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生活之二 口唇哀歌-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会停止去藤井家里。”
继母的表情有点僵硬。
“不可以直呼年长者的姓名。”
“藤井特别。”
“你也不是孩子了，要体谅老师每天上班的辛苦。”
“少罗嗦了！”
继母高亢的声音让文和觉得刺耳。才反驳一句，他就用好像看到野兽的神情看着自己。兴致勃勃地看着母亲跟哥哥吵架的弟弟也让文和觉得厌烦，他沉默的走出厨房。
出了家门，外面的空气与昨晚相反的非常温暖。文和带着一身的冰冷用力往前走。
身体真的不对劲。文和头晕得毫不怀疑自己发烧了。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也跟着提高。同学都避开老师的眼光用垫板扇凉，只有文和一人浑身颤抖。
“你那里不舒服吗？”
到了午休时间，森村看着不住颤抖的文和关心的问。但文和还是照例用“没事”来搪塞。如果表示自己不舒服的话，一定会被送到保健室去。文和才不像躺在床上，因为独处就会不可避免的想到继母说过的话而胡思乱想。
无视于糟透了的身体状况，文和仍旧参加了社团活动。
森村虽然关心的问了好几次，但是到后来连开口都懒得文和选择不利。看到好友顽固的态度，森村也无法再说什么。
“三宫、你的动作怎么慢下来了？”
指导老师毫不客气的斥责，比赛到一半就把文和换下来改叫内田上场。
与文和擦肩而过的内田高兴的脸上浮现浅笑。低头听完了指导老师的训示之后，文和头皮着毛巾坐在场边一角，直到比赛结束都没有在被派上场。
练习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如果按照平常的模式的话，今天应该是要自动留下来联系的日子，但文和无法动弹。最后是森村把他半推半拖地拉进更衣室。
“你发烧了吧？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让你练习了。”
打开更衣室的门，里面还有几个正在换衣服的队友。看到森村和文和进来就停止说话，不过几秒钟后又立刻聊了起来。
都已经冷得全身发抖的文和却不能换衣服。激烈运动后心脏当然会狂跳，但没想到在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都已经这么不舒服了，文和还在向着藤井的事，在以着他昨晚把自己赶出去的态度。他知道应该要好好谈谈……但是不知道该谈什么好。
“森村，你有女朋友吗？”
不知道是谁这么问。
“没有啦！”
否定的回答引起其他人的失笑。
“果然没错，那你一定还是处男啰？”
“什么意思啊？”
知道自己被嘲讽的森村藏不住愤慨的口气。
“这家伙已经跟女朋友做过了哩，好像叫未由吧？”
“少罗嗦。不是叫你不要说吗？”
他们好像在聊女朋友的事。被众人追问的中心任务是内田。
“少骗人了，刚才不是还在那里现？你嘴上说别说，其实巴不得我们帮你宣传出去。”
刚才还叫着别说别说得内田，到后来也装不下去了。
“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未由可真不错呢，不但咪咪大，连叫声都很可爱。”
吞口水和嫉妒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真好啊，那个女孩子的确很可爱。看样子内田大概是他第一个男人。”
好不容易换好衣服的文和把袋子被起来。平常没什么感觉的背带今天却显得分外沉重。
“对了，还没有问三宫呢，你有没有经验啊？”
文和根本没仔细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内田跟谁做、做了什么都与他无关。才踏出更衣室一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袭上文和喉头。
“别不理我们嘛，多没意思。”
“问他也没用啦！”
是内田在说话。
“反正问他也不会回答啊！有钱人家三宫大少爷，怎么会想跟我们这种平民小百姓说话？”
现场的气氛尴尬了起来。刚才发问的队友听到内田酸溜溜的嘲讽后，也没再追问下去。
“这家伙根本瞧不起我，只不过球技比我好一点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是不擅跟人说话……”
森村过来打圆场。文和这才发现自己的步履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一双腿重得跟灌铅一样。
“只会对指导老师谄媚的队长给我闭嘴，一天到晚看你像狗一样跟在三宫后面就烦死人。你没发觉自己只是三宫的陪衬吗？……你一年级时喜欢上的女孩子不是三宫迷吗？你当时还非常不爽。结果三宫不理她，连你也被甩了。”
这还是文和第一次听到。他看了森村一眼，对方尴尬的移开视线。
“那是一年级的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都无所谓，文和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满屋子闭塞的汗臭已经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文和扶着衣柜慢慢走，知道全员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明白众人看着自己是因为步履蹒跚的关系，文和还以为他们是对自己有没有性经验而感到兴趣。虽然连说话都很痛苦，但是觉得视线更烦人的文和开了口。
