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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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还能说什么?只好道,“那……也是应该的,该回去就回去吧,你原来不都被你二嫂逼得存身不住了吗?能在这里打开一番新天地,你娘若是知道了,也会为你欣慰的。”
“对啊。”于思平耸了耸肩,看似云淡风轻地道,“所以我就想,这要是能把她大孙子的照片给带回去一张……”
……要迫使于思平放弃一个主意,果然没那么简单,含光现在都觉得自己要拒绝的话,简直就是个大恶人了,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决心依然相当动摇,闻听此言,也只是默然不语,根本就不准备搭理于思平这个话茬。
得益于现代科技,除非于思平打算丧心病狂地把她锁在某间屋子里,没收一切通讯工具一直到生产,不然生小孩终究是需要女方的配合。这已经不是怀孕以后若是随意打胎可能会对女人身子造成极端损害的年代了,中止妊娠的手段实在是多不胜数。——于思平虽然想要小孩,但显然也还没疯魔到采纳前者策略的地步,两人的攻防战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含光倒是很干脆地和韦凤飞等人商量着,卸下了肩上的职务,转而进入董事会任职,也算是干净利落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对她的决定,周围人倒没谁吃惊,于思平的家底一直都掩藏在迷雾之中,直到买了百芳园,才算是稍稍暴露了自己的底蕴,一般说来,他不太可能把所有钱都投入到一处不能快速变现的房产里,根据百芳园的这笔数额来推测,其身家起码在百亿上下,已经算是可以和一个中型财团媲美的规模了。悠游再牛,始终也都还是刚刚开始扩张,含光而且坐享大额股份,她完全不必再为扩张悠游的规模、扩大自己的身家而努力,仅仅是现在有的这些,就已经够她吃用的了。再说,百亿巨富的准未婚妻,总归也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些事在大部分人看来啊,都要比自己的事业更重要。——比如说,为这百亿多的财富□□个继承人什么的。
虽然不是为了生孩子而离职,但在大部分人的思维中,离职为了生孩子,倒是十分的天经地义,就连韦凤飞和德瑜,虽然都表示遗憾,但也没有多少的惊异。韦凤飞甚至预言,“你是因为于思平到底年纪大了,也没法等,思阳德瑜那里,德瑜顶多也就是再干几年了,等到他们决定要孩子的时候,德瑜迟早也得退居二线——女人就是这点讨厌。”
“那你呢?”含光不禁好奇八卦。
韦凤飞闻言,哼了一声,“那当然是生了让权寅带了,他那爱心泛滥的样子,我看也十分合适做个奶爸。”
含光不禁大笑,“说得是——到底还是新时代好,换做是从前,你就是再能耐,主职终究也只是在家带孩子。”
两人也就是在线上瞎扯了一番,含光就去收拾行李了,于思平把去百芳园的行程安排得比较急,虽然没有明说,但她也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她听他说过,回古代去以后,时间和现代是不同步的,之前那一次刚去就受伤回来算是特例,也许是时间还没流动太久,所以感觉不出差别。如果是正常活动的话,并不是回去古代多久,现代这边也会相应地过去多久,之前一次便是他回古代呆了三个月,现代已经过去三年。要是每回都能按照这样的比例,他这一次回去要是一个月,那么现代就是一年,如果他比较倒霉,回去以后做各种了断多花了几个月,又或者被囚禁被绊住什么的,那么一去就有可能是四五年……
每年合适穿越的也就是这么一两个月,如果今年不走,就要等到明年了,若是想要孩子,肯定是越走越好。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五月份回北京的话,他们在百芳园也只能住两个月左右,她觉得,于思平应该是已经决定了速战速决,今年回去,然后尽早回来,彻底地对过去做个结束,在这里生子——也许娶妻,安定下来展开新生活。
这么多年过去以后,总算能放弃对过去的执念了,真不知道是终于明白了那些执念不值得执念,还是因为找到了新的情感寄托——想到自己有可能是这些情感寄托之一,含光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反正,即使是直到现在这些事正在发生,她也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成为于思平真爱——或者别那么肉麻——重要的人的可能性,是越来越高了……
234、
从学校搬入了于思平的四合院;又正式休起了长假;含光也没什么好继续耽搁的了;略做收拾,便和于思平一道乘机南下;去接受自己家曾经的产业。——现在于某人是真的有钱了,从北京到苏州而已,又不是什么长途飞行;居然还租了私人飞机,出行排场简直不要太大;完全已经是中层豪门的作风了。
以含光前世的阅历,对于此等豪奢按理应该是见怪不怪;不过这些年来的平民生活;已经改变了她的三观;对于这种千金一掷只求片刻舒适的事,她觉得挺浪费资源的,在飞机上还批判了于思平的骄奢淫逸,“地球能有多少石油啊,这要是提前都开发完了,又没新能源补充,就都是你们这些暴发户的错。”
