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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木槿花西月锦绣3-第30部分

小说: 木槿花西月锦绣3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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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花海,她停了下来,我正要叩谢她,她趁我下跪之际,扶起了我,在我耳边用着只有我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柔柔说道:“你的生生不离至今不解,”她吐气若兰,带着紫罗兰的香气,我向她望去,却见她对我浅浅笑着,那美丽的眼睛却是无边寂寥,“其实是为了给踏雪公子守身吧,花西夫人。”   

  我呆愣间,她微笑地对我说道:“夫人走好,后会有期。”   

  我走出冬宫,心中不停回味着那个突厥皇后对我说的话,一看,门外没有人,咦?人呢,那一大帮子抬我过来的人呢?   

  我东张西望间,忽然有人捅我腰眼,那腰眼是我这辈子的死穴,有时堂堂段太子同我闲时辩论,被我驳得哑口无言,就会胡搅蛮缠地点我腰眼,看到我流下英雄泪,紫瞳妖魔便会扬扬得意地大笑起来。   

  当时的我捂着腰轻叫一声,本能地怒转身,什么人这么无礼。   

  咦?没人呀,又有人捅我右边腰眼,我双手叉腰地转到右边,还是没有人,我开始有些害怕起来,微低头间却见那个驼背老头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身后,树妖似的脸猛然放大在我的眼前,我吓了一大跳,倒退三步,努力定下心来,心想女太皇的手下果然深藏不露,对他用突厥语笑道:“前辈好武功啊。”   

  老头子一手招着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   

  “前辈真乃高人也!”我忍住气,稍微大声了一点,老头子一瘸一拐地走近我,随手捡了一根枯枝当拐棍,慢吞吞道:“是啊,高兴啊,今年的花开得好啊。”   

  呃?!我又大声说道:“前辈可否叫人送我回凉风殿?”   

  “哎,天快要变了,是凉快。”   

  我们在鸭言对鸡语中聊了半天,我的嗓子都喊哑了,看来这个高人并不想帮助我,于是我决定自己往回走,便向他拱拱手,礼貌地说了一声:“前辈告辞了。”   

  那老头子却忽地扯住我的袖子,可能是刚刚在花园里施肥来着,我只觉一股奇怪的臭味冲鼻而来,我忍住恶心,正要有礼貌地甩开他,没想到老头子猛地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唾沫星子混着浓痰喷得我满脸都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恶心得直想吐,猛地甩开了他,可能力气稍大了一点,张老头没留神,一下子站立不稳,他背后的罗锅子起了不倒翁的作用,他滑稽地晃了两晃,然后像一座土墩似的慢慢地向后倾了下来,口里咕哝着:“哎哟妈呀!可摔死我了。”   

  那只混浊的眼睛有些怨恨地看着我,这个样子很像小时候在花家村,张老头那个白痴儿子,总是被小屁孩欺侮,有时那群小屁孩一边编着顺口溜笑他,一边用石头丢他,他只好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张老头年纪也大了,追又追不上,只好气得站在那里抱着傻儿子直流眼泪。   

  我也没有想到他还真摔着了,心下十分歉然,又万分疑惑,刚才他可以无声无息地靠近我,分明看似一个高手,怎么这么不经摔,莫非是装装样子?不管怎样,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我赶紧抹了一把脸,走回去扶起了那老头儿:“真对不住,张老先生没摔着吧。”   

  未近身前,他身上那股恶臭又传来,我强忍满心欲吐,扶他站定,帮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确定他实在没有摔着,这才向他抱抱拳,再三道歉,他无奈地摇摇头,用一只手往西边的方向指了指,我想我快要被熏晕了,向他拱了拱手,疾步走去,后来越走越快,等没有张老头的影子,便施轻功向西逃去。   

  我向前猛奔了一会儿,直到跑不动了,回转身,早已不见那个古怪可怕的张老头,刚松口气却不禁苦笑连连,我身在一处较为荒凉的园子里,我好像迷路了。   

  还是在冬宫的地界吗?我向前走了几步,这个园子很大,有几间破屋子,满眼皆是齐腿那么高的枯黄杂草,哎!现在可真是我逃跑的好时候啊,可惜偏又不认识路,正在思索间,听到里面似乎有人的谈话声传出来,我想正好可以问问,却听到有个女子低低的涕泣之声传来:“您莫要骗我啊,真的吗?”   

