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掌门大人驾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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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百里眉头一皱,“凤鸣,不可无礼!”
“……是。”他倒是不怎么吃惊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是担心师傅一生气又引得烧起来。
“你放心,既然来了这里,我自然会为你师傅消灾,只是……”慕容南枫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么说任弟真个是不好了?娘子,你可一定要帮帮任弟啊!”秀才一听急了,赶紧拉着自家娘子的袖子连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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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如果觉得快乐 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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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要看公子的意思了。”她看着任百里,“公子,先吃些东西,一会,我有事和你说。”
“不花钱的吧?”她玩笑了一句,却也知道必定是大事,要不为什么慕容南枫会着急着找自己。
“公子笑话,我何时白给人看过?”
“一路下来,可真没什么钱了。”
“慕容要的,必是公子给得起的,就看公子舍得不舍得了。”慕容南枫没再说下来,而是吩咐开饭。
慕容家的饭菜极是清淡,少见荤腥,倒是为她专门上了一道鱼羹,却是一条白色无鳞的怪鱼,嘱咐她全部吃掉,不可剩下一口,她也就乖乖吃了。
席间倒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叙旧,聊得甚欢,将将把个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栖凤鸣冷落在外,他也无心吃饭,只是将了筷子去戳那米饭,快将米饭戳成米糕了。
任百里一回头,却见自己徒弟没怎么吃东西,还以为他在陌生人前不习惯,便夹了几筷子菜过去,
“这孩子,怎么不吃些东西,白米饭好吃是怎的。”
这个人到现在都不忘照顾自己,但是自己却……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再对比一下现在,他倒是宁肯任百里气他恨他,将他捅上几刀、赶出师门,也好过现在依旧对他这么好,越显得自己*不如!
为什么,你要是我的师傅呢?如不是的话,我早就!
早就……
一点飞红扑在那张白玉似的面庞上,却又被马上浇灭——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啊!
他一个人百般纠结,全给慕容南枫看到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了,想来公子知道为什么冒昧请公子来吧!”
“知道,想听下半阕曲子。”
“那么,就请公子移驾琴房罢。”
说是琴房,其实是个小亭,正对一泓微结冰霜的池子,四周的花木也已经败落,虬枝嶙峋的,怎么看也有些凄凉,加上外面正阴雨,打得一片更显得冷清。
不过这里已经上了隔板又放了火盆,没点蜡烛,就靠了火盆中的红光照亮,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边上还有一个水香炉,里面正沸着几枝月季也似的花,香气淡淡的,空气也不显得干燥,倒是个闲来的好去处。
秀才就等这个时候呢,放下琴摆下酒,打算和任百里好好再醉一回,却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不可喝多!”
“是……”虽然遗憾,但是难得再见知己,还有机会听到下半阕,自然也就无所谓了,于是当下抚起琴来。
任百里倒过一杯暖好的酒慢慢的听着,想着,隔了一会,忽然道:“有了。”于是拿起早准备好的笔就飞龙走凤的书了起来,
“后来葬剑天涯远是非,徒见峰壑辗转日月追;
故人谁闭尘关不得归,尽青春、铸劫灰;
不过三千浮华,轻掷换一醉,回首疏狂难悔;
梦里又触前尘、全做烟花碎,若知一入江湖,岁月催;
他散青丝,落目九天星辉;他解绸衣,携袖红絮纷飞;
他剑指苍天,殊途再难同归;命数谁窥;
我敬一杯,忆他月下扬眉;我倾一杯,祭他风中共醉;
我且留一杯,换他回眸秋水;命运弄谁?
他断流年、转身前尘尽挥;他弃仙途、劫中潮涨潮退;
不知轻误昔人几岁,年华摧、望穿轮回;
我舍下世,候他执手相随,我忘来生,守他寂寞无悔;
浮生荒唐事,不过痴嗔几回,
难辨错对;
浮生荒唐事,不过情仇喜悲,
尽樽还酹……”
此词一出,秀才大赞,爱不释手:“果然还是任弟好才华!我这些年来一直想补下半阕,却怎么也不是个滋味,却不像任弟这半阕,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说罢了自去一边弹唱,越弹越喜 欢'炫。书。网',早就陶醉进去。
慕容南枫看罢歌词,摇摇头,又点点头,“浮生荒唐事,不过痴嗔几回,难辨错对;浮生荒唐事,不过情仇喜悲,尽撙还酹……果然像是你会写的东西……公子,我有事要与公子谈。”
“好。”她起身跟着慕容南枫就走,栖凤鸣不放心,也打算一起去,却被她拦下:“你在这里等。”
“师傅……”不知道为什么,这曲子听得他心惊肉跳的!
