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都遗梦-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湮明却说:“明天的晚饭也算上我一份。”
在湮婷婷还在愣的时候,我好心提醒:“董事长,你明天晚上不是有约吗?”
湮明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神比平时更加冷:“那个帮我取消吧。我也想见见我姐姐为继母安排的相亲人选。” 语气虽然平淡,可是却让人觉得压抑。
而且,他的这番话,让我全身一阵恶寒,心里在想:湮婷婷,湮明,我的相亲对象和我,这样的组合,实在是有些诡异。
当我第二天晚上感到圣马丁餐厅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正等在餐厅等待席的湮婷婷。
她一看到我,就说:“天妩,我就知道即使给你衣服,你也不会好好打扮。”
说完随手把身边的一个很大的纸袋子递给我,又对我说:“赶快去卫生间化化妆,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漂亮,把你刚才工作的倦态都遮住。”
我皱皱眉。其实我承认自己平时是挺不喜欢穿这种洋装,高跟鞋,化妆的。
如果不是在工作,我最喜欢的打扮就是t恤牛仔裤球鞋。
我祈求地对婷婷说:“别让我穿成这样。”
湮婷婷却斩钉截铁:“不行,这次如果你不换衣服,我就把你的相亲频率提高。”
真想不到有这样威胁的。我无奈地听从了湮婷婷的话,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把自己打扮妥当。
出去见了湮婷婷仍然在外面等待,我于是走过去。湮婷婷见到我,看了我好{炫&书&网}久,然后说:“天妩,偶尔打扮一下,你还是蛮漂亮的。”
我看着湮婷婷,说:“我们到底是要见谁。”
湮婷婷一笑,说:“跟我来吧,我定了一个包厢,人已经到了。”
我蹬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在湮婷婷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进了包厢。
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总觉得他的面孔极为熟悉,一个,则是最近一直让我觉得见面尴尬的湮明。
想不到他今天还真的来了。
湮婷婷轻轻地把我一带,就让我安坐在了那个陌生人的对面,而她自己,坐在了湮明对面。我忽然觉得这种气氛有些怪异。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有目的的去见一个原来从来不认识的男人,美其名曰相亲。
接下来湮婷婷红娘般的介绍词,终于让我对我的相亲对象有所确认:“路总,这个就是蓝天妩,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继母。天妩,这位是路枫路总,天尚传媒的负责人。”
路枫,天尚传媒。就这两个词,我一下就知道了我对面这个人的身份,脑袋也一下想到了那个八卦单的贵公子排名。
在最新一期的贵公子榜单中,路枫排名仍居前列。还出现了两匹黑马,那就是身无绯闻的湮明,还有另一个超级花花公子钟家亦。
也是看到那个榜单我才知道那个一天到晚不正经的男人钟家亦,也居然出身书香门第,并且还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脑袋慢慢转回来,我又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
现在的传媒帝国就属于天尚,而路枫,应该也就是路明涛的那个能干的大儿子,路娜的哥哥。{炫}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出名。{书}前一阵子媒体都在报道,{网}这位传媒界的新帝王和无数女明星都传绯闻。
仔细看看,他其实长得也十分不错,一身笔挺的西装被他肌肉型的身材架得极好,外表本来十分粗犷,但一副斯文的眼镜却把他的外表收敛了许多,显得文雅绅士。
就在我眼睛不住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看的时候,旁边平时最少话的湮明却不知怎么地第一个发话了,语气透着一丝不满:“姐,这怎么回事?”我想,可能就是湮明也没有想到我的相亲对象会是他未婚妻的哥哥吧。难道湮婷婷想亲上加亲?
湮婷婷皱眉看了湮明一眼,却没有回答,倒是对面的路大公子说话了:“其实一直听过蓝天妩的名字,却一直没有见过面。这回从国外回来,就托婷婷帮忙引荐一下。”
这一句话说的湮婷婷松了一口气。我倒觉得有些奇怪,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路大忙人一直有所听闻呢?于是谦虚道:“不知道路总从哪里听到我这种小人的消息。”
路枫看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雅致,看得我都愣了一下:“蓝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有听过很多和你有关的有趣的传闻,所以很想见见你,看到底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我又觉得很怪,现在关于我的传闻,无非是我平淡无奇的背景,我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还有湮龙死后我得到的庞大的遗产,都不是什么好的新闻,为什么他会感兴趣?
