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哥们只是含笑,并不接话。虽说他们更宠爱维昕,可怎么说靖格格也同样是他们姐姐的女儿。这里的亲疏并不好明面上太过的。
“难道你们就喜欢她?”
胤禄摸了摸鼻子:“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小丫头,要不要出去玩玩?”
维昕的眼珠子立马明亮起来,拉了胤禄的手臂便走:“快快快,趁着四舅舅还没回来,不然可就走不了了。”
夏桃脸泛温情地立在边上。难得可见帝王家还有如此轻松友穆的景象,其他两位阿哥虽没开口,可宠爱温格格的脸色却是傻子也看得见的。
夏桃还立在那里自想,走出门外的维昕却叫了起来:“桃子!还不快来!我带你出去玩去,叫宁静看家。”
夏桃本不敢去的,可一时受了他几人感染,一时又觉得叫宁静看家心下恋舒爽的,便丢开那些烦恼跟上前去。
此时的热河行宫我们自不必说,围着行宫之外多处官邸多是御赐给阿哥们的,例如狮子园。若说最近的镇集也在十里之外。
行宫之所以建在热河,自然是有山青水秀之景。
这几人骑着马儿停停走走。
你很难想象,夏桃这么个三十已过的大剩女骑在一头雪白发亮的高马之上却委在一个十一二岁小姑娘的身后。
不停在脑子里YY,怎么都觉得自己越过越回去了。可是——她原本就不会骑马呀,所以也不算太出丑啦。
有山有水又是花开时节,越往北草原的地貌越是显现。皇家孩子们也是无聊,逮着一个不会骑马的自然你也说说他也教教,一时间到也玩得开心,加之靖格格嫌天热虫多并未跟来。
十五阿哥胤禑把他的那匹马让给夏桃练习,之后夏桃才知道那是匹极安顺甚至有些过度小心的母马。连才过十岁的温格格骑的都是匹野性彪悍的种马,怎么独生为阿哥的十五阿哥只有这等马骑呢?不久后,由维昕的口里她才得知,十五阿哥向来体弱,德妃才叫皇上挑了几匹温顺的专供给十五阿哥。
话说夏桃骑着这匹“残马”那是“策马奔腾”好不快意,还偏喜欢往清静的地方拐,几个纵横便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加之有意,便寻了个偏角行那“五谷轮回”之行。
裤子还未提起,便听有马蹄声越发清晰。慌忙压低了身子提裤。
随着马蹄声在不远处停止,便有男声传来:“八哥大可放心,原本齐世武那般庸才弄出的这等事就已叫老二一身腥,呵,却不想老二仍是不放心上迎来送往。哼,此次你等相信于我,不至年末,定能把老二拉下马来。”
“九弟!”后一声止住前者,“今日我等出来只为游山玩水,不论俗事。”
“就是就是,九哥,我可听说热河城里有个清伶极是标志,如何,今天你做东?”又有一粗声问道。
“怎么个标志法?九哥你可要带弟弟我去见识一下。”这像是又一个人之声。
几人说话间,马蹄声又起,渐渐便不闻其声。
夏桃又在原地蹲了半天,极仔细辩认旷野内绝无他人,才从草丛里走出大石之外。
如果老二指的是太子胤礽,她虽然不记得太子被废时的确切年份,可也不过这二年里。
一时间心下有些跳突,不知道老四有没有参与进去。又一想不管有没有他也顺利当了皇帝,这才放下心来。
摆了摆衣摆,便听远远传来马蹄,正惊得要躲起。
“桃子——桃子——”听是温格格的喊声,才奔了出去。
原来,她的马蹦达着已不知哪去,才没叫先前八爷党活捉。
这几番先惊后吓之下,也失了骑马的心情。
温格格看她一脸子烦倦,便提议回了狮子园。
夏桃只当躲过一劫,却不知衰运从来都依着她身侧。
话说他们几人到府时,雍亲王已听完了今日的圣训坐在大殿上等着他们。
夏桃见那位大神在座,立时便想顺着门墙出去,可还是被瞪了个冷眼。一出殿门那春花忙跟了来。
“桃姑姑,赶快去弄饭吧,苏公公刚刚来说王爷已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夏桃也没去注意原来叫“姑娘”的怎么就变成了“姑姑”,老老实实挽了衣袖进了厨房。
哎,你说她这么个新时代的甩手女儿怎么到了这里就整天定在了吃喝拉撒里?
胤禛不怎么热情地把所有人寻了一遍。
“来之前禀了皇阿玛和各位母妃没?”
这时维昕与胤禄便有些孬种了,偏了身子故作喝茶并不出声。
“四哥不用担心,我和胤禄、胤礼、靖儿都是从皇祖母那里过来,来时皇祖母已使了宫婢通知了。”
由靖格格处其实胤禛早已清楚。
“即便如此,看看这天色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应早早带了小辈回宫去,怎么还往我这里来?”
