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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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碗,不洗也要用水泡着,不然明天面汤干了糊在碗上很难洗。”生怕他会追问方才被我咽下的名字,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我没话找话地说:“你还没怎么吃面呢,不饿吗?”
他静静地瞅着我,又摆出那种阴郁清教徒先知者的姿态,瞅了我很久很久,然后接过我手中的陶瓷碗放在餐盘上,与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他淡淡地说:“黎离,你该去睡了。”
“没,我没困。”我紧张兮兮地摇了摇头,眼珠子瞟向旁边的双人床,“去书房吧,你还欠我一本书呢!”
“文件不大,你带U盘了么?”他将餐盘放回书桌,从抽屉拿出一串小钥匙。我两手空空地摇了摇头,可以充当U盘使用的MP4已经被薛贝贝摔在医院的地上,随身携带U盘也不是我的习惯。他牵起我的手往门外走,“手机可以传,我有万能usb可以用。”
“不能传!没有空间!手机里面都是歌!很难下载的!”我下意识地按住裤兜里的手机,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手机内存里的隐秘内容,绝对不能!
“可网上什么歌都有。”他狐疑地小声回应,“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某一天自己狠心删掉了塔塔的照片,如今的手机早已空空如也,“那,我删删吧……”我一惊一乍地站在原地举着手机乱按,天知道,手机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删的了。
那天夜里,我尾随聂冰灰推开木头门,在如同图书馆般的幽暗书房里,终于看见塔塔的绘本原稿。当他的左手按住复制粘贴的时候,我的心脏前所未有地砰然起伏。
“这本书是讲天使公主为了不伤害别人而放弃了和王子一起飞翔最终选择了死亡?”我迫不及待地向他确认:“你完整地看过中文版,对吗?快给我看看。”
我的脸向显示器凑过去,他却好像看见了恐怖的东西,用非常快、非常快的速度关掉了WORD浏览的稿件。
“哎,怎么关了?我还在看啊。”我黑了脸,像个烤焦了的土豆,“我现在就要看,陪我看完它,不行吗?”
“我不想看。”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我歪着脑袋打量他,“没有多少字,很快就看完了。”
Chapter 13 (4)
“对不起。”他眯着眼睛,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想看见有关于康塔塔的任何东西。”
我愣住。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任性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没办法原谅任何一个对塔塔有偏见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看?就因为她死了吗?你不是仰慕她的才华吗?”我赌气地侧过身子避开他,趁他不备,几乎是用“抢”的,突然抓住小小的光电鼠标,“没想到你和那些三八一样,好吧我告诉你,就算看了一百遍晚上也不会闹鬼的,行吗?”
小箭头在屏幕上调皮地划来划去,食指不听话地点击了一个未名文件。
电脑的配置非常好,文档几乎在瞬间打开。虽然只是短短的两秒,我还是看到里面有满登登的文字,日期,以及一些很模糊的外景照片。很远距离的手机拍照,照片里面吃奶油甜筒的女生,她的笑容好灿烂,仿佛一株盛放的向日葵。
——在我的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孩。
然后,我的身后突然袭来强烈的压迫感,聂冰灰竟然从背后扑过来,那只强有力的大手野蛮地抢过我手中的小鼠标,关闭文档。
我的手背传来一阵抓伤的痛感。
我像一只因贪玩而误摸到老鼠夹的小猫震惊地缩回我的手,斜着眼睛瞪他。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他有事瞒我,关于塔塔,关于他自己,关于他和塔塔。
他惊慌地握住我被抓伤的手,我怔怔地凝视他的眼睛,“照片里面的女生是康塔塔吗?”
他有一些无措地垂下头,不说话,一动不动。
“你偷拍她?”我捂住沉闷的胸口,“你为什么偷拍她?”
怎么会这样?圣洁如雪的聂冰灰会怎么会像某些木瓜男生一样,做出那种无敌大猩猩的低智商傻事,我指着他的鼻尖,一边点头一边说:“哦,我知道,你想泡她。”
“黎离,你别误会。”他解释说:“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况且,塔塔她已经……”
“你喜欢她对不对?现在也喜欢?忘不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偷拍她?男生不是喜欢用手机偷拍暗恋的女生吗?”
