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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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今天确实也喝了很多酒，头也有些晕，他扶着栏杆慢慢往楼上走，到了5层，停住了。他知道余默她们租的是6层，但是另一个单元，想了想，转身下了楼，朝2号单元走去……
…… ……
2单元602室。余默坐在书桌前，拿出那本报考指南，查着每个学校的历年分数线。偶尔抬头看见小倾那张空荡荡的床，心里更觉得孤独，想回家，想妈妈，也想爸爸……
一阵悦耳的门铃声……
“太好了，肯定是小倾回来住了！”余默兴奋地跳起来，三两步冲到门口，唰地拉开门，顿时哑在原地。
“沈亦，你怎么了？喝酒了吗？”见沈亦低垂着头，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余默赶紧搀着他进屋。把他塞进沙发，正要跑去倒水，被沈亦一把按住。“我有话跟你说，能不跑来跑去吗？”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被酒精染的微红。
因为董小倾和李森都不在，客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地灯。余默此时坐在沈亦旁边，紧张的看着他，他的眼中似有怒气，又看不懂。
沈亦把手抬起，想放在余默的肩膀上，见她微颤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你……下午出去了是吗？”
“是的，林振飞爸爸请吃饭……” 余默小声说道，生怕击碎了什么东西。
“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林叔叔说可以考虑一下北京的院校……”
沈亦皱了皱眉，他本来也要劝她报考北京，但听到别人提前给了她意见，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加上酒精的作用，胃剧烈地疼了一下。
“啊！你怎么了？”余默看到他表情的异样，立刻凑近问道。她距离他那么近，一双眼睛那么清澈，眼里都是焦急。沈亦好想把她揽入怀中，手伸出去，却只是在她轻柔的头发上抚弄了一下。余默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把头深深低了下去。
“去北京上学好吗？答应我好吗？”沈亦声音很低沉，几乎是把脸贴在余默头顶说出这句话的，就势在余默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觉得如痴如醉。
灯光下，余默的脸更显微红，沈亦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美丽，特别精致，将它装裱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耳边响起一句词——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流年】（14）错位
“沈亦，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会伤身体。”余默定了定神，抬起头关切地看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一放学就跟别人跑掉……”沈亦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放心吧，我没事的。你父母不在这边，要学会照顾自己……还有，千万别抱那种很费脑子的专业，你本来就……”他想说，你不够聪明，觉得不妥，改口道“你有喜欢的专业吗？”
“我也没想过，你呢？”余默一向不喜欢考虑那么多，听沈亦一说才想起来，不好意思的冲他眨眨眼睛。
“我肯定选那种有点难度，有点挑战性的专业，呵呵，最好是金融。”他的酒劲已经过了，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你可以选个管理，编辑，广告什么的……对了，其他人都不在吗？”
“恩，都回家了。我后天报完志愿就回广州了……”余默说的很轻，但是在沈亦听来却觉得好重，“这么快啊！，有人送你吗？”
“还不知道，没事，我可以的……”
什么叫还不知道，难道还有别人要送你？沈亦心里在纠结。
“到时我去送你！不管几点，不管多早或多晚，都要告诉我，好吗？”沈亦凝重地看着余默，似乎很怕她变成一缕烟消失在自己面前，看她点了头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跟你一起选择学校和专业……”沈亦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站了几秒，猛的回过头，满眼都是她，她还是那个甜甜的微笑，一双凤眼微微上翘。沈亦也回了一个浅浅的笑，这种淡淡的对笑似乎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之间……