  然后是一阵奇怪的呻吟,伴着有节奏的摩擦之声:“别怕,快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太过激情迷离,我实在听不出来。   

  “主人,腾格里在上,我对您的爱永远不会消失。”过了许久,女子低低的誓言轻声传来。   

  那个声音却满意地轻笑了起来:“傻丫头,自己要小心了。”   

  后来我想想,觉得这一年我也算“到处见桃花,没事看A片”了。正琢磨着这一对是谁,估计是宫里私定终身的可怜男女吧,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男的绝对不是一个太监。    

  我支起耳朵正要再听,却见一个人影窜了出来,没想到却是那个今天因冒犯我和卓朗朵姆而被罚的宫女——拉都伊。   

  她的脸上还有鞭痕,泪迹未干,衣衫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有着一种既幸福又心碎的红晕,只是草草地拉平了有些皱的衣衫,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朝凉风殿一步三回头地走去。   

  里面的另一个人是谁?我屏住呼吸,却见里面慢慢悠悠地踱出一个英武青年,却是阿米尔。   

  我就说嘛,为什么这个拉都伊这么不喜欢我,大妃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她的主人,是我的死对头,阿米尔啊。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着了那个老头子的道了,也许我应该往南边走,那样便不至于陷入这一幕。我使劲想着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像张老头那样的高人,他一定是故意指给我这条路,好让我看到这一幕。   

  这张老头明明是在女太皇的殿中待了三十多年,理应是老人了,为何要骗我到这里来,莫非是张德茂易的容?以前宋明磊也曾经告诉过我,江湖上的易容高手,绝对不是套个精致的人皮面具那么简单,而是必先调查清楚所易之人的种种,包括性格,习好,一丝不差,除非是极亲近的人,根本无法发现。   

  幽冥教的人,又喜欢拿活人做实验,用活死人代替原本的角色,我冷汗淋淋,莫非那个老头是幽冥教派在女太皇身边的卧底,今天他故意让我到这里来是想……   

  我屏住鼻息,阿米尔谨慎地左右看了一阵,便向撒鲁尔的神思殿走去,转而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站了起来,走到那间破屋之中,满眼断壁残垣,青苔阶上行,蛛网张结于檐角,显示着这里许久没有人光顾了,园中有个半亩大的池塘,塘中水色看去发黑黏稠,有些地方还在汩汩冒泡,泛着一股子刺鼻的气味,这股味道很熟悉啊,熟悉地挑战着我的记忆之门,这股味道很久远,久远到可以追溯到我的前世。   

  我围着塘边转了一圈,慢慢地蹲了下来,用手指沾了黏稠的液体。   

  身后有丝风掠过,我惊回身,却见一只老鹰扑棱着翅膀,飞到池塘边的破回廊那里,收了翅膀,探着脑袋冷冷地看着我,我对它看了一会儿,它也对我挑衅地叫了几声,如戾泣徘徊于耳边,我抄起一块石块,正准备朝它扔过去,它忽地惊觉地扇着翅膀,慌张而逃。   

  我放下石块,把沾着黑色液体的手指放到鼻间闻了闻,忽然身后有一丝强大的疾风掠过,我警觉起来,正要站起来,有人在后面猛推了我一把,我扑通一声掉进了那个黑池子,腥苦酸涩的液体慢慢没住了我,只瞥到一个白纱女人在岸上看着我,那个女人半蒙着脸,却是碧莹身边的那个汉家侍女。   

  我奋力向上扑腾着,吐出那口液体,那个女子满眼快意,飞快地闪身离去。   

  求生的本能让我乱抓起来,黑水里有很多不规则的块状物体,我急忙中摸到一根粗壮的柱子,想用那根柱状物体钩住岸边,好划过去。   

  抬起手来,却是一支早已腐烂的人骨,我骇然间,拼命扑腾,搅动了池中本来凝缓的物体,仿佛一下子打破了一个死寂的可怕世界,无数的肢骨人头浮了上来,向我涌来,其中一个血污的头颅沉浮在我眼前,肿胀狰狞的脸怒目而视,依然可辨,竟然是那个今天早上对拉都伊行刑的米拉。   

  我惊叫出声,嘴里又涌进一口黑色的液体,极度的惊恐中我终于记起来这个池子里的液体了,这是原油。   

  我拼命地扑腾,使劲蹬着向岸边游去,眼看就要够到了,却冷汗淋淋地惊觉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的脚踝,将我死命地往池底拖去,我隔着黑幽幽的水,只见到黑暗中两点殷红,我摸到酬情砍断了钩住我的东西,一声可怕的低吼从池底传来,一个庞然大物从底部涌了上来,却是一只看上去像是鄂鱼,又像是蜥蜴的大怪物,长有三四米,嘴巴里尖牙间满是和着原油的池水,大舌头满是鲜血。   

  原来刚才钩住我的脚踝的是它的舌头,怪物的红眼睛凶狠而冰冷地看着我,然后一甩尾巴,潜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水底向我冲来,又咬住了我的小腿,拖向沉沉的黑暗。我拿酬情再次砍向它,它竟然用大尾巴甩走了酬情,我渐渐憋气不住,一张口,腥臭涌了进来。   

