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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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知道的。宿命沉睡了三千年后终将悄然苏醒,而我已选择了你。”沙脸说道:“如今必须再加上一个高凡,这个年轻人原本是在计划之外……”
“啊─欠─”
打着颤音,高凡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将喷嚏的音量克制到最小,喃喃地说道:“该死,谁又在说我的坏话?”
他正跟在霍去病的身后,目光游弋在身旁两排长长的高柜上。每扇柜门的一角都有张小标签,了收藏在相应柜箱内的物品。
这不是高凡第一次做贼,但到皇宫武库里偷东西却依旧是头一遭。
“这儿可是大内禁地啊,除了我还有哪个贼敢进来这么干?”
高凡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把在心中不由自主冒起的恐惧和紧张狠狠按下,憧憬着伟大的成功,盘算着大功告成后,自己该如何向千叶小慈吹嘘今夜的武库之行。
高凡正想着,前方的霍去病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到了,地字六排三十一号。”
“不错,原来你早打听清楚东西的存放地点。”
高凡举起从奇凤雨那里骗来的不夜火,照在那扇标有六排三十一号竹签的柜门上。
“说好了,这回的酬劳是一千两黄金。如果发生类似平阳公主府遭人阻截的事情,还要另加一千两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
“黑,真够黑。”骷髅头啧啧惊叹道:“原来你这就是这样为兄弟两肋插刀的?”
高凡振振有词道:“亲兄弟,明算帐。这已经是友情折扣价了。”
“干活!”
霍去病夺过高凡手里的不夜火,朝后退开两步让出空间。
高凡取出他那个装满各色宝贝的小皮囊,瞄了眼柜门上挂着的铜锁,驾轻就熟地拿起两根特制铜丝开始干活。
“嗒!”一会儿的工夫锁芯脆响,高凡得意地笑道:“手到擒来,皇宫里的锁也不过如此。”
一伸手扯下铜锁,打开了柜门。
“空的?”骷髅头惊讶地低呼,“头儿,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柜箱里空空荡荡,明显不可能有此行希望得到的东西。
霍去病的目光拂视过柜板,上面浅浅的一层积灰却勾勒出中央一块长方形的,相对干净的板面。
“有人捷足先登了。”霍去病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徐徐道:“想得到这只石盒的显然不止是我。”
“会不会是龙城公主?”
骷髅头转动脑筋道:“我就猜到她不会那么好心,平白无故地告诉你石盒的下落。”
“你当皇宫武库是来去自如的茶馆么?”霍去病冷哼道:“能够取走石盒的人,一定可以自由出入宫禁。这种人不多,可也不少。”
“倒霉,白忙活了。”高凡很快地从最初的惊讶转为意兴阑珊,又急忙补充道:“说好了,东西到不到手跟我无关,我的酬劳一两也不能少。”
霍去病没有回答,不夜火的光照下他的眉毛微微拧起,似乎正在思忖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下手为强,盗走了那只石盒。
高凡将柜门关上,重新上锁后朝四周打量道:“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啊。宫里的宝物放着也是放着,我帮皇帝花销一点也不算浪费。”
说着他飞快地又打开隔壁的一扇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双黑色皮靴在手里掂量着道:“这双战靴不错,能加持两成的身法速度,用来逃跑最妙不过。”
霍去病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到长安大牢里观光十年?”
高凡一愣道:“什么意思,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
霍去病道:“好啊,明天你穿上它入宫守值,看看会发生什么。”
高凡总算醒悟过来,恋恋不舍地将战靴放回柜箱道:“我再找找,总有合适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见他翻江倒海忙得不亦乐乎,一边选取可以随身收藏不至于暴露形迹的武库藏宝,一边念念有词道:“这是送给老鲁的,这是送给小如的,这个给凤姨……这两样嘛我自己留着。”
当他打开第二十一个柜子时,不禁眼睛一亮。柜箱里摆放的是两串海心玛瑙脚炼,拥有抗击水元法术攻击的特殊功能。而真正吸引高凡的,却还是这对脚炼美轮美奂光采夺目的造型。
“我可以把它送给千叶小姐,反正她整天待在府里没有机会抛头露面,戴上这对脚炼也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有了这样一个充足的理由,浪子高毫不犹豫地把海心玛瑙脚炼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差不多了吧,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夜长梦多呀!”骷髅头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高凡望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袖兜和胸前,迟疑道:“好像是差不多了。要不……再开一个柜子,保证是最后一个!”
“啪!”
