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稻草人の名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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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吧？”
“额，其实都是真的。”秦谨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吗，秦谨言？”饶洛颜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她折叠得很整齐的画纸，摊开垂直摆在他面前，纸与他眼睛不过七厘米的距离，毫无预备地扎进他的眼瞳。
秦谨言背对着阳光站在她身前，光线如同手掌上的掌纹穿入她的眼瞳，温暖地让她晃晕。恍惚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当然是我给你的情书。你不接受吗？”他装无辜似的在她面前示弱，企图用自己漂亮的外表来迷惑她脆弱的心。
“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这幅画代表什么吧？”洛颜瞪他一眼。
“这都看不懂，你怎么那么笨啊！哈哈！”秦谨言嘻笑着从洛颜手里拿走那张画纸，“意思就是，佛在我的左边，耶稣在我的右边，我的心口缺了一块，他们都拯救不了，却唯有你有这个能力。”
他的语气慢慢变得严肃依赖，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画纸上的图案，瞳孔里的那一篇琥珀色安静清冷地让人恐惧。洛颜愣愣地看着这样的秦谨言。
似乎他身后的那抹阳光成了独属于他的外衣，为他披上世上最华丽的武器，幽暗却耀眼、绮丽妖媚。
忽然间，从脸到耳朵到脖子，所有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被炙热满满吞噬。
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她一把抢过秦谨言手中的画纸，转身就往楼梯口的方向跑。风灌进她的耳朵里，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
“饶洛颜，你会答应我的。”
秦谨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洛颜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了命地往楼梯口，直觉告诉她不能让秦谨言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那时的饶洛颜并不知道，那个与她青春有染的少年，他口中的喜欢、一见钟情，还有薄薄画纸上男孩胸口的缺口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她恐惧，然后一步步走向那个下一个叫做“孤独”的停靠站。
那时的她还太【稚嫩】，太【青涩】。冲动的以为，这就是爱情来临的预告。而需要等的，只是到自己相信爱情的时刻的到来。然后便是那样【狠狠】的、【汹涌】的、足够【淹没】她的爱，在【惊如夏花】的生命里安静温暖地燃烧。只是有些【悲伤】、有些【青春】的疼痛始终跟随着我们，不曾放弃，直到后来的我们痛得【溃不成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溃不成军【4】
【肆】
无法从身体里抽离的记忆，仿佛已经铭刻在骨髓里。
两年前的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秦谨言站在回廊上，安静地眼神，视线落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眼底有淡漠的痕迹。他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塑成一个寂寞的姿势。
黄昏的天空，夕阳瑰丽逶迤，金黄色的光线一圈一圈地氲开，他突然觉得喉咙里落满了灰尘。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个人离开？你留给我的那些记忆，我已经失去了将它们从体内抽离的记忆，怎么办，它好像渗透到我的骨髓里了……
秦谨言微仰起头，昏黄的天际呈现在他的眼前。唇角淡淡的弧度，他暗暗地想，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两年前……
“嘿，阿言，在这里发什么呆啊？”突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秦谨言转头看了眼身边的肖何，唇边荡开笑意。
“没什么。”
肖何，秦谨言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和他一起经历了所有他经历的东西，包括那个曾经存在现在却已经消失的人。
肖何沉默了下，转头对上秦谨言，褐色的瞳孔被严肃侵占：“你真的在追那个女生？”“……”秦谨言点点头。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肖何转头看向秦谨言，褐色的眼瞳在寻求答案。
“嗯。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啊。虽然说脸几乎被头发都遮住了，但是仔细的话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咯噔”
