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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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却出人意料地“例外”了。当清晨校园广播剧的歌声宛转而美好地响起,庞大阵容的车龙驶入圣高并光明正大地停在了塑胶地的篮球场上。
学生们惊慌地从四面八方朝篮球场涌去。
七辆黑色奔驰有组织地秩序排列,司机纷纷跳下了车,整齐地靠在车门上。打头排的银色跑车没规矩地歪在教务处的台阶前,柏油路上划出两道很明显的刹车痕迹。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银色敞篷的奔驰跑车,它是2009年SLK350新款。
豆芽菜拽着我在攒动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我的头发捣鼓得乱糟糟的,面色苍白,眼睛浮肿,嘴唇干裂。明媚秋阳的恶毒光线笼罩下来,身边的同学向我投来奇特的目光。
我知道我很美,我的美令人望而却步,就好像一只刚从古墓棺材里爬出来的千年尸王。
这时,教务处的自动大门无声而开,几个穿花衬衣的男人急匆匆地走出来,仪仗队一般规矩地矗立台阶上,篮球场上学生们的目光从奔驰转过去,所有人都转身去看。
天空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光芒刺眼。清透冷冽的凉风。挣扎的枝桠。纯白色timberland登山鞋。一只修长帅气的手拈着白色香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斑斓的弧线。
女生们热泪盈眶地掩住嘴巴。
倨傲冷漠的眼眸。宛转而美好的白天鹅的脖颈。仿佛俄罗斯海豚王子VITAS一般绝美如妖孽的下巴与血红妖娆的双唇……
上帝!所有女生为之疯狂,她们认出他是谁了!
他从玻璃城堡中孤傲地走出来,周围的保镖很快为他挡住了汹涌激荡的人群,宛如艺术家明朗而得意的画笔,飘动发丝就像微风柔和的线条。
一八五左右的国际男模标准身高,犀利明亮的黑色眼睛,一袭白衣胜雪的GUCCI,随心所欲的白色领带以及波士顿天伯伦的完美结合。他在十名夏威夷打扮的保镖中犹如欧洲贵族一般微微勾起他的唇角,目光朝台阶下的拥护者淡淡地拂过去。
Chapter 17 (3)
“聂少——”
“他真的、回国了——”
“翔——飞——!翔——飞——!”
篮球上的女生们激动地尖叫,四面八方涌来的学生们疯狂地扎进人群里,她们追随着他的方向,努力地伸出手去,似乎妄想触摸到他如同埃及王子图坦卡蒙一样的高贵身躯。肃然起敬的男生们呆立在原地,只他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们望而生畏而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瑰丽身份下的捐躯者。
翔飞。我在澎湃的人群中,轻轻地念起这个熟悉的名字。
他站在清冷的高处,目光游移在涌动的人群。我深深地垂下我的头颅,倔强地不去瞻望这不真实的一切。我听见豆芽菜兴奋得低声哽咽的声音,感到她的双手乃至全身都在和暖的秋风中剧烈颤抖,她失神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翔飞,翔飞,翔飞翔飞翔飞——
仿佛决裂的爱琴海,人群分开了一条醒目的金色大道。
聂翔飞一边穿梭人群,一边淡淡地吸烟。清香的混合型外国香烟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暧昧骚动的空间。他抬起戴着一枚白金指环的食指和精致的中指,将雪白的烟嘴放在他柔软的双唇之间。
近处的女生惊艳地睁大眼睛观察他的每一个细节,铺天盖地的尖叫声刺痛了我的耳膜,拥挤的人群把我撞得东倒西歪,于是我安静地放开豆芽菜的小手,转过身去。
我看见,人群的后面,寥廓而空荡荡的篮球场另一边,静静地站了一个人。
金棕色的及颈碎发,遮住一张白皙而柔和的脸,仿佛那个在秋叶飘零的小树林里拉小提琴的金贤重,每次出场都忧伤得不行。
一千个小时无缘相见的,我的聂冰灰。
他向我粲然一笑。我像一具被风干的没有灵魂的躯壳,双脚不受控地一步一步掠过人群走向他,他却忽然垂下头,避开我的视线,微风轻拂起他柔软的发梢,我中了邪恶的蛊,慢慢慢慢地向他移动着。
空气凝结成黑白电视斑斑点点的雪花,身后锐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束高压电击中了被细汗浸湿的身子。
在他苍白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她的眼影是俗气的纯粹蓝。一只细白的小手,紧紧地,被他握在手心里。
哦,芷。
我吓得赶紧转过身去,熙攘的人群仿佛一座坍塌的废墟,我伫立在废墟中,捂住我的胸口,艰难地呵出一口救命的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小百合的味道,女生们屏住呼吸,不敢惊动触手可及的聂翔飞,一万句气势汹汹的暗涌积压在薄薄的胸腔,眼睛憋出了兴奋的泪水。而他,旁若无人而孤傲地穿过人群,目不斜视地走到我的面前。
