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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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手里送把柄嘛?我就费点心,帮他一把得了!”
陆冉说着,又瞄了瞄陆昱,随后猛地意识到什么,嘴角弯了弯,忙又补充道:“我可没说大哥啊……”
陆昱似笑非笑地扫了陆冉一眼,面上不显,心头却是一阵翻涌。这丫头太过聪慧,太让人始料不及……她还不到十四岁。当初她要接手母亲的铺子的时候是怎么跟他说来着?‘这做生意跟读书一样,也得讲究天分。大哥的天分在读书上,我这天分就在做生意上。我用心做生意,大哥也用心读书,都得先学着不是?至于能不能做好,跟年龄没多大关系,倒是跟天分和见识有关系,我就算这会儿亏了,日后也能赚回来!’还真是应了她这话,不过三年,母亲那几家铺子就兜底翻了两三倍,只怕还有更多……这样的阿冉,让人有些陌生,又有些……意外的惊喜。
第七章 纵容
陆冉瞄着陆昱的神色,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在门口处愣神的赵远生,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眉角轻扬,扬声笑道:“赵先生也在?”
赵远生猛地回过神来,满脸赞叹惊奇,目光中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跟意外,收了扇子,朝两人拱手行礼,也不做掩饰,大方地道歉道:“在下方才听见姑娘说话,便没敢出声打扰。是在下逾越了,还请大爷跟姑娘恕罪。”
陆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昱,朝赵远生福了福身,眼底藏着几分狡黠,脸上笑意明亮而温软,“先生说的哪里话?正要请先生拿个主意呢!我在这儿跟大哥胡说八道了一通,大哥只怕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训我呢,还好先生来了。先生替我劝劝大哥,好歹饶了我!”
顿了顿,陆冉眸底浮光流淌,脸上笑意渐浓,瞄着陆昱的脸色,压低了声音咳道:“这事儿大哥也别出手,横竖我不会吃了亏去。大哥手里的人……若是有心人要查,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这些事儿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想该做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要我教你?”陆昱板着脸,语气严厉地斥了陆冉一句,只眸底却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到后头抄两篇佛经静静心去!”
陆冉蹙着眉头,委屈又无奈地吐了口气,见陆昱面上没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只得认命地往后院抄经书去了……哎,这经书她都抄了快四年了,那福安寺收着的经书只怕都快抄完了,大哥也不知道换个新花样!
赵远生目光复杂地看着陆冉的背影,良久才轻轻吁了口气,朝陆昱躬身长揖道:“在下惭愧,竟不如姑娘……”
“先生不必自谦。”陆冉抬手打断了赵远生的话,示意赵远生进屋,默了片刻,方摇头笑道,“这丫头自小聪慧,性子又野,我跟父亲也没拘着她,倒让她养成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想法偏与众人不同,鬼点子又多,我竟拿她没办法!时日长了,先生就晓得了。”
想起先前陆冉说文家那番话,赵远生也跟着感慨地笑了起来,凝神思忖了片刻,方郑重地开口道:“在下倒是以为,姑娘的话不无道理。陇西临着西浮山,又是南北商路要塞,人物繁阜,商业兴盛。这块风水宝地,谁都想逮着机会咬上一口。朝廷在南边插不进手,只能盯着陇西不放,安西王跟平南王对陇西又是虎视眈眈。如今三方僵持不下,正等着有人来送死……安西王府后院失火,保不准就殃及到前朝了。照着大爷先前的打算,这事儿若调停好了,于大爷也大有益处。只是不知大爷跟姑娘是如何打算的……”
陆昱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赵远生的话,手指摩挲着茶杯,脸上有片刻的失神,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扬眉一笑,搁了茶杯,似无可奈何般朝赵远生摊了摊手:“先生方才也听见了,那丫头不让我插手。”顿了顿,陆昱眼底笑意渐浓,语气纵容而肯定地做了决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让她折腾去吧。那丫头性子虽古怪,却晓得分寸。我若是插手,只怕更助长了那丫头的脾气,索性撩开手随她去,也闹不出多大的事儿来!”
赵远生愕然地吸了口气,手里的扇子差点没拿稳,咽了口口水,瞄着陆昱的神色,一时竟说不出劝诫的话来。大爷这意思,分明就是要纵着姑娘去收拾文家那祸害,可姑娘到底还小,万一失了分寸……想到此,赵远生脸上又多了抹古怪,只狐疑地往后院处望了一眼,心里迟疑着惊诧起来,大爷是料定了姑娘不会失了分寸?可这份底气跟决断从何而来?姑娘可还不到十四岁!
