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爱丽丝学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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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莹的猜想。”她硬着头皮说谎，想要转开视线。但是枣不允许，他的手紧扣住她的下颚，直视进那双温柔的褐眸里。心中有着翻滚的痛，他几乎难以承受，是不是在某个不自觉的时刻里，他变得太过在乎她。
旁人会怎幺秤呼这样的情绪？
爱情？他爱上她了？
还来不及开口，什幺都还没时间说，巨大的响声从暗巷的对面传来，所有护卫王族的军人们紧握着长剑。枣暗暗咒骂一声，迅速转过头去，愤怒地发现暗巷对面有着数十名摩根军。
他又看了她一眼，松开对她的箝制，直觉地将她推到身后。在最后之战的前夕，他所选择保护的竟不是莹，而是蜜柑。在心中某个角落，他明白了，她才是他最重要、最想保护的。
虽然有些迟，但是他终于还是看清了。
鸣海看到枣的举动，金眸里充满了嫉妒的神色，他握紧双拳，在人群中缓缓靠近蜜柑。那一瞬间他根本无法思考，什幺复国计划，什幺护国军与摩根王，他全都舍弃了。从十八年前的那夜起，当他违背良心地将岬家女婴与公主互换时，他就再也不是神圣的祭司。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着爱恨情绪的凡人。
终于愿意承认，他心中其实容不下蜜柑，他十八年来始终观察着枣，当那颗冷硬的心有了牵挂，他敏锐地知道了。
蜜柑没有发觉逐渐靠近的危险，她站在枣的身后，双手握着他的披风，像是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动作。她的目光紧盯着枣的倒影，看着他因紧张而僵硬的五官。
“什幺人？”摩根军里的队长厉声问道，已经暗地里给部下指示准备应战。
一个首都内的护国军内应陪着笑脸，摸着双手走上前去，拿出一整袋的雷逵石，镇定地把雷逵石放进队长手中。“我们是外地来的，想要赶在天亮前去火神殿前占个好位子，好看看摩根王的丰采。外地有个传说啊，据说火神会在今天出现，允诺摩根王继位。
队长看着送到手中的雷逵石，这可是一大笔的财富。“如果只是想去瞻仰王的容貌，用不着送上这幺多的贿赂吧？”他冷笑着，示意部下包围眼前这些可疑的人们。“摩根王下达了命令，为了防止护国军叛乱，任何可疑人物都必须接受仔细的盘查。”
“我们真的只是旅客。”
“那好，如果你们只是普通旅客，一定不会介意我们的详细盘查。”
队长用眼角扫过这队穿着披风的男女。“把他们身上的披风都给我褪下，仔细的看看他们的容貌。注意看有没有金发金眸的祭司，以及黑发红眼的护国军领袖，以及那个戴着火 龙晶的女人。”
长剑在月光下闪动着，威胁地进逼，直指着众人的颈项。内应还想挽回，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双手有些发抖。“队长，何必如此？我们还要赶路呢，您就高抬贵手，让我们——”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队长抬手横扫一剑，冰寒的剑光一闪，迅速的削断那人的颈子，霎时间鲜血狂涌，沾染了红淡的月色。头颅飞得很远，落在巷子的另一端。
莹发出尖叫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全身不争气地发抖着，她从不曾看过如此血腥的景况，娇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女人？”队长眯起眼睛，逼近几步，逐渐靠近依娃。他早就被警告，一定要留心可疑的女人，难道火神真的对他如此厚爱，让一个活生生的大奖送到他眼前？
队长兴奋地舔舔唇，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企图用长剑去挑开依娃身上的披风。
长剑还没碰到依娃，眼角就看到刀光一闪，那动作迅速得让人不敢相信，就算找遍奎尔国也难找到如此优秀的战士，他连忙想收回手，直觉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可以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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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剑收得太慢，身子来不及往后撤去，那抹刀光转眼已经扫到身前，毫不留情地砍断他的双手。
“该死的，是护国军。”军队里有人喊叫着，还有人转身就往巷外跑去，打算去召集援兵。
枣冷然地挥动手中的长剑，每一次出剑就准确地撂倒一人，其它的护国军也跟着它的行动，开始与摩根王的军队展开厮杀。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交锋，但却是初次在如此狭隘的场地战斗，更令枣无法专心的是，蜜柑与莹都被卷入战场中。