“听话。”
好吧……
慕容南枫忍不住笑:“好似养了条听话的大狗,公子的家教不错。”
“姑娘玩笑了。”
他们在一间深里的屋子前停下,慕容南枫自去开了门,里面一股自檀香的味道,却正是她喜 欢'炫。书。网'的。
这间屋子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偌大的桌子,足可睡两个人上去,上面摆着一个大的镜面和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玩意,她也不乱动,拣个布墩坐上去,
“姑娘有何事,也请直说吧,我是个爽快人。”
慕容南枫知她性情,也不忌讳:“我最近观星盘,发现你有麻烦,遂叫人将你找来,想为你化解,毕竟你我也是有缘之人。”
“……”她沉吟一下,“如若不是有别的牵累,怕是姑娘也不会等到要来问我。”
“是,你一动,势必要大动,一大动,自有牵连甚广。”
“甚广?”她咬了这两个字,“有多广?”她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说得上“甚广”?
“不广,也就一条人命;说广,也就是万条人命吧!”
“姑娘玩笑?”万条人命?这个帽子扣太大了,她可吃不起。
“不玩笑,我慢慢说来与你听……”
她闻言赶紧打断:“等等,不是泄露天机不好么?若是真对姑娘不好,在下不听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不强求。”
“所以才说,你这人才是祸害啊……”慕容南枫叹了口气,“我既然叫你来,自然是想好了,你就放心好了。”
“哦……为什么我是祸害?”她好冤!
“为人太过温柔。”
“温柔不是好事?”她郁闷,自己温柔还要被说成祸害,什么道理!
“太温柔了就容易多情,多情就是祸害,而且,害人最狠,不只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
“我哪有那么伟大……”
慕容南枫叹了口气,“你可知你那徒弟,是何人?”
“不知。”他的身世,自己真的不知。
“他本仙命,无奈杀孽太重,被罚天劫三生三世,本该吃尽万般苦,磨尽杀气,也便是了,无奈一下人世就碰到你,百般宠爱,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不明白。”好吧,她一个普通人,不明白这些仙人在说什么。
“他本杀性重,除了杀欲再无其他牵挂,倒也干净,乃至纯之孽,劫过就可脱离苦海,本来三世注定受苦,也就罢了,叵耐才及几年就碰上你,又动了情劫,这样下去生生世世系在你这个凡人身上,不得脱离。”
她苦笑一下,怎么也没看出来栖凤鸣和自己系在一起。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与你说了,他本是连天劫,又连带上你,乃劫中劫,你一念善,他便得一世好,你一念恶,他杀孽又起,万人涂炭。”
“什么善念恶念?”她不懂。
“且说你听了这些,有何感觉?”慕容南枫反问了一句。
“感觉……倒是没有,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可怜孩子不受那些苦?还是他必须要受那些苦?不能避免吗?”
慕容南枫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就说温柔害人,他那样对你,你都这个时候,还是念着他,全然不顾自己,叫他怎么能不将心思系于你身上,生生世世不肯放开!”
“这……他毕竟是我徒弟,别的什么,我想不到,你说的那些又太遥远,我也不明白,眼下的事情,才是我所能及的,自然是先看眼下。”
“难怪杀孽那么重的人会那么听你的话……”慕容南枫又是一叹,“那么,你是怎么看他的?”
“是我徒弟。”
“别的呢?”
她一笑,“没有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徒弟。”
“你决定的?”
“他决定的……我很尊重他的决定。”
“很可怜。”
“谁?”
“他。”
“为什么?”
“他现在*初动,什么也不动,也不知道喜爱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一味的对抗自己的奇 怪{炫;书;网}心思,才会做出种种让你让他都痛苦的事情来,自己还挣扎着不知道怎么办好,你却已经放手了,你说谁可怜?”
