泡几个敌人将领的老婆之类的事情。」
法明顿看费路西说的似是而非,帮忙解释说:「撒多将军的意思就是说,一切能为我军作战制造出有利形势的间接行动。」
「这些只能是杂兵们干的次等任务,我们……「有人嘟哝说,却被费路西严厉的瞪了一眼,马上又把下半截话吞了回去。
世界中的各种事物总是互相联系、互相影响的。几百年前骑士精神流行於各国时,反映到军事上就是热衷於一次次的正面会战,这就等於是人数多了千万倍的决斗仪式。在后世人看来这未免过於迂腐,但是在当时人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战争方式。随时时代的发展,虽然会战还是会战,但因为战术内容的丰富而与古代有所不同,偷袭、迂回等战术逐渐登上太雅之堂成为主流战术之一,而不再被认为是无耻的手段。可是像费路西无视如何进攻或者防御而把精力放在什么「边缘战斗」上,还是不太能让诸位正统的军官所认同。
「我同意撒多将军的意见。」法明顿表态说。两位正副总指挥官意见一致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边缘就边缘吧,中央第一军团军团长弗莱尔想。「那我们下面具体该做什么?」
他问。
费路西乾笑几声,笑的弗莱尔头皮发麻,「方针是我定,拿出具体方案是你们诸位军团长的事情,怎么倒要问我?弗莱尔将军真会偷懒啊,莫非还想请我代劳军团长的职务?」
弗莱尔总算是领教了费路西心情不爽时的刻薄,只好识相的住嘴。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很多,又有人冒出来质疑费路西说:「一般边缘战斗都是袭击敌军的后勤粮草部队,但是这斯逢人根本就没有后勤,再说我军和斯逢人隔著大河对峙,即使想去做些什么恐怕也很费力吧。大人提出的边缘战斗所为何来?一费路西斜视一眼,嘲弄说:「你是哪个军团的?我真同情你们的军团长。
根本没有后动这样的话你都能说出来,这个世界上有不需要后勤的军队吗?
斯逢人和他们的马就不吃不喝了?」费路西站起来走到墙壁上军用大地图面前,指著地图说:「斯逢人的马总是要吃草的,而我们神子河两岸早就没有草原了,一点点野地的草怎么够他们那至少数量一二十万的马吃?大家看看,北岸那边有大片大片的农田,这季节正是茂盛的时候,所以斯逢人的马一定是靠吃这些农作物维生。」
「这些畜生!如此糟蹋农田!」有人义愤填膺。
「你省省吧!这能怪谁?若不是帝国军队的努力,斯逢人怎会到这裏来牧马?」
费路西嘲笑大家一下继续说:「现在,我提醒诸位一下,只要我们派人过去放些大火,烧乾净沿河的农田,斯逢人为了马肯定会把主营地后撤,北岸就会出现一片空白地带,也许会有斯逢骑兵的巡逻,但是总比主力大军好对付多了。这样一来,我军需要发动进攻时,渡河后就很容易就能占到支撑阵地。
这比刚才某人说全力进攻抢占桥头堡的方法简单可行吧。」
费路西嘴裏的那个某人弗莱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突然发现现在这个嘴上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的费路西还是挺有个人魅力的。
「那是帝国贵族的田地啊,烧了恐怕不太好吧。」另一个军团长说。
费路西没有答话,仅仅用轻蔑的眼神就让这个军团长知道了自己的话是多么白痴。
法明顿忽然阴阴的一笑,问费路西说:「嗯,你的主意很好。现在需要讨论的是人选问题。」
费路西说:「反正像法明顿将军这样的人不能去。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需要是同时兼有机智、灵敏、体力充沛、武技高强等几项优点的人。」
法明顿不在意费路西的故意讽刺,笑著说:「撒多将军真是个人才,的确是个兼有机智、灵敏、体力充沛、武技高强等几项优点的人。」
费路西顿感不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哎呀,照你的标准看,派你过河去烧农田最合适了。」
费路西吼道:「我是副总指挥官!」
法明顿转头对自己的侍从官说:「喂,特雷森!别打瞌睡了,我问你,有规定说副总指挥官不可以去执行破坏对方后勤的任务吗?」
「没有,大人。」
「好。」法明顿转过头来:「我相信也没有规定说副总指挥官可以违抗总指挥官的军令。现在我决定,派撒多·费路西将军过河单独执行烧毁农田的任务。」
费路西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不留心狠狠的被法明顿玩了一把。他开始后悔刚才表现太嚣张,把参加会议的人都得罪光了。现在可好,一个为他说话的都没有。谁都知道,法明顿和费路西并没有什么嫌隙,法明顿之所以这么做开玩笑的成分很大,反正费路西像蟑螂一样死不了。所以不管是谁现在出来替费路西说几句话不但不会让法明顿不高兴,而且能博得费路西的好感,这样的便宜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