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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枯荣镇少年自杀事件-第15部分

小说: 枯荣镇少年自杀事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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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陈小飞茶饭不思,天天念着跟丁柱子在一起时的好处。他想起当初中考落榜时,他和丁柱子同病相怜孤立无助,无奈地拎着西瓜到高主任家求情的情景;后来,因为高主任索要贿赂,他们求情未果,丁柱子一怒之下把送给高主任的西瓜要了回来,两人坐在树荫的大石上,一边风卷残云,一边愤世嫉俗,吃得何等的畅快,骂得何等的痛快!他想起李猛欺负他身体羸弱,丢掉他心爱的仙人球时,他请班主任主持公道,班主任竟然托辞不理;后来,是丁柱子站出来,狠狠地揍了李猛一顿,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想起几年来,两人成天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承担失败的烦恼,一起分享收获的喜悦,彼此给予过对方多少安慰和勇气!

  想起这些往事,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会儿酸一会儿甜。他多想丁柱子开了一个玩笑啊,说不定哪一天,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意外的狂喜!

  可是,眼看着一天过去了,一天又过去了,不经意的,一个星期过去了,丁柱子也没有给他任何消息,更没有跳到他的面前,对他大叫一声,我回来啦!陈小飞一点点失望了。这失望一点点堆积起来,渐渐地,便生出怨恼来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跟丁柱子反复说过,金大头不能打,高主任惹不起,丁柱子为什么仍是执迷不悟?是的,你说过不想在学校里呆下去了,可那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说过以后,你不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吗?就算这是真的,你可以干干脆脆地离开啊,又何必临走之前捅一把马蜂窝呢?我们是形影不离的朋友,你突然离开,考虑过我的感受和承受吗?这些责问整日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搞得他头痛不安,困苦不已。

十四、怎么办?(A)
丁柱子这事已经够他头痛了,他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一件比这还要头痛的事追着他呢!那就是,马莉突然之间找上门来了。

  自从上个放风日,跟马莉稀里糊涂地发生那事儿以后,陈小飞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马莉。他不知道该怎样和马莉相对,不知道该怎样跟马莉解释,更不知道马莉经过这事以后,对自己会有什么看法,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唉,与其不知道怎样面对,不如先不去面对,眼不见心不烦!他想。

  为此,他尽量减少在校园里活动的时间,以免与马莉不期而遇。走路的时候,他总是左顾右盼,如果远远望见马莉迎面走来,便早早地走向岔路,溜之大吉。不知道马莉是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一晃眼快一个月了,两人竟然没有一次正面相逢的机会。陈小飞颇感欣慰,经过这么久的冷处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谁曾想,他念头甫起,马莉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中午,陈小飞草草地吃了午饭,正躲在教室里聚精会神地补习功课。突然,旁边的马根捅了捅他的胳膊,悄声打趣道:“小飞,快看窗外是谁?你的粉丝,朝你要签名哩!”

  陈小飞没有听清,毫不在意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不看还可,这一看,直把陈小飞吓得打了一个寒噤。窗外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每天想方设法蓄意躲避的马莉!马莉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看陈小飞抬起头来,连忙伸出指头指了指,示意他出来,她有话要同他讲。陈小飞避无可避,暗叫了一声苦,心说,这哪里是来要签名啊,这是来要命啊!

  出了教室,陈小飞心事重重地来到马莉面前。他想使自己保持镇定,但一想起那件事儿,心里就一个劲地发虚,刚刚收敛的心神又乱了。他的头扬了一半,又低下了,慑懦地问了一句:“啥——啥事啊?”

  没想到,素日里爽爽朗朗大大咧咧的马莉,比他还忸怩不安。她本是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来的,哪知,经陈小飞脱口一问,她倒像是负荆请罪来了。她团着手,揉搓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嗯——嗯——,有一件事,我——我想跟你说说!”

  陈小飞心里一凉,不知道她会提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他咬住嘴唇,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哪知道,这下子,马莉连吞吞吐吐的话也咽下去了,只是不停地左右摆着身子。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语,竟是僵持在那里了。

十四、怎么办?(B)
旁边的过道里,不停有人走过去,看他们傻傻地对垒着,都像看到西洋镜似的,睁大眼睛直直的看过来;有的走出好远了,还忍不住回头眺望一眼,唯恐错过什么好戏似的。

  陈小飞脸有些发烫了,他最怕站着眼光的中央,被人当怪物一样看了。他想拔腿回教室里,又觉得无礼,想催促马莉有话快说,又怕马莉倒出什么疯话来,让他招架不了,一时进退维谷。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忙说:“要是不方便,先别说了,等有机会再说吧!”