赵远生慢慢呼出一口气,敛了满脸的意外惊诧,蹙着眉头望向后院,心头闪过无数的猜测。那一年南边下大雪,方圆千里一片冰海,冻死了无数人,也饿死了无数人。他当了家里最后一件棉衣,却仍旧没凑够给老母送葬的钱,若不是遇到东家,只怕他早就死在了那场雪灾里……后头东家去了,他便跟着大爷做幕僚。这几年他看着大爷,心头只有佩服的地儿,对姑娘倒没怎么留意,只听说对姑娘对庶务极为精通,想来是像了老东家。谁能想到,那样一个小丫头,竟也知道天下大势,还想着借这势为己所用,这份见识倒不浅,可惜了是个姑娘,若不然……
后院里,让赵远生捉摸不定的陆冉此刻正唉声叹气地抄着佛经,一旁的小丫头一边抿着嘴笑一边儿手脚利落地上前摆了饭,朝陆冉屈膝道:“姑娘,饭都摆好了。”
陆冉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朝小丫头摆了摆手,抄了两行字,左手拎起那厚厚的佛经上下瞧过一眼,长叹一声,往后仰倒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默了片刻,这才直起身子,丢开笔,让小丫头伺候着用过午膳,抄了两页纸,索性歪在竹榻上闭目养神,不过一会儿呼吸便绵长起来。
屋里伺候的小丫头轻手轻脚地取了披风替陆冉盖上,刚转过身,便撞见陆昱大步走了进屋,小丫头朝陆昱屈了屈膝,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陆昱低头扫了眼桌案上铺开的宣纸,视线落在被陆冉撩在一旁的佛经上,眼里漫开一丝笑意,缓步上前替陆冉拢了拢披风,俯身看着陆冉恬淡的睡颜,只觉得心底一点一点软了起来,眉梢上不自觉地溢满了温软的笑意。这没心没肺的丫头……
清风楼里,文清贵满脸怒火,气得一脚踹在伙计身上,恼怒地骂道:“竟敢糊弄爷,谁给你的胆子……”
那伙计被文清贵一脚踹在肩窝上,顺势往旁边倒下去,一边儿吸气一边儿哭丧着脸求饶道:“爷饶命!饶命!小的真不敢……真是有位姐姐来找爷,小的哪儿敢糊弄爷,爷饶命……”说着忙往地上磕头认错。
文清贵满脸傲然地看着伙计跪地求饶,心头那点火气总算灭了点,抬着下巴得意地哼了一声,拿脚点着伙计的脑门,居高临下地喝道:“哼!爷量你也不敢。还不滚!”
那伙计如蒙大赦,忙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跌了出去。
第八章 荒唐
文清贵冷冷地哼了一声,哗的一下打开扇子,胡乱扇了两下,又猛地顿住脚步,皱着眉头问道:“钱良呢?”
外头候着的小厮富安忙上前陪笑道:“回爷的话,大管事还没回来呢。”停了停,见文清贵面露不耐,富安心头冷笑一声,脑子里那点想法转了一圈,迟疑着补充道,“爷,都这会儿了,钱大管事还没个信儿,只怕是在哪儿绊住了脚。小的听说大管事前儿瞧中了一妓家,那女人就在县衙后头的巷子里住着……”
“他敢误了爷的事儿,爷饶不了他!”文清贵气得脸色铁青,磨着牙狠狠地啐了一口,拿扇子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看得富安心头也跟着颤了颤。“你,拿着爷的聘礼到陆家提亲去!告诉陆家那些妇人,爷今儿就得——”
文清贵说到此,猛地顿住了,皱着眉头在原地转了一圈,方才极不情愿地改口道,“算了,就说爷这亲事今儿就得定下,让她们看着办!”不能急,他还有大事儿,要不是父亲跟姐姐有吩咐,他今儿就让人把那小美人儿抬进来!嗯,先忍一忍,不能误了大事儿!
“爷,小的哪会这些……”富安迟疑又为难地瞄着文清贵的脸色,忙建议道,“不若叫个媒婆跟小的一道?也省得小的笨手笨脚误了爷的大事儿。”
文清贵点了点头,赞许地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些满意来:“你小子倒是机灵,就这么办!”
富安心头一喜,忙答应一声,飞快地往外头找文清贵的贴身丫头取了礼匣子,转头就往罗家巷子去找媒婆。
门口处候着的富生斜眼瞧着富安一副得意的模样,龇着牙冷哼一声,眼珠子转了半圈,突然亮了起来,躬身往里头请示道:“爷,小的听说这清风楼后头有几家独居的小娘子,都是良家出身,比起滴翠楼的红牌来别有一番滋味。不如,小的叫两人来陪爷饮酒赏花?”