Chapter 17 (4)
他深邃地凝望一眼牵手的两个人,然后,轻轻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捧起我冰冷的脸颊。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他的唇淡淡地印在我的耳底,“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拥有比英帝国王冠黑王子红宝石更昂贵的爱情,拥有比享受迪拜泊瓷更奢华的生活,我可以给你世界上最完美的生活,不会让你再掉一滴眼泪……”
此时此刻,我的眼角湿热而颤抖,我仰起我的头,心甘情愿地闭起眼睛,他的双手霸道地握住我的肩,滚烫而微香的呼吸契合着细密的心跳,他的唇缓缓地向我袭来。
就这样,让一切结束,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我至死不渝。
突然——
一股沉重的阻力,将聂翔飞弹开。
我惊喜地睁开眼。
朦胧的苍白中,聂冰灰如同欧洲神话中绝美的妖精静静地与她的女孩弹着竖琴,他们站在原地彼此凝视,丝毫不介意周遭有没有人为嫉妒而落泪。而那一只挡住轻薄我的胳膊,它属于一袭黑衣的白翼。
白翼——!!!不远处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白翼的眼中露出如小兽一般犀利的光,他挡在我和翔飞之间,以他澄澈颓靡的嗓音说:“我以为大少爷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回来圣高,若是为了个妞,未免也太不把兄弟放在眼里了。”
聂翔飞风势凌厉地扳住他的胳膊,“记忆中你不应该是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苍白与夜黑。
霸道任性的聂翔飞与倔强傲慢的白翼,针尖对麦芒。
我感到浓冽的硝烟四起的肃杀之气,惊慌地望向冰灰,渴望在他的眼里寻到哪怕一丝丝的同情与袒护,而他却静静地站在咫尺,低头浅笑一声:“终于凑齐了呵。”
远处的豆芽菜恍恍惚惚地走过来,身旁是双手插进裤兜里冷眼旁观的向伟。一瞬间,我的大脑空白成卡帧的老电影,聂翔飞握住白翼的手,忽然一转,将他重重地揽进怀里。
独属于兄弟之间充满热血阳刚的拥抱。
“我以为你打算在加拿大买块墓地安家。”白翼爽朗地畅然一笑,说:“我以为你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听说你已经回来两个月了。”
“你不知道加拿大的冬天多么冷。”聂翔飞支起大拇指,潇洒地用拳头捶一下他的胸膛,“看起来你们活的还不赖,有没有我这个老大已经不重要了。”
“一直都是你在自娱自乐——”向伟大剌剌地走过来,他用那只整天挥舞鼓棒的大手敲击在聂翔飞的背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来都没有尊重过我们的意见。”
热忱亢奋的人群顿时激荡。
我陷入一片迷茫,心脏在隐隐作痛。豆芽菜突然拽住我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四个人,四个人,四个人。”
Chapter 17 (5)
是的,终于四个人了。
我知道,我最惧怕也最避免发生意外的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自我攻破这道厚重围墙的那一刻起,迄今为止,就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脱离血淋淋的子宫到白发苍苍濒临死亡那么漫长,可它最终还是来了,或许我们只有跨入死亡的刹那才会顿悟,原来一生的挣扎都只是为了这一刻而努力。
然后,沸腾的人群中,我接到了薛贝贝的电话。她哭啼啼地说,昨天晚上白翼去贝贝宝迪上班,人事部表示他已经被除名了,除了多领了两个月的薪水,老板一毛钱也没分红给他。
东方瑾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当然,若不是对付死对头,我想他也不会处理得这么雷厉风行。我表示意外并惋惜地劝了她几句,她又向我透露说,昨晚白翼酗酒了,早上醒来发现他失踪了。
我安抚薛贝贝说,白翼在圣高,一切安好。
是的,白翼回圣高了,与之一起回来的还有聂冰灰的哥哥,聂翔飞。他们是圣高百年一次的“例外”,没有参加毕业会考的两个人回到高三继续念书,等待一年一度的黑色789。
聂翔飞不住校。每天清晨,篮球场上都会泊满名贵的轿车,他的银色跑车以飞速驶入圣高大门,径直开往教学楼的台阶下急刹车停住。自从翔飞再次出现,聂家两兄弟与白翼、向伟几人便整日形影不离。网球场、冰球场、游泳馆、歌剧院、餐厅……随处可见他们勾肩搭背的身影,四人出没之处无不排场阔气乌烟瘴气,簇拥的追随者与尖叫声更是数不胜数。一夜之间,书香浓郁的圣高变成了宛如花美男漫画中的贵族学院,每个角落都是后宫粉黛争风吃醋的场面。
我躲在女生宿舍的窗台前,微微笑地,观望远处的沸腾景象。
