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无情也有情-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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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场景，不同的画面。
曾经的极致奢侈，如今的落败不堪。
莲舍，我想，我是能懂你心中难以言喻的感受的。
“五年前我杀了师傅当上门主，坐在那儿。”莲舍开口，声音幽若空气般虚无，我顺着他视线望向殿内宝座，朱漆重彩，莲纹重重，只是，布满了灰尘，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感伤。
真正难过的人，是他吧……
“当时，明刀，娆光，无剑，月影他们跪在我面前，大呼“属下愿誓死追随门主”！“说到这顿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已沙哑：“如今，他们兑现誓言，先是无剑，后又明刀，再是月影，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
“莲舍……”我想安慰，却发现自己也难过的需要被安慰。
“我说过，只要我在一天，他们必活一日，可是……”讲到这凤目中仅有的最后一丝微光也熄灭，黯淡晦暗。“我一直看不起师傅，因他性喜美色，不问门事，整日花天酒地，就算别的门派人骑在我师兄弟身上他也不闻不问，所以那刻我便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杀了他，让他们不在受人欺辱！可是现在回过头望时却觉得自己错了，师傅虽浪荡，可至少他属下活着，我呢？”说到这他癫狂大笑，眸光妖乱，指着门外大声咆哮：“除了自己！我没能保护跟随我十多年的属下！甚至连他们是谁杀的都不知道！！！我比师傅便自私！！！”
“莲舍！”我哽咽出声，上前抱住他摇晃身躯，一遍遍重复着：“这不是你的错！不是！”
莲舍，勒九玄总是令我心安，为何，你总是令我心痛。
他任我抱着，一言不发，过了好久好久不见动静我惶然添抬头，看到那双凤眸凄然望着宝座，溢满伤色。那是悔，那是痛，那是恨，那是……爱。
直到这刻我才明白这个男子，淡漠如他，却比任何人都重感情。
“你会……离开我吗？”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问我，却不像以往那般直视我而是看着别处，鼻子一酸，他怕了吧，他已经经不起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离开，所以选择逃避。
“我不会离开你。”一字一句，透着决心。
“那你会和我在一起吗。”挣扎许久终于是低头望向我，凤目看似沉静，却藏匿着汹涌的情绪，仿佛一旦遭拒，便会冲出。
抱在他腰间陡然僵硬，我试图让自己说出的话不那么伤人：“我会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他笑，手却开始推我，紧紧抿的唇泛着白色。
“……”脸上最后一丝笑惨淡消失，我站在他面前，却像隔着银河，无法跨越。
曾经的大殿，曾经的陌生，曾经的曾经，只是曾经。
过了以前，就过以后。
我叫他跟我回青楼，他不理会，对月影消失的担忧加之与他在感情上再三纠缠化为无法言喻的怒气涌上心头，我摔门离去。
你们痛，你们悲，难道我就好过？！
越想越来气，我拖起轻功几下就飞回青楼，楼内，那个蓝衣俊男正坐在那儿等待，不时朝外看来，眼神焦急。
前进的脚步忽地后退，我始终没办法放下他，于是重新回到归隐门。
“跟我回去！”这次不在询问，我上前拉他的手便朝外冲去，心中做好他拒绝的打算，意外的，他竟安静跟在我身后走，心中忐忑骤宁下，我笑着牵他离开。
月光下，一红一白，相携离开。
你说要我跟你一起，这不就是一起？
回到青楼后林无澜自然又是大惊小怪，大呼小叫一番，内容总归是担心我担心他，恶心又虚假，在我锐利的目光下他识相闭嘴，三人闷不做声的吃着饭。我一直在在夹菜，什么鸡腿，鹿肉，凡是好的统统夹到莲舍碗里，尽管他皱着眉却没说什么，默默的吃我夹给他的菜，这样一看，其实他也是个很听话的男人嘛，哪里不乖了？！林无澜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副被遗忘的可怜模样，不停厥嘴巴。
“对了，他的武功被废，有什么办法能恢复？”吃鸡腿吃到一半我突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脚在桌下踢了林无澜几下，他不爽的抬起头，脸色臭的像被人泼了墨汁般，还在介意我为什么只为莲舍夹菜，于是我加重力道又踢几次，总算踢出几句话。
“你真的要我说？”他又开始废话，每次问他问题都是如此！
“真的！！！”我微笑，就差没把桌子震碎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边用筷子敲着碗边哼道：“是你要我的说的，好，那我就告诉你，要让他恢复武功必须要二样东西，一是《血祭》，二是勒九玄的血。”