  马莉也有些踌躇了,想要退却吧,又有些心有不甘。终于,她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手,鼓起勇气,说:“要不,咱们到花坛后面说吧!这儿,这儿说不出口!”说着,指了指教学楼前面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花坛,花坛里的树长得茂盛,花开得灿烂,因此,花坛的后面,算是个隐秘的角落。

  陈小飞头皮有点儿发麻。他隐隐觉得,马莉的下文可能是个重磅炸弹。自己一点防护都没有,肯定抵挡不了,怎么办呢?他在脑中高速地盘算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冷却下来,再想办法阻止它爆炸!一念至此,他连忙摇摇头,借口说:“不行,不行!要是被高主任发现,麻烦可大啦!”

  马莉一下子愣住了,她当然明白陈小飞话中的意思。那个花坛后面,就是因为它的隐秘,慢慢地成了枯荣镇高中的禁地。凡是躲在里面半天不出来的,被高主任撞见了,肯定要接受严厉批评和严密盘问,回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判为触犯校规,同性往往被疑为相互串通图谋不轨,异性则常常被认为欲行不轨有伤风化。上次被学校通报批评的那对小情侣,好像就是在这里牵手谈心,被高主任抓个正着的。

  马莉低着头,眉头凝成了不大不小的疙瘩,堆在眉心。思忖良久,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打起了退堂鼓:“那,这个放风日再说吧!”说完,一扭身,蹦蹦跳跳地消失了。

  陈小飞也松了一口气。虽说过了这个星期,放风日也就到了,但这样的重磅炸弹,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四、怎么办?(C)
陈小飞的算盘打错了。他原以为炸弹引爆是最糟的处境,却没有想到,天天等着炸弹爆炸的滋味,更是难捱。

  自从马莉拜访他以后,他又开始坐卧不安心神不宁了。他每天都在猜测,马莉将引爆一枚什么样的重磅炸弹。是不是他们的那件事儿泄露啦?有可能!这事儿虽然是在马莉家发生的,但他们一起去她家里的时候,谁能保证没有好事的同学跟踪呢?即使没人跟踪,谁又能保证没有被隔壁的邻居听见呢?

  要是这样可完蛋啦!现在的人,传鲜花的少传坏事的可多,像这种事儿,哪怕原先只有一两个人知道,用不了几天,就能传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到那时,她那脾气暴躁的爸爸会怎样收拾他?对他期望甚高的母亲会怎样责骂他?还有,高主任会放过他们吗,虽然他们没有被堵在房间里,捉在床上?他可知道高主任问话的“三板斧”。自己不是个硬骨头,无论如何,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如果照实招了,他们的后果肯定比马荣和黄灿灿要惨!毕竟,他既不像马荣家那样有权有势力,又不像金大头那样跟高主任沾亲带故。即使挺过去了,他们没有受到处分,又能怎样呢?仅仅是同学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这么想着,他背后几乎渗出冷汗了。他佯装着揉摸眉头,从松散的指缝里,偷偷地游目四顾。还好,同学们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似乎没有谁在暗地里指点他,谈论他,鄙视他。他按了按心窝,稍微镇定了些。也许,没有我想象得这么糟糕!他安慰自己。可是,如果不是这事,那又会是啥事呢?

  会不会马莉要向自己求爱,要他和她继续那样好下去啊?他突然想到。她不是说过,黄灿灿自从跟马荣好过一次以后,再也离不开马荣了吗?直到事情泄露,坠入无底的深渊。有可能,很有可能!何况,马莉明确表示过,她爱自己。她完全有理由提出这种要求啊!

  天哪,她要是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可怎么应付啊?他一时间又慌神了。答应吧?肯定不行!既然他们的那件事儿,侥幸没有泄露,他更应该恪守誓言,决不再踏入雷池一步!想想吧,万一不慎被发现了,后果有多严重,简直比万劫不复还可怕!关键是,自己对马莉根本没有爱的感觉啊!他最多是,也仅仅是,把她当作一位红颜知己。他之所以跟她发生那种事儿,完全是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因着气氛的诱惑,稀里糊涂犯下的错误。他怎能因为这个,一错再错,直至走向无底的深渊呢?

  不答应呢?马莉能接受嘛!他们连那种事都做下了,他要单方面宣布收场,以马莉的性格和作风,肯定不答应!她会不会恼羞成怒,翻脸无情,骂他一个狗血喷头?甚至撒起泼来,又抓又挠,弄得他满脸伤痕?甚或搬出她的爸爸,让她爸爸为她讨还公道?要是闹到这种地步,后果照样不可设想啊!

