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少年的春和夏-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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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船春实默默的点头。迹部呆立几秒,颓然跌坐回原位,犹自不肯相信的,死死盯着那张诊断书。
在真田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失态,如此颓唐的迹部,这跟令他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问:“怎么回事?这,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一向不动声色的神谷教练,也长长的叹了一
口气,“是一种运动神经类疾病,轻则影响肌体反应的灵敏度,重则……会失去全部的运动能力。”
“怎么可能?是不是误诊了?”这下失声惊呼的真田,和迹部一样,按捺不住激动的拍案而起,“精市他,他一直以来运动神经都没问题的,我从来没有发现他有,有……”
真田语气激越,然而越说到后面,越是声音颤抖,艰涩,趋于虚弱。从来没有……是啊,除了争强好胜,争夺球场上的荣誉,争夺迹部景吾的眼光,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又给了精市多少关注?
真田勉力撑在桌面的手臂一紧,低头一看,却是被迹部握住手腕,像是安抚,又像是勉励,同时听见他在问:“教练,医院那边,有什么治疗建议吗?”
“看来你对基安巴瑞综合症,也是有所了解的,这种病的治愈率很低。换句话说,幸村精市或许,或许要离开网球场了。”
神谷教练的嘴唇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抿住,显而易见,如此残酷的结果,也令到这位冷峻、严厉的教练,感到无比的震撼和痛惜。
“这种病我在英国的时候听说过,即使是国内,也有不少治愈的例子!”
“可是精市他,他现在,拒绝手术啊!”三船春实说完这句话,眼泪已忍不住簌簌落下,“说是手术要花一大笔钱,而且即使是做手术,也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拒绝手术?真田和迹部齐齐呆住!这就是始终联系不上他的缘故么?他不仅要放弃治疗,甚至连朋友,连对手都要一起放弃了?
房间内彻底沉默,直到教练们离开,真田和迹部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半晌都没有反应,不知是犹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噩耗中,还是另有其他思虑。
窗外响起急促的铃声,是训练营午休起床的提示铃。迹部宛如梦中惊醒,突然站起来,动作迅速的脱掉睡衣,换上运动服,口中催促真田,“别发呆了,快点,训练时间到了!”
真田拉开椅子,却没有跟着换衣,而是郑重其事的叫了声,“迹部队长。”
迹部停止了动作,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神复杂,似乎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料知了几分,“什么事?”
“我申请退出青年队。”口中说着石破天惊的消息,真田的表情却如岿然不动的岩石,波澜不兴的深潭,反而更加凸显他极大的决心,“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不论是精市,还是立海大,都需要我有所行动。”
“你决定了吗?”
“是的。”
“好,本队长批准了,你下午就可以向教练汇报,马上离开训练营。”
r》 “是。”
迹部的毫不惊讶,甚至毫不犹豫的首肯,多少有些出乎真田的意料,他凝视着迹部,想从那张过度平静的脸上,寻索出心头疑惑的答案。
迹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走上前一大步,目光深深的投射进真田的深瞳,传递着某种彼此能够轻易理解的信息,“本大爷不想阻止你,是因为知道你是个负责人的人,你的朋友和你的团队,对你而言,胜过自己的个人荣誉。”
“谢谢……”真田心头一暖,他是理解自己的啊!
“本大爷也是个负责人的人,这件事,本大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更加不会离开训练营!”
“嗯,你本来就不必离开……”
“一下子走了两个最强的人,青年队的训练气氛肯定很受影响,实力也大打折扣,如果本大爷再离开,这支队伍就完蛋了。本大爷可不想你们被指着说,就是立海大的人,破坏了这次集训。尽管放心去做认为应该做的事吧,这支队伍,就交给本大爷了。”迹部握紧拳头,慢慢的靠近真田的肩膀,擂了上去,“而且,本大爷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为自己的过错,负起责任!”
迹部的拳头有力停留在真田肩头,却仿佛直击在他胸口最准确的位置,令他一颗心强烈的共振,登时信心勃发,勇气充盈,情不自禁的反手覆住那只拳头,“放心吧,我一定会鼓励他重新回到网球场,一起为立海大的三连霸努力!”
“哼哼,如果赛场了没了那家伙,本大爷和冰帝,也会觉得没意思的。”
☆、日本第一的初中生
“我,要走了。”真田把挎包带子往肩上提了提,似乎有所期待的,望着面前的迹部。
他总觉得,有不少话想跟迹部说,结果到头来,还是这么一句套话。所以他心底希望,迹部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话,想对自己说呢?