“保护公主。”他喊道，轻易的杀死一个逼上前来的军人。一个旋身，却发现蜜柑还紧握着他的衣角，他在最危险的战场竟有半晌的呆愣，笔直看进她的褐眸里，不安地皱眉，像是从那双温柔的褐眸里看见某种可怕的决定。
鸣海走上前来，抱住蜜柑就往后退去，像是要将她拖离战场，实际上是不愿意再见枣与蜜柑互望的神情。
“跟我走。”鸣海喊着，知道莹会跟上来，他在众人的掩护下想撤离战场。
“我不能丢下他。”蜜柑喃喃说道，双手仍旧不放，紧紧地握着他的衣角，紧到甚至指尖刺入柔软的掌心也不自觉，少量的鲜血从伤口冉冉流出，沾上了他的衣衫。
鸣海几乎红了眼，他粗鲁地硬扯着，硬是要扯开这对男女之间的牵系。他在此时什幺都不是了，只是被嫉妒吞噬的野兽，几乎想要将蜜柑撕成碎片。
一把长剑划过鸣海的衣服，披风被割开，灿烂的金发泄落地面。摩根军里有人喘息着，发出尖锐的笑声。“是祭司，这个人就是祭司鸣海，这队人马是护国军的核心人物，他手里那个女人一定就是王族的遗族。”
“公主！” 莹喊叫着，在兵慌马乱的时候，惊险地推开一个企图偷袭蜜柑的摩根军。她的心跳得好快，害怕的情绪像是浪潮般汹涌着，双手也在颤抖，只是直觉地知道自己必须紧紧跟着蜜柑。
枣能够感觉四周逐渐靠拢的杀意，这些军人因为蜜柑所代表的庞大财富而疯狂，前仆后继地不断攻击，怎幺也砍杀不尽，他不安地看着巷道，怀疑等会儿还有更多的援军赶到。
“带她离开这里！”他大吼着，冲杀入敌人最密集的战场。
蜜柑感觉手心一阵疼痛，他的衣角终于从她的手中松脱，眼眸里突然不知怎幺的蓄满了泪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那幺专注的看着他，好象深怕今夜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她挣扎想脱离鸣海的掌控，想要奔跑到枣的身边，但是鸣海无论如何就是不放手。
“你真的想要毁掉一切吗？想想看枣他这十八年来为的是什幺，他处心积虑的要复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听从他的命令，照他的话去做！”鸣海大喊着，什幺对与错，他已经不在乎了。
那些话语却重重的敲进蜜柑的心中，她徒然觉得全身冰凉，像是兜头被浇下一盆冰水。
是啊，她怎幺还那幺胡涂，竟然以为跟随在他身边，就能够帮助他？在眼前混乱的情况下，她的跟随只会替他带来危险。摩根军的目标是她，她若是继续待在此处，只会为枣带来危机。
拉住莹的手腕，蜜柑转身往黑暗的巷弄跑去，她听见身后有许多的奔跑声，知道就算枣尽力扑杀，那些军人还是会一路追杀她。
“抓住那个女人，她就是火龙晶的拥有者！”有人喊着，长剑带着血，一路拖曳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蜜柑死命地奔跑着，却在黑暗中怎幺也找不到安全的地点，她对这个首都只有陌生的情绪。火神殿就在前方，而她竟怎幺地无法到达。难道一切就是如此了吗？
在十八年的处心积虑后，他们的复国计划会在这一夜遭到歼灭？
“跟着我来。”鸣海奔上前来，指引着身后的两个女人，他知道附近有一个地道，但是十八年前的记忆，在今夜管用吗？
他在慌乱下也难以确定，只能按照久远前的记忆跑着，当初他就是利用那个地道，抱着刚满月的小公主逃出王宫内的血腥屠杀。是火神的安排吧，十八年后他竟然还必须从那个地道回到王宫内。
在天明之前，群众会聚集在火神殿前，公主必须在那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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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海喘着气，终于发现了巷弄底一座古老的火神雕像，他大喜地扑上前去，试图转动雕像的机关。火神保佑，机关在十八年后仍旧能够使用，雕像之后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地底洞穴。“快点进去，追兵要来了。”他率先跳入洞穴里，伸出手准备接应。
“公主，快点快点。” 莹低喊着，推着蜜柑，企图要快些将蜜柑推进洞穴。耳边的奔跑声愈来愈近，时间已经不多，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被发现。
蜜柑却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褐眸中原先的狂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难解的平静。她也听见那些追兵的声响，但是她心中清楚，那些人为了领赏已经疯狂，如果他们陡然失踪，军人们势必会翻遍这里的每一吋土地，执意找出他们，而这条地道是禁不起细查的，他们会在短时间内被发现。
她该怎幺做？
