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季蹉跎,那一季斑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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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我跳下车,转头做了个鬼脸,“好了,哥哥你可以回去了哦。”
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真把我当车夫啊。”然后骑着单车回去。
放假的时候,施易凡喜欢载着我兜风。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他喜欢停下来,构图摄影,风景中一定站着我。施易凡说,他喜欢拍人物。再美的风景没有人物它只是风景,没有生息的风景。于是,我很乐意成为他的御用模特。他就像上帝赐给我的快乐宝,大学里的快乐和悲伤,总有他在身边。
我甚至开始遗忘李尉南。
姚小森告诉我,李尉南和潘婷婷分手了。一个月后开始追求林幽。我不大想知道了,只迷糊觉得冷,什么也没听进去。那种难过很微弱。
“李尉南和潘婷婷在你知道后不久就分开了。”姚小森看了一下我的表情,顿了一下,“他跟我说过,他还喜欢你。”
我抬头怔了一下,“什么时候?”
“和潘婷婷分开后。”
我想起,李尉南和阿姨来学校看望过我。那时他应该和潘婷婷分开不久。我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唯一的那一次见面,我中途就离开了。堵在心里的不解和难过充斥着我,我不能若无其事的和他们一起走路,微笑,逛街。
“然后,追求林幽?”林幽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记忆里的她纯情、漂亮,一头乌黑的秀发,随便别个发卡都可以让无数女生为之侧目。
她和李尉南没有讲过一句话。
同学告诉我,她已经参加工作。这样的选择和结果,让我自嘲。那时候的我,幼稚地觉得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好的大学,我和李尉南之间会成为无法交集的平行线。我的挣扎和难过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爱情是否真的与这些无关?而我都在做些什么?
“嗯。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小森抬头笑了,“祝福他吧。”
除了祝福,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想一切应该重新洗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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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你的电话。”舍友把话筒递上来,诡秘的笑了,“肯定是你们家阿劭或李嘉的。”
“谢谢。”我满足的笑了,大学生活里,因为有了他们时常打来的电话而变得充满期待。
李嘉的电话总在一个月的开始打来,他说他刚充了电话费,他说他刚充完电话费打给我他会比较不心疼,他说我欠他的话费要在以后一并还给他。于是,我专门买了个本,做好了每次通话的登记,每个月一次,一次40…50分钟不等,4年一共2400分钟。每分钟按毛算,我一共欠了李嘉3600元。李嘉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而许劭的电话会在一个月的结束打来。那时候他的话费快用得差不多了。他说剩着也是剩着不如卖个人情给我。于是,我欣然接受。我每次接电话的姿势一定是从上铺躺床的姿势演变成下梯子坐在书桌上的姿势,然后是站起来抖抖手脚放松神经的姿势。同室的舍友,一定是从午饭后、休息、起床,然后惊愕的看着宿舍外由晚霞的深红变成夜空漆黑,震惊的大叫:“秦蓓诺,天黑了!”然后,我说:“挂了吧,挂了吧。”许劭在电话那头慢条斯理的说,急啥呢,还有5分钟!
许劭和李嘉留在了福建省。许劭的专业是心理学,李嘉是机械自动化。李嘉说,他们在福州偶尔都会聚会。说这样的话时,李嘉的语气带着挑衅,“哼,就是要你嫉妒,谁让你当时报同地区的大学你不要。”
这一年,许劭告诉我,他要开始追求女孩子了。对象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个可爱的女孩。对方已经对他笑了。许劭说,他不是用“追”的,他们完全是在潜移默化里展开的。他说这话时就像他上台竞选学生会主席一样,劭说,他在控制发展的进程,慢慢来是最好的发展。
阿穆在长安大学。他的日志里在一列转载的文章中插着一篇不一样的作品,文章的题目叫《长大的日子》。以阿穆的性格,他是不会写诸如此般煽情的文章,“zhang da 的日子”一点都不像他长大的日子。阿穆告诉我,那个字念“chang”。
他打给我的电话屈指可数。他偶尔心血来潮发给我的短信,诸如:最近怎样?我看到屏幕上阿穆的名字,第一反应一定是惊讶。然后我慵懒的回复:发错了!阿穆说,每当这时,他在长大一定急得跳脚。他说,他多真诚多激动的关心,就活生生被一盆冷水浇熄。
我就是这样拥着他们给我回忆过着我的大学生活。施易凡说,这样的秦蓓诺永远是城堡里的灰姑娘。她长不大,长不大了。
这一年,施易凡就要毕业了。
沿着学校河畔散步的时候,施易凡告诉我,他在办理出国手续。我的手在折断的柳枝上停留了三秒,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了一下。
“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
“考虑了很久才做决定的。”他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和缓,“小诺,我的大学生活里因为有了你而多彩。”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两年我们是一起度过的。他的笑、他的话就像这和缓的流水一样静静的在我心里流淌。
“哥,等你毕业了,就不能这样载着我上课了。”
“一直都可以。”他的侧脸印着夕阳的余晖,煞是好看,“只要——你愿意。”
我收敛起笑声,静静的靠着他的背,没有做声。我和施易凡之间似乎缺少什么,似乎什么都好。爱情在我们之间像是个第三者。而我却又如此自私贪婪的享受他带给我的疼爱和关怀。
“在想什么?”施易凡走过来,我们并肩坐在河畔的草地上,风很凉,心很凉。
“以后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随着细微的风声飘来,拂着我的脸,酸酸的,让人难过。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李尉南也说过这样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白色的风衣。
“一定要回来找我!”
