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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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做到了……真的就这么来了欧洲,而且也没想着要回去……奇怪,现在想秦国,她都不觉得那是她的家了,不论百芳园也好,扬州的坟茔也罢,甚至是她还没造访过的平国公府,还没了解过的那对儿子的生平……这些事对她来说,真真切切已经隔世,已经真的不再重要了,包括和前世一直牵牵连连,因为前世和她结缘的于思平,她曾以为离开他多少会让她有些痛苦,毕竟她对他不能说完全没有爱意……
可现在她真的半点也不觉得辛苦,她所感到的只有两世从来都未曾有过的轻松,好像一副本来就应该卸下的担子,终于从肩上滑脱一样,她现在简直轻盈得快飞起来。
她是单独一人、自由自在,没有谁牵绊她的脚步,世界这么大,她可以履行自己多年前刚穿越时的理想,慢慢地去浏览、去经历、去享受——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的金钱了。
于思平给她的钱,她几乎没有动过,那张卡也被她留在了北京,现在她的钱包里装着的完全是她自己的财富,或许不能让她一掷千金地买个百芳园,但也足以支持她宽裕地游遍全球……她实际上已经开始了刚穿越时想要的那种生活。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割舍不下,什么混乱的嘈杂的无能为力的被摆布的……所有这些身不由己的感觉,都让她想到前世,就像是于思平,他也算是个属于前世的爱人,这些羁绊里也许有些的确难以割舍,但真的放下了以后——说真的,这种感觉真正非常好。
她可以允许自己不再去关心前世那些亲友的处境……反正他们也不记得她了,她可以允许自己不再去挖掘前世子嗣生活的细节……她可以对自己承认,几天相处联系出的感情,毕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她可以让自己忘记前世的遗憾,忘掉那所有种种不堪的一切——包括于思平在内,全都放掉。
说来,她的确是利用前世的积累,积攒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前世的经历曾经帮她不少……然而含光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确定,在后世生活了这些年以后,后世的她,也足以支撑起自己的生活,她完全可以随着自己想要地去活,不需要被任何人威胁和左右。
而她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她已经不愿再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中了,那些复杂的人心揣测、智力博弈,本来就是她不喜欢的东西,她可以把这些和于思平一起,关在前世门后,开展新的生活。
她想要的那种生活,完完全全属于李含光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夜色如幕布,遮去了巴黎所有的丑陋,让它多了几分醉人的风姿。含光一直坐到腿脚发麻,这才地毯上起来,挂着大大的笑出门去吃饭。
237、
之前虽然也出过几次国;但含光这还是第一次在国外毫无陪同地出门吃饭;虽然她只是在酒店前台推荐的馆子里吃一顿便饭,根本没怎么打扮,但从坐下来到吃完,居然也有四五个人过来搭讪,倒让含光有些哭笑不得:都说巴黎是艳遇的天堂;真是名不虚传啊。
虽说是要展开新生活,但法国人英语说不好;沟通起来挺困难;而且含光也还没这么快就准备好再展开一段新恋情;因此都是礼貌回绝;示意自己语言不通。她还在寻思明天要不要买个戒指带上,免得老有人过来打扰,也颇为不便。
虽然自己去买戒指当婚戒好像有点可怜,但她现在正式进入百无禁忌时期,只要自己觉得好,就没什么顾忌。含光第二天还真的就去了百货公司,挑了个蛮好看的戒指戴到了左手上。——她当然也有一些首饰是于思平送的,不过这一次什么都没带出来,再说就是带出来了也不想佩戴。
因为已经和该联系的人都解释过了,她把原来的手机关了机,邮箱这边也换了个新的邮箱地址,旧的邮箱也不去看了。独自一人在巴黎游览了几日,把几个景点大致转了一下,这边韦凤飞也是神速,还没到一周呢,便联系含光,让她去取自己的新身份,不但如此,还附带一张黑卡,无信用上限的那种。如此一来,含光也不用为自己转移财产而头疼。
当然不是说韦凤飞白给她花钱,含光身为悠游股东,每年肯定是有分红的,在她不在国内的情况下,韦凤飞要从中扣押一部分那是轻而易举,等到她回国以后,两人再怎么结算那都是小事了。混到这份上,她和韦凤飞谁还真在乎钱啊?
当然,给这卡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韦凤飞可以通过用卡记录实时知道她的行踪,非但如此,她还给了含光一大堆电话,“欧洲一直都有些乱,你一个人可千万别去贫民窟乱跑,都给我住高级酒店,有事情随时打上面的电话,报我的名字,千万不要怕麻烦!”