于思平也不生气,不过轻谑道,“不愧是云深的祖奶奶,你这想法倒是和他如出一辙。”
“说起来,许大哥去欧洲都快一年了,上回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他拿了什么奖的事,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含光刚才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和于思平唱反调,只是多少有些近乡情怯,眼看将近百芳园,就用东拉西扯来发泄心中的紧张。此时见车行进了城区,许多熟悉的园林名字在路标上一闪而过,心中真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好大量说话来分散注意力,“他在孤独堡垒倒是乐不思蜀,一点也不想回来了。”
“一听就知道你不关注国内新闻,最近许家和史家来往得很频繁,业界都说要在传统领域展开合作,除了云深以外,云丹不也去鲁国公干了?”于思平随口一句话,倒是显示出他的时间都花到了什么地方。“史家有三个当龄的女儿都没婚约,看来这对兄弟是看不上的。”
含光连史家都没怎么听说,更别说这些八卦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想在这圈子里混下去,要不知道也难啊。”于思平先故作高深地忽悠了她几句,才揭露真相,“史家和我算半个同行了,和许家一样都在搞军工……也算是我潜在的客户吧。”
他到底是做什么发财的,含光真是不想知道,就连这百芳园她其实签协议的时候都在想,要是某天于思平玩脱了,这园子是不是也要交出去。——到那时候她万一要是舍不得了,又该怎么保住它。
一面胡说八道,一面胡思乱想,车子拐弯进了一个宽敞的停车场,都停稳了,含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地头,她走下车来四处看了看,只见一片水泥地面,虽是白墙黑瓦,远处也有亭台楼阁,但居然没有什么熟悉的景色,能让她想起从前。
两百多年来,江南百芳园数次易主,即使多数都是她的亲戚拥有,但多年前的布局陈设,总有些不能使新主人满意的地方,进行改动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含光从大门一路走进去,几乎再认不出自己成长的地方。昔年父母居住的正院,早已经不见踪影,如今余下的只有园林部分,若非假山还在,她几乎要疑心这根本就不是当年她成长的地方了。
“这里是国家级物质文化遗产,虽然是私人产业,但一样开放给公众游览,只是采取预约制,一天的游览量有限,园林里也没有多余的便民设施。”于思平一边走一边向含光介绍,“好歹还是比那些斯文丧尽彻底沦为景点的园林要好点,你看——”
但含光已经没在听了,她的眼神停留在了那熟悉的旧牌匾上,虽然经过反复漆绘,但那熟悉的字体,却的确是她父亲的手笔。从前,这楼阁是背靠假山坐落在桃林之中,现在桃树早已经被砍光了,周围杂种了些花草果树,院子里也换了水泥地面,甚至连亭台楼阁的模样都早已不再,可这名号却还是留了下来,答春风三个字孤零零地在春风中摇曳,仿佛是正应和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诗句。
“这还有景点介绍?”看到门边钉着的黄铜牌子,含光不禁上前几步,走到门前细看了起来。“答春风,兴建于百芳园初期,第三代主人杨聚曾在此居住,答春风得名于院落四周杂种的花草,花期均在春日,春日盛放时,场景美不胜收……”
她唇边不禁现出了略带嘲讽的笑来——若答春风能答得如此浪漫,那倒也好了,可惜,在她的记忆里,答春风本名轻红阁,就是因为原主人死于非命,是蒙冤而亡,所以时常闹鬼,后来为了避讳,才改了名字。
“怎么笑成这样?”于思平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知道杨家所有的事,上来跟着她读了一遍记述,也没觉得不对,他颇有几分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里叫答春风,是因为种了桃花呀,桃花烂醉答春风么……”含光随口搪塞了几句,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自己从前的住处走去,“这里已经和从前太不一样了。”
“就是要和从前一样,又有何难?”于思平携着她的手笑道,“我回去的那段时间,你正好慢慢地把园子整得和从前一样——也考考你的记忆力,等我回来以后,是要比对的。”
这算是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闲得发慌吗?含光不置可否,“园子那么大,我哪还记得从前的每个角落?有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几次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她从前居住的月来馆,昙花们自然早已经不知所踪,亭台楼阁更是早改了模样,原来的院落已经消失不见,院子里建了个大亭子,亭中供奉有碑,要不是和假山的方位没错,含光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走对了地方。
“念恩亭。”于思平垂头念道,“兴建时间不详,碑上字迹模糊,难以辨认。——这是谁在念谁的恩啊?是你爹立的么?”