我于是又谦虚道:“有趣的事情,总是给别人当笑料罢了。”
旁边的湮明忽然说话:“不是笑料,但无非就是原来的那些琐事罢了。”
我是实在不知道湮明这个时候插话进来是为了什么,谁知路枫却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湮明,说:“想不到原来什么琐事都不过问的湮总,居然对自己继母的这些琐事这么了解。”
湮明听了这话,皮面上居然笑了一笑,说:“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平平淡淡,完全听不出语气。
湮婷婷可能没有料到湮明会这样说话,或者是觉得这个饭局气场不对,于是说:“路总,我和我弟先失陪一下。”然后对着湮明使眼色。
可是坐在对面的这位大公子却纹丝不动。
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于是说自己要去上卫生间,起身逃离现场。
可是刚走到走廊,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两下追到我,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拦下。哎,我叹口气,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在他说话之前,我赶紧解释:“董事长,我对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见面的那个人会是路娜的哥哥。”
想想,湮明也应该觉得生气。他本来就对路娜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十分不满了,而且也一天到晚躲着路娜。现在湮婷婷居然又要撮合路娜的哥哥和我,如果这件事成了,他肯定想不见路娜也难啊。
湮明开始人还走在我后面,现在却一把拉着我,把我拉到走廊的一角,和我面对面站着。
厚厚的幕帘可以刚好把我们遮住。
这还要真的感谢这里富丽堂皇的设计,古罗马宫殿华贵风,幕帷是一层又一层,再加上光线昏暗,完全可以当作是个密室构造。
我看着湮明,记起几天前他那番告白,忽然觉得我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有些不妥当,想要睁开他的手,却挣扎不开。
他的眼神在这种昏暗的灯下居然一闪一闪的:“不管你怎么想,路枫那人你离他远一点。”
我有些困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湮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老这么提醒我吧。”
湮明看着我,现在的眼神不仅闪烁还带着炙热。
他的声音很缓慢,热气在我的脸庞,让我觉得有一丝颤抖。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他说:“天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他的注目下,声音居然有些颤抖:“我,我怎么了?”
他又轻轻地问:“天妩,那个人是谁?”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哪个人?”
湮明说:“天妩,你在墨洛克的时候,醉酒那天晚上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喊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那个人。
我头脑有些混乱,忽然觉得愤怒,为什么我要被自己的继子逼在墙角问这样的问题?
于是我口气有些硬:“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抬头和湮明对视,昏暗的光线让我觉得他异常危 3ǔωω。cōm险。我想往后退,却没有了退路。身体被他往前一拉,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就被附上。
湮明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挣扎不了。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吻却十分温柔。
他松开我的时候,我的脚居然有些发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记起来要扇他一个巴掌,可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捂着嘴唇, 动了动手,想挣扎开他的钳制,可是手却被他压得死紧。
我看着湮明,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眼眶忽然涌出了泪水。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哭泣,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说:“湮明,你听好,那个人叫做穆塔,他在我心里驻了很多年,没有人能够替代。”
说完这话,我觉得湮明抓着我的手忽然一松,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的眼泪依然没有停。
湮明沉默了很久,最后用手轻轻扶了扶我,说:“天妩,我现在送你回去。别哭了,把妆都哭花了。”
24
24、番外 西藏 。。。
湮明现在还偶尔会回想二十多年前在西藏生活过的日子。
自从五岁的时候离开那里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可是,即使他那么小,连大脑发育都不太完全,也仍然对那时的生活记忆犹新。
很多时候湮明都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比一般的人都好出太多。自己从小经历的事情,很多他都可以一个细节都不落下的想起来。
他就出生在布达拉宫边上。那时候,布达拉宫周边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比较繁华的商业圈,都是藏民或者汉人的平房。