  陈小飞越想越是担心,越想越是害怕。不过几天工夫,他的头又痛起来了,嘴唇上起了一圈的燎泡。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四、怎么办?(D)
陈小飞再也坐不住了,眼睛盯着书本,心思却飘得远远的。马根看他心事重重,三番五次缠着他细说端详。这种事咋能启齿呢!马根逼得狠了,陈小飞只好躲到教室外面去。

  令他苦恼的是,教室之外的两块乐土,又不复存在了。以前烦恼的时候,他喜欢躺在平坦的足球场上,看看天上云展云舒,看得久了,看得开了,心里的烦恼也就一点点消失了。可是,如今的足球场变成一座工地了,一幢教师家属楼正拔地而起。

  高主任到底是高主任,他胜利了,他最终拿下了马荣的爸爸,拿到了家属楼工程的高额拨款。他办事的效率也快,在跟马副镇长谈判成功的当天,他就组织了一批闲人,趁着夜阑人静,一举将足球场的上的地皮草坪清除殆尽。第二天,同学们像往常那样跑到足球场,看到场地荡然无存,个个气得火冒三丈,也只能徒叹奈何。生米已经熟饭了,再请愿再咒骂再闹腾,又能怎么样呢?再过了两天,各式各样的建材运过来了,带着绿帽子的施工队开过来了,工程轰轰烈烈地开工了。此后,这片净土变成了嘈杂之地,时时飘荡着机器的轰鸣声,处处漂浮着沙子尘土,令人望而却步。

  宿舍里,也不再是他的乐园了。丁柱子走了以后,李猛成了舍长的继任者。听说,这个官是李猛像班主任主动申请的。开始,班主任不认同,你能行吗?李猛脖子一扭,说我咋不行呢,我跟丁柱子打过架啊!班主任更加莫名其妙,可是,听说你没有还手啊?李猛面色一红,说谁管那个啊?就凭我跟丁柱子交锋过,也没人敢不听我的话!班主任哑口无言,只好将舍长的乌纱帽给了他。

  自从他做了舍长,可把他兴奋透了,走路跟装了弹簧似的,走一步跳一步。别人喊他李猛,他也不怎么答应了,反而给人家甩脸子。如果遇到察言观色的人,改口喊他寝室长,他立即笑逐颜开,借啥给啥,要啥拿啥。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课余时间,他天天守在宿舍里,盘腿坐在床铺上,对着别人吆五喝六指手画脚,滥用舍长的权威。陈小飞看不过去,又招惹不起,只能敬而远之了。

  失去了这两片乐土,陈小飞无处可去,天天围着教学楼一圈又一圈地瞎转,像是一头拉着磨的死气沉沉的驴。那滋味,真是难熬透顶!有时,他烦得几乎要去找马莉问个究竟了。

十四、怎么办?(E)
好在,这个星期熬过去,每月一度的放风日也就到了。

  这天,吃过早饭,陈小飞哪也没有去,就坐在教室里,静静地等着马莉过来,向他宣判。同学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像开心的麻雀一样,从他身边掠过,飞向绿意盎然的田野里,他视而不见。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板的一角,心里像死灰一般沉寂。

  马莉来了。马莉没有像上次那样,站在窗外招呼他,而是直接走进他们的教室里。也许她在窗外招呼了半天,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也许是教室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她不再心怀顾虑,总之,她直接走进他们的教室里,走到他的座位旁边。即使这样,陈小飞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到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中指的指背,轻轻地叩了叩陈小飞的课桌。陈小飞恍然惊觉,抬头一看,是马莉!马莉跟他一样,面如死灰,两眼无神,不同的,她的眼里湿润润的,似乎闪烁着泪光。陈小飞心里一紧,慌忙站起身来。

  马莉在前,陈小飞在后,两人疾步出了校园。一路上,马莉自顾往前走,没有回头跟陈小飞说一句话。陈小飞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好追问。心想,也许她要将他带到家里,或者空旷的田野里,才肯痛快地说出来吧!

  然而,马莉既没有朝她家的方向走,也没有朝田野的方向去,而是朝小镇的中央走去。他皱了皱眉,有意停了几步,觉得不妥,又赶了上去。但是,他的心里却焦急地等待着答案,每跟着迈出一步,心里的焦虑和烦恼便加重了一分。可是,马莉的脚步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下来,向他宣布一切的意思。

  他有点沉不住气了,紧赶两步,抢在马莉的前面,截住她的去路,懊恼地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到底啥事啊?”

  “医院!”马莉似乎比他还要懊恼,冷冷地甩了一句。唯恐陈小飞不明白,她低下头来,又补了一句:“我——我那个没来,出事啦!”说完,侧身绕过陈小飞,向前疾跑而去。

  陈小飞一下子怔住了。马莉丢下的几句话,像一段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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