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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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刚进宫，还得收拾行李，先回房了。”
“哦，好。” 温琳也一时没弄明白我怎么突然要走，却还是点了点头。
“哎……”
敦琳尚未反应过来，我就掀帘子逃了出去，身后是某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虽然宫里的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从前的轨道，大臣们又开始忙碌办公，皇子又开始上课，可这年的气氛却浓郁郁的丝毫不曾散去。过了初十，宫里开始张罗元宵节的庆祝活动，后宫各处以及御花园又都悬挂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淑芳斋的大戏台子也装饰
32、第三十二章 月下共谋事 。。。
一新，准备在十五这天开锣。
出乎我意料的是，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对元宵节的兴趣似乎远远大过了春节，早早的就看他们三五成群地热烈讨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到了十五这一天，康熙会带着所有的嫔妃子女，王公大臣一起赏灯，观月，燃放烟花，只要不当值的宫人也全部放假可以相对自由地活动。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开心起来，知道胤禟绝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见面机会。果然，正月十三这天，十四阿哥带来了消息，让我十五晚上，在长春宫门口等着琴雅格格。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一早康熙照例视朝，中午在太和殿赐外藩王公宴。到了下午，宫里各处就开始热闹起来。温琳和敦琳早早就梳洗打扮，穿上艳丽的格格吉服，傍晚时分，随着德妃一同往乾清宫去。敦琳小丫头担心我一个人在房里闷着，一定要带了我一起去看焰火，我想尽了借口也推托不了，最后只好说不想在娘娘跟前儿立规矩，想自己自由自在地逛，她这才作罢。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我急急地出了长春宫。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看到琴雅从翊坤宫方向走来，身边竟是一个侍女都没有。看到我，她快走了几步，来到身边，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行礼，被她拉着就走。
“格格，这是往哪儿去？”我小声问着。
“去御花园等着他们。”琴雅也压低声音，“今儿园子里最是僻静。”
“他们不是在皇上跟前儿吗？”
“用晚膳时自是走不开，这会子晚宴就要散了，等着焰火一开，就可以溜出来了。”
“哦。格格，你今儿怎么没陪着娘娘去晚宴？”平时宜妃几乎是时时刻刻将琴雅带在身边，似乎是种荣耀的象征，让我有时都纳闷儿，是皇帝的妃子更有身份，还是这位身系两大家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格格更尊贵。
“我是推说不舒服好容易才留在宫里的。”
“呵呵，格格，你装病啊？”我掩嘴儿笑，“不是日日都能见到八爷吗？”
“哼，说是日日都见，也不过是远远看一眼罢了，哪能说句话呢。过年的这几日还不如你和表哥见得多呢。”琴雅对宜妃寸步不离地把她栓在身边十分不满。
说着话已经来到御花园，寂静的园子里也挂满了灯笼，仿佛繁星点缀的夜空，清清的寒冷中，别有一番情调。
“格格，这么个好去处，难免会有宫人在吧？”我有些担心。
“不怕，表哥早些就派了人来，堆秀山附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不远处一个小太监快步迎了过来，“格格，张姑娘，这边请。”
随着他来到半山处的山坳，坳中一块青石，三面环山，竟是一处绝佳的避风所在，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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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铺了厚厚的暖垫，旁边摆了两只红漆食盒。琴雅拉着我坐下来。
“等一会儿放到高处的焰火咱们也能看得到呢。”
“是吗？那太好了。也难得今儿的天气这么好，你看月亮，都能看得到上面的桂花树呢！”我指着那正当空的皓月，浑圆的大玉盘，仿佛伸手即触。
“呵呵，嫦娥你看到了没有啊？”琴雅笑我。
“嫦娥今儿不在月宫。”我认真地看着月亮。
“嗯？”琴雅纳闷儿。
“她啊，今儿偷偷溜出来在御花园里等着会八爷呢！”