铜锁打开,高凡兴冲冲地拉开柜门,望着里面摆放的物品不由一傻。
柜板上搁着的是一块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石头,好像到处都能捡到的那种。
“这是什么玩意儿?”高凡失望地摇摇头,“算了,不拿白不拿。”
一转念他还是将这块黑石取出,可无奈地察觉自己身上已没有地方能够安置它,当下灵机一动道:“小霍,这石头就送你了。千万别不好意思,礼轻情义重嘛。”
两人离开皇宫回到府中。刚一进门,却看见李敢站在厅口向霍去病抱拳道:“霍兄,小弟等你多时。”
“这家伙干什么来了?”高凡小声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
霍去病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步履不疾不徐迎上李敢道:“李兄是找我讨饭的?对不起,我没有把话里的意思说清楚─李兄登门,可是为了向小弟讨要我在寿春欠下的饭局?没有问题,我立刻请李兄到外面用饭便是。”
李敢从容自若地笑道:“霍兄说笑,小弟的确记挂着那顿饭局,但今天拜访府上却是专程为了负荆请罪。”
霍去病惊奇地望着李敢道:“我怎么不记得李兄有得罪小弟的地方?”
李敢笑了笑,面容转冷低喝道:“李响!”
话音落下,李响袒露上身背负荆条,从厅中跪行到门外的台阶上,垂头道:“霍侍中,昨晚李某斗胆,纠集了一帮江湖朋友惊扰贵府,少主获悉后大为震怒,请了老将军的家法对李某痛加责罚,今晚又亲自带领小人前来向诸位谢罪。”
霍去病默视李响须臾,忽然噗哧一笑道:“我不是蔺相如,李兄也不必难为手下装成廉颇。一点小误会,凭着你我兄弟的交情又何必当真?”
李敢摇头道:“越是如此,小弟便越觉得对不住霍兄。这都怪我平日疏于管教,所以小弟也难辞其咎,特来一并领罪。”
霍去病不答,将李响背后的荆条抽出,随手往院里一抛道:“走,我请两位喝酒。”
“不用了,家父还在府中等候回音。”李敢低头向李响喝道:“还不谢过霍侍中?”
“多谢霍侍中宽宏大度,原谅小人。”李响这才将褪到腰上的衣衫穿起,起身拱手。
霍去病将两人送出府门回到厅里,奇凤雨道:“这年轻人是个人物。李响是追随李广多年的亲信,如今居然能对他俯首帖耳,这种驭人手腕非一般人能为。”
“可他为什么要假惺惺带着李响来请罪?”高凡不解地问道。
“他是在做给全长安城的人看,不仅避免被人追究事态扩大,又能沽名钓誉搏得众人的赞叹,可以说一箭双鵰。”
奇凤雨回答道:“小霍,今后你对此人更得留神小心才是。”
这时候厉虹如抱着一个衣衫褴褛陷入昏迷的女孩,风驰电掣地冲入厅内叫道:“快,凤姨!这孩子昏倒在路边没人管,您瞧瞧是不是还有救?”
奇凤雨翻开女孩眼皮扫了一眼,镇定道:“没关系,是冻饿所致,先抱她进屋。”
两人抱着女孩离开前厅,高凡左顾右盼道:“老鲁,千叶小姐呢?”
鲁鹏道:“我又不是她的奶妈,怎会晓得这丫头去哪儿了?”
高凡怒道:“千叶小姐可是咱们的一分子,你怎能对她不闻不问?”
“酸枣你个熊!”鲁鹏骂完,像是明白点了什么,哈哈笑道:“小高,你对这小狐狸精着迷了?”
“才没有呢!”高凡道:“关心一位孤苦无依的朋友有错么?”
鲁鹏凑近高凡,笑嘻嘻道:“老子在长安也是孤单一人,怎么不见你来关心?”
正说着,一袭黑衣的千叶小慈走入厅中,说道:“霍公子,我刚才在大宅外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暗中监视府内的可疑人物。”
“千叶小姐,我有礼物送给你!”高凡迫不及待掏出那对来路不正的海心玛瑙脚炼,三步两步跨到她的面前道:“这可是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为你找来的。”
千叶小慈瞟了脚炼一眼说道:“我不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它可不是普通的装饰品,戴上这玩意儿能防御水元法术的攻击。”高凡解释道:“而且我觉得它的款式和色泽也正好和你相配。”
“那就谢谢你了。”千叶小慈想了想接过道:“将来我可以把它送给家乡的表妹。”
“同人不同命啊!”鲁鹏斜着眼睛打量高凡,感叹道:“怎么我就不是个姑娘呢?”
“就你这模样?”高凡嗤之以鼻:“是个姑娘也没人敢要。”
“我的模样怎么了?”鲁鹏恼了,站起身向众人展示着自己壮硕的体型:“高大英武,雄壮威猛,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都在偷眼瞧着老子。”
“是啊。”霍去病忍不住道:“她们在奇怪,长安城里怎会闯进来个野人四处闲逛?”