令他失望的是,迹部也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嗯,再见。”踏出了这道门,要和他再见的话,只能是明年的关东大赛赛场了吧?
那个时候,精市能够回到赛场吗?没有了精市的立海大,还能顺利挺进关东大赛吗?
打住!真田弦一郎,你怎么可以这样想?这个时候,所有人最需要的,就是信心和支持啊!
突然按捺不住心头的一阵激动,真田霍的转身,朝迹部伸出手去,他很想握住迹部的手,向他传递自己的力量和信念,同时也感受来自对方的鼓励和支持。
但是,真田先碰上的,是迹部诧异的眼神,于是伸出去的手,便硬生生的僵在半道,面对着迹部审视的目光,局促的不知道怎样是好。
万分尴尬之际,忽然,真田掌心一暖,却是迹部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掌,下颌微抬,剑眉飞扬,又流露出他熟悉的,洞悉一切,傲视一切,掌握一切的态度。
“突然要你面对这么多问题,是有些难度,不过本大爷的人生信条里,没有‘不可能’,也没有‘做不到’,希望你也不要太差劲啊!”
迹部说完这番话,便放开了真田,后者嘴唇紧抿,喉结滑动,似乎在抑制着更大一波的激动,过了片刻,终于挤压出一句低沉、有力的话语,“那是当然的!”
“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知道了。”
房间里突然少了一个大块头,好像突然间空旷了不少,加上午休时分的安静,甚至让迹部生出一丝类似孤独的“错觉”?
虽说这家伙话不多,难得偶有交谈,也多半是三言两语就不投机的结束。但二十多天相处下来,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虽然他很沉闷,但是从不制造噪音影响自己;虽然他很单调,但是从不对自己的趣味指手画脚;虽然他很固执,但是之于网球的执着、专注以及取得的成绩,正是自己欣赏的那一类型。
迹部忽然总结出一个很令自己感到意外的结果,他和真田弦一郎,居然很挺“合得来”?
看来自己和立海大之间,也未必有着那么深刻的敌意和对抗性,另一个立海大的家伙,甚至说过喜欢自己这种话……
喜欢,究竟是哪一种喜欢呢?like or love?就像自己喜欢阅读,喜欢网球,喜欢拉丁音乐?或者像巴萨尼奥喜欢鲍西亚,罗密欧喜欢朱丽叶?就像忍足侑士喜欢喜欢迹部小姐?
等一下!
无法从现有的人生经历中,找到确切而满意答案的迹部,先被自己太“离谱”的联想吓到了。更糟糕的是,这个“邪念”一起,头脑中更是走马灯似的闪过好几张面孔,有幸村精市温柔明朗的眼光,有忍足侑士含情脉脉的眼光,有真田弦一郎一本正经的眼光,甚至还有手冢国光若即若离的眼光……
迹部赶紧把脑袋探出窗子,大口大口的呼吸清凉空气,嘴里念叨着,“冷静,要冷静,本大爷怎么可能因为这小小的压力,就乱了阵脚呢?就算你们几个家伙一齐给本大爷制造麻烦,本大爷也绝对不会输……”
澄定了一会儿,迹部退回房间内,坐到书桌前,再抬头已是神清气爽,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爸爸吗?我是景吾,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拜托您,请您务必帮忙!”
电话那头,父亲也为儿子如此罕见的郑重、求恳的态度,感到无比的意外。
幸村手扶着栏杆,闭上眼睛,微仰起脸庞,暖暖的太阳光线,抚在面颊上,仿佛真的有温柔的触感,空气也非常洁净,完全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从小到大,就因为身体不太好,经常为了些小病进出医院,讨厌极了那种味道,既刺激又窒闷,还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被隔离的孤单感。
后来因为打网球,身体渐渐强壮起来,不再是医院的常客,以为可以远离这讨厌的味道,没有想到……莫非接下来的日子,自己都要置身在这令人窒息的气味中么?
幸村用力的甩了甩头,沿着栏杆延伸的方向缓步行走,把视线投向更加开阔的远处,不想让这个噩梦似的念头,总是缠绕着自己。
来到天台的另一侧,眼前的情形让幸村不禁呆住,直接的反应就是想逃!