“不是。”他斩钉截铁。。
“你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康塔塔?不可能。我警告你,别当我是傻瓜。”
“我是喜欢、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有多久?两年?这么说你已经想了她两年?很痛苦吧?”不得不承认,此时我的脑神经紊乱,我的双脚变成草莓,舌尖化作唐门的毒,“既然你那么想,为什么不去找她?”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
Chapter 13 (5)
“你没有想她?你那么喜欢她,只有两年不见就全都忘光光了?你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然后那么容易就把她忘了?”
他手足无措地顿一下身子,侧过身,避开我的咄咄逼人。
“不可能,聂冰灰,你不可能那么轻易忘记康塔塔,绝不可能!”绝不可能。就像我一样忘不了塔塔,每次想起她,沉重的心脏就会猛地裂开。我以为,聂冰灰像所有童话书中的白马王子,当遇见了他生命中的女孩,从一而终,至死不渝。可是他的公主,不是我。
原来,“康塔塔”这个名字,除了影响了我的生活,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是我的,我的!没错,影响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脑海中浮光掠影的黑白图画,是一千天窝在黑屋子里撕照片拼图的自己,以及在仿佛停电水族馆一样的黑屋子里为她流眼泪的聂冰灰。
“有时候、偶尔、或是突然之间,聂冰灰,你会想起她吧?”我微微握住拳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压住想砸东西的冲动,只好背过身揪住自己的牛仔裤。
“想她的时候,通常会旁若无人,什么爱情、朋友、时间、生命,都不重要。满脑子想的都是康塔塔,想她活过来,想和她拥抱,想每天都和她生活在一起,看她哭,看她笑,听她弹钢琴,读她写的书,只要能看见她幸福快乐就好,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重要。可是这么微小的愿望都是奢侈的,一定很伤心吧?很惋惜吧?做梦都在想她,是吗?既然那么想他,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黎离,你听我说……”
“别说!说什么都不管用,连自己都不能控制。”我转身正视他,有一些报复地压低声音,“说到底,你也是个可怜虫,你那么喜欢她,她却为别的男人做了傻事,你大可以继续没日没夜地想她,闲来无事坐在电脑前对着她的照片YY一下,这样一来,咱们就GameOver。”
“离谱!”他挥起右手用力地捏住我的肩膀,“你胡说够了吗?”
“如果你听不懂,我可以重复一遍。”我咬住声母字斟句酌,“Game、Over,现在懂了?”
“不懂!”聂冰灰愤怒了,他的一向水柔柔的眼睛忽然肃杀犀利。
“好吧,说通俗一些——”我迈前一步,2厘米的距离与他面面相觑,大声说:“我要回家了!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拜拜了您!”
我掉头就走,脚趾头重重地撞在凳腿上,疼得差一点掉眼泪。他拽住我的胳膊,几乎将我拖回去,“你给我说清楚!”
“说不清楚!我斗不过一个死人!”我咬住我的嘴唇,声泪俱下。
Chapter 13 (6)
“胡闹!”他的长胳膊忽然揽过我的腰,用嘴唇堵住我的滔滔不绝的口。我使足了力气推他,却被他钳得死死的。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说塔塔是个死人?自从塔塔出事之后,我从未亲口承认过她死了。
我的耳朵轰轰作响,我的眼睛在瞬间失明,澎湃的涨潮淹没了我的视线,整个城市变成一艘遇难邮轮,我沉沦在海水里面,听不见自己呼救的声音。
我揪住他的衣领,用力踹他、掐他。挣扎之中,我似乎看见外婆家的铁轨,白色连衣裙的塔塔,流眼泪的奶油甜筒,硕大花朵的向日葵,以及我和塔塔每天坐在院子门口等着的载着巧克力糖果的大货车……
一切。一瞬间。支离破碎。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惊悚地睁大眼睛,“聂冰灰,你放开我!”
他惊得赶紧扳开我的肩,连声说:“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
我倚靠在书房敞开的门上,左边是黑漆漆的走廊以及他低垂在我左肩的左脸,我发现他左脸的眼底有一颗粉色的痣,细小而隐秘地隐藏在那儿,书上说长在眼底的痣叫做“滴泪”,注定为情哀伤的一生。
我失神地任由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两个绝望溺水的病人,除了互相拥抱,别无选择。塔塔确是死了,塔塔不在了,她永远离开了我们,这是无人能改变的事实。
“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过分?”他无力地喘息,“什么时候把我抽干了,你才会罢休。”
“过分?你觉得正常人该无动于衷?”
