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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想哭的任心已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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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安心,去学长那问清楚,人还没到瑶瑶的电话就到了。也来不及解释,匆匆下楼开车,开出了车库才觉得自己做的鲁莽。这么找,去哪找?
  她没什么地方去,连瑶瑶那儿都不待了,还会在哪儿?手机不在,谁也找不到她。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给她的?
  她病了本就让他心乱,也不能过去看她,只想让家里都稳住,事情不扩大控制住事态。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了,他还是当年的决定。生路不给,无非死路一条。
  把车开回公司去学长办公室,人不在,听见几个文员在吸烟区说话。
  “封嫣,刚来那个,听说跟冯震好上了。”
  “怪不得他最近老来这边,刊物都扔了不管了。”
  女人八卦背后,嫉妒或不屑的笑声,正刺到他伤处,狼狈的上到顶楼,对着灰蒙的天一根一根抽烟。
  给瑶瑶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消息。该给她家打吗?犹豫间知道绝对不能打。他们瞒了这些年,如果这时打了,功亏一篑。
  冷静很难,但还是冷静下来,坐着电梯下楼,回36层那个临时的房间。那里,还有很多公事和他要做的,他不能休息,片刻休息只是给别人更多机会。
  电梯响了,还是空寂的一层,没有声音,没有人烟,像是另一个世界。
  刚拐进走廊就看见她远远靠在门上,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方向。
  走,然后跑,几十米,也就几秒钟。
  他们之间隔了多少仇恨,还会吃多少苦,他顾不得,只想过去,真的,只想一步就奔过去……

  第七十三章为何

  屋屋里光线昏暗,比上次时更混乱,她躺在一堆图纸上,手抓着他的领口不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不上害怕还是恨他,只是心悸的厉害。
  他欠她一个答案,她从没问过,这些年也从没追究。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如果有,她宁可像喝过孟婆汤般,从未识他,再不记得。
  妈妈问过那些之后,时时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恐惧如影随形,太久的伤疤偷偷掩着,突然被这么揭开,比血肉更疼。
  是封蓝不肯放过她吗,她不明白,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一次次,她总试图打击自己。
  “为什么!”她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手指神经质的收紧。
  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忙着用袖子给她擦汗。从没见她出过这么多虚汗,浑身都僵硬着,不停的发抖,拉她的手也是满掌湿热。想去脱她身上的羽绒服,她不让,死死攥着领口,眼光里像是受伤的小兽。
  “哪不舒服?”他摸索着,探试体温并没发烧,被她抓到手紧紧握着,不知是难受还是在怕,“胃疼吗?哪不舒服!”
  突然努力坐起来,抓着他的西装稳住自己,心慌的厉害,眼前混乱他却格外清晰,一字一顿难成句,心里那道防线像是随时会溃决,“她……和我妈……说了什么!我妈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也是一惊,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旭姨电话里的声音他从没忘过,这些日子的担忧真的成了真,难道欣姨也知道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激动地想站起来,却力竭的趴在他身上,被扶住。
  “别害怕。”揽住她纤瘦的肩膀,止不住她瑟弱的发抖,索性整个手臂抱着她,让她藏在自己怀里。
  额上密密的汗蹭在衣角,眼前一片一片模糊,嬴弱的身子抽搐起来,抓他的手越来越无力。不管是怕还是恨,除了他再没有能靠的,找不出自己深陷的原因,只是怕被吞噬了,那道伤口太深,她经不起再疼一次。
  “为什么……”她仰着头,抽搐一阵过后连他也看不清楚,唇角哆哆嗦嗦的还想问。
  “有我呢。”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他不让她说话,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
  哗啦一声,图纸全都扫到地上,零乱的如同两人此时的心情。
  把她放回沙发上,脱下自己的西装盖住她,抚开她额上湿透的发梢,他紧紧搂着不断发抖的身子,一遍遍告诉她。
  “别怕,有我呢……”
  几分钟过去了,他以为发作过去了,但她不见好,唇微微张着,喘的更厉害,额上大滴的汗凝着,闭上了眼睛。
  抓起电话打给唯一,也不知道对电话里嚷了什么,之后冲到里间乒乒乓乓一阵翻找,倒了杯热水又冲了出来。
  他的手也是抖的,把糖含在嘴里并一口热水,待温度不再烫,扶着头一点点哺喂给她。虽然虚弱,却渐渐含了糖和水,不断重复几次,抽搐慢慢缓了下来。
  他不放心,又到里间翻出半罐甜味冲剂,混在温水里冲开,回来把她整个人抱起,一口口不断喂,不许她躲闪。甜腻到发苦,还是从唇里一点点渡给她,感觉慢慢的吞咽,轻轻的呛咳,拍着她的背。
  十几二十分钟,她面上的汗渐渐住了,躺在他怀里的身子也安稳不再发抖,手脚热起来,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又喂她喝了些水,看她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安稳的睡了。脱了羽绒服,把她包在被子里,扎扎实实地搂在怀里,才算长长喘了口气。