眼前是一块简易的网球场,虽然网柱、球网都有些破旧了,地上的线条也斑驳不清,但场边的新旧不一的几个网球,显示着这里还时常有人来。
网球场,一直是自己最喜欢、最荣耀的领域,而此时却深深地刺痛了幸村的眼睛。医生那分明很温情、很理性的声音,再度如魔鬼的毒咒一样,噬咬着他的精神。
“初步诊断,应该是神经系统原发性病毒感染,四肢弛缓性瘫和间歇性晕厥,只是早期症状……有可能出现四肢完全性瘫,呼吸困难,吞咽障碍,甚至危及生命……即使手术成功,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不宜再从事任何剧烈的运动……”
也就是说,自己的运动生命,从此被划上休止符了吧!
带领立海大取得三连霸,已经是被惊醒的昨日之梦,而最有把握,最引以为傲的喜欢景景的资格,也被彻彻底底的剥夺了!
幸村精市,如果没有了网球,你还剩下什么呢?你的人生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呢
?
幸村怆然倒退了两步,从身体到意志,都觉得格外乏力。算了吧,就这样放弃好了,在手术台上任人摆布,完了还是一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孱弱身体,又有什么用呢?
幸村痛楚的蹲□,藏进水箱投射在地面的阴影中,抱住了不堪负荷的纷乱头颅。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快乐的喧哗,听见稚嫩的声音在互相争执。
“这一次,我一定要打败你,我已经练习了新的绝招!”
“吹牛吧,你要赢我,还足足早了十年呢!”
“喂,你太小看人了!晴太,你说你站在谁一边?”
幸村赶紧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踱步。只见三五个男孩子,正从天台的另一侧小门进来,有的肩上背着网球袋,有的手中提着网球拍,和幸村一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男孩子立马指着幸村,兴奋的叫嚷起来,“哎呀,我认得你,你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是日本第一的初中生,你叫幸村精市对不对?”
“真的是幸村精市啊,没有想到会见到真人!”
“太好啦,你教我们打网球好不好,我的梦想,就是将来加入立海大,成为全国冠军啊!”
男孩子们呼啦一声,把幸村团团围住,都睁大希冀的眼睛,等候他的回答。
幸村宽容的,悲漠的笑着,待男孩们安静下来,才淡淡的说:“你们认错啦,我不是什么日本第一,我也不会打网球。”
男孩们先是有些失望,随即又表示不信,“不会吧,我看过幸村精市的比赛,你,你明明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啊?”
也有一个男孩拽了一把同伴的衣角,悄声说:“你看他穿着住院服哦,幸村精市是日本第一,不会住院这么惨吧?”
幸村听在耳中,照旧是淡淡一笑,“是啊,你们瞧,我只是个什么也做不了的病人,怎么会是日本第一呢?”
男孩们的脸上笼罩了失望,“是哦……他也许只是长得像一点而已。”不过,很快他们又高兴起来,热情的邀请幸村,“这位大哥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你长得这样像幸村精市,一定也很喜欢打网球吧?”
“不,我并不喜欢……”幸村轻轻的摇头,“所以,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幸村刚转身,小门又被推开,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见着他就一把攥住手,焦急不已的数落,“精市,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急死妈妈了,快回病房去,弦一郎来看你了!”
“弦一郎?他不是应该在……”幸村大惑不解,任由母亲拽着,走出了阳台。
男孩们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接着哄的炸开了锅。
“哇哇,你们听见了没有,他妈妈叫他精市,他的真是那个日本第一啊!”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幸村
精市,为什么要不承认呢?”
“晴太,都是你不好,你说他住院,害他不高兴了吧?”
“可他明明就是住院了嘛,看上去脸色也很差……”
小门哐当一声关上,把那些充满活力,却宛如尖刺扎在幸村心头的争执,彻底隔离开了。
☆、制裁败者的铁拳
真田焦急的在病房内来回踱步,见幸村推门进来,立马踏到他面前,紧张的问:“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幸村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从他身边挤过去,“去天台吹吹风而已,怎么,担心我跳下去?”
“这孩子胡说什么呐!”“幸村精市!”惊呼和低吼,分别是母亲奈绪子和真田发出来的。
幸村在床沿坐下,似笑非笑的望着真田,“弦一郎,你平时的修行完全没用啊,这么容易冲动?随随便便就暂离训练营,你得到迹部队长的允准了吗?”
他故意把“迹部队长”四个字说的特别重,眼中的看透一切的索意,不知是在讥讽真田,还是他自己。
对面幸村显然不善的态度,真田并没有反弹,而是沉着,清楚的回答:“我当然得到了教练和队长的批准,准确的说,我不是暂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