胤禛一口的训斥腔调,连胤禑也不好接话了。
“四舅舅,这不是要把桃子送回来嘛。”
胤禛等得就是她开口,立时冷眼上去:“自个儿风也就是了,偏还带着我府里的奴才,若是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还想叫奴才替你担着责吗?”
胤禛的口气已是极重,一时又叫维昕想起几年前顽皮却致使身边的奴才担责死去的事,便安静地坐在椅上面有忧色反省了起来。
胤禛本意也不是要提及这等伤她心事,拧了半天眉,才软声道:“好了,你们也累了,晚饭便在我这园子里用吧,我已使人承禀了皇阿玛、皇玛嬷。”
一时间,殿内安静异常露着尴尬。
宁静见靖格格仪态安喜地坐在椅上泯茶,便起了杯茶送到十五阿哥胤禑处,看了他一眼。
“维昕你玩了半时也喝了,来,喝杯茶,你不是最爱宁静泡的茶吗?四哥,这可是维昕喜欢的铁观音?”
“嗯,正是。”胤禑给了台阶,胤禛自然接下,只是明显不怎么顺畅。
“真的吗?呵呵,真是我爱喝的铁观音呢,”维昕很快丢了失落,捧起了杯子,“还是四舅舅对我好。”
“嘿嘿嘿,你个小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难道就只有四哥对你好我就对你不好了?”
“那是,我可记得上次你吃了我两杯酸奶子还没还我呢。”
“你个小丫头,不过两杯奶子也值得同本阿哥计较……”
众人见胤禄与维昕开嚷起来,各自喝茶,并不理会,见怪不怪了。唯独靖格格眼中,有一丝愤恨。
正文 第七十章 大神脚
饭桌上自然是风驰电急般迅速。饭席一撤下,男士们人手一杯茶水,只是那茶叶裹着一层白毛,似是发霉之物。两位姑娘则还在等。
“这是什么?四哥,你府里长期无人连茶叶也发霉了吗?”
“十六哥,你休要糊说。这明明是白茶。”
胤禛看了看,的确像是,只是白茶此种南茶并不得上层所喜,府里就是有也多是长年无人问津。
“啊——原来还有白茶呀。”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好不好。原来也有十六舅舅不知道的东西呀——”
说话间,春花便捧着个水罐子进了来,再从水罐子里取了两碗东西进到两位格格面前,而先进给年长的靖格格还叫温格格吐了她一个舌头。
“这是什么?”
“回格格,桃姑姑说是水果冰,就是些水果粒加了冰沙、甜水、蜂蜜和的甜品,姑姑说因为准备时间太短,所以能放的东西有限。”
众人看着温格格话未听完便抱着东西大勺勺入肚,便也有些个口冒水儿。
“怎么样?好不好吃?”胤禄伸了半长身子。
“嗯……嗯……嗯……”维昕嗯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只是口不停、手不停。
胤禄见靖格格始露轻淡像并不想碰那水果冰,便道:“靖儿,你要是吃饱了就让舅舅帮你吃吧,呵呵,毕竟浪费了非贤明所为。”
其实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早抢了,只是面对入京不足一年的靖儿,始终有些顾虑。
靖儿见维昕吃成那样也知道这东西好吃,本是做做样子想等会再吃,这一会见十五舅舅开口了,心下虽不舍,却还是换颜道:“那就谢谢十五舅舅了。”
一时间,便见这舅侄二人在厅上开垛。
“怎么就一碗,再去多拿些来。”胤禄毕竟口大,先吃了完。
“回十五阿哥,姑姑说了,这东西加了冰,又在饭后用的,姑娘们食多了不好。”
一时间维昕苦胤禄乐:“嘿嘿嘿,好好好,那去帮爷多端一碗来,爷是爷们,不是姑娘。”
那春花一时间还有些听不明白,到引得其他爷们一时好笑。
“罢了,你去告诉一——厨房,给三位爷各再上一碗来,不许多上。”
与孩子们相处虽然没什么建树,心下却是开心的。打发走了这些孩子们,见一只桃还是不见身影,胤禛便起身往正殿而去。
“去把她叫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夏桃同志却自觉心虚地躲身侧对着胤禛立在堂下,耷拉着脑袋静待着某主的训斥。
怕她受不住便叫舜泰看着没叫她一早起来快马跟着同行。怕她坐一日马车颠簸得厉害便没叫她当夜侍侯。怕她奔波了两日定是要周身不爽便叫人不要一早去唤她只当多歇一个白日。可最后如何?自个儿回来不见其影就算了,竟然还敢跟着维昕几人出门遛马?还弄到天晚才归。
胤禛本是压了一肚子火,见她那脓相便更是火大。
“苏培盛!”
不知躲到何处去的苏公公立时突现眼前:“爷。”
“戒尺呢?”
苏培盛见王爷瞪向自己,暗暗纠了纠眼神:“回王爷……没带来。”
这也不能惯他不是,老久没用了。
“卟——”这太好笑了,夏桃没能止住,露了点气,引得那二人一致望她。她只好当作什么也看不见地下巴吻住胸口。
“爷很好笑?”
