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之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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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了。”我整理好书包,去车棚推单车。
“我送你吧!”
“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我转过身看着那个紧跟在背后的男孩说,虽然怪异于这个男孩的话语,但是对他并没有恶意。
“我怎么跟着你了?我要去推车!”那个男孩擦过我的肩,已经到了车棚。
我没有说话,找到自己的车位,推出车,骑上出了校门。
后来我知道那个男孩叫堇,可是不是井的那个“井”。
堇说去年夏天在法盟见到我,他去年申请去法国读语言再考专业,今年夏天放假回来在法盟又碰上我。他说以前在法盟每天经过我们教室都见我在看书,在图书馆借书也见我在看书。他问我你除了书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我朝他笑。
以后,堇每天在我们班上完课后,都会在电梯口等我。我告诉他你没必要这样,他说我愿意,你管不着。
C城的海,在暮色中,浮动着忧郁的气息。
爸爸打电话来说弟弟没有被重点高中录取,花了不少钱进了我高中的母校。
我说爸我会争气的,您要对你女儿越来越有信心!
C城的海,看不见灯光,今晚的夜空如此璀璨明亮。
井说他爱我,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爱过一个女孩。
他说,川,你相信吗?
夜空中星星真明亮,海风抚过阳台,泛在白色的墙壁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
晚雨,我的弟弟,他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他说姐你会怪我吗?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说姐怎么会怪你呢?
晚雨在家里对爸爸说他要去C城找晚川,他不要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井去接晚雨。晚雨说上了火车在床上睡了两天,就过来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井对着晚雨微笑。
晚雨对我说,井为什么不说话,老是对我笑?
我说,他不是不想说话,他在用微笑说话。
晚雨来了C城之后;我去阁楼睡。晚雨说他要去睡阁楼,我说,在家里晚川不是最喜欢睡阁楼的吗?
我照常去上课,井在晚雨来了之后,经常陪他出去玩。海洋馆,军事博物馆,井都会乐此不疲地用清秀的字向晚雨逐一介绍。
堇经常不请自来地送我回家,我知道他家在城北,而我住城南。我说我不要你送我,他说你不要说什么客气的话,我愿意!而我只让他送到离家不远的路口,看着他回去。
井看到堇在那晚的黄昏,C城的海下起雨来。堇载着我从C城的环海大道驶过。井在楼下打着雨伞等我回来。
井看着我,没说话,把雨伞塞给了堇。把我拉上楼,回到家,井用干毛巾给我擦脸和湿头发。
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天使一样的眼睛闪着泪光,我主动吻了井,那阳光的味道,海水一样渗着酒精。
我问井晚雨呢?
他说在房里看电影。
我问井:你爱我吗?
井吻了我的额头。我的心是海水一样的咸涩,泪水里含着酒精。
晚雨从井的房里出来,说,井,你房里的画怎么都是画我姐啊?
井看着我,我低下头不知道看谁。
我对晚雨说回家了不要对爸爸说起井,好吗?
晚雨说,姐,你幸福吗?
我说,很幸福,晚川很幸福!
晚雨回家时,照样是井去送他,晚雨对井说晚川要出国了,为晚雨和爸爸。
井摸着晚雨的头发微笑,晚雨说你不要总是傻笑,姐姐要走了!
堇那天又等我了,他说要回法国去了,学校的假期快结束了,让我要好好学法语,不要像他,假期回来还要去法盟学习。
电梯里只有我和堇,堇紧紧拉住我的手,电梯到了一楼。
我坐在堇的后车位上,靠在他的背后,说,川爱井。
堇说他要在法国等我过去。
我说川只爱“井”。
C城有条长满樱花树的街道,井说等明年樱花开的时候,晚川已经不在C城了。
井对我说,川,陪我回家吧,我想我妈妈了。
我说,好啊!
井家很漂亮,是我从未见过的漂亮,从未见过的宽广。
他家的那位司机来接我们,我看着井,井没有表情。那位司机对井说,太太很想你回去呢!
井握住我的手说,川,你不会把我丢弃的,是吗?
我说,不会。
六
不久后,井搬出那所老房子。
井房里的画被全部运走了。
井说,川,你不会丢下我的,是吧?