“哎呀！你真是越来越贫嘴了！”琴雅立刻伸手拧我的脸颊。
“格格，奴婢这是夸您呢，怎么还责罚起来了？”我握着她的手仍是笑着打趣儿她。
“你跟表哥真是一对儿！都够坏的！”
“是啊，咱们哪比得您那位谦谦君子又温柔又懂理呢！”
“再不能饶了你！”琴雅羞臊不已，跪起身来咯吱我。
“哈哈……格格……”小小的空间我无处躲藏，笑得身子都发软，“格格，格格饶了我啊……”
“这还了得！”
耶！我的救兵终于来了，胤禟一把拉开琴雅。
“表哥！！”琴雅直跺脚，“你不知道她怎么编排人呢！”
“谁说的？我夸格格漂亮呢！这都不许吗？”我躲在胤禟怀里绝不承认刚才冒犯过她。
“八哥！你看看，这往后做了嫂子不定怎么欺负咱们呢！”胤禟笑着向八阿哥告状。
谁知一向温和不得罪人的八阿哥居然也护起了犊子，“你们两个是好惹的吗？琴儿自小就常被你气哭，如今又添了个更伶俐的，这往后可怎么好！”
“说的是！往后就是得离他们远些！”琴雅有了护花使者越发势气。
胤禟正要开口，我捏捏他的手，笑着说，“格格放心，您都奔了月了，咱们哪追得上啊。”
“哎呀！今儿谁都不许拦着！”琴雅羞红了脸，挣脱了八阿哥，又要过来教训我。
“这么一句话就又恼了？”胤禟紧紧地护着我。
琴雅不由分说地捶打着他，嘴里不依不饶，“既如此你就替她受着吧！”
“八哥，八哥，你看看，你看看，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琴儿，琴儿……”八阿哥赶紧过来拉她。
一时间，山坳中笑闹一团。
“好了，都坐吧，酒都要凉了。” 八阿哥终于摆出兄长的架子平息这场嬉闹。
四个人安稳地在青石上落了座。八阿哥打开食盒，递了酒盅，细细的酒液刚刚出壶，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转眼竟好像把整个御花园的空气都染得芬芳无比。
“什么酒？这么香？”我好奇地问。
“这是额娘珍藏多年的桂花陈酒。”
“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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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和表哥背着娘娘悄悄偷出来的呢。”
“啊？若是娘娘发现了可怎么好？”这两个胆子也太大了吧？
“发现就发现了，能怎么样。”胤禟笑着说。
“说的是，娘娘最疼表哥了，别说是一坛子酒，就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法子给他弄来。”琴雅笑着打趣儿胤禟。
“就你话多。”胤禟嗔她一句，“难得咱们四个人聚得全，碰碰杯吧。”
“好。”
四只小酒盅轻轻一碰，八阿哥轻声说，“但愿人长久，岁岁年年有今朝。”
喝着醇香的桂花酒，吃着精致的小点心，皓月当空，两对人儿各自依偎着，心中是简简单单的小幸福。
“八哥，开了春儿你的藩府就要完工了，要趁早去讨琴儿，晚了，怕是皇阿玛那儿就有了人了。”胤禟这一句，竟然引来半天的沉默。
“这是怎么了？”我小声地问琴雅，琴雅轻轻摇了摇头。
“腊月里，皇阿玛才又给琴儿家进了爵位。我若这个时候去讨她，怕是……”八阿哥的声音沉沉的，抬头望着月空，没再说下去。
哦……怕是不仅讨不到这个人人瞩目的格格，反而会让天下人怀疑他居心叵测……我心中悄悄地补全八阿哥那没成的句子。又记起了父亲的话，在这个特殊的家庭，他们先是臣后是子，就算是成婚这样私人的事情，一旦让皇父心存芥蒂，有可能就此断绝他一生的仕途和亲情，那后果的惨烈远不是平常人家可以想象的……
“那不能就这么等着啊。” 胤禟提议，“若不然，你去求求惠娘娘？”
听说，八阿哥因为生母出身卑微，自幼便养在大阿哥的额娘惠妃身边，直到他开始读书，聪颖好学，又与众兄弟相处和睦，康熙这才母凭子贵，封他的额娘为良妃，只可惜那也不过是个名头，平日良娘娘深居简出，从不与任何人来往。如今到了儿子议亲的时候，这个早被忘却的女人连和丈夫商讨的资格都没有……希望不得不落在了养母身上……
可谁知，八阿哥竟是叹了口气，再不搭话。
“表哥，你想想看，这如何行得通？”琴雅的声音也是低落，“娘娘早年为了江南随驾一事与惠娘娘彻底翻了脸，如今虽说在皇上跟前儿还能说句话，可私下里早就不来往。让惠娘娘去讨我，她怎么肯呢……”
不知当年的矛盾有多激烈，不知这两位娘娘有多记仇，可看胤禟也没了声音，我就明白，此路是再走不通了。
王子和公主都郁郁地沉默，我这个外来人倒仿佛看到了什么，仔细想了想，试着提议，“既然正着不行，那……就反着来。”
“嗯？” 琴雅纳闷儿。
“对呀！” 胤禟立刻领会， “秋儿说的对！既然八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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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讨琴儿，那就让琴儿去讨八哥！”
“表哥，你，你说什么？让我去讨？我怎么去讨？跟谁讨？这，这怎么好？”
“格格别急，自然不能让你自己去讨。”