某桃拨啷拨啷摇着头。
“那你笑什么?”
某桃看不清老四的脸,却自觉他一定要被自己气疯了,只能轻弱甩着头。
可胤禛反而不气了,也不知是如何,便极为轻松起来。盯着不远处小媳妇似的某桃,道:“去打水来给爷洗脚。”
热水都是现成的,夏桃难得没心下咕哝着不爽快,反极快地打好了水奉到某神脚下,正要站回原地处,便见苏公公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王爷,要不——”
“你下去。”见苏培盛出去了,胤禛复道,“你就是这么侍侯爷的?还要爷亲自动手不成?”
夏桃看了看盆里波动的水面,心里明白过来,纠结了半天,还是服小地上前去屏住呼吸替老四除了布袜,感觉浮动的空气里没有“惊天动地”的臭脚味,才放心地大唤着气。
胤禛眼看着她的那些小动作,体会着她的那些小心思,觉得周身裹在一圈凉爽里十分惬意。
洗脚谁不会?不用手两丫子互搓搓就行。当然,如果你讲究自然要用手划拉两下。
夏桃盯着那双脚看。
她老爸虽只是双42的脚却不宽骨过大,很少能有正码鞋能叫他穿进去这自然。小时候还会对着那双看起来走形的脚哈哈大笑,到走出家乡到外面去上大字之后,每每搬着小板凳同老爸一个脚盆子里洗脚,看那一双越发长瘦的脚,甜蜜里混得最多的却是心酸。
有人曾问她觉得幸福是什么?她写道:幸福就是依在老妈大腿上亲腻,再伸着脚儿由老爸给她剪过短的脚指甲,虽然老爸总爱大嗓门地教训她不勤剪指甲而老妈也总笑着附和。
老四也有双宽骨突出的大脚,甚至更为怪异点。内脚侧那两处极为跳脱的宽骨顶已磨出了泛黄的茧子。
宽骨突出的人通常路走得微长便极为不舒服,而老四此刻的茧处周围还有泛红的磨挤印子。
胤禛看她对着自己光裸的脚皱纹,以为她不愿意侍侯:“还不替爷按按?”
水烟雾里,胤禛在她抬起看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不明的情感。很快,脚面子上便传来一双柔指的抚弄,叫他一时不能适应地打了个身颤,汗毛立时束了起来。
突然间,一片白光之亮盖住了他的世界,击得他仿佛出了神壳。等着胤禛回过神来视线里重新印出事物,腿边蹲着的女子正一脸认真地替他抚按着脚、脚面、脚跟、脚心……
她做得认真,他看得仔细。
渐渐,便有水波泛满了她的双瞳,偏转低垂的她的头部下,渐渐看见一滴、两滴、三四滴水珠坠入水面的波漪。
胤禛看不懂她。开始没懂,现在更不懂。可大多时候,她又平白地叫人一眼望到了底。她没有大多人对金钱、权位、恩宠的计较,似乎没有任何情感。可她却常常流泪,一个人流泪。那些一个人沉默的不愿人看见的眼泪又叫你觉得她是无比感情丰富之人。
不是纵情哭泣的人才是感情丰富之人。
不是持泪而娇的人才是情感真挚之人。
胤禛觉得心疼,是泛着柔软的心疼,这感觉他从来没有。
似乎洗了许久。可脚下的女子还是会有替他以帕净脚的时候。这时,她的脸面正常,眸子里也不见任何红潮,仿佛,她从来不曾哭过。
可胤禛却更为难过。
他过早学会了隐忍。他知道隐忍的滋味。所以有时对事对人便难掩狂躁得疯狂。好时,只是自个儿练字诵经。压不住时,便自然打罚奴才、训怒妻妾。这些人从来不会反抗自己,他便没有什么顾及。
可她不会。
她似乎谁也不关心,可相处久了,又似乎处处与人方便。胤禛不喜欢她的“滥好人”作派。可他知道,她很真诚。
替他擦了一只脚,夏桃才似乎想起自己没拿干净的鞋过来。
胤禛看着她起身,看着她摇晃两下突然如水般瘫在地上。碰到的水盆翻出了小半盆水渍湿了她的裙、脚。
胤禛突然很害怕,像是失落了什么。那感觉还来不及过境,却见桃子自己慢慢坐起、摇晃了几遍头、眸色里渐渐恢复了清明却难去迷胡,很快站起来,甩了甩衣裙,不怎么在意地去找来寝鞋,如旧地侍侯着他净了另一只脚再替他上了鞋,再端着水盆出了去。
胤禛静静看着她做着一切,心忽然疼得厉害。
她从不反抗。可她做的这些却与她格格不入。
她默默侍侯。可她的仪态却不像做奴才的。
她——似乎——本该是被人侍侯的……
清干水渍,两人一内一外地睡下。
夏桃有些痛恨自己的感情过剩。不过是见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脚,却能想到父亲身上去还一发不可收地落下泪来。
她把脑袋窝在被子里,再把自己的脸捂在双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