“会的。”他轻轻擦干我的眼泪,扬起了嘴角,“如果可以,我回来找你。”
一个月后,施易凡出国了。
没有了施易凡的世界又突然空了一样。我每天穿着他送给我的纯白的大衣穿过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总是固执地认为也许在某个道口我不经意的回眸间就会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人!
这个冬天变得好漫长!
生命中,不断的有人离开或进入,
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
生命中,不断的有得到和失落,
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
所以,一切的一切……
是不是需要那么的在意?
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
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四年前在学校小广播站里读过的诗句竟又这么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一切就像是预设好的情节和结局。当时的我是凭着什么样的冲动在渴望成为飞鸟成为小鱼?为什么我距离那片可以让我自由飞翔的天空,那湾可以让我尽情驰骋的海域那么遥远?
越来越远!
春节过后,开学初,施易凡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小诺:
我到了美国了。你呢,都还好吗?还是一样总是翘课跑去图书馆吗?最后一学年了,要记得早睡早起,没有我送你去上课了,你要吃好早餐再出发哦。
这几天很辛苦,语言不通成了很大的障碍。我现在努力在恶补。学校已经联系好了,我很喜欢。只是,如果你也在就更好……
初中的时候,我刚转学过来,我一眼就看到了在教室里静静坐着的你,你的开朗、活泼让人很受牵动,我喜欢你每次笑起来的样子。
……
我很感激,上帝这样的安排,还能在大学里遇见你。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可爱惹人疼爱的女孩,和你在大学相处的这两年让我很珍惜。你的哭,你的笑一样牵动着我。
我一直知道,你偶尔提起的李尉南一直在你心中占据很大的重量。你始终放不下他,放不下他的点点滴滴,表面上你的淡定,掩饰不了你内心的难过与不安。
小诺,不管你的高中生活在你心目中多么的神圣精彩,它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偶尔回忆,却不能那么沉溺。你说,你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的爸妈,你始终对不起老师,他们对你的期许你没有达到。你最终考上了你并不如意的学校。小诺,这一切,你都应该封存起来,它们不应该成为折磨你的心魔。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勇敢的撇开它们认真的投入生活,去真实的感受这个校园,这个城市所带给你的。很快你也要毕业,毕业后的社会比起高中、大学碰到的复杂得多,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任何对于青春的无知内疚的行为,小诺,你应该停止了。李尉南给了你爱情的想象,但只是想象,一直在你身边的幸福你要学会敞开心扉去感知。
我很嫉妒李尉南!但是如果还爱,就勇敢一点。如果感情已经过期,就勇敢起来……
小诺,我相信上帝还会在冥冥之中安排我们相遇。我会回来看你是否幸福。
……
施易凡
合上信泪水已经不听使唤留下来,原来一直以来,给我发匿名祝福短信的是他;高中毕业时在启迪幼儿园看到的那个背影是他……他一直没有离开我的世界,一直在远处默默的看着我。
那年那个走廊的侧脸,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
“一直都可以。”一直回响挥之不去。