这些天,我躲在宿舍里认真阅读了塔塔的遗作,将印象中的故事改编了一部剧本,除此之外,我还阅读了她留给我的法国小说,并且上网查找了一些关于康塔塔的负面新闻。圣高的校园网上仍然有好事者翻塔塔的旧账、诽谤塔塔的人格、抨击塔塔的书,我想,塔塔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是那种很三级的女生了。
那天一大早,我趁豆芽菜去念早自习的时候,独自一人离开了圣高。我去了康塔塔的墓前,坐在她的墓碑旁边抽了两根烟,然后扯着嗓子将一曲美好的《洛丽塔》唱成了信天游。看门的老大爷一直远远地用手遮住头顶的太阳仰头看我。后来我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朝旁边的坟墓大喊:“哎哟,你怎么才给我开门啊,我在隔壁坐了这么久冻死啦。”看门的老大爷吓得扭头就跑,我蹲在塔塔的墓前笑得泪流满面。
Chapter 17 (6)
回到圣高的时候是上午10点,我径直走向帅哥们经常出没的篮球场,站在空旷的篮球场中央席地而坐,识时务的男生们将全场赛打成了半场赛,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后来,我终于等到那辆银色的跑车以光速疾驰而过……
那天早晨,我交给了聂翔飞一本书,以及一个复制了剧本的U盘。在篮球场中央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在无数惊奇的目光中,聂翔飞吻了我。
我全身心地接纳了他的吻,紧紧闭着我的眼睛,双手无力地搭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我告诉我自己,我是一名为信念而生的劈荆斩棘的战士,心无旁骛,注定孤独。
下午的文综串讲,我在女生们奇怪的目光中走进教室,看见身旁的两个座位是空的,豆芽菜没有来上课,向伟也没有。回到宿舍的时候已是深夜,房间空无一人,豆芽菜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上面莫名其妙地写了三个字:真的吗?
翌日是周六,也就是文化祭的前一天,我早早地起床梳洗打扮,特意化了一个粉可爱的彩妆,准时地去设计社报了道——这一次的“准时”并不是因为我彻夜未眠,我的睡眠质量非常之好,甚至连一个梦也没做,熟寐到天亮。
玻璃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女生们都在探讨同一件事:听说与设计社合作的戏剧社临时改动了剧本,紧急撤销了原本编排的莎剧,所以,之前为他们设计筹划两个多月的礼服也派不上用场了。
几次电话交涉之后,阿芷终于妥协了,她暴跳如雷地将一叠厚厚的A4白纸摔在会议桌上。我吸吮一颗棒棒糖,若无其事地望过去——剧本的名字用红色断裂字体写:《假如没有翅膀》,改编自康塔塔同名绘本。
“真搞不懂话剧团为什么要选这本书——”
“没错呵,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它在讲什么——”
“只剩下一天了,怎么可能重新弄嘛——”
于是整个设计社乱了套,女生们各自赶作品,设计、裁剪、打板、缝纫,轰隆隆的机器一直没停,一整天我的耳朵都沉浸在耳鸣中。
豆芽菜已经两天没回来了,我独自一人在老麦啃了个汉堡,回宿舍的路上看见嬉闹的女生们从身边掠过,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宿舍里静悄悄的,墙上跳动着影影绰绰的影子。
夜礼服婚纱的裙摆,绽放在空荡荡的单人床上,细密精致的纹理,简约纤细的低胸吊带,以及,最适合溅上鲜血的颜色。
“我记得,这是你喜欢的款式。”
我蜷缩在幽暗的床脚,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洁白与丝滑。
Chapter 17 (7)
“你穿上它,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我最亲爱的。我要让一切负于你的,全都归你。那些背叛你的,终会拜倒在你的华丽婚纱之下,成为你最珍贵的殉葬品。”
夜里我接到了黎峻的电话,他说明天会来参加圣高文化祭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今天开车路过橱窗见了一条很顺眼的晚礼服裙子,搞不清楚什么牌子,付了款,大概中午会送到圣高宿舍。临挂电话时,我问黎峻说,爸,你说是大海把蓝天映的那么蓝,还是蓝天把大海映的那么蓝?
黎峻想也没想,说,明年春天带你去北海道确认一下。
大人们太现实了,这种不经意流间露出来的现实感,总让只懂得YY的我们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惧怕。其实这个问题是康塔塔以前问过我的,后来念书的时候学过,那只不过是光的散射现象而已。也就是说,大海和蓝天本身没什么关系,只是毫不相干的第三者把他们搞得好像形影不离。
我将闹钟调迟了一个小时,漆黑之中悄悄地将被子蒙在头上,努力地竖起我的小耳朵,像往常一样等待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