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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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增白的基本上都有水银，化学上的学术名称叫汞。
宁浩话音未完，就引来大家的热议，这正是宁浩需要的效果。他沉着地应对每位提问者的话题，对答如流。
11 门当户对
乔雅丽特别亢奋，她问：“汞中毒有什么表现？”
宁浩答：“真的汞中毒，应该是运动神经受到破坏。我看过一部记录片，讲的是日本的一个海边，它靠近一家化工厂。工厂排出的含有有机汞的物质，污染了海水，有机汞就聚集到鱼的体内。当人吃了鱼，就汞中毒，叫水蜈病。那些人全身抖动，骨瘦如柴。我想就应该是那样。”
待大家安静后，宁浩继续讲到了化学的现代发展和应用。最后说：“我想从事的研究是关于稀土的分离和应用。”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稀土的情况，然后说：“稀土的分离，目前是一世界难题，传统的工艺能耗大、污染大、分离不彻底。我想利用电化学方法，就是电镀的方法实施分离。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技术条件，祝我成功吧！”
大家显然对宁浩的科研不感兴趣，倒是对化学的现代应用和药物合成问题发生了兴趣，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宁浩也一一作答。第一次沙龙就这样圆满结束。很多年以后，宁浩都记得当时的情景，就是在83年末的几次沙龙中，他理解了文理之间学科的巨大差异，了解了文理科不同的思维方法和各自关注的问题，以及对知识、文明、文化的反思；对社会变革，制度更迭的思考，对历史上苦难的悲悯和困惑，均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些对完善他的人生视野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沙龙中每一个人都较为充分地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和文化功底，他们的气质和性格也暴露无遗。乔雅丽与谢凯在84年元旦前的一次沙龙中，就当年的严打事件中的某些做法是不是符合国家宪法的问题，展开了空前激烈地争论。乔雅丽站在宪法和法律的一边，而谢凯站在人制的一边，各持己见各不相让，最后，两个看似很好的一对儿，就这样分手了。宁浩和何剑觉得乔雅丽是对的，毕竟是学法律，按照宪法的条款逐一进行驳斥，让谢凯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战。包括宁浩在内的许多人，都对中国当时的许多做法持有己见，比如对犯罪人员不讲人格游街示众，处决自愿卖淫嫖娼者等，对乔雅丽讲到的国外*定义也顿感新鲜。乔和谢的分手，是大家始料未及的，这让乔雅丽很是伤感。
一日，乔雅丽独自来到宁浩位于理科二楼的教研室，宁浩正在细心地批改最后一次学生作业。乔雅丽穿着那件漂亮的深绿色大衣，脸上带着黯然的微笑，在日光灯下温婉可人。宁浩给他让座，还给她到了一杯很烫的水，好让她暖暖手。
乔雅丽还是大呼小叫地说：“宁浩，看见你批改作业的姿态，简直就像做大学问的一样。”
宁浩拿起笔，苦笑一下，“我哪有你们清闲？我好像从来没看见你改过作业哈。学理科的就是苦呀！”
“我觉得有点好耍，特别是做实验，一会红了，一会又黄了，特别有趣。”
“有趣，你来试一下嘛！熏死你。”
乔雅丽坐下，双手抱着杯子，十分天真地问：“宁浩，你的科研进展如何？”
“看来做不下去了。”
“为什么？”
宁浩无奈地说：“没有研究主体，或者说没有研究对象。”
“你不说研究稀土的嘛！”
“是呀！现在是我的计划落空了。”
“哎，一句话讲完嘛，不要扭扭捏捏地。”乔雅丽有点不耐烦了。
“原来我指望到西大我的老师那里搞点稀土样品，可忽然老师调走了，到南方他老家的一所大学去了。我的研究样品没了，所以研究就无从谈起了。”
“那以后准备做什么？”
“还未想好。”宁浩语气显得很颓废很傍徨。
乔雅丽抬起头感叹道：“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
宁浩诡异地一笑，“我是有，可你不是吧！上周，我看见你和谢凯还跳了一曲，看来要重修旧好呀！”
“算了吧！礼节上敷衍他一下。”乔停了一下，“通过沙龙我看出了人性的许多本质、人的素养、人的性格、人的修养、甚至人在多年以后的思维惯性，都看的真真切切。”
“哟，你眼光独到，你看我是什么样的呢？”宁浩停下手中的活，双眼直盯着乔亚丽。
“你呀！很有智慧，但太外露，不善于掩饰自己观点，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脸，我不看好你。但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大事业，因为你有功底，刻苦还比较踏实。”乔亚丽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很有点诡异地感觉。