…… ……
第二天下午，沈亦拿了一本报考指南，迎着斜洒下来的阳光，迈着轻快的步子，三步并两步冲到余默的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里面乱的很，好像在搬家。“有人吗？”沈亦向里面喊了一声。董小倾从里面探出头来，“沈亦，是你啊，快进来！”
“你们这是折腾什么呢？”
“我们明天就退房了，不租了，收拾一下。”董小倾一边往屋里让着沈亦，一边给沈亦鼓捣出一块空地。
“余默也不住了吗？”沈亦试探地问道，这么半天也没看到余默出来，觉得奇怪。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一大早，她姑姑就来找她了，说要回广州，好像是他爸爸从国外回来了……幸好我上午过来拿东西，不然都见不到她了。”董小倾悻悻地描述着。
“那她还没填志愿呢啊！”沈亦真的着急了。
“是啊，车票是下午的，中午她姑姑带着她急匆匆出去，说是……对，是找余默妈妈的同学再商量一下，直接就填了。”
沈亦知道那肯定是林振飞的爸爸了，“你知道她最后填了什么吗？”
“理工？师范？哎，不对，……三个志愿，可能还是林振飞比较清楚……沈亦，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选哪个专业比较合适……”
沈亦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他太失落了，她没有等他，怎么走的这么急！他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
沈亦不知道是怎样应付完董小倾的，因为脑子实在是太乱了。
…… ……
一个月后。很多同学的录取通知书都是直接寄到学校，沈亦听说有自己的快递，匆匆赶到学校。拆开来，是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他向天空望了望，觉得天好蓝，实现梦想的感觉真好！要是她也在，是不是又会对他甜甜地笑呢。
迎面过来两个人向他招手。“沈亦！你也是来领通知书的吧？”
秦鹏大声吆喝着，晃着手里的通知书。
“大才子，真佩服你，如愿以偿了吧？”秦鹏调侃着。
沈亦笑了笑，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林振飞，他一直是他的对手，但他知道他们也是彼此相惜的。沈亦捶了林振飞一拳，包含着很多的意义。
林振飞也一改往日的傲慢，用手握了握沈亦的拳，“我北大了，呵呵！以后咱们就是邻居！”
“我去买两瓶啤酒，那边草坪喝一杯吧！”秦鹏提议道。
…… ……
三个人坐在操场一侧的草坪上，都穿着运动短装，开怀畅谈着……
“咱们班来了多少通知书了？”沈亦漫不经心地问。
“好像来一多半了，咱们的来的晚，是因为学校发的太晚。一般现在还没来的就够呛能走了……”秦鹏答道，一边喝着手中的啤酒。
沈亦心里一沉，“都谁的来了？XX？XX？”张三李四地闲问。
“李森去了外经贸，XX去了……”
“董小倾和余默呢？”沈亦绕了好大一圈，实在忍不住了。
“董小倾就在你们学校旁边，林大，她报了一个冷门，居然给录取了，呵呵。至于余默……”秦鹏停顿了一下，看看林振飞。
“在这呢！”林振飞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让阿飞看看，看完封好，他不敢！”
“去你的，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是觉得不礼貌！”
沈亦拿过信封，对着阳光看了看，摇摇头，“看不出来”。
秦鹏在旁边觉得好笑，这两个人都想看，又都不敢看，“算了，恶人由我来做好了”，一把拿过信封，小心地开启，抽出那张盖了校章的录取通知书。
看看两个人严肃的表情，把通知书展开在他们面前——南京XX学院！
几个鲜红的大字赫然纸上，无语……
沈亦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余默这么选择，看来她心里恐怕是没有他的……
望了望林振飞，见他也是一脸迷茫，“听说是你爸爸……帮忙报的志愿？”
“我爸爸建议她报林业大学，但那天她走得特别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振飞已经坐不住了，蹭的站起来，“我回去了”，抢过信封放好通知书，甩头走了……
沈亦和林振飞再次见面已经是在北京。这期间没有了余默一点消息……
【红豆】写在前面
红豆，种类数十种，有的通体鲜红，有的半红半黑，古来用以寄托情思，关于亲人、关于爱人……还有那些心心相惜的人……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余默手中握着那颗一直没有熟的核桃，静静看着窗外的夜空，耳边响起那首熟悉的老歌——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後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只是她不是歌曲中的女主角，她需要放手……
