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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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呢?”
文清贵一听这话,心头陡然警醒过来,不等富安答话,忙摆手挥退几个小厮,一边比划一边避重就轻地说道:“我打发他出去办事儿了。不过一个下人,二爷何必理会?”见陈子昀目光冷冷地瞥了过来,文清贵顿时一噎,心虚地往四处张望了一眼,打着哈哈建议道“二爷才到陇西,还没来得及到各处去逛逛吧?那文会我打听了,今年是在宝和楼办。听说昨儿陇西知府李少卿发了告示,说是要把这文会跟陇西的竞酒会一块儿办,倒是新鲜得很。不如,我陪二爷到宝和楼去瞧瞧?”
“不必了。”陈子昀声音冷淡中透着些警告,“舅舅管好自己便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插手!”若不是看在母亲跟老太爷的面上,他早就把这累赘一脚踹出去了!文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蠢货!
文清贵一口气噎在喉咙口,脸色涨得通红,几近恼羞成怒,可视线触及到陈子昀阴冷的脸色时,心头那点火气便卡在喉咙口没敢发出来,只讪讪地哼了一声。
陆冉得知刘媒婆一路鬼哭狼嚎去找文清贵的消息时已经是申时末了,红蕊跟魏青几个都候在屋里,只等着陆冉的吩咐。
“人是谁找的?”陆冉眉梢眼角都弥漫着笑意,眸底流光浮动,声音里都带了欢快。
红蕊几个一齐看向魏旭,魏旭摸了摸脑门,嘿嘿笑着上前行礼道:“回姑娘话,是小的出的主意。”
“这主意出得好!”陆冉赞赏地点了点头,抿嘴朝红蕊笑道,“回头包个大红包给他,就算是姑娘我谢他的礼了!”
红蕊一面笑一面点头应下了。
酉时初,陆冉带着红蕊几个从县衙后头的院子里出来,吩咐驾车的婆子往明玉轩去,不多时马车便驶到了明玉轩后头的巷子口。陆冉戴着帷帽下了车,嘱咐银月带着刘婆子把马车停远些,只带着红蕊一人进了明玉轩。
孙平听见小丫头的禀报,愣了一瞬,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撩开茶杯便往外头迎过去,一边走一边理了理衣衫,手忙脚乱地朝陆冉行礼:“见过姑娘……堂屋里乱的很,小的这就让人把后院收拾了……”
“不用那么麻烦。”陆冉笑着止住了孙平的话,一路进到堂屋,取下帷帽递给红蕊,这才示意孙平坐了,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打趣,“听说这趟你带了个女子回来。我今儿来得不巧,可扰了你的好事儿了?”
“姑娘可真是……”孙平一口气没缓过来,掩着嘴咳了两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这必定是那些小子传错了话,姑娘可别打趣小的了!小的如今满脑子都是成丰商号的事儿,哪有闲工夫去找乐子……”
“这是拐着弯儿地怨我呢!”陆冉眉角轻扬,脸上笑意明媚,故意拖长了声音玩笑道,“你放心,你这亲事,姑娘我都放在心上呢!”
孙平被陆冉说得哭笑不得,吁了口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朝陆冉拱手讨饶:“姑娘这话可让小的惶恐得很!小的人笨嘴笨的,就怕把姑娘交代的事儿办砸了。”
“你怕什么?若真办砸了,不过就是少个媳妇儿罢了。”陆冉笑着挑了挑眉,顿了顿,方敛了神色道,“你先别急着喊冤,我这儿还有一件事交代你,极要紧。你看看能不能找个功夫好、身份干净、嘴上也牢靠的人?嗯,最好是没跟官府打过交道的。我这两天就得用人。”
孙平愣了一瞬,眼珠子转了转,哎呀一声笑了起来,又是意外又是肯定地答道:“真是巧了,跟着小的回来的那位姑奶奶身手就极好!兴许能合了姑娘的眼。”
停了一瞬,见陆冉也是满脸意外跟惊喜,孙平忙解释道,“那位姑奶奶是小的那死了的爹的隔房表妹。二十年多年前,陇西闹瘟疫,整个南边病的病死的死,姑奶奶侥幸活了下来,奈何家里连口粮都没了,眼看着就要饿死,家里人便索性把人送到山上去。姑娘也知道,西浮山绵延数百里,占地极阔,那山里除了流寇匪徒外,还隐了些山门。姑奶奶运气好,只剩最后一口气时碰见了高手,被带回去收了徒。”
“永庆二十六年,西浮山上那些门派起了冲突,姑奶奶那一派归了个什么水净门。那门里规矩多,姑奶奶没去,便自个儿下山,独身一人往天南地北游历了一圈,去年才找到小的那瞎子三叔,说是要找个营生安顿下来。小的问了三叔,又让人细细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便安排着姑奶奶跟着走了几趟镖。前儿姑奶奶说要到陇西置处宅子,小的这才带着姑奶奶回来的。”
陆冉眸底渐渐亮起来,凝神听了孙平的话,沉吟片刻,方笑道:“这便是缘分了。你替我问问你们姑奶奶,就说我要招个女护卫,不拘多少银子,随她提。只是得有真本事才行。她若是愿意,你明儿就带她到落霞院去。”
孙平忙点着头答应了,想了想,正要开口问文会的事儿,外头突然嘈杂了起来,紧跟着,便听红蕊在门口处朗声回道:“姑娘,二爷在隔壁明月楼跟人争戏子。我远远听了一阵,像是二爷在嚷嚷,说这明月楼是咱们家大爷的地儿——”红蕊顿了顿,眉头皱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还说那戏子是咱们大爷的相好,大爷应了他,随他怎么玩儿……”
陆冉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人呢?”
