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团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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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不想让宁浩再陷入思恋巧云的迷阵中，“老大！她是个什么女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你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让文清嫂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过好。你是男人，必须为她们着想。忘了过去吧！我的老大哥哥！你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你龟儿子不是妻妾成群的，还敢说老子！你怎么不对女人专一些？”宁浩没好气地说。
“嘿嘿！我不是知识分子，我是操社会的，再说我又没结婚，有些风花雪月，大家都理解。但你不同，你既然结婚，就要有担当，你没注意文清有点像巧云吗？你当她就是巧云算了。”
宁浩明白，强子是不愿自己再提及巧云，他是真为自己好，他感慨颇多地说：“我不是对文清不满，我是太爱她，感觉得特对不起她。要是换成巧云，我想她会理解我的苦处，也许心里要好些。可对文清，我只有愧疚。当初逼其结婚，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她本该有更好的归宿。”
“非也，你们是我情你愿，千万别这样想，老大！多想想如何改变现状吧！这样吧！回成都后我再想法给你找房子。不要嫌贵，没钱我给你。”强子说的很豪气，宁浩却用眼瞟着他，心想，自己这个老大，现在怎么败落成这个样子了。强子看出宁浩的心思，他要开导开导这个一直都很骄傲的宁浩。
此时，火车在沱江边上蜿蜒前行，田中劳作的人们还是那样辛勤，他们表情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变化。这年，是*南巡讲话的1992年，强子这个受过正规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对意识形态的大转变还是非常敏感。在这样的重要的历史时刻，强子的观点让宁浩一下对他刮目相看。
强子说：“老大，你说我们的人生应该追求什么？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几年我还真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过得平庸，你说呐？”
“我比较简单，我的人生追求就是财富。我知道你要说我没有理想，庸俗不堪，可我要说出我的道理。我们在华先生那儿就知道人生的幸福就是快乐和尊严。我认为，这个快乐有两个最基本的条件，一个是物质，一个是心态。现在连他妈的是不是社会主义都不要争论了，我觉得中国将进入一个抢钱时代。完全的市场化，就在这几年必将呈现在你我的生活中。这意味着什么？老大，你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意味这这个社会将进入全面竞争状态。不仅是拼经济实力，还要拼智慧实力，更重要的就是拼关系实力。老大！我们曾经是一个学术团队，你一直都是最紧跟时代的，我现在还是你的手下，你就是智慧，我就是经济，只要我们再有关系。这样，我们将打遍天下无敌手。你信不信？”
宁浩苦笑一下：“也许吧！你说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这个关系就是与政府部门、金融部门、司法部门建立良好的长期联系。这种关系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全面合作关系。你不知道，没有这层关系，在社会上根本搞不动。”
“为什么有司法部门？”
“在社会上混，哪有不犯事的时候，没有这层关系，你怎么混呀？”
宁浩无奈地点头，“无奸不商，无恶不商，真理呀！”
“理解万岁！说明你龟儿子要懂事了。呵呵！”强子大笑。他说：“社会不比你们高校，它是残酷竞争的平台，机会多，陷阱也多。谁有钱，谁就是舵爷（意为：老大），谁就有尊严，你不服也得服啊！你们高校，为什么不被看好，就是你们做的那事与财富关系不大，还个个牛皮烘烘的自命不凡。那些所谓的科研，哪个能拿来挣钱？老大！你以后不要再干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傻事了，要搞些能变钱的项目，不要太关注有没有科技含量和什么狗屁学术水平，只要能把钱骗过来，就是他妈的好项目。”
宁浩不同意，他说：“强子，高校的打法，有些怪异。科研项目与社会有无联系，其实关系不大。主要是通过项目提高个人的学术水平，以拿到更大的项目。有了项目的资金，其实就是挣到了钱。这个项目资金，可以做任何事情，比如，买奶粉、买水果等等，不一定是科研中的开销。”