“那这么说，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去追她的？”肖何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谨言，自己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什么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差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
秦谨言的沉默换来肖何无名地愤怒，他一把拎起秦谨言的衣领，看向秦谨言的眼睛瞪大得似乎要把眼前的男生给吞噬掉。
“秦谨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是她！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眼神里透露出的悲哀莫名地让秦谨言不敢直视，似乎有暴走的趋势。
“阿何，我没有说会去伤害她。”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就是伤害她啊？好，就算你现在没有伤害她，你能保证明天不会伤害她，后天不会伤害她，你们在一起后不会伤害她吗？她不是白痴，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你要她怎么办？说啊，秦谨言你说啊！”愤怒像是螺旋管道一样在头顶不住地盘旋，肖何几近失去理智。手上的力道又 家中了几分。
教室的门依旧紧紧关闭，没有打开的趋势。
“……阿何你冷静点。”秦谨言拉拉肖何的手，试着让他松开自己，但却是徒劳。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秦谨言你怎么会那么白痴，明明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阿何……”秦谨言几近悲哀地恳求他。
肖何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开他，“总之，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不要乱来。那个女生很善良，不要伤害她。”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要强求任何事物。”
秦谨言愣愣地看着肖何，琥珀色眼瞳被神秘的气息围绕。
“阿何，有些记忆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从身体里抽离的。”
“……”
“我会注意点的，至少我不会伤害她。”
他拍了拍肖何的肩。
点头。
只是肖何忘了，有些东西，即使再怎样的努力，仍旧无法【抹去】它们在自己记忆里的位置，仍旧无法将它们从体内【抽离】。即使有许久地时间，也无济于事。后来的后来，他时常想，如果当年他没有轻易相信秦谨言的话语，或许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怀疑自己的朋友，特别是与之经历过【生死】的、与之一起【成长】、一起【经历】的少年。
溃不成军【5】
【伍】
所谓90后的爱情观，阻止了我去相信爱情的脚步。
洛颜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同桌突然把她拉住，洛颜着实被同桌的激动行为吓了一跳。
“你刚才上哪去了？”同桌凶神恶煞地盯着她。
“额，我去……”洛颜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
难道和她说自己去找秦谨言了？不行，这样她就会刨根问底，那不就要和她讲秦谨言向自己表白的事？这更不行，估计自己会被嘲笑，然后她还会大肆宣扬说自己得了妄想症。
洛颜苦恼地低下头，干瘦的手指绞动地红彤彤的。
现在向来，自己刚才的行为真的有些丢脸。无缘无故跑出教室引来这么打的轰动，又在高三（三）班被当作动物一样观看，再是茫然无措地抢过秦谨言手里的画纸飞快地离开。想不到自己会作出这样的事。
索性地是同桌没有在意她的事情。
“洛颜，我和你说呐。你知道我有多惨吗？”同桌的眼泪开始大把大把地流出来。
“额，你讲我听。”重重地吐一口气，伸手从抽屉里拿出纸巾递给同桌，然后无奈地说，略带羞涩的笑容又爬回她的脸上。
“嗯。你知道一班的那个叫韦肖的男生吧，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皮肤很黑的牙齿很白的那个。”
“……”洛颜点点头，却在心里郁闷着同桌口中叫韦游的男生是哪个。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上个星期他在操场上大声向我告白，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真的是很不错的感觉。不过我看你也不知道。”同桌这才看到洛颜手中的纸巾，接过，斜睨了她一眼。
“……”今天她好像刚被表白了。
“不说你了，继续说我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脑子里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接受他。你知道的嘛，一般女生被男生表白都会很兴奋的啊！更何况是韦肖这种在年段里说得上是个风云人物的人欸！不过我看你也不知道，别说被帅哥表白了，我看被普通男生表白的事情一次也没有，是吧，饶洛颜？”同桌夸张地讲述自己的事情，却也不放过打击洛颜的机会。
“……嗯。”洛颜无奈地点头以满足同桌的虚荣心，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去找秦谨言的勇气去哪里了。
“其实韦肖向我表白的时候我马上就想答应他的，可是你知道的嘛，女生总应该有些矜持的啊。算了，看你就不像一个矜持的人。”
“……”