“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很多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的声音非常轻,却很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你会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是不是说明你有一点爱上了我?”
当然不是,我在意的不是你爱过别人,而是你爱的人,她是康塔塔。
“我爱不爱你是我的事。”我吸一下鼻子,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分手吗?”
他无奈地朝天棚吐了一口气。
“老实回答我,趁现在谁都有心理准备,不然以后我可没精力替你制造气氛。”
“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真的不分手?”我歪着脑袋提醒他:“你给我想清楚。”
“不。”
“那好,从今以后,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由始至终。”他接道。
“别急着答应,我还没说完。”我说:“不管我是不是爱你,不管我要嫁给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直到白发苍苍拄着拐杖坐了轮椅闭上眼睛孤独终老,也对别人说‘我这辈子只爱黎离’,你能做到吗?”
“你预约了我的一辈子?”他低头垂眸,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鼻孔里,“你知不知道,一辈子有多远?”
Chapter 13 (7)
“玩不起就算了。”我冷笑一声,“谁都看不见明天,不是我预约你,而是你预约了我。既然有种说爱我,就必须是一辈子。”
“下辈子呢?”
“下辈子?”我用力地按住疼痛的胸口,听到那里有血液绝望喷张的声音。呵,多么温暖的三个字,竟让我一瞬间觉得塔塔回来了。塔塔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她的双手依然温暖,她的呼吸那么温热,她说,我亲爱的,我们一辈子、下辈子、永远不再分离。
可,她最后还是离开了。
“下辈子我不想当‘人’这差事儿了,站着茅坑不如把位子留给想干这活儿的人。我要当一棵大树,给老头老太太乘乘凉,给人家当木柴烧烧,给不想活的人上上吊。”我眼睛酸涩地望着电脑屏幕,鼓足勇气,说:“聂冰灰,其实我不是故意和你吵架,因为康塔塔是我……”
“不再提了。”他的手掩住我的嘴,睁大眼睛盯住我,“去睡吧,赶紧过了今夜,就没隔夜仇了。”
“可是……”可是,我有秘密。你会一辈子去爱一个虚情假意的人吗?甜言蜜语固然动听,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爱情付出一生吗?其实“固守一生”要比“殉情”困难一百倍,一向死脑筋的塔塔都做不到,身为男生的聂冰灰怎么能做到呢?
他牵住我的走大步往卧室走,“别可是了,下星期你要考期末,你忘了我也有统考。”
“可是,我睡哪里?”
他指了指前方他的卧室,“停电水族馆。”
“一起、睡?”我停住脚步,很囧很天真地红了脸。
他奇怪地盯住我的不自在,板着脸,屏住呼吸,而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双肩很快就出卖了他,他居然抿着嘴笑出声来,突然敲一下我的小脑袋,说:“你的小脑袋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我可没乱想。”我气鼓鼓地赖在走廊的墙上不肯走,“难道你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会想这些,说明我还是个正常人好不好?”
他忽然收敛笑容,凝视我的眼睛。
我费力地咽一下口水,目光窘窘地避开他,我的脸一定像个烧干的水壶,又红又烫。与初遇一样,没有任何防备地,他突然霸道地将我横抱起来。
月光蓝的卧室,他把我安放在软绵绵的双人床上。
“傻丫头。”聂冰灰蹲在地板上,仰起头,摸一下我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可爱。”
“爱你个大头鬼,到底要不要一起睡?”我生气地扳开他的手。
“这么激动做什么?”他紧张兮兮地问。
我窘躁地大声喊:“谁说一起睡就一定要做什么?
Chapter 13 (8)
“不是我说的。”他笑起来,用手心按住我的额头说:“怎么胡言乱语的,不会是病了吧?”
我哽住喉咙闭上嘴巴,整个身体僵住,他居然越笑越离谱,脑袋埋进被子里好像怕被人听到。
“鬼笑什么?你想死吗?要不要姑奶奶送你一程?”
“好好好,我不笑。”他站起身,双手掩住脸,说:“我得去书房干活,你一个人睡。”
“思想腐败的家伙,冻死你。”我不愉快地掀开被子,屁股下面除了一个席梦思和一床薄褥子再无多余的被褥,让他睡在地板上都没可能,我想了一下,说:“那你可以睡在你爸的房间。”
“楼下棉被拿去弹棉花了。”
“你家连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我难以置信地皱眉头:“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