“这里本来是我的住处……”含光蹲在碑前,望着落款方位隐约可见的许字,轻轻地叹了口气,“应该又是七妹授意四郎、五郎,为我立的纪念了……七妹待我,真的仁至义尽。上辈子,我欠她实在太多。”
于思平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静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有话带给她,我可以帮你转达。”
转达这些话,是要冒风险的,首先于思平身份不能曝光,其次,她七妹贵为国公夫人,又岂是外男可以轻易接触的?含光心中一暖,她摇了摇头,“还有什么话好说?大恩不言谢,她和四郎、五郎处得那么融洽……我又何必用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说到此时,望着两个儿子为她立的碑,含光终于再无芥蒂,彻底对自己承认:虽然两个孩子是她的骨血,但却实在是她七妹的儿子,他们和她的那点关系,对她表现出的情谊,说到底,只是七妹对她情谊的体现而已。
从念恩亭出来,两人又踱到了曾是她七妹住所的玉雨轩,这里的格局倒是没有大动,介绍文字也详细地叙说了这里曾住着的是平国公夫人——虽然都是夫人,但成就不一样,称职程度不一样,得到的待遇那当然也不一样。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她六妹曾经居住的小香雪,这里不但保留了梅林,而且甚而连秋千都被复原,作为大秦史上有名有姓的皇贵妃,她六妹的知名度显然是姐妹中最高的一个,就连门槛,都明显比玉雨轩的要更光滑,看得出来,访客们必然是多次在此流连。院中也树立了小石碑,记叙着贵妃娘娘在此成长的历史,连她爱打秋千这一点,都列入其中。含光估计也就是因此,那秋千才会一直存在于此。
其余大姐居住的朱赢台,二姐的幽篁里,姨娘们住的长青楼、溪客坊……又有哪一处不是人物两非?只有九哥住的及第居,还和从前一样留了个名字,但格局也有大改。含光走了一圈下来,只觉索然寡味,要不是为了照顾于思平的情绪,几乎半路就要放弃。于思平倒还颇有兴致,一路都在和她谋划着该怎么改建此处,重现百芳园往日的风采。
百芳园占地广大,这么一圈走下来,两人也都是累了,随意拣选了一处小亭歇脚,于思平喝了几口水,对含光道,“你看,太阳要落山了,洒在那片花圃上,倒像是一片金雨。”
含光看了一眼,不由笑道,“就是因为这景致,那里从前才叫做百雨金……”
见于思平的轮廓沐浴在夕阳金光之中,双眼炯炯有神,含笑望着自己,她心中忽然一软,本来打算密密藏起的话,不知如何也跳了出来,含光柔和地说,“权季青……我知道你买这园子,是为了要我开心,想要那么费事地整修它,也是为了我……你总觉得你在现代很寂寞,总是想要回去,将心比心,恐怕也觉得我在这里很是寂寞,想要些从前的东西陪着我。”
他们两人之间,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白,于思平顿了顿,一时都没回答,半晌才扭头道,“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么。”
可是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又怎么还能回得来?就算把月来馆重新又建起来,从前的杨五也再不会回来。她已经没有要追逐过去的心情了,而他却还沉溺在过去的故事里。
虽然一直以来,两人间的强弱对比都很明显,但有时候,她也会情不自禁地觉得,其实他们两人中,她才是比较硬心肠的那个,看起来特别疯狂的于思平,才是根本都放不下。
含光望着于思平的侧脸,十分努力,才能吞下了险险就要出口的劝说,她任凭这略带怜意的柔情充斥着胸臆,走到于思平身边,主动将头靠到他肩上,安慰道,“这一次回去,你也可以和以前告一段落,以后,不会再为它困扰了。”
于思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扣住了她的腰,仿似是无言地回答:这一次回去以后,结束过去,他们两人,也将展开新的生活。
235、
虽然买下百芳园,不失为一个浪漫的举动;但因为此地之前并不用做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