【红豆】（1）杳有音讯
9月的北京风已经有点凉了，但是阳光依旧明媚。林振飞入学两周，除了对教学楼、食堂、宿舍已经了如指掌外，学校周边也算侦察了一遍，这块地盘上自觉自己也可以以主人自居了。
每天上课要去一个硕大的阶梯教室，几个班的人一起听课，这跟高中有太大的不同，以致于连自己班的同学都认不太全。
一堂数学课上。“她来了，快看！”坐在林振飞右边的两个男生小声嘀咕着，眼睛向教室门口张望。“你们看什么呢？”林振飞一头雾水。
“咱们班的班花啊，你还没见过吧？怎么样？很不错吧？”
顺着两个人的眼神看过去，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高挑的身段，步履轻盈，确实有几分姿色。
林振飞觉得那两个男生很好笑，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无暇去顾及什么班花，翻开书本， 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影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明明把自己的一切联系方式——宿舍电话和邮箱都让南京的同学辗转带给了她，但仍然杳无音讯。
…… ……
周末了，林振飞还在梦乡里，生生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住在下铺，自然这种开门接待任务是责无旁贷的。
一开门，眼睛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打了一拳，“阿飞，还睡啊……都几点了？”这么大的声音，惹来同宿舍的一阵咒骂。就知道只有秦鹏这小子这么惹人烦，林振飞匆匆换好衣服，洗了洗脸，赶快拉着秦鹏出来。
“咱们去找沈亦吧，来了之后还没见过他呢！”秦鹏提议道。“行啊，正好也去清华逛逛！”两个人一路打听，来到沈亦的宿舍楼下，正在争执他到底是住在306还是506，猛然发现楼门口站着的不就是沈亦嘛！等等，先别急，旁边还有一个人！
“想不到沈亦动作够快的啊，这才几天啊，就有女朋友了……”秦鹏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下次说话过过脑子，看清楚了吗？那不是董小倾吗？”林振飞本来也是眼前一亮，但很快看出了端倪。
“哈哈，要是董小倾，这事就更靠谱了……阿飞，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沈亦面前。
看到他们两个，沈亦和董小倾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也兴奋起来。“想不到啊，在北京可以聚会啦！太好了！”董小倾连蹦带跳的。
“走！我请大家喝咖啡吧，要不也没地方呆。”沈亦热情地尽着地主之谊。
清青。四个人坐下来，谈着各自的新生活。“对了，董小倾，你怎么不去找我玩呢？还是沈亦有魅力啊！”秦鹏酸酸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当年带你练习长跑，可费了不少心血呢！我才是你的师傅，沈亦可是余默的师傅……”
这句话像一粒石子，在沈亦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不过，他依然一副平静的表情。
董小倾拿起桌子上的餐点单，笑着打了秦鹏一下，“就你事多，我一会跟你走，怎么样？”小倾一向喜欢跟男孩子们打闹，在八班是很有男生缘的女生。
“对了，小倾，现在还跟余默联系吗？”林振飞喝了一口咖啡，抛出这样一句。“入学后通过一次信，还给我寄了照片呢！”董小倾很自豪的扫视了一下大家，“要是想看呢，就得对我好一点，请我吃饭……”这句话她是故意说给林振飞听的。
“今天肯定不用你请客，有我们三个呢。”林振飞多聪明，回答的天衣无缝。“呵呵，告诉你们吧，我们余默刚入学一个月，可就有男孩子追啦！” 董小倾故意提高了嗓音。余默开学略早，算来确实一个多月了，看来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沈亦心中一紧，马上又安慰自己：何必呢，她既然不愿意和自己一个城市，也就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
在场的人已炸开了锅，虽然表面上炸锅的只有一个人。“快说说，快说说！”秦鹏八卦的热忱决不逊于女孩子。
“呵呵，无可奉告……”董小倾笑的前仰后合，她本来惯于整蛊，更是让那两个貌似冷静的人摸不到头脑。
…… ……
晚饭后。四个人在清华校园里又散了会步。“沈亦，你们班里的女生漂亮吗？我可听说清华无美女啊！”秦鹏戏谑道。
“你以为沈亦是你啊，他是有抱负的人，哪有这些杂念……是吧，沈亦？”林振飞一只手搭在沈亦肩膀上，笑看着秦鹏。
“我们班的女生还是可以的……”
“你们有意思吗？就知道聊美女！”董小倾听不下去了。“沈亦要参加学生会副主席竞选了……”
“厉害，有追求！有所为有所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