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永远亲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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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亲爱永远(1)
栏目:粉皮课本
文/凉小凉
麦啊麦是我从“传奇”中捡来的。
可是涂小来坚持这是一次浪漫的“邂逅”。
实际上,麦啊麦就是涂小来在“传奇”中的名字。
我在赤月峡谷遇见他的时候,他英雄正年少,28级的战士,被两只毛茸茸的天狼蜘蛛团团围住,虽奋力挥舞着手中的井中月,却渐渐不敌。
而我,恰好路过。于是停下脚步,扬手一个冰咆哮,再甩出几道闪电,天狼蜘蛛应声而倒,爆了一地的红药蓝药。
麦啊麦屁颠屁颠地将一地东西一一捡起,忙得不亦乐乎,对我这位救命恩人却毫无应有的感激涕零之情,甚至连多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等他。
同行会的云飞扬不耐烦了,在我面前咻咻空舞了两下烈火剑法:“小凉你走不走?行会里的兄弟约好了在抉择之地打血僵尸的,少了你这个法师怎么成。”
我却只是温柔无比地看着麦啊麦:“啊麦啊,以后姐姐带你升级好不好?”
身旁的云飞扬做狂晕状:“小凉你没事吧?你叫错人家名字也就罢了,可是有提你这种要求的人吗?”
云飞扬才不会懂呢,其实第一个“啊”是麦啊麦的啊,第二个“啊”则是我使用的语气助词。我发现这样称呼麦啊麦感觉竟分外地好,自此坚持称其“啊麦啊”。
彼时我也懒得跟云飞扬解释,一双眼睛只是牢牢看定麦啊麦。
麦啊麦确定把地上的东西捡得一点不剩后,方才转过身来,懒懒地说:“好啊,可是我是有要求的。”
“说!”我豪气干云天。
云飞扬不可思议地将我们看了又看,可惜我二人只把他的诧异当空气。
麦啊麦仔仔细细将我的恶魔长袍打量一番:“首先,你要给我足够挥霍的钱。其次,打到任何好装备都是我的。”
“没问题。”我爽快地点头。
“而且,你要随传随到!”麦啊麦想想,又补充。
“没有了吧?那好,咱们走!”我扔下傻成木头的云飞扬,带上麦啊麦就走。
才不管云飞扬会不会大惊小怪地在行会里渲染凉小凉是如何彻底疯掉的呢。
我就是这样带着麦啊麦,哦不,是我的啊麦啊,义无反顾地转身走进了茫茫的丛林迷宫。
麦啊麦并不是那日表现出来的那么贪婪,换句话说,其实他相当容易满足。他所谓的“足够挥霍的钱”,其实也就是每次出发征战前够他买几捆红药就可以。而且,打怪的时候他还非常卖力。虽然我一再对他强调在赤月如他那样的战士的近身肉搏是无多大用处的,可是一有怪物出现他还是一马当先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也不知过了几多时日,或许山中一日,或者世上千年。反正游荡在传奇中的我和麦啊麦半点好装备的踪影也没瞧见,两个人却日益熟络起来。
“啊麦啊,你为什么要叫麦啊麦呢?”又一次看他团团转忙着捡药瓶的时候,我站在一旁问他。
“给我一个你叫凉小凉的理由先。”麦啊麦头也不抬。 。。
亲爱的亲爱永远(2)
“这是我的真名啊。”我很生气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好吧,那我告诉你。”麦啊麦站定,“其实呢,我天生就拥有传说中那种帅哥的健康迷人的小麦肤色,不‘麦’啊‘麦’的都不行。”
“省省吧涂小来!”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低头看看,明明皮肤白得跟有病似的,还小麦呢。”
麦啊麦果然大惊:“你是何方神圣,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从何处偷窥到我的俊容?”
坐在网吧里的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扬手招呼对面那个高个白皙的男孩子:“啊麦啊,这里!”
