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岔口-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忘不了这挡不住的潮流
且流吧,流往没有的谷底
为什么害怕始而风风火火
终而悲悲凄凄的结果
留下的奋斗历程在闪烁
幻想的惊喜权作一时安慰:
既然我们同意让我们之间来往的这条路
变成一堆废弃的黄土
用砖砌个门,再种上遮掩人的树
还把时间上所有腐蚀剂全部释放
沉寂的空间,陌生人,我们全不顾
回到从生至死的孤独。
正如前述,苏泉和张达芳并未牵手,诸多因素,终至于留下这曲美丽的悲歌。尤其是这场没有结束的爱情的一篇墓志铭,感人肺腑的情感往往给人以难忘。
在我们的不满的夏天
————爱的墓志铭
野芳发而幽香。我找不出更好更动人的句子作开头了,但这里每一个句子都是泪水所凝,委屈作结。我明明知道,我要写下这十封信将是会含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的,但我还是要忍着把它们写完,这是我的爱情的成就呀,这个说法真让人苦笑不得。距离我活够五分之一实际恰巧二十天的时候,我要总结一切,终结部分,哪怕仅仅是试试呢。对于你,我有很多话要说,两天一个章节,到了2003年5月23日恰巧十个章节,不能说我写这些会没有什么目的,我当然奢求挽回一点什么,就算是有感情的渣滓或可以聊慰人心的残羹冷炙,也算个纪念,但同时我又明确知道,什么也得不到,连个影子也不会跟着。我想你或许是那种人,至少老给我一个印象:不轻易出手,又很会敷衍。是对不虞的结果的恐惧,还是居安思危的过分升华?你这种敷衍又是何等单调乏味而显得很快就黔驴技穷呀?我决定要谈到我们的相遇相识到单念单思(也许不算相念相思,但尚找不出一个更好的介于二者之间的好词来),忽然觉得高兴了一点,因为它就像一场有始有终的战争一样,像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或者伊美战争实录之类的。即使没有结果(其实也是有的,没有结果本身就是一个结果,诡辩也罢),也是哲学意义上的圆满,有开头、过程、绵延的结果。这是一个总结。你别以为这是轻松的事,我要翻阅以前的日记和文字材料,要象鲁迅先生说的小说的定义一样,杂取北京、上海、或者什么大同、竹二日、朱道、北苦商的一部分又一部分地合成一个崭新的人,一段曲折的故事,在竹二日、朱水,在白水,在我们身边的,它的麻烦可想而知。(可是,由于某些原因,那些最原始的资料丢在家乡书房的柜底又由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无法归去取来,所以只好以回忆为主线,你知道某种程度上,凭空想象是我的长项,何况在这样丰富的感情经历面前,我可以不太费力地回忆起那些难忘的片断,必要时想一下即可“悉在目前”。)同时必须指出我要说的要写的可能,不,肯定会有一千种甚至更多的叙述方式,有千变万化的文字样本,我在其中用我独特的方法,所以不免漏掉一些东西或者词不达意,但这些又算不得什么,本来偶然就是生活,你看到的会是我某一时的念头或经过大脑一时发出的某种特定的指令。好了,我的意思是说,我还会另外记下与这些类似的东西作诠释的,不过你似乎看到的只能是我寄给你的东西。许多真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表露,甚至让人感到不无遗憾地接受现时某一时刻的唯一性对人的复杂性的折磨。我说我这是对我俩感情纠葛(你不介意吧)的比较全面的分析。我们的爱之所以不能互相带大不是因为诸如我喜欢读卡夫卡的《审判》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而你却爱看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的阅读喜好问题,或者左拉、张晓娴之流,也不单单说是彼此有时不给对方机会而且互相有意的失约,或者想得太多,前惧后怕,从深层意义上是社会环境和社会时间的不当和局限性,你赞成这样的说法吗?我们正在上大学,都在拼命地攻克自己的学业,英语四级、考研,具体点吧那个英语的水平测试让人头疼地晃来晃去,又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即使我对你有罗密欧朱丽叶或者野兽与美女那样神圣,还有梁祝,或者泰坦尼克上的杰克与露丝,(我发誓我正是这样的)但这些能有什么呢?在不否认彼此都有一些不当行为的同时,还应该想到是社会在扼杀这段感情,使它成为从一开始便注定要惆怅而凄惨,要曲折或不了了之,总之会翻新花样地折磨人,仿佛它生来就是一头无情的野兽。