“是他的决定,他求我只做他的师傅,我应他,有什么不对。”那些事情,她不愿再想,或许他说的也是对的,只是师傅徒弟,比现在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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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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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神色愀然,也知道她受苦,慕容南枫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刚才丢下的话题,“我现在直说好了,你大劫在前,只是我不能告诉你是什么,而你想来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你想,我就帮你度过,最后也不过拖累一个栖凤鸣,若是你不要我帮,最后也就是拖累一个栖凤鸣外加无辜人命若干。”
“听你这么一说,我岂不是只能让你帮了吗?”
“也不是,你自己去做也可以,像你这样的滥好人,自然有自己的命数,不过倒时候是劫是解,就按天命了,不过自己苦乐,只有自己知道,自己选的,只能自己承担。”
她想也不想就点了头:“我自己来吧,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若是就我一人能解决的,也就不劳烦他人了,再怎么说,路是人走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就听得那镜面嗡的一声鸣响,屋子里一片光点晃来晃去,竟似屋子里倒出条银河来一般!
慕容南枫点头笑道:“果然你这样的人想法与人不同,你的命数已经改变,我也看不出来了,罢了罢了,是劫是缘都是你自己选的,你也愿意自己承担,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天下苍生各自有命,管不了!
任百里,你虽然为人温柔,身为女子倒也不输一个男子的铮铮铁骨气概,好人自有好报,我不后悔告诉你这么许多!”
“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她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果然承担了什么,哪有白知的天命啊!
“反正,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似乎很了不得,但是似乎又什么都不是。
“那曲子……是真的吗?你要想清楚了,他可是受了三生三世的天罚,这一世与你遇见已是劫上加劫了。”
“如果可能,我会守着他,不只今生今世,你说三生三世也好,生生世世也好,我都会守着他。”
“只是,不会爱他?”
“……我是他师傅,至少,这一世,如此了。”
是了,她再怎么温柔,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受伤太深,总是顾忌。
只是,那个笨蛋哪一天发觉了自己的真实心意,那么你的决定,真的就是最好的吗?你要承担起来的选择,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等她一出现,栖凤鸣立刻紧张的扑了上去,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确定没有什么事,才肯放开手——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他不喜 欢'炫。书。网'!
“今天尽兴,喝两杯吧。”难得慕容拿枫也拣个杯子喝了起来。
秀才那头一高兴,将了新半阕曲子边弹边唱,热闹的让人全然忘记了外面斜风冷雨。
栖凤鸣没有喝酒,而是静静的听着那曲子,怎么也觉得有些难受,听着这调子欢快,但是这词,未免也太凄愣了些。
但是说难受,又隐隐觉得有些安心,像是得了一个什么承诺,以后浮生在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说来说去,这秀才和任百里的酒量都一般,喝到最后全趴下了,而那慕容南枫竟似一点未沾一样,掩了*,道,
“你与你那师傅,未免太亲昵了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又乱动杀念,到时候又累你师傅同你受苦。
你做的事情,且先莫让她知道,她是个滥好人,知道了只会将你的过错归到自己头上。”
栖凤鸣知道瞒不了,也不打算隐瞒:“全是该死之人。”
“别瞥的那么清楚,难道这里面没有你的缘故?她怎么说不过是个平凡人,经不起诸多波折,你若真心待她好,就不要欺负她。”不管怎么说,慕容南枫还是忍不住开口劝。
“我不会欺负她……以后再也不会。”怀里的人睡的那么安静,一丝烦恼也没有,他只愿能守着她这样的睡颜就足够了。
“……话别说太早,总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先想一想,你师傅一切以你为优先,不会害你就是了,记住这一点,你们也就少一点辛苦,免得将来后悔。”
“你说的,我知道。”
“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师傅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你师傅有她自己的选择,你插不上手……”慕容南枫看不下去堂堂一个成仙之命的人现在一只彷徨的狗一样,
“好了,带她去南阁,然后你就不要管了,她的病,我能帮一点小忙。”
栖凤鸣将任百里送到南阁之后被一群女子打发回来,说这里他进不得,他也只好转身离开。
这一晚上他怎么也睡不好,总觉得慕容南枫的话别有玄机,有些似懂非懂的,让他觉得又有些震动。
不管那么许多,只要对师傅没有什么害处就好了……话说回来,师傅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