“还在明月楼!”
“不能饶了他!”陆冉轻哼一声,嘴角轻勾,带出一抹冷笑,“你让魏旭在巷子里头盯着,也甭跟陆二废话,拖进去打了再说!”
孙平看了看红蕊,又瞄了眼陆冉,眼底渐渐兴奋起来。这陆二撞到姑娘手上,算是倒了大霉了!那祸害就该好好教训!
红蕊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头去找魏旭,两人商量好法子,让明月楼的小丫头诱了陆二到巷子口,魏旭悄无声息地从墙头跃下来,将一个麻布袋子兜头罩下去,趁陆二蒙神之际眼疾手快地捂住陆二的嘴巴,直接把人拖到昏暗的巷子里,抬脚便踹了上去。
陆二被打得闷哼不止,先时还有力气挣扎,后头便连哎叫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了。陆冉戴了帷帽,从明月楼后角门上出来,走至陆二跟前,示意魏旭取了陆二头上的袋子,拿脚点了点陆二的肩膀。
待陆二吸着气睁开一条眼角缝,陆冉突然展颜一笑,脚上却狠狠地踢过去,顺着陆二的胳膊往下,直接踩在了陆二腰上,目光淡淡地往陆二腰间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冷笑道:“再让我听见你败坏大哥的名声,哼!一刀切了你!”
陆二被看得心惊肉跳,张大眼睛瞪着陆冉,只痛得叫不出声来,脸上带了几分怒火,被陆冉冰冷的目光一扫,便从心底升起一股胆寒来,下意识地护住腿根。
明玉轩对面便是清风楼的后院闲置的阁楼,二楼上,身着白衣长衫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巷子里这一幕,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瞄着身旁的年轻男子咳道:“咳咳,这陇西的民风真是……与众不同,连小姑娘都这般凶悍……”
第十章 留意
“是有些不同。”年轻男子的声音十分平静,眸底却隐着一丝笑意。那小丫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声音倒是好听,软软腻腻的,带着点小姑娘的娇蛮,只是这话却没辜负了“凶悍”二字。
宋明山的扇子顿在半空中,满眼愕然地看向身旁的人,随后下意识地往窗外望了一眼,怔了一瞬,眉头突然挑得老高,眼里渐渐冒出些兴奋之光来。
这位爷对女子向来不怎么上心,今儿竟然破天荒地夸了个小丫头,这事儿还真是……难得。可这小丫头,也太小了些……想着,宋明山眼底的兴奋便淡了下来,掩嘴咳了一声,打开扇子慢悠悠地摇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建议道:“那个小厮有些功夫底子,人也机灵,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来的。这陇西还真是卧虎藏龙……”
说着,宋明山刻意拖长声音,又是好奇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看身旁的人,转而点着门口处一个二十来岁、面色冷峻的侍卫笑道:“周义手下还有闲着不用的人没有?不如借个人给老朽查一查?”
“先生既想查,倒不如问问清风楼的掌柜。”周义面无表情地看了宋明山一眼,根本没理会宋明山的话,只等着自家爷的吩咐。
宋明山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往一旁的青年男子身上移过去,脸上的兴奋八卦根本没掩饰住。
卫景炎似笑非笑地扫了宋明山一眼,却没出声。宋明山讪笑着咳了两声,眼底那点兴奋之光渐渐熄了下去,摇着头,长长地叹气,怎料这口气还没叹完,便猛地听见身边那位爷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不是带了个徒弟过来?那小子也该出师了,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宋明山半口气滞在喉咙口,愣了一瞬,随后猛地意识到这话是对周义说的,只惊得气都忘了出,手里拿着扇子在半空中顿了好一会儿才啪的一声落下来,眉头挑了又挑,狐疑地瞄着卫景炎。这话点在周义头上,显然这位爷是起了那么点兴致的,只是这兴致起得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周义脸上未见半点意外,看了眼宋明山,又瞄了眼背对着自己、目光仍旧落在窗外的爷,答应一声,转头就到外头找钱小四仔细交代了。
钱小四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机灵劲儿,一听有事可干,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摩拳擦掌,满脸兴奋急切,还没等周义的话落地,人已经窜出了门。
明玉轩后头的巷子里,陆冉冷笑地打量着蜷缩成一团的陆二,收回脚,轻轻拍了拍手,从红蕊手里接过帷帽系好,一边抬脚往巷子口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魏旭:“把他带回去,交给大哥处置!”