这段铭文是太长了,但对于生者来说远远不够,当然现在还没有开始呢。在开始正题,意即回忆并分析这份感情,之前,我有必要谈一下我自己,出生于书香门第(可以这么说)家境差不多,是否该想到小时侯,似乎没这个必要,但那是现在的我的发展脉络中不可忽视的一环,点到为止。幼时的我活泼爱玩,聪明伶俐,曾经学习很好而成为邻家乡里的众星环拱的月亮一样夸耀不止,他们象每个父母一样望子成龙,初二开始成绩滑落,因为贪玩是一个长期的弊病,勉强上高中,高二又由于不安心学习,风起云涌受极大心灵创伤,遂奋起,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得一场病,备受折磨,侥幸上了竹二日师大,学习平平。还应谈到我的性格,我首先要指出我并不对我现在这样一种受人轻侮讨厌的透着他们所说的“烂”的反正一切可能引发反感的词语形容的我的性格感到惭愧,相反,我爱我这个自己。那是我自己的杰作,我本身。我没有因为自己读过那么多的书以及书香门第的出身而变得温文尔雅,反而天生是流着叛逆的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爱玩并不是错,当养成了我许多不良的习惯,又爱捣蛋又管不住自己,只能学坏(其实这些都是表面的),我嗜烟酗酒(我一直以为它们不是错,叫做人类痼习罢了),爱干坏事,曾一度想杀个人试试,也曾怀着强烈的离家出走的念头,大致是年少轻狂的举动。但我身上似乎遗传了母亲这一血缘上的善良和温和品性,受着自我谴责和规谏,还算本分地活下来,并且自从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出人头地”之后,一直奉为圭臬并且努力着。在我性格中,被人过多地谈起太幼稚而具孩子气,我想每个人不可否认地有这么一种或一些不可避免的你们所认为不好的东西,但我自从听一位朋友无意中总结我“大智若愚”之后我觉得有人毕竟还是了解我的,那么点味道还是有人可以品出来的。我爱思考,我知道自己有时学着什么杜门狂发、装疯卖傻,其实我并不傻,我太直,说话不拐弯,爱开玩笑,有时说出话来没一句正经的。“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有多么正直善良、与众不同。又阴险狡诈极为不同呀!”
作为墓志铭的题跋,我很想它变得完美,但决不可能,我已想了很久,还有一个问题,在追慕你的时候我的收获是意想不到的精神礼品:痛苦和灵感一样多。一方面谢谢你,另一方面还得谢谢你。我很自然地想到一句:在没想遇见你的时候,遇见了你;在没想爱上你的时候,爱上了你;在没想开始的时候,已经开始;在没想结束的时候,舞台上已开始谢幕。我并不否认它,但也不赞成,因为事情的繁缛程度,已让人臆为宿命,不可逃避了。我回忆的时候你也回忆,我在你心中并不重要,你从未在乎过我,我是个没名没姓的路人,你耍弄他,敷衍他,怎么做也可以,把他踩在脚下,把他扔到旷野,完全没理由认真:他是个傻子!为了我现在酸酸的心情和实在忍不住的委屈的泪水,你回忆回忆吧!我会在两天内给你一封信,作成我5月22日生日的献祭,痛心的正是人最珍视的。流了两次泪。平静下来。只有一次,这些。真的爱你!
2003年5月3日晚
会不会……
————献给张达芳的诗
你可曾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变得很老很老吗?
象两株枯萎的花儿耷拉着脑袋想些什么
那些遗憾、后悔和那些拥有、期盼一样深刻
象两株老树的年轮在轻轻地诉说
或者看到几十年前的张晓东在轮椅里坐着
或者还有那个一点也不斯文的苏泉在棺材里睡着
对他们说不清楚的纠缠不清的感情涌上心头
还会再一次高傲地说一声:不行,我没有空!
时间化解了那些尴尬、仇恨、僵硬、痛楚
所有的一切象青春一样——都过去了!
这些恩怨再一次浮上心头依然那么亲切
“是呀,当时我没有同意,是多么好笑好玩呀,苏泉!”
我们会在老人院里的过道里重逢(象第一次一样)
发现你我的今天还在空中,没有走开!