“那能挣几个子？不可能一年挣几十万吧！也不可能每年你都有项目做吧！那些是小钱，老大！你当务之急是要把家弄巴适。你现在是我的公司的人，你要听我的。老子不信，凭你的智慧和我的实力，我们就整不赢别人。”
宁浩有些动心，强子说的没错，没钱还有什么快乐和尊严，自己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是该挣钱为改善生活而奋斗了。宁浩原想把左旋—BCT提纯工艺写成一篇论文，发表后拿去申请新项目。可要是写出来泄密，自己还有什么商业机会呢？他把自己想法跟强子说明，强子说，“不写，你千万不要提及左旋—BCT的事情，现在基因分析太火了。别人要是搞懂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要加紧生产，有了量，就好推销。到时我肯定帮你。”
宁浩还是苦笑，“谈何容易，两年我才搞出几百毫克。”
“制备困难，说明它技术含量高，价值也一定高，你不要灰心，搞顺了就好了。”
宁浩那时并没有认识自己正在从事的极具价值的开发研究，他只想挣快钱，想立刻改善自己的窘态。
8、巧云必须是过雨云烟（2）
重庆天气很热，但办事效率很高，几天时间，大部分原料已经搞定，但是还有一样，必须到长寿去问。宁浩清楚记得牛老哥83年是分到长寿的。于是两人顺长江而下，好不容易找到牛老哥。
牛老哥已经发福，他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现在他是一个分厂的领导。一个电话就把强子的原料搞定，而且价格很便宜，只需付点定金就可提货。办完事，他就安排喝酒。
酒席间大家谈到过去的大学同学，一个个数落，刘娅自然是谈资之一。
牛老哥喝高了，他说：“咱们的班花儿，现在过得不好。你龟儿强子，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强子也喝高了，“此话怎讲？”
“我最近去了趟兰州，听四班的根根娃说，刘娅离婚了，孩子判给她。过得很……不好！”
强子睁大了双眼，“真的吗？”宁浩从未看见强子如此专注。
“她原来的那个男人，是个大老粗，好像是个工段长，跟别的女人乱来，还打刘娅。刘娅只好和他离了。”
强子问：“刘娅现在……在什么单位？”
“好像在哪个单位的化验室。这个你得问根根娃，我有他的地址。”
宁浩说：“人生无常呀！想当年，万人追捧的班花儿，会有如此不测。令人心寒！”
强子蹬地站起来，“老子要让她过好，老子要……要娶她，你们信……不……信？”
牛老哥笑笑，“强子，你娃娃没喝多吧！好女人多的是，何必找个孩儿他妈呢？”
宁浩没有开腔，那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强子为什么至今不娶。
聊了一会儿，牛老哥又说，“当年你们宁浩小组，现在除了你们俩，那个叶巧云还有没有联系呀？”
宁浩迷瞪瞪地看着牛老哥：“你怎么提起她了，有她的消息吗？”
显然牛老哥不知道宁浩与巧云的关系，在这个问题上只有强子清楚，但他发誓绝不对外乱说。牛老哥说：“年前，我到北京出差，碰见了三班的大刘，他现在清华大学，说是在美国参加什么学术会议，见过叶巧云，就是去年的事情。”
宁浩心怦怦地跳：“巧云没说什么吗？”
“能在国外遇见，当然要说话了。她问得最多的就是你龟儿子老大，搞的你们两个好像有什么似的。不过，你们两个本来就有事，老大……大，你不是给她输过两次血吗！她很记恩的。”牛老哥看看强子，觉得不提强子也不好，后面的话好像是编的。“当然，也问了强子，毕竟强子和她还有一段暧昧关系。”
强子摇摇头，又摆摆手，意为不提往事了。
“大刘没说我的情况吗？”宁浩问。
“大刘哪知道你的情况，连老子都不知道你。你一会儿读研，一会儿教书，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老子到成都找了你龟儿子几次，连个鬼影子都……都没有。还好，今天终于联系上了。要不一毕业就他妈全……全散了。”
宁浩甩了甩有些昏沉的头，他要自己清醒，“巧云在美国过得如何？”
“听说结婚了，找了个中资公司的老板，比她大十几岁。现在拿了绿卡，据说今年博士就毕业了。过得比你我滋润呀！”牛老哥又喝了一口酒。“宁老大，你说得对，人生无常。想当年，那个满脸痘痘、土里土气的叶巧云、叶村姑。现在那是光彩照人，洋博士，美国人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咱们国家教育的失败？为什么优秀的人都跑国外去了？宁老大，宁班长，宁书记，你龟儿子是理论家，你也很优秀，你为什么就过得这样不爽呀？老婆要生娃儿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8、巧云必须是过雨云烟（3）
宁浩木讷地望着牛老哥，“老牛！当初毕业分配，你说你是最晦气的，说我是最幸运的，现在看出来了吧！你过得多滋润，我过得如何？企业就是比事业单位好，你上的多快，工资又高，还可以*一下。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看来当初的确入错行了。”
“你龟儿乱说，我在小地方，你在大城市，你们满大街都是美女，我们这儿到处只有村姑。你知足吧！你至少还可以依靠一下妈老汉噻！”