魏旭答应一声,往明玉轩找孙平借了辆车,将陆二绑了丢进车厢里,跟在陆冉的马车后头一路往落霞院去。
钱小四隐在暗处,眨巴着眼睛小心地看着不远处的陆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眼珠子动了动,猛地抬手往脑门上一拍,盯着陆冉的马车跟了上去。怪不得师父交代他要警醒些……这姑娘长得就跟那画里落下来似的,饶是他钱小四在西凉府见过那么多美人儿,方才都看晃了神……人家姑娘长成这样,爷的心思便有些不好捉摸了。何况凭先前踹那几脚,谁都能看出来这小姑奶奶是个不好惹的。嗯,他是得警醒些,不能露了马脚,更不能得罪了这小姑奶奶。
跟着陆冉的马车到了落霞院,钱小四才收住脚步,警惕地往四下里扫了一圈,找了棵树荫浓密的梧桐,纵身跃上去,身子隐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中,不动声色地转着脑袋探查周围的环境,凝神听着院里的动静。
隔天一早,钱小四到陆府老宅跟清风楼四处各转过一圈,巳时初才从后角门进到清风楼,一路傻笑着往二楼去跟卫景炎回话:“……那姑娘行陆,在家里排行第二,是淮安县新任知县陆昱一母同胞的姊妹。被打的那人是陆家二房的爷们,也是排行第二。小的到明月楼去打听了,昨儿陆二跟陇西新任提学秦惟中的隔房小舅子王七争一个戏子。那陆二没搞清楚状况,想借陆知县的名声仗势欺人,嚷嚷着明月楼的戏子是陆知县的相好,后头是跟着明月楼的一个小丫头出的门。昨儿陆姑娘身边的小厮把陆二直接绑了回去,说是要交给陆知县处置。”
“今儿一早,那小厮就拎着陆二往王七住着的驿站去赔礼道歉了,当着驿站众人的面断了陆二一条腿,说陆知县交代的话‘陆家二房教子不严,竟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孙,实在有愧祖宗颜面,他这个当大哥的也难辞其咎,只得压着这不肖子孙来赔罪。如何处置,但凭王七爷一句话!’王七当时就懵了。小的回来的时候陆二已经被抬回陆府了。”
钱小四越说越兴奋,满脸佩服赞叹,顿了顿,见自家爷脸色平静,根本看不出喜怒来,钱小四心头一悬,忙敛了一脸的兴奋,小心翼翼地瞄着卫景炎的脸色,将陆家二房跟大房之间的旧事三言两语说了,末了又想起才刚在菊园门口打听来的话来,犹豫了一瞬,支吾道:“还有一件事儿,小的方才在菊园门口听见里头的丫头说昨儿晌午陆家二太太跟二姑娘邀了人赏菊,文家大爷晌午时也在……”
“这事儿爷知道!”卫景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抬脚点了点钱小四的胳膊,笑骂道,“你小子倒是长进了不少!下去找你师父,就说爷的话,你这头趟差使办得尚可,得赏。”
钱小四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重重地点头应了,磕头谢过恩,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宋明山万分诧异地张了张口,手指极有节律地点着竹椅的扶手,心思飞转。钱小四那话,必定跟陆家二姑娘有关,那文清贵又是个见色起意的纨绔,这里头的故事,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文清贵后头连着安西王府,爷让人查他倒也合情合理。先前谢逸那老匹夫就跟爷举荐过,说淮安县知县陆昱是个可用之才,想来爷是留了心的……可爷的心思谁又说得准?
宋明山想着,脸上多了抹古怪的笑意,飞快瞄了卫景炎一眼,摇着扇子,斟酌着笑道:“那文清贵就是个满脑子吃喝玩乐的蠢货,只怕暗中得罪了不少人。”
第十一章 心思
卫景炎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也不看宋明山,身子往后倒在摇椅上,手指扣着扶手沉吟片刻,方漫不经心地开口笑道:“文清贵看中了那小丫头,派管事去县衙找陆昱,那管事进了衙门就没出来。昨儿下午文清贵的小厮带了个媒婆去陆府提亲,半路上竟被西浮山流窜过来的强盗给劫了,人被打晕了丢在潲水沟里,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得一件不剩。”
这……宋明山吸了口凉气,被震惊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今儿一早他这心底就上上下下了好几回,竟全都跟陆家有关!谢逸那老匹夫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差,那个陆昱还真是……哎,让人怎么说好?毕竟年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