  比起初见一刻,她又安然了。
  唇轻轻摩擦着她的,她睡沉了很乖巧,微微侧身埋进他怀里寻着温暖,像是几年前的样子。看她不难受他反而更难受。封蓝,似乎不毁了她不罢休,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仇恨,她们本是姐妹,一切的错里她是最无辜的。
  不明白封蓝还要干什么,在封青离开之前他一直希望隐忍把事情压下去,但封蓝欺人太甚,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就像瑶瑶说的,他再不做什么,她就要彻彻底底被毁了。世上就一个她,偏偏封蓝容不下,他要她一天,封蓝就会往死里逼。
  傍晚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屋里昏黑一片,只有角落的灯光亮着。被堵着唇吞了好多甜水,听深沉的嗓音一直在耳边,头不再晕的厉害,只是困得睁不开眼。不久,又有含了温水的鼻息热热贴着她,乏透了,只能任哺喂的唇深深含着自己,纠缠那么久为了什么,她记不得了。
  每隔一两个小时,她稳稳的睡,被他弄醒喂东西,再睡。人已经平稳,靠着的身子很暖,温热手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唇角有没干透的糖水,微微轻启,呼着淡淡的叹息,像她颈边露出的鱼,柔弱又坚毅。
  虽想一刻不离的守着,但不得不放开,拿着手机走到屋外,播了那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封蓝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你出来,我要见你。”说完挂了电话,又回到沙发边,看她睡了一会儿,拿起车钥匙锁了门。
  下楼的电梯里,他能看见自己的眼睛,暗黑到察觉不出心事,也许是埋的太深了,也许是,他也要崩溃了。
  他要亲口问她,也要给她最后一次选择。
  车开出大厦,没有暖风。阴冷的夜,一身薄衫,似乎做好了最后准备。
  那间黑色西装留在屋里,盖在她身上,就像他从来没离开一样。
  ……
  挂了电话,封蓝进了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在母亲家住了几天又搬出来,一个人住在朋友公寓里。这几年,都是一个人,结婚以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独来独往被他远远抛开。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不会打电话给她,不会见她,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当初提的条件,他表面上承诺了也做了,但她发现自己错了。这场婚姻,无非是个闹剧,生活在空壳里,她只是更可悲的看到了自己,比照镜子看的更透,更准。
  二十八岁了,离荒唐的年纪整整十年了。自从在飞机上遇到郭涛之后,她想了很多。过去这些年,不管德国、美国还是回国,她只是苦。
  每每看到她倒下,胜利的喜悦不足以弥补心里沉积太久的咒怨,只是希望再多一些,彻底一些,让她永远离开,离开她的生活,离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母亲日渐单薄虚弱的身体,三年毫无意义的婚姻,孑然一身的寂寞,但是还是死撑着要了下来。毕竟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只做过一个选择,虽然一错十年,但那是唯一快乐过的时光,和他在一起。
  拿起粉扑,一点点补在脸上,并不年轻了,细细纹路过早爬上了眉梢,那不是因为快乐,只是因为太不快乐。相由心生,她现在的样子,就是要夺,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就是要夺。
  像她当年用的方式,并不刻意并不自觉,只是让她失去了,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失去了一场恋爱,也失去了后来的很多东西。
  他电话里的声音平淡冷漠,她上飞机的时候,也没等来他送她。离开多年,不曾联系过。他是她见过最薄情的男人,却是她付出最多的。
  郭涛说的很对,分手那晚,“你去和记忆过吧,或许,还有怨恨。”
  离开,突然变得容易,一丝一毫的收集着有关他们的一切,从当初察觉到傻傻的陷落,她走了一条不归路,如同黑色的眼线一点点勾勒,再不得回转。
  唇上染了淡淡红,心却黑死一般。牵绊住他,能意味长久的话,两年多前她还给了自己希望,而他堂而皇之的拉锯,日过一日的强硬,已经把她逼到了死角。
  本是姐妹的,她照料过她,也心疼过她,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嫉妒她不该拥有的一切,像她慢慢笼着自己的一席青色衣衫,找不到暖,只是冷透了。
  其实,并不恨他,也没有真的想他们死,只是站在父亲墓碑前说过的那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风吹乱了发,心头却是执拗的只剩下了一个信念。
  有些东西,本该属于她,被封嫣占据了这些年,该一点点夺回来了。
  见吧,见见他,那个说过死的人。
  唇角勾起笑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包,他们都准备了这么久,揭不揭穿,只是时间问题。
  ……

  第七十四章摊牌

  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大院里,像是当年相处时的样子。阴沉的夜晚,那棵大树下站着十年后的他们。只是远远对持着,没有任何情感,只剩下无法跨越的距离。
  再有几个月就三年了,整整三年的婚姻,什么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她知道依然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你到底要什么?”他远远静默了许久,不想走近她。现在的她,只是剥夺一切的疯子,每每相对,冷静到可怕的疯子。
  “你到底能给什么?”她并不回答,只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除了婚姻的壳子,你还能给我什么!”