“我做过爱。”
此话一处，全室都骚动起来。
“不会吧？……但是应该有才对。”
“他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国三吗？”
觉得他们的声音就像耳边长了一个蜂巢的文和不耐得说：
“……国小四年级。”
骚动的声音有加高了好几十分贝。
“不会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国小的哩！”
“对、对方是谁？”
“家教老师。”
文和每说一句话视线就在摇晃。
“什么样的女人啊？漂不漂亮？”
“对方几岁呀？一定是大学生姐姐吧？”
“不是女的，是男人。”
本来还吵得要死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男的？也就是说你是同性恋？”
听到发问的同时文和整个人跪了下去，他已经站不稳了。
“文和、你到底怎么了？脸色很苍白啊！”
连被森村摇晃肩膀对文和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森村、你走开，我还有话要问三宫。”
有人用里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文和抬起头来看到内田满脸讪笑。
“你跟男人做啊？我虽然不太直到两个男人怎么做，不过听说是把那个插进屁股里吧？你是零号还是一号？”
“那关你什么事？”
文和听到森村大叫。
“当然关我的事，队上要是有同性恋的话，我们怎么敢随便换衣服？”
夸张的声调。明明是你们自己想问，都把答案说出来了怎么还不满足？他喜欢藤井才想跟他做爱，这有哪里不对吗？这些人凭什么侮辱自己？它可以为藤井死，没有一丝虚假。
忍受不了的文和忠于吐了出来。边吐边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这家伙怎么吐了？”
“文和在发烧啊！喂、文和！喂！”
文和说不出话来，连听觉都慢慢变得迟钝。
“喂、他没反应耶。有没有事啊？”
“该不会是死了吧？”
“你们胡说什么！还不赶快去叫救护车？”
文和觉得自己好像被囚禁在巨大贝壳的深处一样，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但是，身在黑暗之中的感觉真好。他再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文和昏厥是因为极度脱水的关系。都已经感冒发烧而且还有脱水现象了，还因为过度运动而流失大量汗水。
虽然打了点滴和退烧药后情况稳定多了，但为了万一还是的住院一天观察。
醒来的文和第一眼看到的是森村。一脸怒气和担心的森村直到继母来之前都坐在文和床边。
“早知道就别被你不高兴的脸唬住，一放学就强迫你回家才对。”
看到森村真的一幅快哭的样子，文和下意识的道歉。文和醒来后半小时，继母才脸色苍白得赶紧病房。文和的导师也在几分钟之前赶到，以时间太晚为由叫森村回去之后，向继母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听说他是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倒在更衣室里，原因是脱水。我问过森村……”
“森村……？”
对于继母的询问，导师不解的歪着头。
“您不知道吗？是三宫班上最要好的同学啊……”
继母捂着嘴角低下头。
“他在家里都不太说学校的事。”
她当然要找借口。
“森村同学说他从早上就不太舒服，您没发现吗？”
“他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啊……”
“三宫同学是个认真的孩子，可能因为只是轻微的不舒服所以没请假。基本上，我们老师也会注意，但是您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交待他要好好休息。”
“好的……真是非常抱歉。”
等到是回去之后，继母迟疑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文和床边。
“你没事吧？”
文和点点头。
“不舒服的话怎么不早说呢？没有逞强的必要吧？你看弄得现在还要住院……”
继母抚着脸颊。
“要是你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说我没注意到你们的健康。”
对她而言，害怕丈夫的斥责要比儿子的健康要来的重要的多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明天就出院也应该不必了。文和，很抱歉我想先回去了。虽然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很不好意思，但是聪的状况好像不太稳定，我怕她今晚气喘病又会发作。”
“请回吧！”
“不好意思，我明天再来。”
森村陪了自己快两个小时，继母才来十分钟就要离开。虽然时间不能用来换算什么，不过那种暗示的意味倒是非常有趣。