高凡笑着道:“老鲁,别生气。其实我也带了好东西要送给你。”
他献宝似的从怀里袖口里掏出一件件武库藏宝,堆在桌面上道:“这颗‘集念珠’能够抵抗阴阳师的精神攻击;这块极品‘水月镜石’可以照出鬼怪原形;还有这方绿魔晶石,能够迅速补充体内耗损的魔气,而且重复使用十次以上都不成问题……”
“我就要它了!”鲁鹏眼捷手快,一把从桌面上抓起绿魔晶石,咧开大嘴笑呵呵拍打高凡肩膀道:“好小子,够兄弟!”
“你们在干什么?”
厉虹如从后堂走出,看着眉飞色舞的鲁鹏疑惑问道。在她身后,奇凤雨牵着先前救回的那名女孩也一起走进了前厅。
“这里正在举行分赃大会。”霍去病从桌上捡起集念珠抛给厉虹如道:“接着。”
厉虹如顺手接过一看,忍不住惊讶道:“是颗集念珠,而且品级很高,哪儿来的?”
“当然是我拼着性命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高凡不满地嘟囔道:“小霍干什么要先做人情?”
“什么,你们真的去偷了皇宫?”厉虹如一本正经道:“这儿岂不成了贼窝。”
“还来。”霍去病向厉虹如伸出手,悠然道:“既然厉大小姐如此义正词严,光明磊落,显然是标准的大汉守法良民,我们应该成全。”
厉虹如将集念珠藏到腰后道:“为了和大家同甘共苦,本小姐决定收下这颗集念珠。”
“凤姨,这是送给你的。”高凡拿起一块银澄澄的护心镜递给奇凤雨。
“这是‘银蜈护心神镜’吧,上面加持了洪荒仙族的护身符咒,能够抵御强大的外力冲击,举世所存不超过五面。”
奇凤雨惊讶地接过,微微笑着说:“不过凭我的修为已无需靠它自保,就送给这小姑娘吧。”
高凡这才注意到奇凤雨身边的小女孩,见她十多岁的年纪眉清目秀长得十分乖巧,可惜面黄肌瘦格外单薄,便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我叫小婉,爸爸死了,妈妈和姐姐被匈奴人抢去,我没有家了。”小女孩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小羊羔畏缩到奇凤雨身后,声如蚊蚋。
“小婉,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厉虹如弯下腰柔声说道:“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姐姐保证,你再也不会流浪挨饿。”
“可恶,又是匈奴蛮子。”鲁鹏恨恨一捶桌子:“总有一天也要他们尝尝这滋味。”
霍去病静静注视着小婉和正在低语抚慰她的厉虹如,什么话也没说,但他的眼睛里分明有一抹寒光在闪亮。
第一部 第四集 日出瀚海 第六章 大漠金鼓
西汉元朔五年,公元前一二四年,大将军卫青奉汉武帝刘彻命令,统帅三万铁骑直捣匈奴腹地,由此揭开了大汉与匈奴间又一场血战的序幕。
与此同时,卫尉苏建、左内史李沮、太仆公孙贺以及李敢的堂叔李蔡也分别统兵由朔方出击;再加上大行李息和岸头侯张次公从右北平发出的汉军,犹如一支支离弦利箭一往无前地射向苍莽大漠,声势之盛、力度之强,实乃历年少有。
霍去病的身影便夹藏在卫青的中军大队里,而稍后的军阵中还有一营御林军,鲁鹏和高凡便身在其中。
至于厉虹如和奇凤雨,早在霍去病前往卫青帅府报到前的三天,便协同马聚才的商队离开长安前往南方。
一方面她们受霍去病的委托沿途“照看”马老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李敢等人的袭扰。
高凡的姐姐也被接到了京师,和小婉一同被厉虹如、奇凤雨带往南方,因此此时的霍府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宅,只有一班佣人和千叶小慈留守。
而更早些时候,魏其侯窦婴已被汉武帝刘彻下旨处死。原来他在狱中为求自保,命家人取出先帝御赐的一份遗诏进献刘彻。遗诏的内容十分简明,只有短短的九个字:“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
从字面解释便是,如果遇到棘手问题,窦婴可以凭借这份遗诏直接面见天子。在山穷水尽深陷囹圄之际,窦婴左思右想取出这份遗诏,为的是争取一线转机。
不料刘彻收到遗诏后命人查证内廷存盘,竟没有发现相应的诏书存底。
如此一来,窦婴稀里胡涂地又成为了“矫诏”罪臣,纵然刘彻有心保全也无法可施,唯有依照大汉律例将他处决。
而这份来历神秘的遗诏,也就此成了千古难解的谜题,其真相永远埋没在了滚滚历史长河之中,徒然引来后人的一声唏嘘。
经过连续多日行军,三万铁骑翻越目前作为大汉与匈奴分界线的阳山深入大漠。
对于霍去病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