湮明就出生在那样一间有些破旧的平房的里面。
湮明自己觉得不是超乎世界的神童,所以他真正有记忆,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一些奇怪。他没有父亲,别的孩子都有父亲,可他没有。
他问过妈妈自己的父亲,可是妈妈却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去世。而且每次问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会露出比较失落的表情。从那以后,尽管只有三岁,湮明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够这么直接的问的。他不愿意母亲伤心。
湮明其实很喜欢西藏。那里有着湛蓝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绿地,还有最虔诚的佛教徒。
湮明的母亲也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但是她不会五体投地地从遥远的山区一直跪拜到布达拉宫或者大昭寺。她只是每个周末去大昭寺为湮明祈福,希望湮明可以永远平安,遇到万事都逢凶化吉。
湮明那时候也很会和母亲一起去大昭寺跪拜着,每次去到那座纯金打造的释迦摩尼的等身像的仿佛前的时候,母亲总是让湮明自己进去拜,自己却跪在外面。
湮明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那时候母亲总是会说,在赎罪,为自己赎罪。
那座释迦摩尼的纯金等身像据说世界上就三座。一座在佛教的发源国印度,一座在搬运途中沉到了海底,还有这一座,就是现在在大昭寺的这个。这是所有藏传佛教徒的圣物。
那个立着这座等身像的房间里金碧辉煌;任何东西都要纯金打造。佛像上面,镶着无数的宝石。其中一颗宝石据说是大象脑髓里的珍珠,价值连城。
每一个跪拜的人都要顺时针的转圈,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各五体投地的拜一次。那时候,母亲总是跪在外面,要湮明去房间里老老实实地按规矩祭拜,等湮明出来。
一直以来,湮明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自己在赎罪,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愿意靠近那个等身像瞻仰。
湮明和母亲搬过很多次家。
西藏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海拔太高,空气过于稀薄,对人的心脏很是不好。而且,湮明的母亲有心脏病,偶尔走得久了,就会全身不舒服。
最后他们住的地方是在林芝。虽然海拔也有三千多米,可是由于绿树环绕,氧气也比较充足。可是,林芝的气候却异常的寒冷,即使是七八月的天气,晚上睡觉也必须盖棉被。
湮明五岁的时候,母亲的心脏病加重。小小的湮明曾经几次想劝母亲要搬离西藏,可是,母亲却一直不同意,而且,湮明也怕路途太远,母亲受不了。
湮明那时候,也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明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却仍然到西藏这种最不适合心脏病人居住的地方生活。
湮明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舅舅是在自己五岁多的时候。那时候他和朋友玩的回家,忽然发现家里多出了一个男人。
他跑过去拦在母亲面前,怕这个男人会对他母亲作出什么事情来。因为母亲一直都很漂亮,原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卧病在床的母亲却阻止了湮明,她告诉湮明,这是她的哥哥,他的舅舅。
之后,舅舅就呆在了那里,照顾着自己和母亲。
湮明记得那是一天晚上,自己睡不着,起来,却听见母亲的房间有声音。他走过去,本来想开门,却听见了舅舅和母亲的对话。
母亲的声音很虚弱:“你带着湮明走吧。”
舅舅回答:“你呢?你不走?”
母亲又说:“我走不了了。”
舅舅那边没了声音,好{炫&书&网}久,传出低低的哭泣。
母亲虚弱地说:“如果你们太辛苦,就带孩子去见他吧。”
湮明不知道母亲说的他是谁。
舅舅还没有回答,湮明就闯了进去,紧紧地抱着母亲:“妈,我不要离开你。”
母亲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湮明的背,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后来湮明还是离开了西藏。
那次舅舅到来不久,母亲便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那一天是七月份,林芝却阴森寒冷得吓人。
那一天母亲很高兴,湮明也是很久以后来才想到那可能是回光返照。
母亲很兴奋地拉着自己,跟自己说着他的父亲,说他是一个多了不起的人,兴奋的话题却说的有些伤感。
最后,母亲在湮明耳边说,要湮明不要憎恨他。
然后仿佛是一瞬间,母亲动不了了。湮明着急地去找医生,医生说要紧急手术。当时舅舅不在,是湮明在那份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
签字的时候湮明手不停地颤抖。签完字,湮明把笔一扔,全身虚脱了一般。
那一天在医院,湮明和舅舅等在手术室外,从晚上一直到天明,等了整整八个小时,等来的却是母亲的死讯。
之后舅舅说,要是能早去大城市的医院就好了。
大城市里,什么条件都好一些,可是母亲却不愿意。
湮明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个晚上。
原来自己与别人打架受伤,母亲总是对自己说,男孩子绝对不要流眼泪。以后,湮明也没有流过眼泪。
可是,现在,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湮明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以后那么多年,记忆这么好的湮明也不记得自己再有这么难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