“可是他搞什么啊。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嘛，我前天竟然在大街上看见他搂着另一个女生的腰在那里说说笑笑。我气不过跑上去找他理论。他竟然说什么追我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还想他对我死心塌地啊！啊欠，我还不想他给我面子呢。他还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啊，老娘没有当面拒绝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还敢在那里说老娘的坏话！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冲过去狠狠地揍他一顿呐。怎么会有这样的男生啊！”同桌用手掌连连拍书桌的声音愤愤不平的声音几乎响得整个教室都可以听见他们的讲话声。
所有同学都纷纷回过头看向他们。
“轻点嘛，这么吵干什么。”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写作业啊。”
……
洛颜拉拉同桌的校服袖口，把头埋到桌子的边缘上，“声音轻点。”
同桌讪讪地住了嘴，把头靠在书桌上，却又开始嘟喃：“这年头，真心的人还真是少，这边吧说喜欢，那边吧又抱着另一个女的，真是搞不懂这些男的怎么想的。”
洛颜忽然觉得，对于秦谨言，自己或许也包含了被欺骗的成份。即使他说真心喜欢自己，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这真的是他的真心话呢？
“是啊。90后的爱情观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像我们这样爱情观念保守的人真的很少啊。”洛颜也不自觉地跟上一句，却换来同桌异样的眼神。
“像你还谈什么爱情啊，真是，我估计真的不会有人看上你，就长你这样，整张脸都被头发盖住了还看什么啊，像稻草人一样的，真是，我看着都受不了，我看男生就更别想了。”
“……”因为听见同桌有意无意的嘲讽，洛颜原本就在零度一下的心情更是降到了低谷，“我真的……有这么……差吗？”她试探着问出口，希望换来对方或许包含同情心但却是否定的回答。
“废话一样，我是女生都看不上你。”同桌白她一样直起背，拿出先前还没有看完的小说继续看。
洛颜知道，同桌会和自己讲这些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和其他女生一样，像长了大嘴巴似得到外面乱说。但是她该庆幸这是同桌的怜爱，还是更深刻意义上的讽刺？
再者，虽然秦谨言在学校里是比韦游更风云的风云人物，长得帅，家世好，按道理讲自己没有不喜欢的理由，或许被这样的男生表白了她应该高兴，然后像同桌这样兴奋得一整夜都睡不着觉，但是这个同样是90后的男生真的会是真心喜欢自己，而并非同同桌口中的韦游一样不过是为了好玩。就算是真的喜欢，可是像自己这样平凡的女生他又会喜欢多久？
她不敢，不敢去尝试一段没有结果的恋爱。爱情，对于自己来说，原本就是一个等于零的存在。
之后，洛颜毅然决定把这个少年彻底从大脑里删除。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溃不成军【6 】
【陆】
黑暗小巷里的你，像是一个躯壳，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在那瞬间，左胸的某个器官如同被抛弃了，不再跳动了。
洛颜在某家饭店的打工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
洛颜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路边洛颜叫不出名字的树的枝桠在秋风里轻轻晃动，树叶密密麻麻，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地上透出斑驳的影子。
突然间，她听到细细碎碎的打斗声。
洛颜站在原地不动，等确定声音是来自她左边那个巷子里时，她立马转身走进巷子。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因为，她听见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让她莫名觉得曾经熟悉却是陌生的人的名字。
洛颜的脚步细细碎碎，听不出痕迹。打斗的地方是巷子的拐角里面，洛颜慢慢靠近。她藏在拐角处，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里面。
不停甩动手脚的人们打得很是汹涌，隐约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一下。
真的是他。
“秦谨言，别以为老子怕你。”粗暴的男声在空气里突兀地响起，回音在狭窄的巷子里一次次震荡，震得洛颜胆战心惊。
“是吗？”那个昏暗的身影一边移动，一边笑着答应，声音不大，却让离他们五米之隔的洛颜也听得极为清楚。
洛颜看了看打斗的人群，发现另外三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他们这边虽然有四个人，另一边的人数至少在十五人以上。
要不要去帮忙？
洛颜咬紧下唇思考着这个问题，视线在两方之间晃动。
漆黑的夜，柔软地包裹着那些罪恶。狭窄的巷子，拉长的昏黄路灯，不断晃动的人影，所有的一切似乎构成了一个破碎的局面。
忽然，有人拿着棒子从后面偷袭一个少年。当这个画面撞入饶洛颜的瞳孔里时，她的身体已经飞奔而出，向那个少年前进。
饶洛颜挡在少年的背后，紧闭着眼睛。恍惚间，她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
然后，世界碎成一片。
溃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