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强男强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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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史克尔见他对男女之事一直不开窍,常常买了花花公子这样的杂志来给他做前期教育。奇斯都没有什么感觉,对那些封面女郎完全提不起兴趣,一把古旧的德国HK都比玛丽莲梦露对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李鹭并不是德国HK或城市突击步枪MP5。他目测了一下,李鹭的肩宽大约只有四十公分吧,腰围也绝对不会超过六十。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真正的女人,在和平环境里长大的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女人。幸好这里是自由与和平的国度,否则凭这样的肩膀和体重,在克什米尔、危地马拉之类的地方绝对活不下去。
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对他有极强的吸引力,身上的那种吓人的恶气,比温彻斯特公司连发霰弹枪还要让人浑身战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态医生”的魅力?奇斯认真地思考。
李鹭死死瞪着安全带,她憎恨这样的束缚。前夜的记忆还明显地贴附在皮肤上,凝滞的空气、血液与金属丝弦带起的微风……肌体还因为兴奋而战栗、麻痹。她不需要什么东西来束缚这种黑暗的欲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憎恨”是人的所有情感中最为丑恶的。尽管知道却无法拒绝。因为那是生存下去必不可少的续命草。对于白兰度,以及与白兰度有关的一切,她深深地憎恶着,这让她能够抗拒毒瘾的反复发作,让她恢复行动的自由,终于免除毒品的诱惑。
在漫长的戒毒期中,痛苦到想要杀人的欲望不断积累,变成了噬人的怪物。这是堕入黑暗世界里必需牢记的情感。她是没有未来的,与黑暗世界打交道的人。
李鹭开设诊所之后,也陆续有过几个追求者。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他们不行,斯文、干净、家世清白,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李鹭的冷淡和嘲讽将他们全数逼走。
奇斯这种人,有自己的工作、事业、朋友,他能够体面地生活在台面上。他们也不是同路人。还是尽早戒了他,以免把自己卷入直接丛生的混乱中去。
奇斯试图开玩笑地说:“我本来以为你很会照顾自己,结果却遇见了一个治不好自己的医生。”
李鹭斜眼意义不明地盯了他一阵,直到奇斯毛骨悚然之后才说:“这种小问题不需要治疗,好好睡几天就能痊愈。买几粒维生素C就足够。”
“维生素怎么可能足够!”
李鹭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摇晃:“NONONO,过度相信医药是不好的,这是个误区。要相信人的免疫力。”
红灯这会儿终于结束了,奇斯发动汽车,挂了档,继续向附近药店方向赶。
李鹭还在继续说:“有的人本来患的只是肺结核,这种病其实并不难治,只需要对症的抗生素就足够了……”
又遇到一个红灯,不过快要转绿,交通灯下的指示器正在进行最后几秒的倒计时。奇斯只好停下来等待。
“……但是他们小时候乱用药,小小的感冒也要用上好几种抗生素,弄到真正的大病来了,抗生素反而不起作用。”
奇斯忍耐地听她的理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毛病,或许这个女人的毛病就是生病时话会多。
绿灯了!
他迅速地蹿到对面路口旁边。停下车。转身。正面对上仍在喋喋不休的医生并且执起她的手。
在这一刻,奇斯·威廉姆斯先生脑袋里响动的全是索非亚的话,有关一见钟情之类的……
他认真并且郑重地说:“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李鹭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出现了幻觉,看到漫天飞舞着白灿灿的HELLO KITTY。
“请一定要认真回答我!”他说。
我也许是听见天气预报节目在大谈尸体解剖……李鹭想。
奇斯以为她是因为头痛脑热而不想理会人,很体谅地没有继续烦她,放开了她的双手,深情地注视她的双目,再度请求:“请一定要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李鹭靠坐在柔软的车座上,一动不动。
奇斯忐忑不安,但是他有了七八成的把握,因为他完全效仿了前人的经验。
据说索非亚和史克尔是相互一见钟情,史克尔向索非亚求婚时,就是因为他准备了“深情的注视”、“认真的口吻”、“绅士的仪态”以及“温情的礼物”,当即获得了索非亚当场的首肯。就在刚才,奇斯的仪表态度肯定完全符合史氏标准,欠缺的就只有“温情的礼物”了。那么,只要帮李鹭买回药品,并且是自己付帐,就算是真真正正的万事俱备了。
奇斯信心满满,嘴角不由露出兴高采烈的微笑,继续专心地开车。
到了附近的药店,他看李鹭像是已经睡着,还好记得需要购买的药物,轻手轻脚下车关门去买。他在药店动作迅速,购买药物深得“快准狠”三字箴言,很快就手捧几盒药片回到车里。为了表示珍藏,除了李鹭指明的维生素C之外,他可是连AD钙片和阿司匹林都一起买了回来。
没料到李鹭是以清醒的状态卧在副驾驶座上。
“你醒了?”奇斯问,“药已经买到了,你还需要什么吗?”