终于还是没能把戏演下去,提前曝了光。
不过也没关系,顶多也就是让悦悦提前请吃圣代而已。
悦悦,疯狂跟踪过涂小来回家N次之多的可爱的女孩子,自从得知涂小来玩的传奇的区和服务器后,便苦苦哀求我,只要能把涂小来从网上哄到现实中结识,便请我吃一个月的圣代。
其实我根本不可能连续吃一个月的圣代,顶多一两个星期保准会腻。可是,我怎么能狠心拒绝唯一也是最要好的朋友的苦苦哀求呢。
真的,是最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久”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恐怕谁也不能告诉我到底多久之前才算很久。
可是如果要追溯和悦悦的相识,我确实只能说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从幼儿园和我共享一支蓝色蜡笔开始,悦悦便一直与我共享着生活中的一切人和事。
共享着成长。
小学六年的数学作业没有一次不是悦悦帮我做的,而她的小黄辫子被后座调皮男生悄悄绑在椅背上,以致她起立时痛得哇哇大哭的时候,我也曾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铁皮文具盒狠狠向那个嬉皮笑脸的男生砸去。
为此连累我的爸妈付出了沉重的……医药费。
总之,我和悦悦是彼此最亲爱的朋友,我们都坚定地相信这段友谊会永垂不朽。
并且曾经勾着小手指约定要亲爱永远。
言归正传。
就这样,跟涂小来结识成了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介绍他认识我最好的朋友悦悦也顺理成章,不费吹灰之力。
看着他俩迅速熟悉地聊起天来,我坐在一旁吃着圣代傻笑,几乎插不上话,可是觉得自己做了有生以来最简单最舒心的一件事。
光是看着悦悦的笑脸,都觉得甜。
转眼二月。
那个周六是涂小来的生日,之前早把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的悦悦已经为送他什么生日礼物而发了好几日愁了。
所以周五晚上涂小来打电话来刚说出“小凉我明天生日”,我便迫不及待地接了下去:“是呀是呀你的生日明天你要请我和悦悦大吃一顿为你庆祝对不对还算你有点良心……”
那头的涂小来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待我静下来:“你怎么……怎么猜得那么准。呵,对,我是打算请你……和悦悦。”
他的话音里有不寻常的吞吐和间断,我甚至错觉自己在某一瞬间听见了电话线路的交流声。
亲爱的亲爱永远(3)
是的,恐怕是错觉。今日的涂小来说话不似他平日的风格。
懒得再过多理会,我自顾自地说:“我是没有什么礼物好送的哦,只负责解决食物和调节气氛而已。好啦好啦,至多把我好不容易攒钱买来的那套圣战装备送与你。”
涂小来,在那一刹那他仿佛又成了我熟悉的穿一身重盔的麦啊麦,或者啊麦啊,在电话那头满意地呵呵笑了起来。
周六我去找悦悦共同赴约的时候见她提出一个巧克力生日蛋糕,不禁有些失望:“悦悦你如此没有创意。”
悦悦却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边说:“我在蛋糕里藏了三张小纸条,有迂回婉转的:‘你觉得我怎么样?’,有直入主题的:‘我要做你的女朋友!’,还有恳切真诚的:‘我们试一试好吗?’”
我大乐:“为什么要藏三张那么多?”
“纸条那么小,万一被他粗心地吞下去怎么办?还是三张比较保险。不过,如果他三张都能一一从蛋糕中发现就更好了。”悦悦满脸幸福的憧憬,光彩耀人。
可惜悦悦不幸言中。
那日分成三块的蛋糕中,我小心翼翼吃着自己那块,没有任何发现。偷看悦悦,她也轻轻朝我摇头表示没有吃到纸条。
于是我们的目光齐齐转向涂小来,怎么那么巧,三张纸条都跑到他那块蛋糕里去了。
可是啊可是,直至涂小来三下五除二地把整块蛋糕消灭掉并心满意足地舔舔嘴角,我们都没有看见他皱一下眉或者吐出任何类似纸条的异物。
我简直怀疑这个人是没有牙齿的,并且他的喉咙比下水道还要粗。
吞下三张纸条而没有任何知觉的涂小来比我们更诧异:“看什么呢?有什么问题吗?”
我无奈地望向悦悦,打算待会儿对她的计划失败表示深切同情。
却见悦悦头一昂,迎上涂小来的目光:“有问题。涂小来,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涂小来立时愣住。呆呆地看看悦悦,再呆呆地看看我,半晌,呆呆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喜欢你,但……”
我却立刻大力鼓起掌来:“噼里啪啦,有情人终成眷属哦!” 多半是为悦悦的勇气叫好,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涂小来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惹悦悦伤心。
我说过了,悦悦是我最亲爱的朋友,我不遗余力地想要保护她。
因为紧张而双颊粉红的悦悦脸上涂满甜蜜羞涩的笑容,她应该不会听到在我蹩脚的掩饰下那个在空气中逐渐淡薄消逝的颤颤的“但”字吧?