本来认真在听的我在听到勒九玄的血这五个字后沉下脸，手掌紧握成拳，这个臭小子！！！想发作又怕因自己过于在乎勒九玄而让莲舍受伤，他今日情绪已波动太多次。林无澜在旁幸灾乐祸的欣赏着我脸上丰富的表情，似在说，活该，谁叫你问？！
“哎，真是可惜了，没有《血祭》。”我摇头叹息，抬头皱眉，要多假，有多假，只想制造出不是人不想让莲舍恢复武功，而是缺少一物呀！莲舍意味深长的望着我，害的我心虚的差点咬断舌头。
“你真的不用感谢我，因为我有。”林无澜像是掏出绝世珍宝般将注有《血祭》二字的秘籍从怀中抽出，笑的奸诈。
“……”脸上的笑僵下，我气得牙直颤，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搞到的！戏没法演下去，我霸道的从他手中抢过《血祭》，眼露凶光：“为了安全起见！我来保护！以免你弄不见了！”
“喂！这是我的东西，你就这么抢过去是抢劫！抢劫你知不知道！！！”林无澜在旁抗议，伸手就要将它抢回，就在两人斗嘴间，莲舍起身离开，修长的红色身影在夜下望去，那么孤独。
“唉？他生气了？”林无澜用胳膊撞了撞我示意我跟上去。
“毛毛的！管我鸟事？！”心烦意乱下我拿起酒瓶猛灌，从口腔到胸膛都是火辣辣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无辜，我这还没当娘，就要像娘一样去哄这个，那个！太憋屈了！林无澜见我心情不好，识趣地坐在旁边不说话。
“娘的！”就这么连续喝了几瓶后我低咒出声，摔了酒瓶便往楼上赶。
莲舍，认识你，就当上我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来偿还！
莽撞推开门，身子摇晃了下朝他望下，被酒精迷醉的意识逐渐清醒，他坐在床边看什么？！春宫图？！金瓶梅？！眼睛微微眯起，一怔，再怔，床边处陷下的那块不正是我昨天睡过的地方？！他……心跳猛得加速，分不清是酒太烈还是太惊讶，脸竟红了。
第一次，有男人看我睡过的床上印痕。
“我会帮你恢复武功的，你要相信我……”
“出去。”
话没说完就被他开口截断，凉凉的语气，冷漠的神情，仿佛不认识我一样。乌黑长发半掩住消瘦脸颊，也一并掩住狐狸般勾人的眼睛和薄艳红唇。
笑或不笑。悲或不悲。
他都美得。动魄惊心。
唇张了张还是闭上，我默默退出，将门合上，站在外面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见门内那个孤瘦的身影仍坐在那儿未动，心酸了酸，我索性倚在门框上眯眼休憩。
夜，仍很漫长……
第六十七章 抓奸在床
“吱呀”的一声似有什么在响，什么在响呢？！我仍沉浸在美梦中，眉倏地皱起，难道有老鼠？！想到这立刻伸手朝声音方向抓去，却握到一冰凉之物。
“哎？”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细长的幽幽凤眸，我一时噤声，脑中仅有的困意也一并消失。
“你一直在门外。”像是问我又像是肯定，那握着我的手掌慢慢收紧将我的手裹于手心，一股沁人凉意瞬间扩散。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站在窗台一夜，不然怎么会如此冰凉？！被他眸光逼视得有些不自然了，我边挠头边干笑。
“我昨天说过要保护你嘛……”
“……”他无言，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牵着我朝房里走去，来到床边时淡瞥了我一眼，薄唇微动：“睡吧。”
我愣住，没想到他竟朱东国提出让我休息，莲舍见我不动眸色瞬暗，见他如此我立马扑倒在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一句：“我睡着了。”那人没有理会，许久，才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笑。
因为昨夜没睡好所以我假装躺着躺着竟真睡着了，还梦到自己被一只熊给压住，很沉很沉，怎么都推不开。
“走开！”我皱眉，手用力推着那压着我的东西，无奈越推反而它将我压得越紧，甚至连灼热的呼吸都喷在我脸上，不对！想到这更加用力谁知手却被它给反压住，耳朵也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舔着，心猛的一震，我睁大眼睛。
“醒了？”莲舍柔声道，乌黑发丝凌乱遮在脸颊，一双狐狸般的细长眼眸灿亮灿亮，勾人魂魄。
“呃？”我怔住，这一大早的他想干嘛？！
“我想你。”红唇逸出那缠绵入骨的低喃，听得人心都酥了，冰凉的手指抵住我的下巴一寸一寸向下移动，蜿蜒游移，有意无意的滑过跳动的经脉，带来电击般的战栗。
暧昧的语气，加之他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万种风情，我终于憋不住了……
“不要！”很恶俗的说出这两个字，并眼泛泪光，希望他能停手！