我点点头说,不会的。
井把那幅“阳台上”的画送给我:在那个午后白色的阳光下,一个平齐短发女孩的背影,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墙;蓝色的裙子,蓝色的影。
C城盛夏的海,吹着干燥咸腥的海风。
我在夏末未完,回到了学校,和大学的同学相聚在校园里。
初秋的风吹来,学校那条长着苍天大树的街道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中秋未来,我收到了法国使馆的通知。
中秋过后,我收到一封来自C城的信。
还是那些好看熟悉的字迹,在秋风中干涩得没有泪花。
井在我认识之前,得知得了干癌,是晚期,医生没有找到匹配的肝做移植手术。夏末,C城白色的阳光下,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衬衫,海水一样酒精的味道。那个中秋的午后,在晚川的房里,挂满了井的画,画里都是晚川的笑脸,蓝色的裙子,蓝色的背影。。。。。。井鲜红的血渗进蓝色的被单里。
深秋,那些飘零的落叶拂过我的眼,一切荒芜都凄迷得如白色的阳光一样绚烂。
我不敢看通知,把它藏在柜子里,打电话给爸爸说,爸,女儿让您失望了,女儿没有成功。
爸说,没关系,女儿,咱们明年在来,老爸相信你!
此时的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
不久之后,我又回到C城。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
我在C城一边找适合自己的工作,一边利用周末的时间去法盟上课。那个阿婆对我说,我的房客怎么也不让她把房子租出去了,说这所房子只给叫晚川的女孩和叫井的男孩住。我的眼里溢着泪花,沿着脸庞乖顺地滑下来。
我继续住在井给我留的小屋里,每天工作回来之后,累了躺在井的房里。电闸又坏了,一切漆黑静寂得只有哭泣的声音。我想井,每天都在想,每晚躺在那张纯白的床上,都是井一样的味道,井一样的微笑,我伸出手,试图摸他的脸,他却不见了。。。。。。
一个人骑着井的单车去上课,一个人去海边。回来后,只有去年夏天的回忆萦绕脑海。那个阳台,乳白的墙上,映着夕阳的残红;井的微笑像挂在海面上的斜阳,引着我追着浪花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我在小屋的每个角落里寻找井的身影,不见他没有回来。我的房里挂满了井的画,我的床单里渗着井的鲜血,随着夜晚的温度浸透了我的骨髓和神经。
老爸打电话来说,女儿,你在外面过得好吗?我在电话这头呜呜地哭了起来,说,爸,女儿想您。
老爸来了C城,把电闸修好,看到我病态的脸,说,你这样就不要出国了,和爸回去吧。
我没有回去,没有离开C城。在收拾房间的时候,那些挂在墙上的画,背后都是白色、蓝色的游鱼,中间是鲜红的桃心,写着井要让川幸福。
老爸看着我,我的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把在C城这两年发生的事都告诉爸爸,他把我楼在怀里都是温暖的阳光。
老爸回去之前,告诉我要认真地对待生活。他说,生活都是公平的,你幸福的同时井也会幸福。
樱花道上的樱花已开尽了,剩下苍绿的枝叶。盛夏,清风拂过,地上跳动着白色的光芒,我说那是井的眼睛。
我开始每天早早起来做早饭,整理床单;有空就清洗小屋,把井和我的房间整理得一尘不染。学着微笑地生活,微笑地看天空,微笑地亲吻阳光。我的心房里都是幸福的白色光芒。
第二年的申请中,一切都很顺利,我拿到留学签证之后,给老爸打电话说,女儿没让您失望,您要对女儿有信心。
堇说他不相信我第一年签证没有成功。
我说,没有“井”,我怎么会成功?
八
在离开C城前,我按响了井家那道漂亮大门的门铃。井的妈妈说井很爱我,要回那所房子去,而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对那位慈祥的妈妈说,我也很爱井,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井在心里。离开时,我把小屋的钥匙给了井的妈妈,让她帮我好好保留着。
出国时,晚雨来送我,说,姐,井呢?
我说,井每天都和姐在一起,有白色的阳光就有井在。
几年过去后,井送给我的那幅画一直珍藏着。我喜欢在灿烂的阳光下,在青青的草地上,体触阳光的温暖。。。。。。
我的井,在那个午后白色的阳光里,有一个无声的白色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