“嗯，让额娘去替你讨。琴儿今年十六岁，也到了议亲的时候。可她不比宫里的格格们，皇阿玛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可额娘可以去向皇阿玛请旨，给琴儿指一门婚事。”
“可是，琴儿的婚事，怕是宜妃娘娘心中也早已有了人选。”八阿哥依然眉头不展。
“哦？谁啊？”我好奇地问。
“只可能是两个人。”八阿哥看了看我，略顿一顿才开口，“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九弟。”
“啊？”我一惊。
胤禟紧紧揽住我，轻声在我耳边说，“不怕。”
“太子一直对琴儿有心，当年若不是因为她还小，他怕早就讨了去，如今琴儿大了，我看娘娘也对太子这边有意。”
“娘娘能舍得格格去做侧室吗？”我有些不能相信，不是说宜妃对琴雅视如己出，哪有送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做小的？
“可那是太子啊……”八阿哥长叹一声。
是啊，那是太子，一旦新皇登基，郭络罗氏就又有一个人入住后宫。只是眼前的这几个人却不知道，这个太子不过是个过渡的阿斗而已，真正的明日之君是……他。
“我才不嫁给太子！”琴雅恨恨地说。
“而且除了太子，娘娘还想着九弟，他们自小青梅竹马，在娘娘心里是再合适不过了。也或者，九弟甚至都要排在太子前面。”
八阿哥的话如一记重锤敲打在我心上，害怕地紧紧握住他的手，“胤禟……”
“八哥！你别吓秋儿。什么‘再合适不过’，额娘那里我心里早有数！”
八阿哥没有再搭胤禟的话，可他眉间的沉重丝毫没有减轻甚至更加阴沉，我不由得轻轻咬住唇，宜妃我并不了解，也从未谋面，可从温琳敦琳姐妹的言谈中，我可以感觉到那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此刻八阿哥的忧心忡忡和胤禟的信誓旦旦，更说明了她性格的复杂和难以捉摸，那该怎样打乱她的如意算盘，成全我们呢……
“既然知道娘娘心中的人选，若是我们能让这两个都成为不可能，那下一个会是谁呢？依我看，下一个，非八爷莫属！”
“哦？”琴雅看着我。
“以格格的身份，普天之下，能配起你的也就是大清的皇子了。如今尚未娶嫡福晋的适婚皇子只有八爷，十爷和胤禟。在八爷和十爷之间做选择，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八阿哥的相貌才情远比十阿哥强，而十阿哥的额娘也已经早逝，这样的二选一押宝，只要宜妃头脑正常，再不会有错。
“秋儿说的对，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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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让额娘不再想着太子，琴儿的婚事就有了着落。”
“这个选择一定要让娘娘自己做，胤禟不能说，格格不能说，八爷更不能露面，只有是娘娘自己的主意，她才会尽快地去找皇上。”
“八哥，你说呢？”
“嗯，”八阿哥点点头，“只不过，该如何让娘娘不再想着太子和你呢？”
“我这边你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胤禟自信满满。
“九弟，断不可掉以轻心。娘娘虽然宠你，可这毕竟事关郭络罗家，又是你的终身大事。”
“嗯，我知道。只是太子那边该如何呢？”
我轻声笑了，“只要胤禟这边没事，我知道怎么对付太子！”
“哦？”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看向我。
“此事不能依靠别人，只能是格格你自己了。”
“我？我该怎么办？”
“你附耳过来。”琴雅凑了过来，我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啊？这怎么行？”她竟叫出了声。
“不行吗？那好，那格格就安心等着做太子的侧福晋吧。”
“你……”琴雅回头看了看八阿哥，别扭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就依你。”
“这就对了！为了八爷，这点点小苦你都吃不得吗？”
“秋儿，你让她做什么？”胤禟好奇地问。
“说的是，要琴儿受什么苦？”八阿哥也不解。
“这个时候你们就别怜香惜玉了。重要的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了，若真是成了，谢你就是！”琴雅笑着拍了一下我的手。
“哎！这我可是记下了。”
“呵呵……”
“我的藩府开了春再有一个月就要建好了，这事得抓紧，要尽快让娘娘想起琴儿的婚事。”八阿哥还是不放心。
“八哥，这就包在我身上。”
“就是啊，妹妹到了议亲的时候，做哥哥的提出来理所应当。”琴雅难得不和胤禟斗嘴。
“我就跟额娘说，赶紧把她嫁了吧，我再受不得了！”
“看我能饶得了你！”琴雅又要越过我撕扯胤禟。
“呵呵，别闹了。”八阿哥拉住她，“事成之后，咱们得好好谢谢九弟和吟秋。”
“嗯，才算是句公道话！等你们的事办成了，就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