宁浩说：“我没房，可我爸他们工厂，这五年都分了两次房。我倒是想回家住，可我那老婆不愿意，所以只好受苦了。在华川，我主要是资历不够，如果不读研究生，应该也有住房了。”
牛老哥说：“你怎么不出国呢？我们班上很多人都出去了。你外语不是很牛吗？”
强子立刻接上话，“出国有什么意思，国内快和得多，老子想怎么就怎么，只要有钱，随便弄。”
宁浩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牛老哥继续说：“听大刘说，出去一看，发现我们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出去的同学，个个人模狗样的，我们国内的都他妈的过得憋屈。宁老大你就是首席代表哈！”
强子接话，“牛老哥，你这话，……老子不同意，什么憋屈？不就是暂时没有住房吗？你没看见老大的老婆，那个漂亮的，老子都想……”强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不敬，他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宁浩，“老子都想按她那样子搞一个。”
牛老哥说：“狗日流氓！什么‘搞’一个，找一个还差……差不多。你龟儿子是不是天天都在‘搞’女人。”牛老哥回头望着宁浩说，“宁……老大，我就知道，你会找一个漂亮媳妇，这点我深信不疑。如果能找个心满意足的漂亮老婆，留在国内还是值得。你没听大刘说，那些出国的，现在几乎都是光棍，他们在我们这帮人中的确是牛人，有的还开上了汽车，住上了别墅。可在外国人眼里就是他妈的中国知识难民，洋打工的干活。大刘说，他们虽然物质生活好，可比起老美，他们还是差很多，大多数人比较压抑，感觉没多少尊严，每天只有勤奋地做活路，深怕丢了工作。听说三班的那个黄晓俊，就是那个小帅哥，知道吗？他找了一位台湾老婆，说是巨丑，送给老子都不敢上。呵呵！”
“就是，只要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吃点苦算个球！老子就不信，我们不出国的就没有他们过得好。牛老哥，信不信，不出三年，老子肯定活出个人样，还要把我老大给带出来。”强子搂着宁浩的肩膀说。
牛老哥问：“宁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呢？”
宁浩还是苦笑，他觉得强子和牛老哥是井底之蛙，他们倒是过得快和。可像自己这样的知识分子过得真的不算好，简直是苦不堪言。国外那是发达国家，这个发达可不光是指有钱，而是在科技、社会、文化全面的发达。中国那可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说白了，就是最穷的国家之一。你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叶巧云为什么出去了就不想回来？说明国外的吸引力比我们的爱情还要大，连巧云这等人都不想回来了，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于是，宁浩说：“如果有机会，我还是要出去见识见识的。我倒是很好奇，它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 最好的txt下载网
8、巧云必须是过雨云烟（4）
当天晚上，牛老哥安排宁浩和强子住进宾馆。强子显然大醉，他又哭又闹，一会儿大骂刘娅是个瓜婆娘（意为：傻女人），为什么不跟着他？一会儿又大骂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刘娅这个瓜婆娘，没让她过上好日子？最不能让宁浩理解的是，强子说，他要立刻到兰州，他要去杀死赵青山，不仅杀他，还要杀他全家。宁浩没强子有劲儿，拉也拉不住，劝也劝不住。最后急中生智，反复问强子一个问题，想把强子搞懵。
“强子，我是不是你兄弟？”
“是！”
“我是不是你老大！”
“是！当然是！”
宁浩又问：“那好！我是不是你的兄弟？”
“你咋，咋……咋个那么瓜哦！当然是了。”
“那是不是你的老大？”
……
最后，强子终于回过神来。
“老大，你喝……喝喝醉了，你都问了我八百遍了，八百遍了……”强子睡了，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听不出是骂刘娅还是骂他自己，总之，宁浩完全明白了强子的心思，他还爱着刘娅。这个看似生活*的强子，其实是个痴情男儿。
那天晚上，在迷迷糊糊中，宁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全是他和巧云的事。梦很有层次和逻辑。每段都有标题，而且标题和主题也是非常的吻合。梦的主题是关于巧云回国看望他。
第一段梦的标题是理智篇。巧云说，宁浩，我知道你爱我。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好。我现在很幸福，我也希望你也过得幸福。你现在有了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