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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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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再有这么唤他的女子。胤禛突然间停下来。皇额娘已去,母妃久未如此。

“胤禛——”这声音如在耳畔低吟,开始如同浅试,一声声固执之后,越发清楚坚定起来。

“胤禛,你还在睡吗?有没有梦到我——?”

那“我”字忽然无限扩大、绵延,一震之下惊醒了他。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有虫蛙之声嘹远而来去。

灯烛光韵下视觉透过帐沙渐渐清晰。这是他的赏心斋。

床榻沿边窝着一个人,在细沙之间他很容易认出了她,心内无来由地快速跳动着。

病着的身体很虚弱,他感觉得到,就着酷热之气,连动动指的力气都乏重。

他好像在值事房晕倒了,然后……

不再去想那些,他突然只想好好看清她。

短额、浓眉、小眼窝,圆颊、平鼻、小嘴巴。

夏桃睁开眼睛,面颊之上分明的触感,却是透过沙帐抚着她的指。

掀开蚊帐,果然,他醒了。不自然便笑开了。

他喜欢她笑。喜欢她随情而动的表情,可叫一切放松的存在。忽然,就想抓住她的手。

这一刻,他的指冰凉,她的指却火热。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同。

是指间的冰火叫夏桃惊醒,立时便抽回了握于他掌中的指尖,待要回避,却是他一声声的咳嗽,不觉便忘记一切探了身子替他抚着。

“王爷醒了吗?”

夏桃心里一痛,由那拉氏领着各房女眷进到前来,而自己自觉地退了出去。

身影游动间,他捕捉到她的眉神。软香浮动里,他再寻不到她的衣角。

相同都是陌生的痛。

也许有些人,你注定有缘无份。来来往往间,相识不如相忘——淡淡一笑。

夏桃突然明白了。也许她喜欢这个人,不然不会陌生的痛。在城市间我们被时间磨平了情感,会因人而笑,因人而痛的本能却越渐失常。往往,吃着男人送的巧克力却无一丝情绪的波动,只是无所谓、如流水,反不如口间那苦香之物还叫人有一丝感触,这——怕就是情感的悲哀。

可现在,她痛了。虽然只是一刹。

阳光静好,暖暖的,却注定不会属于她这个过客。

不觉一笑。

或许,这便是她等了一辈子等着的情感。可惜——五百年擦身而过的情时——太短。

不觉压制不住,溢湿眼眶。

屋子里很热闹,可我们自己的世界却很宁寂。

低眉间,也许是很久才发现他人的衣裙。

蝉音的神色冷静,站在不远不近的几步之外,叫夏桃茫然。

什么是友情呢?什么又是情谊呢?

或许女人注定寻不到“友情”。情感太细了,便有了洁癖;敏感过胜了,便揉不进尘埃。由始至终,从近到远,总逃不过时间的流逝。飞走的是流云般的美纱,留下的是棱角分明的粗沙。友情太圣洁,而人性却是真实。当你无数次依偎之人最终选择擦身而去,除了面上一把眼泪、心间一汪苦海,什么也无能为力。

蝉音擦身而进,夏桃忽然觉得很冷。抬起的头颅也止不住惯性的眼泪。

得与失,迷与明,近与远,分与合……太多太多的极端周而复始、两极并驰。

为什么不能幸福点?为什么不能幸福点?……只一点点,不好吗?

寻觅一辈子,两手间却空空无一物。

恨痛了一个人哭,一个人过,一个人苦,一个人乐。

还好,有个隗石,可以把肩头相借。此时,再顾不得这相借是不是要还。

武格格此时有了身孕。

竹桃亲历亲为着王爷的膳食,却再不到王爷面前去。

王爷安静地吃着竹桃调制的美食,却再不需要她到面前去。

夏桃开始喜欢坐在阳光下折飞机。星星、纸鹤似乎更适合,可她想不起怎么折,便只是折飞机,最简单那种,只要五折便可形成的那种。折完一支只,随手放飞一只,任那些软的、硬的、白的、花的各种纸张各色纸色在阳光下放飞,没有方向,只是向强光里冲动,最终划过不一样的弧度跌落而下。

每日里,不在厨房便如此。落了一地的飞机。开始还有人相问,几日下来,人们只道夏桃的痴病又犯了,便也不再相劝,看她折着、飞着直到日落,便一只只拾在裙摆里丢弃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一下下认真的折叠、一点点重重的碾痕,每一分都是严谨的对称。抚着小小的飞机,时尔快乐,时尔忧伤。

胤禛恢复得很慢,妻妾们轮流照顾着。身边关心的人很多,他却不快乐。只觉得缺失的一角越来越大,不痛,却空,空洞得越来越可怕,整夜整夜突然醒来,整日整日迷离间便都是她最后的眉神和抓不住的裙角。

最初还很平静,除了偶有失神并不觉得如何。兜转间病榻一月渐收,忽而后觉失神成了习惯。

她不需要他,他为什么还需要她呢?