木棉花红了!满枝桠,满地面。我听着它们从高空坠落“啪嗒”的声音。车子碾过瞬间粉碎,徒留下一摊抹不掉的污痕……
我开始不再谈论大学之前的过去,我开始放下那段青涩的岁月犯下的执着;我开始深刻的明白:在青春时期懵懂的岁月里,感情是最脆弱的水晶球,它高昂的代价,我们注定承担不起。眼泪只是内心脆弱的掩饰,它对于改变过去并不起任何的作用……
经不住岁月 经不住
一次再次的检视和翻阅
最后 总是有
不得不收藏起来的时刻
生命里最不舍的一页 藏得总是最深
也总是会有重重叠叠
无心留下
却又无法消除的折痕
但心中仍有一丝疼痛
是那已褪色变黄变黯的旧梦
而你
此刻你已在哪一个孤独的城市里
在暮色中仓皇地低首
疾走
那奔腾着向眼前涌来的
是尘封的日 尘封的夜
尘封的年华和秋草
那低首敛眉 徐徐退却的
是无声的歌
无字的诗稿
一层是挣扎 一层是蜕变
而在蓦然回首的痛楚里
亭亭出现的是你我的年华
39…40
39
走出公司楼下的大厅,天竟灰蒙蒙地下起了雨。我的耳畔还一直响着潘阳的话:“不行!你去采访,李尉南公司的案子是你全程策划的,现在就差最后这个环节……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该认面了。这个任务我相信你能完成。”唉!谁让我那天鬼使神差嘟囔了一声:“我同学?!”
计程车频频向我鸣镝,我才意识到我闯红灯了。朝司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匆匆拦了辆的士,师傅问我上哪?心妍这会还没回吧!能去哪?我喊了声:“去最近的上岛咖啡吧!”
李嘉推门而入,抓得跟鸡窝一样的头发,闪着金黄的光;敞开的黑色小马夹,白色的衬衣,是最近卡宾最流行的款式。我招招手示意了一下,他便哼着调径直走了过来。
“我的小姐,你约我来?不会是因为意识到上次对不起我了吧。”
我呷了口咖啡,大笑:“这么受宠若惊。”只有和李嘉、蓝天男这群死党一起我才会这样无所顾忌,这样的随性会让我倍感美好!
“我不是受宠若惊。你上次给我领了个几个世纪前的恐龙啊,对方那样,我能睡得着吗?”
我放下杯子,仰头大笑。
“你说我没那么差劲吧?你要介绍也介绍点好的呀!”
“可稍微好点的,人家要求高着呢,我怕你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她眼光高,我眼光还不俗呢!人家阿穆找的女友都比你领来的强,我总不能输给阿穆。”
“那我再帮你see——see?”
李嘉摆了摆手,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这回有点形象了,像回味什么一样,巴咂巴咂嘴。
“最近怎么样了,你们公司?”
李嘉这小子就这点还算存有良心,懂得关心我的工作生活。我似笑非笑,摇了摇头。“嘉,李尉南公司的方案已经开始执行了,现在可能要碰面了。潘阳让我出面去采访他。”
“有什么好采访,一夜暴富怎么了?”李嘉似乎意识到了这样的惊讶有点刻意了,缓了语气,“他可不接受采访的啊。”
我眼睛便黯淡了下来,双手摩挲着杯子,呆呆地盯着袅袅萦绕的热气出神。
“不过,你——可能会不一定。”
“你觉得是这样吗?”我像是看到一线亮光。其实我知道克服不了心理障碍的也许是我。“李嘉,要不你帮我吧。”
“我?怎么帮你啊,我和李尉南碰在一起只会喝酒,我们哪还扯淡这些啊。要采访你自己掂量,我不管!”
“你就不会做点有意义的事啊?”
“这社会还有多少是有意义的事啊?反正他请酒我就喝,你请我咖啡我就喝!”
“嘉,什么时候都这样了?”
“都这样!单纯的丫头片子。”李嘉乜斜着我,“我知道你积极,别老这么简单,要不是这些哥们罩着你,谁都能都把你卖了。”
这话从李嘉的口中讲出来让我一阵阵的想笑。李嘉和我一样是个看上去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李嘉大学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般漂亮的女生旁边都会站个丑丑的男生,一般帅气的男生都没有好下场。他说这话时,好像落得如何悲惨的结局必他无疑了。李嘉已经不是5年前那个小男孩了,此时的他,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