“你以后还是别来我这里了。”李鹭说。
她叫我别去她那里?奇斯大脑当机中。
“这样既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李鹭继续说。
奇斯觉得在刚才说出要照顾李鹭的话时,明明感到她的动摇,现在却是如此冷淡的拒绝。混乱中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知所措地就把药盒丢下,死死拉着李鹭的手问:“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如果觉得我们之间不够相互了解,起码要给我一个机会啊!”他本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现在真的是完全乱了马脚。
【爱我就让我阉你】
09
李鹭侧靠在座椅上,觉得一阵囧囧有神。
她不确定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话,为什么如此小白言情式的经典对白会出现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而更离谱的是,这几句话居然让她听得热血沸腾,直想抓起手术刀就给眼前这只雄性体来那么一两刀。
脑壳被门夹了吧,这个男人……
在被奇斯捉住双手混乱地询问了半分钟之后,李鹭用尽全力克制了冲动,尽力以囧之表情把手抽回,而后放在奇斯裤管根部上。
奇斯为这样的触感而心动,他出生在美国,做派却是阿富汗式的,他打心眼里认为只有关系十分密切的人才能做至近距离的接触。在李鹭碰触他的这一时刻,他以为李鹭是答应了的。
李鹭抚摸着他裤腿的根部,嘴里含情脉脉地说:“谢谢你的爱,相信我们的结合会是一个传奇,我一定会阉了你,而你也一定会被我阉了的。”
……
奇斯的求婚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产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扑灭。
他绝望地记起此女乃是男科医生,日常工作接触的是各种各样的男人隐疾。莫说是隔着衣料抚摸大腿,就算是一丝不着的重要部位,莫说是阉割,就算是割除了之后顺便做个变性手术,她也是阅尽千帆的高手行家。
伴随着李鹭不怀好意的目光和警察贴上车窗的“乱停车会导致严重后果”罚单,奇斯在首次对女性表白的经历中,成为了悲惨的炮灰——当天因他乱停车而造成的拥堵长达百余米。
事后,史克尔夫妇几经努力终于得知了奇斯的悲惨遭遇。
“太帅了!即使病中都那么有魄力,”索非亚激动地说,“奇斯,你一定要展开更热烈的追求!”
索非亚又说:“不过也太快了,你才见过她多少次啊,这么迅速就直奔主题,难怪她会生气。”
“生气?为什么?”奇斯仔细回想,自己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十分失礼的事情啊。
索非亚受不了地道:“没神经也要有点限度,普通谈婚论嫁一定要经过恋爱阶段,看看电影、逛逛迪士尼乐园之类的,麻烦点的还要经过好几年的试婚生活。”
“在阿富汗,只要双方家长都没有意见,就可以结为一个家庭了。”奇斯认真地解释,“这个社会充满了不安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把时间都用在看电影、约会、打电话上,岂不是容易导致许多意外!”在阿富汗那种兵荒马乱的地方,哪有这种美国时间去谈恋爱,就连上床都是要挤着来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枚反坦克飞弹降落在自己帐篷顶上。
“这里是美国!美国!把你的阿富汗丢在一边忘掉吧!”索非亚受不了地反复强调起来。
史克尔终于看不过眼,帮着妻子教育这位不习惯都市生活的合伙人:“这里是美国,不是阿富汗。你说的那些不安定啊、危险啊之类的,放放吧,这两年也没让你再出外勤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个坏习惯,我几乎都要以为你罹患被害妄想症了。”
“史克尔,”奇斯拉歪了领带,贴近合伙人的脸,露出从电视上学到的,十足不良青年的威胁般的冷笑,“嗯哼,被害妄想症,你是在说我吗?”