他毕竟是意志强盛之人。次月便已完全不再去想那人。

可梦里,却满满、满满都是遍野的桃花,开得粉红,连花间偶闪的露珠都看得分明。

而醒来,便什么也不去回想。

理政、谋事、更为频繁地宠幸妻妾。

虽然清楚有些东西不同了。可不同又如何?谁没有不同的时候?过了,也就过了。

王爷更爱听年氏读书了,喜欢她柔软的音色黏抚着视线,喜欢她聪明的言谈分寸,喜欢她倾尽所有以他为天的心机。艳桃,艳桃,年氏远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粉桃来得香艳,放纵间又岂没有欢爱?

胤禛忽然间像是拾回了欢愉,每日里极为享受年氏的软语香体。

原来只要放纵了,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而那只俗桃做的东西也不再如初般欢喜,所然无味间反厌弃了那种味道,

一时间,雍亲王府里春艳满院,好不暖情。

直到这日,夏桃如旧盘腿窝在腾椅上放飞。

远远,小太监领着一个月白服的男子走过她的宅房之前,被那男人透过梧桐之树窥见了躲在房后的自在身影。霎那间,那双眼睛再难移开,追随着行到面前。

她的发已是极长,散落在肩背之上泛着黑亮。散漫的神色不再,满满都是认真、清冷。她似乎变了。可却还是那个她。

抬首间,渐渐便看清了彼此。

果然,她还是笑了,很甜很甜那种,却仿佛还是粘染了尘埃,淡了、重了、迷离了。

笑比哭容易。像饭勺一般永远向上的是笑,如生活般不断负重的是哭。

更多时候,习惯了用笑掩藏一切。

夏桃飞出一只小小的飞机,划过一个完美、悠长的旅程,飞落在他的脚下。他拾起来,观察了半天,慢慢依过来,执着那不如掌间大的纸物看她认真的低头折叠,再接过折好的,学她刚刚的样子放飞。看着那飘飞而落的小小纸物,霎那便放下了。

于是便递出了手里的,接过剩下的纸片,极为认真地折叠,再把一只只折好的递于她放飞。

夏桃很满足,眯笑着眼睛依着他,看他无他物的替她折飞机,看他把折好的一次次递于她,看感觉他心悦着看她放飞未来。

两人间不说一句话,只是他叠、她放,入定般再无他物。

这感觉,明明欢喜,却叫她心里满满的泪海。

有些人,他永远在等。可是错过了,便只是错过了。

当我们可以清晰分明喜欢和爱,笑容便少了,眼泪便落了。

为什么错过呢?为什么明明就在指间的温柔不要,却偏偏宵想崖间的灵芝?

明明在哭,却笑。

听了小监的禀报,胤禛急步而来,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对璧人。

她在笑。他似乎清晰地听见她的笑声入耳,咯咯咯浸透入他的耳、神。那是他不曾听见的声音,是他不曾享受的温柔,是他不曾拥有的她。

忽然便躁了,火了,怒了。

她怎么可能对别人展现只能属于他的一切?

直到那个为她折纸的男子发现了他,她才看向他。收了笑,平了眉,淡了情,冷了心。

胤禛突然笑了。突然有什么清晰起来。

那男人上前来,依礼行了揖:“奴才年希尧给王爷请安。”

心间霎那一哽。夏桃知道,一切再不能挽回。

九月的秋风和煦,掀起几多衣角。随风而去的是梦境,留下的却只是透骨的直白。

无论是对夏桃,还是巧然而现的男人,甚至是胤禛。纠缠的情线注定是一场场难解的痴缠。

只希望,还能幸福。眼睫闪动,夏桃默默祈祷。

时刻,时时刻刻,她都在祈祷,自己幸福,身边的人幸福。可惜——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强 暴;秋雨

清晖室内,分坐二人。几番说辞不过主仆间的客套了结。

盯着年希尧急急退去却温知的身背,胤禛只觉压抑的心蚀火热。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过去,可他坚信他们有。年希尧有种叫他恐惧的东西。一幅好皮囊,一双清澈的眼眸,一弯温柔的笑唇,一颗温润的心……都是他没有却此刻叫他惶恐的东西。他虽然不喜欢女人,却知道她们喜欢怎样的男人。他从来不肖。可现在,他害怕了。这是种他没有过的感觉。只要想着她会用一种娇媚迷离的眼神看年希尧,一种痛绞的窒息便挤压着他的心房、神经。

他开始起身在室内走动,越来越快地来回移动。心房的跳动愈加迅捷,一声声在耳边响彻,踩着那些点子移动直到突然间断裂。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在乎一只桃,那个卑贱的寡妇。为此他挣扎过。可只是愈陷愈深罢了。

