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春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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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好摊买好东西,再一摆上开始烤串儿,贺千里让贺沧海在一边叫卖,其实压根不用叫卖,烤串的香气很自然地吸引了不少人。众人打从她摊前过,基本上都忍不住要看上一眼,配上贺沧海那叫卖声,不久后便有人上前来:“给我两来串。”
见有人来买,贺沧海就叫卖得更有劲儿了:“来嘞来嘞,早上现抓的鱼虾,新鲜又好吃,五文钱一串快来尝鲜嘞。大家看这鱼虾,都还在桶里蹦呐,赶紧来买嘞,先买先尝喽……”
最开始买的人吃完了,把签子一放,又掏出十个铜板来:“再来两串。”
大家伙儿也不傻,这人吃完了又买,就证明这闻起来很香的东西吃起来很好,所以大家伙儿开始三三两两上前来买。
现代满大街的铁板烧和烤肉摊儿,足见这东西还是有市场的,而且因为它比较平民,不管是价格还是买卖的方式都比较市井,所以相对比较易于接受。
卷一 东临碣石 4.挣小钱
一桶鱼虾一百来串,卖到后来还剩下一些,贺千里本来想降价太处理,可一想今天降价了以后就卖不起价,考虑片刻就没这么干。剩下的十来二十串贺千里一并烤好,给了街角那个看着这边摊子的小乞丐,那小乞丐看起来像是饿了很多天似的。
“给,吃吧。”贺千里递给那小乞丐时,才发现那小乞丐是个小姑娘,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身上的裙子脏得看不出颜色来。其实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洗得干净,比起来她是穷人家的孩子,眼前这就是一流浪儿喽。
小乞丐伸出手来接烤串,飞快地伸到嘴边前似乎模糊地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贺千里倒是没在意,她在意的是眼前这小乞丐的那双手,浑身上下都脏得很,可那双手还算干净。虽然年纪小,却是十指修长白嫩,看起来就不像是受过苦的。
伸出自己的手一瞧,二丫从前痴傻,就没怎么干过活,可也比不过小乞丐那双嫩葱儿似的手。
“有故事哟!”贺千里虽然嘀咕了这么一句,却也没放在心上,这只是个偶然遇上的陌生人,有故事或者没有故事跟她没什么干系。她给烤串也不是一时心善,而是——她和贺沧海都吃腻了!
“千里,收拾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贺沧海仍旧提着木桶,这时东西都放在了木桶里,他一只手就抱住了比来时还轻松些。
应了一声,贺千里起身说道:“哥,我们先去买点东西,锅碗瓢盆、米、油还得买棉被。哥,我们明天回跟舅母说,以后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好不好。”
学武的人没几个脾气真正好,要真惹急了,她脾气一上来手底下没轻重,到时候还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且她也不是那能受委屈的性子,生活苦一点儿没事,可打骂她不能忍,气也不能受。
抱着木桶的贺沧海看着身边的贺千里,许久才点头说:“好。”
两人达成一致后,买齐东西就沿着路往回走,出了镇子后就少有行人,偶尔有一两个,也是从外边耕种回来的。越走天光越暗,快到海边时贺千里忽然停下来转身朝身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千里?”贺沧海见她不动遂问道。
“有人跟着我们。”贺千里差点就要以为有人眼红他们兄妹俩挣了钱,又看着俩小孩好欺负,就跟过来想劫道,所以她才谨慎地看着四周,想把人揪出来。
钱袋早就扔到桶底下去了,她也不担心有人抢了钱袋就跑,便让贺沧海在原地站着,她则朝动静可疑地地方走过去。
等走得近了别的没看见,就先看见一双手,这双手可是印象深刻,上边儿还沾着烤串的粉末和油渍:“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
那小乞丐缩了半天,最后还是被贺千里揪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站在贺千里面前瑟瑟地喊道:“姐……姐姐……”
……
一拍额头,贺千里就知道要糟,虽然说施恩不望报,可也不能搭一既没劳动力,又没杀伤力的小姑娘吧!
眼前这小姑娘让她想起自己的小表妹,她舅舅比她大不了几岁,结婚没几年一家人就出了车祸。当时她那小表妹就是这么看着她,这么喊她的,只喊完一声“姐姐”她那小表妹就跟着舅舅舅妈一道走了。这是她头一回看着自己亲人离开,而且是血淋淋地在她怀里离开,所以至今她记忆深刻,这才是她喊糟糕的主要原因啊!
这小姑娘对别人没杀伤力,对她可是有杀伤力得很,苦着脸贺千里长叹一声说:“走吧!”
转身和小姑娘一块朝贺沧海走去,一边走她就一边摇头叹气:“心软果然是最要不得的,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偏要圣母小白花,你渣不渣啊!”