看到文和的轻笑，继母尽管疑惑也就这样回去了。
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文和想着藤井的事，想到在更衣室被众人耻笑的事。之前，他从来没把根藤井的事告诉过任何人，他不想说，也没人问起。
那些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就非难且中伤的眼神，让文和初次有了疑问，自己做的事难道是错的吗？但是，强烈去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对呢？
文和向学校清了两天假。住院隔天就准备出院，等继母来办出院手续的文和，等到的却是继母的弟弟。他说聪的哮喘病又发作了，继母已经跟到医院去照顾了。
继母的弟弟把文和送回家后也成说有事先走。回到家中身上那种火烧的感觉似乎还没褪尽，文和回到房间立刻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沉沉睡了半天后因为饥饿而醒来，吃了还在医院照顾弟弟的继母事先准备的冷冻食品，又回到床上睡觉。
文和出院隔天继母曾经回来过一次，受不了饥饿的文和坐在厨房里啃面包时，听到继母停车的声音。急急忙忙进门的继母，经过厨房门口发现儿子坐在里面才吃惊的站住。
看到文和坐在厨房里的继母虽然吃惊，却只是站着凝视而不进来。
“文和，你身体怎么样呢？”
继母在遥远的地方问着。
“已经退烧了。”
“是吗？太好了。你今天也向学校请假了吗？”
“是。”
“那明天能不能去上课呢？”
文和闭上嘴，感觉继母似乎是为了没去上课而责备着自己。他不想再度昏倒在更衣室里，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决定多休息一天。但是，继母听到他说‘已经退烧了’就以为身体也跟着好了。
“聪的情况还不稳定，因为不知道还要住院几天，所以我必须一只陪在医院里。幸好你的烧已经退了，一个人在家里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如果不说自己已经并得快死了的话，她大概不会有反应吧。
“请便。”
文和把吃到一半的面包放在桌上走出厨房回到自己房间，接着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继母开车离去的声音。文和靠在床头上茫然的听着车声。
无聊之机的文和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翻阅，虽然不好看却可以打发时间。看着看着，一直到天色开始昏暗影响视觉之后，文和才把书丢到一边又上床睡了。
他做了恶梦。不知道被什么追逐，自己则害怕的拼命奔跑，等醒来时全身冷汗。楼下传来电铃声。
新乡不知道是谁的文和本来躺在床上不动，后来想到整个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时才下楼开门。门外是穿着制服的森村。
“咦、文和？”
森村歪着头。
“你家里没人吗？”
“没有。”
森村咋了一下舌。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在睡觉啊？我又没什么事，应该过几天再来看你才对。”
“我无聊，所以在睡觉。”
“什么？”
森村哈哈大笑。
“对了，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到学校，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明天有英文小考，这是要靠的范围和今天教的笔记拷贝，还有慰劳品。”
跟着拷贝一起递到文和手上的，是在便利商店买的零食和漫画。
“大家都在担心你啊，连那个内田也跑到教室来问你的情况怎么样了。”
森村说完之后，踮着脚尖看着文和的背后。
“你家里真得没人哦？都到哪里去了？”
“我弟气喘病发作，我妈到医院照顾他。”
“你不是也生病了吗？”
弟弟所住的医院请了完全看护，根本就不用亲人陪伴；不过，如果提出申请的话，医院是会批准的。
“你家好大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高档连瓦的房子呢！”
好大、宽广、好漂亮……这是来访的人必说的口头禅。
户外的风吹散了文和肌肤上的热气，他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他不想森村回去，同时也对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感到吃惊。
“你明天会到学校来吗？”
“会。”
“那好，明天见。”
文和目送友人直到看不见背影才进去。两人虽然才说了几分钟的话，寂寞却比森村来访前暴增了数倍。
讨厌室内的黑暗，文和把走廊上每一盏灯打开。进了客厅之后走到电话旁边。
他很少打电话，因为没那个必要。文和把放在电话旁边的电话簿打开，立刻就找到藤井清隆的名字。上面有更改过的痕迹，是因为藤井大学毕业后，就换了住所和电话号码。
想听到藤井声音的文和颤抖着手指打电话。
响没几声就接通了。
“藤井……”
响应文和的是机械式的录音机。他没有听到最后就把电话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