“要。”女子般的软糯撒娇的语气，震得我身体一颤然后软下，嘴巴惊张，诧异的望着眼前柔媚男子，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风骚了？！难道青楼有令人变骚的魔力？！
“不要！”双手死死捂住衣带不让他解开，佛主作证！若不是我因他武功被废心生罪恶感，隔壁红楼早多了一名比女人还要美的艳妓！
“要。”那水润得快滴水的凤目凝视我，欲渐温柔，手却趁我不注意用力一拉“嘶”的声衣带成功被解下，惊得我立刻低头去护胸，他却狡猾的将我裤子给褪去！待我羞愤反应过来去提裤子时他又将我裹胸的布条撕碎，我欲哭无泪。
侮辱啊！简直是侮辱啊！我一个会武功的还玩不过他一个没武功的！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间，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紧接发出林无澜式的惊叫声：“喂！你们俩抱在一起干嘛？！”
手中反抗的动作骤停，我左右瞄着，一滴汗从额间缓缓流下，刚想着怎么跟林无澜解释我和莲舍为何会抱在一起时忽撇到俊挺的身影从门口处优雅的走到桌边坐下，修长手指端起茶悠闲品着，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漆黑黝亮的眸，似蕴了整个夜空的星星般，璀璨耀目。
就这么静静坐在那儿品茶，神色恬静，风流无暇。
脑中开始打雷，闪电，我怔的忘了言语。
“就这样傻傻看着我干嘛，不认识？”靳九玄轻笑，眼神有几分揶揄意味。
心猛的一惊，我这才醒悟过来推开压在我身上的莲舍，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
四人心思各异，都不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古怪了。
就在我好不容易控制自己慌乱将衣服穿好欲走时莲舍忽将我手拉住，背僵直，我苦着脸转向看他，眼含祈求，拜托！快松开我啦！本来已经很让人误会了！莲舍非但不理会，握着我的手反而越来越紧，凤眸幽幽盯着我，寒意骤现，偏林无澜还站在旁边偷笑，我气得瞪他一眼，用力伸手去掰他的手，怎奈他手像是长在我上面一样怎么掰都不动半分。
就在这尴尬时刻靳九玄主动朝我走来，将我转个身上下扫视，眸色认真，我唇角抽了抽，他该不会是以为我和莲舍真的XXOO了吧？！靳九玄伸手在我身上检查了一遍后又拉开我颈部衣衫看了看，这才松开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原来他在担心我在聚贤庄有没有受伤！
心里的担忧全化为感动，我张唇准备和他说话时他已走出房间，徒留一抹飘逸的白影。
“靳九玄！”急急喊出口，可手仍被莲舍紧握不放，心一狠，我照着他手重重咬下，那看我的目光瞬间又冷几分，牙齿已嵌入他肉中却是固执的不松开！我急得没了办法，只好卑鄙使出内力将他震开，然后逃一般奔了下去。
“靳九玄！别走！！！”
跑下去时他正好走到门口，我几步飞上由身后抱住他，反复哀求：“别走。”熟悉的甘草味从他身上飘出，心莫名的安宁。咬了咬唇，我别扭的说出心里话；“也别生气。”
“呵。”他哑然失笑，转身回抱我，低哑的嗓音在耳边温柔响起；“你要保护的人就是我要保护的人，我又怎么会生气？”
尽管心在听到这句话时被牵动，我还是不依不饶继续发问：“哪怕我和他欢爱？”
靳九玄沉默片刻，双手捧住我脸颊深深凝视；“如果这样可以偿还他对你所付出的。我不希望你心里有对任何人的亏欠。”
“为什么你能容忍这些……”我笑，泪水夺眶而出。
他温柔拭去我脸颊上的泪，一字一句；“我能得到你的一生，他却只能得到这一生中的短暂时光，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言罢，将我揽入怀中。
心，一阵悸动，他给了其他人永远都无法给予我的温暖。
“如果我心里对他一直都有亏欠呢？”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真的？！”
“当然是假的。”靳九玄坏坏一笑，在我羞怒的那刻低头封住我的唇。
久别重逢，自然是要多亲热一番，怎料街道上的路人见我们俩抱在一起皆好奇停足，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不止，似在不满大白天的两个和尚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卿卿我我，而且还是两个男和尚！其实我是很享受被人围观的感觉，因为他们眼神越充满鄙夷就越能体现出此刻我有多幸福，要不是靳九玄想起他还有些事没处理要先离开一会儿，我还考虑要不要来些激情点的。
“等我。”离开前靳九玄对我说，两人吻别，惊倒了门外一群观众。
等，我当然等，只是，他却没回。
“喂，已经第四天了，你能不能去楼上睡一觉？！我在这里替你等他？”林无澜见我一连等了几天连个盹都没有打，好心开口。
“闪开！”伸手将挡在我面前的他推开，又继续看，眼睛因长时间睁着变得干涩，风一吹都会疼。
“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