史克尔一把将他推开,不屑地说:“还来这一套,早八百年就没用了。”
奇斯很受伤地被推倒在地。
史克尔得意地说:“不过李鹭的急救术迅速有效,正是我们公司需要的。性格也够硬,不会被我们公司那帮小家伙们欺负。你看看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把她挖进公司,薪水按高级佣兵来算。要不然找个时机献身一下,看看能不能凭你的床上□夫打动她。”
奇斯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又无力地跌坐在地。他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那一对面目狰狞的夫妇。
他们的思想太可怕了!奇斯想。
*** ***
奇斯的休假随着李鹭的打击而告结束,短得让人不可思议。
这栋大楼是综合办公楼,因为是上班时间,形形□的男女挤在电梯间里面,冷风随着旋转门不时往里面吹,一些看似情侣的人紧挨在一起,神情亲密。
一大早,威廉姆斯先生夹着公文包跨入旋转门,他西装革履,戴着细长方框的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的上班族。而且由于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策划了失败投资案的倒霉员工——上述观感建立在不看脚的基础上。
一个路过电梯间的年轻人突然叫住奇斯:“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坐电梯?”
奇斯回头看,是去年起就一直在一起工作的路维希·德尔。那是个来自瑞典的年轻小伙子,通几国语言且反应灵敏,身材匀称漂亮,常有时尚界人士指名他作保卫,也因此被同行们称作洛杉矶分部的红牌。
路维希出色的体型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与奇斯是靠脚上的慢跑鞋来吸引他人注意力的情况有着不可同日而语的本质。
“你不走楼梯吗?”路维希问。
奇斯叹气,他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不忍拒绝人家的好意:“好吧,还是走楼梯好了。”
路维希高兴地跨过人群,一把挽住奇斯的手臂,他们两个恰好齐头,在电梯间的众人中鹤立鸡群,看起来很是壮观。
会计约翰森恰好也来上班,他夹着公文包,一样是西装革履,不一样的是脚上穿了纯黑的牛皮鞋,是个真正的上班族的样子。他和两个人打了招呼说:“你们先上吧,我是电梯一族的。”
公司地址是在顶楼的一共三层建筑物里,楼顶也修了S。Q。的停机坪。当奇斯和路维希面不改色出现在第六十八层时,约翰森也恰从电梯上下来,他看见路维希是喘大气,奇斯则是扯开了领带,乐呵呵地对路维希说:“看,还是慢跑鞋比较方便。”听得路维希和约翰森直翻白眼。
通过电梯间和一扇防弹玻璃隔门,经过接待室、VIP室,再里面开始就是S。Q。成员的办公场所。一个两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摆放了近四十张白色的办公桌。只是由于大家出外勤比较多,许多桌子长年累月都没有用处。
路维希把皮包往自己座位上一搁,就转身与四周寥寥无几的同事问好。墙壁上的白板上用磁石夹贴着各人的行程计划安排表。路维希第一件事就是过去查阅自己的任务。
“奇斯奇斯,”他说,“这次是我和你分在一个小组耶,好有安全感。”
约翰森正要回自己的财务室,听他这么说,哈的笑了。
“约翰森你笑什么?”
“你就别指望安全感了。”昨天夜里拜访了斯特拉托斯夫妇家庭的会计师得知了奇斯的遭遇,因而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的奇斯失恋中,你就别指望他状态神勇了。”
“啊!”
“哦!”
“呃!”
“咦!”
大厅里从四面八方传来惊奇地感叹,在奇斯杀人目光扫射下立刻又龟缩回去。
“呜,今天的威廉姆斯先生好可怕……”路维希抱着约翰森的胳膊说。
可怕的威廉姆斯先生不理他,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一罐狗粮罐头,掀开金属盖开吃。
约翰森大声道:“你和路维希明天一起去华盛顿。今天晚上准备好行李,具体事项自己到通告墙上看。”
奇斯放下叉子,皱着眉头问:“为什么是华盛顿?那边分部人手不够吗?”
“够是够,但是对方指名点了你和路维希的牌子,不愧是我们的大红牌,千里迢迢地要求你们过去。补充一句,本次合约确定的服务价格不菲。”
“……对方是谁?”
“众议员史密斯先生,最近想要努力往参议院进步,在共和党里人气不低。”
“那个支持撤销限烟令的史密斯?”路维希直吐舌头,“那个拥有毛发发育不良症的肥胖先生让我不敢恭维。”
旁边一个年长点的同事说:“他毕竟是我们的金主,不论在什么场合下都要保持尊重。况且他的秃头毛病也不是个人能够控制的,这么诋损人家可不是有良好教养的表现。”
“我知道了。”
“……不过在我们之间小范围传播没关系,”那个人笑了,“我也看不惯他的主张,那个人就知道为卖烟草的说话。”
“好吧,我先回家,准备好了就登机。”奇斯说,他站了起来,手里不离不弃地拿着罐头,皮包丢在座位上,就往外走。
“约翰森,你知道奇斯的事情吗?他什么时候恋爱的!”路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