  她不是来乞求的,现在看来要了这个婚姻,也只是当初的错。三年前早说了,谁死谁伤并不一定。
  “我给你自由,给你名分,也给过你……钱。”看着坚定的眼神,与他心里那个柔弱的影子永远无法重合。她最恨他的时候,眼里也是温暖的,怨天怨地怨他,怨的最多的还是自己,伤的最深的也是那颗纯纯的心。
  但封蓝不是,当初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字里行间她就不是了。不到一百个字,谋杀了他们刚刚建立起那一点点感情,之后,所有美好的事情都终结了。
  她飞回来,做了一场交易,一场,两败俱伤的交易。
  曾经爽直的性情蒙了他给她的阴影,他承认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是那些不该由封嫣来还,他可以偿也必须偿。
  感情,会有很多次,但只有一次值得一辈子。他是自私的,偿了她,却对封嫣从不放手。
  封蓝,她自己顽固拐进的死路,不曾走对一步,三年痛苦不能改变,就是三十年,也不会。他不爱她,也许,从来没爱过。
  “如果……我要一个孩子呢?”她突然笑,想着得到过的那些慷慨,上前一步抓紧手里的包,“我不仅要婚姻,也要孩子呢!”
  他听了不瘟不怒,早就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安静的对视了良久,“封蓝,我给不了,也不会给你。”
  那声音,平淡、冰冷,像是好多年前他告诉她,爱了就在一起,不爱,就该分开。
  他说过爱她吗?他们都不记得了。即使说过,也是懵懂的一个字,心口不一。
  她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却陷在黑暗里,只能听清他的声音。突然想到那个晚上,在阳台的角落里轻轻抚他脸上的伤痕,他遣她离开,独独留下封嫣。
  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什么叮嘱,封青不能亲口表达。
  封嫣病了,她却醒了,一直醒着,直到给出自己。她见过他的烦躁,见过他的迷茫,混乱的激情里却见不到他的真心。
  只是叫错一个名字吗?一个字,两种人生,两种境遇。
  他把她推上了不归的路,离开时的萧索,流落异乡的愁楚,她和谁也没说过,即使是郭涛,还有那个陪伴过数月的孩子。是的,孩子,她有过一个孩子,和郭涛的。
  “如果我一定要呢!”
  听她提孩子,他反而不是深深厌恶,只是可怜,“我们这样已经不能再糟了,一个孩子,我忍不下心,你忍心吗?把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自己就不疼吗?封蓝,适可而止,我知道你并不快乐。”
  眼里突然有泪意,因为他的拒绝,也因为他看透她太多。
  她不快乐,也不知道如何快乐起来。还爱吗?自己也在怀疑。
  那场酒会,酩酊大醉,她却格外清醒。得不得到他又如何,她问自己,把他放在室友的房间,推开了属于他的那扇门。
  桌上包好的生日礼物,卡片上有她的名字。轻轻打开只一行字。想哭,也想笑。他记得她该二十岁了,记得她的每个生日,那个嫣字在纸上不知写了多少遍。自己的呢?二十岁,漂流异乡,十八岁,终结在他手里。
  傻啊,她其实很傻。怜惜过的人,却是得到最多的。要了二十万离开。那些和他有关的梦醒了,也碎了。
  如果没有那场比赛,如果不曾重逢,但是没有如果,因为从没遗忘过,即使走的再不留恋,表露的再坦然,还是无法忘。
  郭涛输了一场比赛,她也输了,只是输的更惨。市政厅大门外那冷冷一撇,她拿着获奖名单,久久不敢相信。
  那是他的名字,还有她的。
  郭涛走了,她也走了,再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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