含光心底暖暖的,真不知自己积攒了多少阴德,今世总有这些朋友这样对她好。“嗯,我知道的,韦姐姐,对了,你和德瑜近期有空就来这边,我们把授权代理书签一下。”
她在国内,可以随时联系上那还好,现在甩手走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悠游那边的话语权肯定要做出交代,毕竟虽然被一再稀释,但到如今她也还是拥有10%上下的股权,算是数一数二的大股东,许多事没有她的同意是没法往下推进的。含光又没有心腹可以遥控操纵这些,索性就把自己的投票权交给德瑜和凤飞代理,这当然是要本人签字了。
“这个不着急。”韦凤飞却道,“你先玩吧,我们保持联系就行了。”
她挂了电话,含光却有些疑惑:这为什么不着急?按说这个关系到悠游运转,韦凤飞应该很上心才对,之前也的确是一直在和含光商量,现在忽然间说不着急,难道是国内情况有什么变化?
想来想去,又问了德瑜,悠游内部还是一切照常,没什么问题,含光对韦凤飞反正是信赖得一塌糊涂,也就不去在意,拿了新身份,换了家酒店,这回就开始细玩了,凡尔赛宫、卢浮宫、铁塔……她反正不赶时间,一天就去一个景点,有时候兴致来了,咖啡馆一坐就是大半天,拿本书慢慢地看,也很是悠闲。
因为她是失恋出走,亲友们都担心她在外地情绪会过分激动,总是见缝插针地和她联系,含光也不觉得寂寞,实际上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再读个学位,不是为了学历,而是现在回头想想,整个大学时代都过得太满,各种活动极大低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于她根本不能说自己真的学到了什么知识,毕竟,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绞尽脑汁地糊弄着考试。
当然了,考大学的时候她还要为日后的生计着想,所以选择了英文系,现在的她已经有底气和德瑜一样,凭着自己的兴趣,选一些冷门的科系了,而有了韦凤飞的人脉和她自己的一些成就,想要入读欧洲的名牌大学,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含光最近就在看欧洲的大学,也在了解它们的科系强项,她也不想去竞争氛围非常浓烈的大学或是科系,就只是想在高水平的教育下专心地学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至于进度快慢,在同学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在巴黎住了将近一个月,虽然寓居酒店,生活上难免有不便之处,但含光却觉得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多一点能量,更轻松一点。仿佛离开秦国越久,离开过去越久,她也就越宁静、越快乐。虽然一开始她还是会难以遏制地想起于思平,一天少说也有那么二三十次,但在这样慢节奏的生活中,分明没有任何事情分散注意力,她居然每一天都比之前更少想起他,一个月以后,更是已经骤减为一天想起个五六次而已,而且想到他的时候,已经不再有任何思念和痛苦,反而是带了对于过去的淡淡感慨。
如果说她对于何英晨来说是一种现象,那么于思平对于她来说,应该就是灾害级现象了,想想为了他,她的生活发生了多少改变,含光就有种淡淡的荒唐感——一个人居然能在不经意间对另一个人施加这样大的影响,真是想想也觉得好笑。
不过,这些改变终究也不全都是坏的,毕竟还是为了逃避对他的感情,她才会参与创办悠游,现在才能生活无忧。人生嘛,福祸相依,并没有一件事会是完全的坏事。
刚到巴黎的时候,她只会说几句法语,对整个法国历史几乎一无所知,更别提他们的艺术史了。一个月后,含光已经会磕磕绊绊地说些日常法语了,听力也有十足进步,她搬到酒店公寓,给自己请了私人法语教师,也开始在社区学院入读,只是选修了法国艺术史,还有几门感兴趣的历史、艺术相关科目。
好歹是英文系毕业,含光的英语当然是很不错的,法语教师以英语授课,她又大量阅读法语读物,不消几个月,本来天书一样的课堂,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艰难了,等到学期结束的时候,含光上交的论文甚至还得了A。
到这时候,她已经在巴黎住了快半年了,期间当然不是没有人来追求、搭讪,毕竟对于欧洲人来说,只要身边没有护花使者,手上有没有戴婚戒,很多人是不会去在意的。
当然了,含光明说自己已经结婚以后,多数人也还是会知难而退。不过,她也在考虑,是不是到了该摘掉戒指的时候了?