继续叹气,再渣也没办法,扛不过自己已经心软了。
迎上来的贺沧海见她后边儿的小乞丐,就腾出一只手来指着说:“他怎么跟来了……”
虽然贺池海语气不太好,但贺千里知道,她这便宜哥哥也是个心地纯善的,这是时代的人,其实多是朴实善良的。至于他们俩那舅母,应该算异类:“哥,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就留下她吧,她跟我一起睡也不占地儿,看她这小小的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以后她还能帮着干点活,既然都是苦命人,那就抱团儿过呗。”
“他……他跟你一起睡……”贺沧海以为这是个男孩儿,他跟贺千里睡一屋还在中间垒了土砖呢,所以一听这话就惊着了。
“当然跟我睡,她一姑娘家难不成跟你睡,还是你想让她睡外边被海风吹成人肉干。”贺千里说道。
也许是被“人肉干”这三个字唬住了,贺沧海讪讪然地收回手干笑两声说:“我以为是个小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领着那小乞丐往回走,路上贺千里问了她一句:“你叫什么?”
那小乞丐想了很久才说:“丫……丫丫。”
得,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又来一二丫:“没大名儿啊?”
她最近给人取名字是取上瘾了么,居然一听人喊小名就想问人有没有大名,他们家那沧海还少个应景的秋水呐。
丫丫摇头,贺千里就笑眯眯地看着丫丫说:“那你以后就叫秋水吧,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丫丫继续摇头,贺千里遂说道:“那就跟我们一样姓贺吧,贺秋水……如果以后找着了你的家人,再改回去就是了。”
可怜的丫丫就这么被贺千里定了名姓,以后贺沧海同学终于有配对的秋水喽。
晚上用新买的锅蒸米饭,炒了几样从镇上捎回来的蔬菜,她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最后饭菜全是贺沧海搞定的。至于新成员贺秋水小姑娘,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她还知道要怎么架火,这小姑娘就会一个劲往里头添柴,差点没把做饭的贺沧海给薰成腊肉。
咦……腊肉,贺千里挑挑眉,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多腌点腊肉回头冬下里可以拿出来卖,这时代应该没腊肉吧,要不然家家户户都该张罗着薰腊肉了。
吃完饭洗澡,虽然贺沧海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但好不容易吃上饭菜了,三个人都吃得很香。贺千里让贺沧海铺床烧坑,自己则烧水准备洗澡,等贺秋水洗完澡出来,贺沧海和贺千里都傻眼了。
眼前简直就是一个粉粉糯糯的小糯米团子,还是沾了桃花粉的糯米团子,看起来粉粉嫩嫩地漂亮极了。一看就是个又乖巧又可爱的小姑娘,这在现代就是内存杀手,往街上一站,能秒杀行人的那种。
“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贺千里的结论,都是丫字辈儿的,怎么她附身这位跟人一比,得被甩出好几座山去。
连带着贺沧海这妹控都跟着变节,围着贺秋水转了两圈儿后,坚定地把人叫作:“秋水妹妹。”
不叫还好,一叫贺千里就浑上下直冒寒气儿,她很顺利地想起了金大侠笔下那俩人,这叫一个恶寒。只能怪她自己趣味太过低级,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一夜三人睡在一个屋里,海风吹得整个山林直枝枝叶叶皆作海浪一般响,好在这几间茅屋避风避雨,硬是在风雨中安安稳稳地撑了过来。只是贺沧海和贺秋水都没睡好,毕竟是两个小孩子,跟贺千里这打小就在海边长大的不能比。
说好了第二天回福县,兄妹俩照旧起了大早,贺沧海被支使着在那儿跑着躲树枝,贺千里则继续在海里摸些小鱼小虾,他们虽然吃不了这么多鱼虾,但是晒干了拿到集市上卖也是份收成。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海真是一个大大的宝库,既没有污染,也没有过度捕捞,更没有过度开发,海面干净得像一块碧蓝的水晶,沙滩就像是撒在水晶边上的金沙,既漂亮又干净。
就是贺沧海从小长在海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海,也是这时她才感觉到海有多美。
“秋水,我们明天就能回来,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不用担心,这里没野兽也不用怕风雨。饭菜都做好了,你别让灶堂里的火熄了,过一会儿就扔点儿柴,这样晚上烧坑热饭菜都方便,知道了吗?”贺千里倒也不敢把一个小姑娘扔在这,不过一想俩人回去是要面对舅母,她就觉得还是别让这小姑娘遭罪了。