无论这种喜欢是不是旦夕间的事,至少现在他喜欢。既然他喜欢,别人就不能喜欢!窥视也不行。

一颗心忽然膨胀,火热,认清之后,欲望便来得极炙极快。原本平淡的感情炙热而起,似乎突然间想要毁灭什么。

意识还是模糊,步伐却已移动。

走过海棠之下,移出院门之外,依稀拨浪鼓的咚咚声入耳,急步间,那男子温润的声音传入耳来:“桃子……你……你愿意跟我走吗?”那人说得急切,有着不合年岁的羞涩。

拨浪间,一切都安静下来。而后又重新恢复随意的拨咚之声。夏桃始终没有去看他,看那男人真诚、温柔的脸色。

手间是他曾经替她买的拨浪鼓,她极爱这种在电视中才能见的童贞历史之物,毕竟自己的童年太缺少这些玩物。它不大。他一直随身带着,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里以绵布裹着。现在,重新回到她手里,木柄上的纹路依旧深刻印在指掌之间。

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悲凉?感动?纠结?痛苦?还是后悔?

如果当初不曾离开,是不是他们就能拥有一段绝美的爱情?

视线聚在鼓面之上,看那嬉戏的孩童,看那摇拽的鼓珠,脑海里全是那些过往。

这便是女人最可求的好男人了吧。可她为什么不敢看他呢?

渐渐的,视线便模糊了。她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埋了一个人,却说不得,提不得,记不得……忘不得——

为什么一切都来得如此莫名其妙呢?如果他早出现几日,或许——她就不会阐透这份感情,只当自己是过客,只当自己不曾爱过了了此生。

而胤禛,再也听不得、见不得。他怕——只能转身而去。

拨浪鼓的咚咚声戛然而止。

她只是一寸寸抚弄。

允恭觉得这一刻,她是陌生的。可没关系,谁没有陌生的一面?只是不想再错过,再去等待,再去憧憬未知的以后。他喜欢她,便喜欢她的一切,不论她是聋是哑,无论她曾经几许,连着她的悲伤、喜悦,和着她的过去、曾经,统统包罗而起。给她温暖,只叫她以后微笑。

“年大爷,侧福晋已久侯了。”

允恭听那小监的提醒,心下计较也是该给她时间,便软语几句随那小监而去。当他走远,依稀又闻拨浪之声,不觉回身浅笑。

阳光之下,有一抹身影,明明孤独,看在他的眸里却只是温情。

这一次,他会抓住的。

丽云,你放心吧,再不会叫她步你后尘。

年氏闪动了一下睫毛,看向大哥的眼里充满了计较。她是聪明的,远比这个大哥聪明。依稀之间,一些抓不住的东西突然间明晰。

“大哥,你在说笑吗?”她高雅一笑,在年希尧开口前阻断了他的争辨,“大哥,妹妹我只能当你是玩笑。”看着兄长的眼神却是强迫的。

年希尧一时间不明白哪里错了。长年的习惯已叫年府之人不会反驳于她。可转眉细断间清醒了些许,还是要开口解释。

“大哥。”年氏的声音沉重几分却高响几许了,“你是堂堂大清的封疆大吏,怎么能看上如此身份还失了贞洁的贱卑?”年氏看其大哥欲要解释,只好再生一计,“更何况,你以为单凭你的喜欢大嫂便能容她一个低贱之人入内?”

年希尧一听二妹提及夫人,下意识便有些怕,原本的说辞只能埋在嗓子里掩尔不出。

年氏见这一针有效,忙又追迫了几句,才草草打发了自家大哥。

“姑娘何不称了大爷的心思?”竹淑见自家二小姐竟然阻断了大爷的心意,很有些不快。

年氏哪能不清楚竹淑的心思,哪里是想成全竹桃,完全是想叫竹桃如丽姨娘般死在大嫂手里。

也不回答于她,只是瞪一眼叫她下去。

竹清侍侯上一杯热茶,杯是深深的褐色正是暖身的正山小种,不觉心下感慨,还是竹清知她、念她些。

那竹淑自有些小聪明却只是个使小性子的小人,哪里会明白她的顾虑?如果竹桃只是个普通的寡妇也就罢了,怕就怕——

年氏不由想起王爷生病那日的眼神。

如果,果真如此,那此人不但入不得年府,反而要极早谋定才好。

竹清一句话不说,只是边上侍侯着。

如此过了两日,年大爷又求到年侧福晋处。

胤禛忙了两日皇上避暑回朝前的准备,踏月而归,听焦进一回那年希尧的举动,本就不顺的心火哪里还能掩住。

“把她给本王绑来——!”焦进与苏培盛惊了惊,也不过是须臾间的事,转眼还是听命地各理各命。

五花大绑地跪着,夏桃却只是淡定,低重。可心里,离他越近,越是痛苦。原来爱是这种感觉,不是满心温柔,不是满脸爱意,不是——

能不能后悔?能不能不爱了?她害怕……害怕未知……未知里还有更不能承受的痛。

自知情感,便期待,蹉跎一生不遇也不还是一生。可如果真的遇见了,爱上了,却注定是个悲剧呢?

她幻想了无数个版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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