“你知道什么滋味?”文清贵抬着下巴睇了富生一眼,摇着扇子回味了一番,拿脚点着富生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
富生哎了一声,陪着笑意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往清风楼后头去了。不大一会儿,富生便领着两个妙龄妇人进了听风轩,推着两人上前替文清贵斟酒。
文清贵满意地扫了两人一眼,丢开扇子,一手拉住一人便往怀里搂,没喝两杯酒,手上便不规矩起来。富生低头瞥见地上散落的衣衫,脸色一红,耳边听着屋内的娇吟声,视线不自觉地往那两个妇人身上瞟了一眼,咽了口口水,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听风轩里头才逐渐安静下来,富生估摸着差不多了,让楼里的小丫头拎了水进去,伺候文清贵梳洗。
里头两个妇人理好衣裳满面潮红地退出来,富生笑眯眯地盯着两人看了一圈,余光留意着听风轩里头,伸手就在其中一人的腰肢上掐了一把,一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往另一人胸口处一塞,视线微微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笑道:“这是爷赏你们的!”
两个妇人忙道了谢,拿着银子便往回走。才刚出门,两人脸上的笑意便冷了下来:“还以为是多威风的爷呢!不过就是个银样蜡枪头!连银子也拿不出手!打发叫花子呢!”说着鄙夷地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朝听风轩的方向不屑地呸了一声,这才往清风楼后头去了。
文清贵一觉睡到了申时,才睁开眼没多久,连衣服都没穿上,便瞧见一团红色的肉球从门口处跌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震得人耳朵发麻的哭声。文清贵瞌睡醒了大半,脸色一变,恼怒万分,抬脚就踢了过去,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自个儿的脚便被那团肉球给绊住了。
“爷,那强盗,强盗……抢了银子,奴家的命都快吓没了,爷要给奴家做主呀……”刘媒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文清贵的脚,哭得钗环散乱,浑身颤抖着,鼻涕眼泪全往文清贵的裤子上擦了过去。
文清贵气得怒火中烧,想要抬脚踹过去,奈何腿被刘媒婆抱着根本动弹不得,只气得青筋直冒,红着眼睛瞪着刘媒婆的举动,胃中一阵恶心,脸色涨红着,气急败坏地骂道:“滚开!来人,给爷拖出去!拖出去!”
富生闻言,忙招呼另一个小厮奔进来,一人一边费劲儿将刘媒婆拉开了,正要发火训斥,便听刘媒婆一边儿哭一边儿嚷道:“爷可得给奴家做主啊,爷那小厮拉着奴家去提亲,谁知道半路上竟遇见流寇了……奴家身上的行头都被抢了个干净,若不是奴家跑得快,只怕连清白都没了……”刘媒婆边哭边抹眼泪,疯疯癫癫地竟把事情说清楚了。“爷,这得报官,得赶紧报官……”
文清贵听得一清二楚,越听火气越大,哗的一下跳起来,满脸厌恶地剜了刘媒婆一眼,又是气又是恨,拎起手边的茶杯便朝刘媒婆砸了过去:“报什么官?爷的人竟让个强盗抢了,爷这脸还要不要了?富安呢?给爷拖出去打……”那茶杯在半空中直直地朝刘媒婆飞去,擦过刘媒婆的鼻尖,晃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破碎声刚落下,听风轩的门便砰地一声被人从外头给踢开了,文清贵红着眼睛,张口就要骂人,话还没出口,眼看着门外的人走进了,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只脸色仍旧不大好看,强压着火气不甚耐烦地问道:“二爷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陈子昀皱着眉头,冷冷地扫了眼屋内的狼藉,强压着怒气,冷声道:“陇西不比江宁府,舅舅好歹压一压脾气!”说着又厌恶地点了点满脸胭脂鼻涕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刘媒婆,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扔出去!”
话音刚落,后头的青衣男子便冷着脸上前,伸手拎起刘媒婆,直接扔出了清风楼。
文清贵脸上涨得青紫,在原地恼怒着愣了半天,转过身一脚踹在富生脑门上,火冒三丈地喝道:“还不给二爷泡杯茶来!”
陈子昀脸色冷得更甚,眸底隐着些鄙夷跟怒气,只上下扫了文清贵一眼,忍着心头的厌恶,蹙眉道:“你内宅的事儿我不管。只一样,绝不能误了母亲跟老太爷的交代!不过三五天的时间,舅舅还是忍一忍的好。若不然……”陈子昀停住话头,脸上闪过一丝凌厉,目光阴厉地扫向文清贵,却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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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狠手
文清贵被盯得一阵心惊肉跳,原本那点火气被陈子昀冷厉的目光浇了个干干净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瞄着陈子昀的脸色咳了一声,直了直身子,讨好般应道:“二爷放心就是,那文会的事儿我都安排好了,绝不会误了二爷的大事儿!”
陈子昀面无表情地盯着文清贵看了片刻,直盯得文清贵头皮发麻心虚冒汗,才移开视线,蹙着眉头扫了眼富生几个小厮,“钱良呢?”
文清贵一听这话,心头陡然警醒过来,不等富安答话,忙摆手挥退几个小厮,一边比划一边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