而且这一去几十里路,贺秋水这又娇气又柔弱的,哪经得起奔波。
好在贺秋水也乖巧,这么安排她就听,既不叫嚷着一块儿去,也不露出害怕一个人独处的神色来:“好,哥哥和姐姐要早点回来。”
临到走的时候,贺秋水还把他们送了老远,这时白天贺千里才有工夫观察贺秋水,这小丫头长得好看,又娇娇弱弱的,而且言行举止也不像小户人家的范儿。
看来得回来再好好问问贺秋水,她也六七岁了,不可能一点事都不记得。
卷一 东临碣石 5.得自由
兄妹俩人紧赶慢赶回了福县,到胡家门外时,忽然发现今天人来人往,比平时要热闹得多。
上前一问才知道,胡家准备给女儿招郎,凭良心说那胡家表姐是真长得不错,标准的美人胚子。虽然贺千里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尖酸刻薄心胸狭窄的人怎么可以长那么张漂亮脸蛋。
正因为那位表姐生得美,而且胡家不缺吃喝,还真有不少人领着儿子上门来。既有庄户人家的壮小伙子,也有坊间做商跑商的家里儿子多,便领过来碰碰运气,做生意的人都精着呐,无本的买卖谁不爱。
兄妹俩往院墙里一进,他们那位舅母就眼尖地看到了这俩人,连忙笑着让身边的媒人先招呼着,然后就脸色不霁地迎着兄妹俩走过来,把他们拽到角落里后语气不善地道:“你们俩怎么死在外面,两天一夜没着门,我还当你们不想回来了。正好,宝珠要办婚事,你们俩要是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你们的东西都在那儿屋,自己去收拾了,轻手轻脚别生事,要是妨碍宝珠的婚事,我要你们俩的命。”
可真能自说自话,贺千里忽然眉一挑就开始卖傻了,反正在这位舅母眼里他们俩都是傻的。当年兄妹俩来,其实还带着不少东西,当时兄妹俩都小不懂事,东西当然全被这舅母给收了去。
张嘴就要哭闹,还特撒着疯的往地上一座,这就要喊了……
那胡家婆娘一看,赶紧捂了贺千里的嘴,厉声厉色地道:“不许喊,要坏了宝珠的好事,你们俩也别想活。”
啊呸,贺千里哪能理会她,兄妹俩要独立门户,少不得要有用到钱的时候。她虽然没当过家,可没少吃自个儿那妈天天嚷嚷怎么什么也没多买,一个月家里要用这么多钱,所以这时候手里捂点儿东西才实在,别的什么都虚。
最后胡家婆娘没办法了,而贺千里胡搅蛮缠中也零零碎碎地把意思说了出来,这时她们这边已经引起了人的注意。
胡家婆娘一咬牙把兄妹俩带进屋里,然后打开柜子,柜子里有个大箱子,开了大箱子里边还有小箱子,小箱子里边有个取出个大概半个鞋盒子那么大的匣子来:“除了银钱,都在这,拿了赶紧走人,算老娘倒霉,贴钱养活俩白眼狼。”
又在心里呸了一声,贺千里心说这还倒霉,这还贴钱,据说有一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剩下的这个小箱子之所以一直没动,那也是因为贺沧海这小子留了个心眼,没把钥匙交出去。
而且这盒子虽然非金非玉,但打不开、砸不烂,要不然盒子里的东西也留不到现在。
“谢谢舅母。”贺沧海捧着盒子,居然倒头就跪,还连着叩了三个响头,还顺便把贺千里也拽着一块儿跪在地。
胡家婆娘见终于把这俩兄妹打发了,心里敢高兴,贺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也没什么积蓄。胡家婆娘认为那张银票和那些碎银子,应该就是贺家全部积蓄,至于这匣子里有什么,大概也就是女人家的头面首饰和一些传家物件。
凭着贺家这样的门户,能有什么好的头面首饰,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传家物件。盯着兄妹俩收拾了那几件破衣烂裳,胡家婆娘把兄妹俩从后门送走了,然后重重地关上门拍着手道:“终于把这俩扫把星送走了,不过我得派人盯着,要是那里边真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胡家婆娘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么个不能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匣子,最终会要了她的命。
这时兄妹俩捧着盒子出来,贺沧海从脖子上取下了钥匙给贺千里,贺千里怕里边是什么让人眼红的东西,和贺沧海商量了等回了海边茅屋再说。
今天兄妹俩赶不回去,只好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才离开福县。离开前兄妹俩听人说了,说是胡宝珠找了家里没上没下孤身的庄家少年,在这一点上胡家婆娘倒是精明。
要是给胡宝珠找了有老有小的,虽然能带财来,但绝对没这孤身少年这么好揉捏,没上没下的到头还不是胡家婆娘说了算。
下午兄妹俩才回到海边,贺秋水居然正在热饭,还热得有模有样:“哥哥、姐姐回来了,饭菜好了,要一起吃吗?”
一道吃罢晚饭,兄妹俩并着那贺秋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