真好。
然后是三月。
三月我和涂小来结伴去了北京。他自小学美术,铁了心要报考中央美院。而我,在为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日益发愁的时候,决定去中戏的戏文系试试运气看。
悦悦留在学校,为了能通过高考去北京念书而奋斗。
相信六月之后,我们能再聚北京。
我们梦想中飞沙走石醉生梦死鲜衣怒马的北京。
悦悦到火车站送行,紧紧拥住我:“二十天哦,小凉,这二十天就拜托你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亲爱的亲爱永远(4)
我拍着胸口大言不惭:“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没问题,二十天后,绝对给你奉上一个完完整整的涂小来!”
涂小来拎着我和他的行李站在一旁,但笑不语。
那一刻,言笑晏晏,我几乎要以为是永远。
如果没有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或许,一切就真的是永远了。
那是离开北京的前一夜,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已经是下半夜了,可是涂小来仍然拖着我坐在借宿的朋友家的房顶上看星空。
我知道,在这样的城市中能有一个清晰地看见宝蓝似丝绒的苍穹中点点繁星闪烁的夜晚,可以算是蔚为奇观。
所以尽管不停打着呵欠,我也硬撑着没有催促仰面躺着似乎已经陶醉得神游太虚的涂小来离开。
就在我的眼皮沉重得铅一样快要合拢的时候,涂小来轻轻地说:“小凉,你知道吗,下半夜看见流星的机会要比上半夜多。”
我来了几分精神:“咦,你不会是想借流星许愿自己能考上中央美院吧?”
涂小来不响。似乎过了很久,久得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你明明知道我生日那天要说的‘但’是什么的对不对?”他忽然幽幽地问。
我闻言如惊弓之鸟一下子绷直了身子,脑袋完全清醒了。我扭头看着涂小来,黑暗中,他一定看不见我眼底有那么多那么浓的哀求。现在一切不是挺好的吗,我多么希望,涂小来什么都不要说出来。
是的,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发生。
可惜涂小来听不见我心底卑微的乞求:“即使没有流星,我想我也应该说出我没说完的话。”他顿了顿,残忍而坚定,“但……但我爱的是我的魔法师,凉小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仿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中水晶球般美好的希冀在瞬间炸裂,玻璃碎片扎了我一身,真正痛不可当。
我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抬起头,星空如敞开的天堂。
可是谁知道,我已深陷炼狱。
还是火车站,还是兴高采烈来接我们的悦悦。
我很惭愧。明明煞有介事地承诺过,可是,我此刻还给悦悦的,已经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涂小来了。
他的心缺失了一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了吧?我的情绪低落得厉害。
回来之后立刻恢复正常行课。放学路上,悦悦缠着我讲我和涂小来在北京的生活。
看着她微微仰起的单纯的笑脸,我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来得如此迅速果断,以致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可是我的嘴还是不受控制地张开了:“涂小来说他爱我。”
悦悦瞬间凝固的笑脸是我有生以来看见过的她最难看的表情。
她似乎没听明白,侧过头看着我。
“他不是好男孩。”我拼命的解释苍白而可笑,“好男孩不会三心二意。”
悦悦深深地低下头去,看着手心。半晌,抬头对我笑了,然后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我的心迅速地向没有边际的黑暗中沉下去,沉下去。
亲爱的亲爱永远(5)
悦悦怎么忍心走得如此决绝。
也许我应该尽力隐瞒一切。是的,我可以,但我不能。我怎么能看着自己最亲爱的悦悦蒙在鼓里,为一段无望的感情沉沦。
她才是最有权利首先知道真相的人。
悦悦没有再理过我。看见放学路上形单影只的我,涂小来常常会推着自行车追上来。
这一切或许只会让悦悦误会更深,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解释我和涂小来的关系。
即使想解释,悦悦也不会给我机会吧。
其实,涂小来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欢。
四月的时候,我和涂小来先后收到了专业考试合格的通知书。
从团团的庆贺声中抽身出来,我看见一闪而过的悦悦那曾经清澈如寒星的眼睛,又暗淡了几分。
我想我是怎么了,竟狠心伤得悦悦如此之痛。
然后是高考,然后填志愿。昏天黑地地忙完过后,我再次独自走在放学路上。
今天涂小来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我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着一块儿回家,可能是被学校里什么事绊住了。
有些遗憾,因为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吧,以后就将各自散落天涯,努力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
悦悦也是。
低下头,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突然地上多出一个像极了悦悦的影子,我摇摇头笑自己,明明知道早就已经不可挽回了,怎么还傻傻地惦记着她。
可是这个影子伸手搂住了我的肩:“小凉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放弃填提前录取批的志愿!”
我无法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一时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好:“我……”
“你什么你?中央戏剧学院哦,还不够你臭屁吗?”悦悦的笑意几乎快溅到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