“不对吧！我在沙龙里可没表现你说的这些。”
乔雅丽没接宁浩的话，“你没看出来，在学理科的人里，就你会说，逻辑清晰，其他几个瓜兮兮的，话都说不圆泛。我以为讲话比较有条理的、语速比较快的人，一定是比较聪明的人，你属于这一类。其他的几个学理科的，我看够呛。”
“过奖了，我受之有愧。我觉得，讲话首先要符合科学性，然后才是艺术性，只有这样才叫完美的讲话。比如你在讲法律时对时政的分析，句句在理，而且是合情合理合法，就是科学性的体现。再比如，你讲话的姿态，手势以及面部表情，堪称完美无缺，就是讲演艺术的体现。我很佩服你，乔老师。”
这一通夸，不是宁浩恭维乔雅丽，而是他的自我感觉，他讲的真诚，乔雅丽听出来了。她羞涩地笑了一下，“那你觉得谢凯这人怎么样？”
宁浩只是矜持地笑，没有作答。他不能评价乔的男朋友，或许是前男友。但宁浩认为，谢凯除了长得高大儒雅，肚子里的真才实学的确太少，与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甚至也不能和乔雅丽比拟。而且谢凯是如此的固执，常常把话说绝，让自己没有退路。这可能是乔与其分手的原因。
乔雅丽说：“你不好说，我分析给你看。谢凯人很质朴，这个我想你也同意。虽然他长得很男人，其实内心是比较自卑的。这个你没看出来吧！”
“真没看出来。”
“他是来自农村，家里条件不好，最怕别人瞧不起他，所以他要处处逞强，显摆自己。无奈，他才疏学浅，又缺乏必要的个人素养和专业的训练。在你们中间显得很是幼稚，简直就是个绣花枕头，丢人现眼。”乔雅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
“你就为这个与他分手呀！我以为是你们俩发生争执引起不快……”
乔雅丽打断宁浩，“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觉得有点过了，你俩多般配呀！郎才女貌，七仙女配董永。”
乔雅丽恨了宁浩一眼，她不想给宁浩调侃，一脸严肃地说：“宁浩呀，这个可是最基本的认识问题。两人不只是外貌要匹配，最主要的是心灵层面的匹配。”
“有点玄，我不太懂。嘿嘿，你们女生的语言我一般都听不太懂，你能不能给我讲清楚点，我就喜欢美女，嘿嘿。”宁浩故意装傻说道，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下像乔雅丽这样的骄傲女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没出息！宁浩，我给你说，女生是喜欢外貌沉稳、帅气的男生，但这不是唯一条件。她更需要合得来的，有深度的男生。所谓心灵层面的匹配，就是在思想方法、行为习惯、文化背景和成长环境，特别是在潜意识方面都要全方位的匹配。”
宁浩故作惊讶地说：“有这么多指标呀！你们学文科的就是懂得多。”
“你我都是来自城市，有相同的文化和成长背景，所以我们比较谈得来，即使发生点摩擦，抬抬杠，也不会产生两人间的隔阂。和谢凯就不同了，每次和他探讨问题，都无法深入，感到特压抑。他又说不出个道道，我给他讲呢，他就说女生不要太强势、太显摆，搞得我是左右不是人。我可不愿和一个木讷的人生活一辈子。”
宁浩说：“你们平时探讨些什么问题？”
“比如衣着呀、文化呀、电影呀什么的。只要我一说，这人有点土气，他就要想到我是在说他，他就会感到郁闷，就会反击……”
宁浩打断她，“哦！乔老师，你知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大家还年轻，许多观念都会随着自身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谢凯不会改变吗？”宁浩想到了自己对巧云观念的变化，有感而发。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宁浩！我实习时，经历了几个离婚诉讼，我得出的结论是人的改变，特别是已经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行为习惯和文化素养要改变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主动的改变。所以婚姻是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就是说，两个主体都要为对方而改变自己。”
宁浩说：“乔老师，那你改变了吗？为了你的男朋友。”
“我在改变呀！你没注意最近我们俩很少再抬杠了不是。”
宁浩还真地感觉到乔雅丽说得正确。的确，乔雅丽在变，她变得善解人意了，不再像过去任性了，也温柔了些。