苏泉
2003年5月4日夜
相遇相识
那个相遇的情景犹在目前一遍遍重演,有时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宿命。然而每一遍似乎都感到一种用铁锤子敲到湿木头上的感觉,沉闷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让人无比阴郁,哭又哭不出来,用刀子刺进胸膛却又不流下哪怕安慰的一滴血。你能感受这样的痛苦定格吗?要说这仅是人世间历史发展的一瞬,每天都有一些人相遇,其中一些人偶然匆匆而过,也有一些偶然,各种可能*叉闪过,极易忽略地混在千变万化的世界中。那是我过完十九周岁生日的第三天下午,在1108教室与1109教室中间的过道或走廊吧,是我们俩第一次真真正正相识,故事便这样简简单单地开始了,没有人在意。也许以前在人群中或某个特殊的地方见过彼此,甚至凑巧两双目光碰撞过那么一次:激动。但这一次才看清对方的面貌。我们来到了1号楼前的报架前的西边的第二个凉椅上。每一个第一次相遇的人们都是那么真诚,难忘,讨人喜爱,你知道,我并不会说话,在许多人眼中只是个只会开玩笑的傻子。在那个凉椅上,真叫人难忘的夕阳仿佛又洒到我的脸庞,纸上闪着金光,笔尖也闪闪发亮。
我们聊到了什么呀?当人们为了保持对话的连贯性和不时与尴尬抗衡以及许多偶然因素进进出出的时候,人们的对话中搀杂了不可避免的多样的Social lies ;Peace…keeping lies ; Protective lies ;Trust…keeping lies 等等,那些不真实的东西正如社会的世俗与虚伪一样是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我们认可并且和它们和平相处着。我们有自己的真性情,不可能一下子表现出来,很需要进一步了解。我已经说过人们的“首次真诚”,所以我们总要表明一些自己的真实的一成不变的东西,那些东西是需要慢慢理解并且在人生的上下文中反复出现。聊聊各自,过去暗中浮现。还带着模仿性地询问了对方的生日,电话号码以及时代性较强的QQ,那时候我叫有故事的人,那个号像往事往日一样早就丢进了生活的废纸箱。就这样,我成了你认识的男生们中间的一个,你也成为结识的姑娘中的一员,这一算作历史性的会晤虽然事后看来意义重大,但当时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可能有下文绵延不绝的引子。
还记得你当时的笑,是形容不出来的,那一刻你最真实了。你高中的片断。生活真好,聊起天来没完没了。那一杯子水,许多细节让我感到些许的甜蜜,但我又那么不敢肯定你不在乎这些的。安详的夜,安详的对话。是不是我应该后悔当时我在夜色中半近视地说了一句,关于你的眼角的那颗痣,不知道你是否在意,也许这一句无意的不敬,生出了你讨厌我的祸。那个人太直,不知道拐弯抹角,不知道讨人欢心。时间悄悄地过去了,怎么也挽不回来。永远,你想得到吗?我们一生中的一瞬那么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我写笔抒情的这一刻永远逝去一样。
拆建的废墟,乱糟糟的现场,颠簸不平的路在夜色中醉醉地横在面前,你想一想,是不是觉得沧桑。变化呀,你好狠心啊,真有物是人亦非的另一种感觉。我记得在路上还说到了爱情时,有一个我一直秉持的观点并且欲保持永久独立性的看法:迁就。这个观点顽固的可怕,以至稍有出现就告诫自己:你的灵魂是自由的,你是你自己!但这并不能阻止去爱一个人,当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时,除了行动,还能有什么表示呢?第二天下雨恰巧你在我前边走,没有撑伞。一切都是偶然,缘分难以理解。
当我现在重温这一切的时候,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我却明白你就是重温回味一千一万次,它也不会再来一遍,尽管它就在眼前,像你那款黄色书包一样清晰。
…………
后来的那###封信都没有找到,是根本没有,还是苏泉把它们遗失了,无从知道。不过在苏泉的乱纸堆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不期缘尽,此信甫始即为终篇,尚有余言千许,无由启口,遂怅然罢之。古人云:“交绝不出恶声。”彼此各有看顾,别时留言:善走之!他日有缘,或可朝花夕拾;若此生无遇,当则相忆为诚。
2003年5月9日
据此也可推断苏泉与张达芳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幸亏苏泉多年留下的书信草稿,我们得以领略他的情感魅力。
如今我再看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想起那个下着小雨的下午,我和苏泉在1号楼前耳语了几句之后,把这封信回给了他,他忧郁的走掉了。就是这些文字,没想到他还细心的保存着。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再没有机会可以选择的时候,我们才死心、才有所明白?
通常人们谈到过去,便是指表层记忆中的过去,这种过去是可以意识到的、凝固的。然而还有一种过去,一种人无法意识到,却可以通过艺术的创造加以开拓,从而使人的精神得到提升的过去的记忆,那是一个比表层的领域远为广大的黑暗的领域,人所能发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样的过去的记忆里储藏着人的生命已经有过的一切,而且它可以无限止地生长,因为它就是人的未来。具有特异功能的艺术家,就是能够将这种古老祖先遗传下来的记忆开掘出来的人。那是一个超自然的过程,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