这期间,韦凤飞来探望了她几次,德瑜也来过一次,李年和杨老师要带小孩,当然不会随意出国,但关心的电话还是打个不停。甚至是何英晨,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她和于思平在一起又分手的事情,更是不知道从哪里(含光严重怀疑又是桂思阳泄密)得到了她的新电邮,给她写了几封信,询问能否到巴黎来探望她。被含光婉拒以后,他也还是和她保持着联系,所以她对于国内的情况,也不是一无所知。
于思平……一直都没有回来,或者说,他也许回来了,但并未和她的生活圈发生联系。起码德瑜作为她的好友,于思平理论上要第一个找上门的对象,就根本没听说过于思平的消息,所以德瑜毫无怀疑地就接受了于思平和她分手的说法,并以为于思平是回到鲁国去疗情伤了,就好像她来欧洲一样。
在别人口中,含光也一直没有听说过于思平的事情,也许他回来了,然后发现了她的信……然后就决定和她恩断义绝,从此再也不搭理她了,毕竟,在信里她还是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的,她和于思平之间绝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定论。
虽然在心中隐隐希望是第二种可能,但含光也明白,于思平应该是还没有回来,不然,以他的个性,是肯定会来找她的……就算他找不到,这找寻肯定也会持续一段时间。
也许他是还没有办完事,或者是在另一个时空,他已经离去了,可在这个时空,他却还没抵达。前世和后世的时间并不同步,也许一错开就是一两年,这并不出奇。
当然,也许……也许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含光已经可以平静地对自己承认,她还是希望他回来的,即使他回来意味着她要更提心吊胆、隐姓埋名,但也比永远都不回来,让她猜测着他是否死在了前世要更强。他回来了以后,他们的故事仿佛可以画上一个句号,可他要是不回来的话,永远都会有一个很开放的问号在那里牵挂着她的心情。
当然,这牵挂,如今已经是偶然闪过的一个念头,不再能左右她的情绪。
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含光离开了巴黎,去到南部的南特,那里气候宜人,很适合过冬,还有许多葡萄果园,她想去那里学学怎么品葡萄酒——秦国特产的白黄酒当然好喝,但是人嘛,都该敞开心扉对待新事物不是?含光一直就对葡萄酒很有好感,偶然兴动,立刻就付诸行动,行李一收,便往南特去了。
在离开巴黎的列车上,伴着窗外高速掠过的风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上的戒指给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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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巴黎比;南特因为居住人数要少,整座城市干净得多了,而且治安也要更好,韦凤飞听说她要去南特;也十分羡慕,他们这些在国内的高管,去年一个个都忙成狗;她现在连金融业务都不得不放弃;全心全意低投入悠游正在急剧扩张的事业版图之中,想当然尔,即使有假期,也得去鲁国;要来欧洲度假那就得看机会了。
含光在巴黎居住期间,并没有用上韦凤飞给的人脉,除了住所是服务完善的酒店式公寓以外,她过的几乎就是平常人的生活,当然在社区大学也交上了几个朋友,由于南特的服务业并没有巴黎这么完善,当然和互联网世界的融合也没有巴黎这样快,她没能在网上找到拥有管家和清洁工的这种高档短租型公寓,又不想住冷冰冰的高等酒店,便根据同学的推荐,选了一家很有人情味的民宿居住。
南特的特色除了葡萄酒以外,就是各种海鲜了,她还没想好是选读葡萄酒相关的课程,还是进入酒庄短期实习,在此地享受了几日温煦的阳光和鲜嫩的海鲜,吹着大西洋的海风,除了稍稍有些孤单以外,她已经有点喜欢这个城市了。
当然了,既然拿掉了戒指,而且语言关也不是问题了,和她搭话的人并不少,毕竟异国美女在南特还是颇为新鲜的存在,含光虽然不是马上就想恋爱,但拿掉戒指,多少也意味着心里又过了一关,有时候和这些形形色色的男性聊聊天也蛮有乐趣的,多少能从他们的话里了解一些当地人的生活。
南特有好几个认证过的大酒庄,都开放参观,直接到代理处预约就可以了,含光之前没去是有些发懒,也因为带来的几本书还没看完,她找了个喜欢的咖啡馆,在冬日温煦的阳光下把书都看过了,又休息了两天,便总算是预约了酒庄之旅。和当天组成的一日游小团一起,参观了这附近最大也最富盛名的酒庄。
和秦国不同,欧洲这边对于拳头产品的生产过程似乎并不忌讳,含光在秦国住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黄酒、白酒是怎么酿造的,几个出名的厂家好像也没听说会开方厂区参观,这种体验对她来说很是新鲜,从果园到生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