“我觉得，宁浩，你不要怄气哈！你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没哪个女孩会正眼多瞧你一眼，但只要与你交谈几次，你的魅力就显现出来。学理科的有你这样渊博的知识还是有点罕见呐！其实你还是比较潇洒，长得也很清秀。我给你说，最近我们系上有个老师可能要给你介绍对象，你千万不要答应哈，那个女孩儿，我见过，很胖的哟！比你还高，在财务科上班，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我认为你不会喜欢那种类型。”
“有这事？嘿！你怎么知道有人呢给我介绍对象？”
“有个老师问我，看你有无女朋友？”
“哦！你怎么说的？”
“我又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反正不要答应，我相信你会找个更好的，至少……，要像我这样的嘛！”
宁浩点头附和道：“那里敢呀！我高攀不上像你这样的美女，我有自知之名。”
“你男人点好不？一点出息都没有。不理你了！”乔亚丽有些撒娇地说。
现在宁浩才知道乔雅丽找自己谈心的真正用意，看来在经过一次失恋的打击后，乔需要宁浩来填补她心灵的空虚。今天的谈话让宁浩认识到乔雅丽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很睿智很有心计，但很害怕孤独的女孩，她好像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12 南方基地来人（1）
827基地测试中心的王主任，自从开完启动TW项目会议后，就把巧云列入后备骨干。他首先想到的是应该让巧云了解更多的测试仪器的性能和操作，以弥补目前技术人员奇缺的现状。王主任近来压力不小，几个老同志退休，还有几个优秀技术员调走，他手下是兵少将寡，有时研究所拿来的测试样品不仅不能按时完成，甚至还有无法测出结果的情况。研究所对中心说辞不少，上面也看出他的困境，临时要求他进人，所以在巧云留校搁浅后，才有了来到827的机会。
通过前面近四个月的观察，现在王主任已对巧云产生了依赖，只要巧云在哪个岗位，这个岗位就四平八稳，工作干的是风生水起，往往还能给你不大不小的惊喜。王主任立刻打报告，以TW项目的名义，提拔巧云为他的特别助理，全面熟悉中心各项工作流程和重要常用大型测试设备的使用和维护工作。报告当天就批示下发。王主任要求巧云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各仪器技术资料的整理，操作流程标准的制定以及制定规范化的测试流程管理制度。
所以，那天早晨与宁浩一别，巧云就开始了特别忙的一段时期，但再忙，她也会每周给宁浩写信或者打个电话。她知道宁浩对自己的情义，可能出于怜香惜玉，也可能出于他是曾经团队的老大，他要展示老大的尊严，在她不断暗示心扉时，宁浩是很不敏感，无动于衷。宁浩对自己所做的在常人看来绝对是爱的表达，却不敢接招，说明他还在犹豫。这可以从两人独处时，宁浩除了潇洒的谈话，再无其他亲昵的举动得以佐证。巧云读过许多书，她明白，如果一个男子不愿对他心仪的女伴做出亲昵的动作，比如握手、整理衣物、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女伴，那他一定心存芥蒂，或者只是怜香惜玉，没有爱情。但是，为什么那天早晨要离开时，宁浩握着自己的手是如此地不舍，久久都不放松呐？难道这不是亲昵的举动吗？难道这不是宁浩喜欢自己吗？巧云不能释怀。她想，可能宁浩内心另有隐情，也许是那个绿衣女孩，也许是他们在地域方面的限制。
虽然现在宁浩还不能接受自己，但她需要给宁浩自由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巧云想好了，在827先干两年，自己就可以考研，凭自己的能力考上成都某所大学应该绝对没问题。只要现在宁浩肯与自己保持联系，到时候她回到成都，没有了地域的隔阂，自己就有资格大胆地爱他。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宁浩想要进行的科研事业，让他的事业与自己未来的幸福关联起来。想到这里，巧云不再感到孤独，她开始关注与宁浩科研相关的技术、方法、测试手段，以及827基地资料室拥有的文献资料。每周她都会把自己的掌握的信息和自己的理解，通过信件传达给宁浩，宁浩每周也会回寄一封。这些书信都不是情书，完全是技术原理讨论，偶尔有点关爱的词句，偶尔也会有点暧昧的问候。
一次巧云的来信宁浩读得有点拗口，他回信说，巧云你的语文一向很好，这次怎么语意不顺。巧云回信说，想想你曾经告诉我的那本间谍小说，里面的密信是怎么写成的，你只要从第一个“宁”开始，按那种方法，就能看出其他意思。宁浩知道了巧云所说的那本间谍小说，他是将第一个字与它下一个字以一种数*算关系关联起来。宁浩试着一做，看见了巧云写出的意思：宁浩，你是个大坏蛋，我为什么不能从自己的意识中把你赶出来！
宁浩立刻回信说，我不是坏蛋，我只是你的影子，你没法摆脱，今生今世都会伴你左右，因为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12月中旬，巧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