  我绝望间,却见水中猛然快速插进一把青碧削尖的银枪,直直地刺向那个怪物,正中小腹,那个怪物可能也没有想到它被刺中,在水中痛叫起来,我的小腿松开了,有人游过来抓住我向上浮去,光明在际,我被人抱上了岸,有人轻拍我的背部,我本能地呕出了一肚子的原油水。   

  那人又向我身上浇上了一些清水,我鼻子里的污水也渐清,终于剧烈地咳嗽着,抹了一把脸,那人便温柔地扶着我慢慢地坐了起来,我一扭头,对上一张同水中怪物不相上下的树妖似的老脸。   

  神啊!怎么是这个老头子救了我?   

  我开口想道谢,口里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咙疼得像火烧,张老头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装满清水的竹筒,喂我喝了一口,我立刻抢过来像驴马渴饮,张老头轻拍我的背部,叹气道:“夫人怎么会想到到这里来玩水呢,这个池子里住着魔鬼的。这里是皇宫的禁地啊。”   

  我玩水?驼老头子,好像是你指我过来的吧!   

  我刚想站起来,牵动腿上的伤,不由痛得大叫出声,低头一看,脚踝处几可见骨,小腿上的伤口连皮肉都翻开了,鲜血直流,好在流出的血是红色的,没有中毒的迹象。   

  老头子小眼睛好像是在烂苹果上猛戳一刀,圆睁着,大叹:“多可怕的魔鬼啊!”   

  他扶着我走到外面的荒草地,我身上的原油气味,混着他身上的臭味,直熏得我两眼翻白,让我严重地考虑着究竟腿部的伤痛和臭熏,哪一个更让我痛苦些。   

  他打了我一个耳光,对我着急地吼着:“不要睡着。”   

  好痛,我的脸一定被打肿了。   

  我向上翻的眼睛挂了下来,回过神来不由哆嗦着捂着我的脸,正要怒问他什么意思,却见他佝偻着身子,在荒草堆里急急忙忙地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几株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回来了,然后放在嘴里乱嚼一气,吐了出来,往我的伤处一敷,扯下身上的破布条,细细为我包扎起来。   

  我的脑袋一下子爆炸了,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了!   

  我本能地一抬腿,正中树妖老头的下巴,他竟然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我后悔已晚,挣扎着爬过去,一边口中叫着:“前辈,对不住,您没事吧?”   

  却见他在不远处的草坑里慢慢爬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可见我这一脚实在踢得不轻。   

  我懊悔万分,暗骂,花木槿啊花木槿,亏你也读过几年书,活过两辈子,还做过老师,也就是这么一个以貌取人,是非不分的浑蛋。   

  如果他真想害你,刚才根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了?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呢?   

  我回看我的小腿,血止住了,这个老人给我的果真是止血的圣药,连脚踝处好像也没有这么痛了。   

  我更是懊悔不已,爬过去,老头子的小眼睛紧闭了起来,我急忙给他掐人中,心脏按摩,直累得喘着大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醒来,愣愣地看着我,满眼迷惑,好像在想怎么回事,我心虚地对他干笑了几下:“前辈还好吗?”   

  他又吐了一口血沫,好像是想起了我干的好事,小眼睛有些伤心地看着我,我更是惭愧地低下头。   

  他喘了几下,移开了目光,然后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叫了好几声前辈,他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的心中郁闷,好不容易有个人来救我,结果还被我给气走了,这回可怎么办呢?我可怎么回去啊?   

  我试着站起来,想一瘸一拐地赶回去,结果刚站起来,疼得又摔了下去,四周唯有风声鹤戾,枯草随疾风高低起伏,摇摆不定。   

  天色暗了下来,我依然慢慢地向前爬着,草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的心又揪起来,酬情被那个怪物给甩掉在池子里了,我匆匆看了四周,连棵树枝什么的都没有,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大罗锅子在草丛中隐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轻唤:“夫人?夫人?”   

  我振奋地回应着,卡西莫多张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看到我的时候,紧绷的树妖脸也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手里还拿一个用枯枝做的担架,原来这个张老头根本没有抛下我,而是去找能带我走的东西了。   

  我不由得感动得热泪盈眶,在这陌生的大皇宫里,一个素不相识的臭花匠拼死将我从怪物身边救出来,可那曾经最要好的姐妹,她身边的侍女却试图将我推向死亡。   

  可能我身上的原油尸臭把我也熏得差不多了,于是那个张老头身上的臭味似乎不那么重了,就连那可怕的树皮脸都有了一丝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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