像是又听见了枣的声音，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保护公主的措施，一个公主的替身。
为了复国，我什幺都会做，不择手段！
她该怎幺做？
心中悲哀的情绪在此时变得平静了，她脸上甚至露出些许微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议。她迅速地转身，在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将莹推入地道中。
她只是一个棋子，若是他所期望的，她会用尽一切来达成，就算是付出生命或是魂魄都好，即使天地都毁灭，她还是要实彻她的爱情。她软弱而累赘，唯一能替他做的，就只是完成他的理想。
她必须保护心爱的人所想保护的！
“带莹去火神殿，我来阻挡追兵，他们的目标只在我身上。”站在地道口，她笔直地看进道恩的双眼，不容拒绝地说道。
“不，公主，我们必须保护你——” 莹不明白啊，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双手死命地拉住蜜柑，就是要将她拉入地道中。
“你……”道恩也说不出话来，蜜柑的一举一动如此慑人，他无力反驳。这不是他暗暗希冀的吗？为何当看见雪蜜柑愿意舍身时，他心中会如此的不安？
蜜柑轻轻地摸着依娃的脸，脸上带着笑：“我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替身，你才是真正的公主，我只是一项措施，而如今我要尽自己的角色，保护你的安全。”
蜜柑拚命摇头，泪水滑下双颊。“我不是公主，我不是，你才是公主，你是我的姊姊，我不要抛下你。”
“没有时间了，祭司会告诉你一切的。”她徐缓地摇头，果断地松开莹的手。
“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明天早上时，祭司会带着你站立在子民面前，之后唤出火神。”她微笑着，关闭上雕像上的机关，之后平静的贴着冰冷的雕像。
莹扑在门上想要搥门，身躯却被鸣海紧紧抱住，连嘴都被捂住，她只能在黑暗中哭泣，听着那些追兵逐渐包围了蜜柑。
蜜柑看着那些靠拢的军人，缓慢地站直身子。她的手有些疼，低下头一看还可以看见从枣衣角撕下的些许布料，沾染着她的血迹。她什幺都做不好，但是最起码还能保护心爱的人所想保护的。
咬紧牙关，她褪下身上的披风，霎时所有人都呆愣了。
那泄地的褐发，以及温柔的褐色眸子已经被传说得太久，没有人有勇气上前确定她的身分，也或许是在看见她容貌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完全相信了。
她拉出颈项间，那枚不曾离身的火龙晶，维持着平静与尊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爱丽丝国王族的唯一血脉。”
摩根走进地牢，手中仍然紧握着浮夸无用的令牌，他的脚因为紧张而难以迈开，地牢里有着潮湿的气息，让人闻了就不舒服。他用丝绢捂着鼻皱眉，如果不是为了拔除那根深刺在心中长达十八年的尖刺，他绝不可能纾尊降贵地来到这里。
有人在半夜里冒死打扰他的睡眠，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在火神殿落成的前一夜、在他准备大肆庆祝的前一夜，军人们通报，说是捉到了那个配戴着火龙晶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软倒在地上，身上残破的白衫已经沾上不少血迹，四周环绕着不少戒备森严的军人。
“抬起她的头。”摩根的手都在抖了，他甚至没有勇气接近。
一个军人用剑柄粗鲁的撬起蜜柑低垂的脸庞，她的眼睁原本是紧闭着，在仰头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摩根倒吸一口气，后退了好几步。
他认得这张脸，深邃的褐色眼眸，以及完美得让人难忘的容貌，十八年来不时出现在他的梦中，这张脸就是他今生的梦魇。“是她，就是她没错。”他颤抖着低语。
有人献上从蜜柑身上取下的火龙晶。“这是她颈项间的东西，当初祭司鸣海将这枚火龙晶带出王宫，传说只要有这攸火龙晶的人，就可以得到火神的眷顾。”
摩根接过那枚浑圆的晶体，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他什幺都不在乎，也不想理会那些护国军，他明白要是失去了领袖，那些人就会分崩离析。
“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他低语着，用手爱怜地触碰火龙晶，跟着他颤抖地将手中的火龙晶吻了又吻，将包裹在青白色圆石外的宝石拔开，青白色的圆石内部漾着隐约的七彩光芒，这是真的！
的的确确是可以召唤火神、爱丽丝国代代相传的宝物！
“十八年来火神从不曾出现在我面前，子民们不停地怀疑我，质疑我不是被火神祝福的王。火神？哈，那只是一项迷信，有了火龙晶，就等于是有了火神的许诺，我就是爱丽丝国的王，没有人可以违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