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推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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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我的四只冰冷的指尖,说:“外面凉,以后再说。”
我冷冷看着他,笑着问:“以后?咱们会有‘以后’吗?”
他惊怔一下,淡淡地说:“今天的天不好,一会儿还会下雨的……”
我不耐烦地吐掉烟蒂:“只有英国人在无话可说的时候才拿天气说事儿,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他点点头,忽然笑了,又摆出先知的面孔与我对视,我想他应该问,我和白翼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被袭击……
可他却说:“我知道,晚上给你打电话时,你和白翼在外面。”
好吧,我的小聪明不适合与聂冰灰这种人玩谈话艺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所以,我担心你也会受伤,有没有顺便检查一下?”
“检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白翼,我干嘛要检查?”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大剌剌地卷起胳膊,说:“你想问什么就问,我没什么可掩饰的,也不会撒谎骗人,真可笑,白翼受伤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和白翼搞什么名堂?如果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
他突然掐住我的胳膊,“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从来都没有!”
“不要在我面前装得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我阴着脸说:“别太惯我,你以为那是包容?它只会让我无地自容。”
月的清辉惨白惨白的,倾泻在他湿搭搭的如同清泉一般的汩汩双眸。
就是这样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我不论做什么事、不论在哪里,都觉得它如影相随,不能排斥,无法逃脱;在这双奇怪的眼睛里如论如何抗争都是无济于事,我就像他手中通关101次的游戏机,再怎么挣扎都是可笑的输家。
“你了解我吗?相处了这么久,你连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没问过,我觉得你无所不知,这样我就没有隐私了。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你最想知道什么?想不想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
他难以置信地皱眉头,不点头,不摇头。我冷漠地说:“我交过很多男朋友,对‘爱’这玩意儿没什么知觉。你问啊,你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
“好吧好吧,黎离,你别发脾气,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到底。”
我用最快的速度与最猛烈的力度痛痛快快说:“我不喜欢你,聂冰灰,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嘴角抖了抖。
我微笑着问:“怎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吗?”
他说:“我知道。”
Chapter 12 (7)
我欲说还休,因为这句回答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以为他会恳求我,我也想让他惊慌地恳求我。仿佛时间静止,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我几乎忘记了所谓的目的与身份,此时此刻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重视的斯文扫地的傻瓜。
一句“我知道”,仅此而已。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我光着脚蜷居在他的怀里悄悄流过的那些眼泪以及偷偷萌生过的心动与感动都他妈白费了。
夜雾打湿的碎发,遮住了他忧伤的眼睛,我傻了吧唧地笑笑,然后掉头就走。一个转身的距离,他的声音仿佛来自皑皑苍白的冬,“你是不是喜欢上白翼了?”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我震惊地停住脚步,然后难以置信地转过身。
我确定我没听错,他低着头,漂亮的发梢遮住他的眼睛,满山遍野的忧伤透过灰色云层将他全然包裹起来,他的眼中充斥着顾虑和绝望,“如果一定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不会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擦肩而过的计程车掩住了他的低声,我竖起耳朵,听到他的极小的声音透过整个城市的喧嚣,迎面而来,“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白翼了?”
我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他勉强地笑一下,说:“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么?”
我鼻子酸酸地冷哼一声。
他的声音小得好像夜里跳动的秒针,“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解地打量他:“时间那么重要吗?”
“世上有可以挽回的和无法挽回的事,而只要和时间有关的,都是无法挽回的事。”他说了一堆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然后总结了四个字来回答自己:“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词儿太玄幻了。”我用黑色发带盘起乱糟糟的卷发,不无讽刺地说:“还记得在贝贝宝迪时你怎么说吗?你说我费尽周折只是来看一眼传说中的白翼。好吧,如你所愿。”
他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很庆幸。”
“庆幸?”
“你爱上的人,不是张三,不是李四,而是我最了解的白翼。”他垂下眼帘避开我的视线,长睫毛像一把黑色的大刷子,“他那个人的身上,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与气质,可以自然而然地吸引别人,指使别人。这种气质凝聚了许多人的爱戴而为他头顶上闪烁的光环。我爱上他,我不觉得奇怪。”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白翼的优点,然后,他轻轻地伸出两根细长手指,用指肚按在我的眉梢上,“黎离,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那个属于白翼的光环,所以,我如论如何抗衡,都不能得到你的重视。”
Chapter 12 (8)
“你想让我怎么重视你?为你抛头颅洒热血吗?”
“至少,也该顾及我的感受。你选了白翼,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居然是白翼的那一套哥儿们理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兄弟。我嚼碎了牙齿,“你那种无产阶级伟大友谊早就过时了,如今转让女朋友换妻游戏更让群众敬仰。不过,做你的女朋友太幸福了,想爱谁就爱谁,还有人为自己感恩庆幸,连一句怨言一句为什么都得不到多么美好……”
“你想让我怎么面对?”他用食指用力按住太阳穴,“你已经给我的尊严抹黑了。”
“那是你的事,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的话题会扯到白翼头上。捉贼拿脏捉奸在床,你凭什么出口伤人?既然话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能向全世界证明,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么?”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能阻止你不去爱或不去恨么?”
他用尽全身力气抱紧我,他的头埋进我的肩膀,双臂用力绊住我努力仰起的头颅。我吓得哽住喉咙,差一点窒息。繁星的碎蓝色倾泻在他的碎发上,我第一次发现,他的肩膀太瘦了,嶙峋的锁骨竟让我的额头疼得湿漉漉的。
他说:“为什么你不能心无旁骛地,爱我?”
我的猫一般的敏锐直觉告诉我,聂冰灰和我的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男朋友们是不一样的,一旦招惹了他,很可能永远都甩不掉了。
双肩的湿热,让我全身发抖,我试着轻轻推他,努力撇头望向他的脸。他却用力按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看见他的样子。这个与我相处不久、从不谈心、从不过问对方私事,甚至与我连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都没有的男朋友,他居然会为了我难过?
我用手背胡乱地揉了揉眼睛,扁着嘴,想起从前每一次恶作剧惹塔塔哭泣,自己比她哭得还要大声,最后还要塔塔委委屈屈地来哄我。
我以为塔塔死后,世界上再没有像她一样宠我爱我的人,而他和塔塔的脾气秉性又是那么的相像,内敛、宽容、温柔、体谅,我竟一时间将聂冰灰当成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时间觉得,原来塔塔从未离开过我。如果有灵魂,我想是塔塔将我带到圣高,让我遇见了与她一模一样的聂冰灰。
我文绉绉地想起一个俗不可耐的词汇:神交。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虽然张学友一直在唱: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有幸福就有烦恼除非你都不要。我不明白,他们说的那种只有将彼此伤害得伤痕累累、越残忍越能证明爱得深,真的是爱情吗?
爱能有多深?比爱更喧嚣的,是恨。
Chapter 13 (1)
那天晚上,我去了聂冰灰的家。一栋台町花园的小洋楼,灰色墙壁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看上去沧桑陈旧。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台町路这边以前被外国人侵占过,如今仍留有洋人的痕迹,略加翻新改造得像模像样,老一代的军区干部都被分房到这一区,房价也高得吓人。
计程车停在聂冰灰家楼下,而黑漆漆四周是繁茂的槐杨,起风时发出沙沙的寂寞的声音。他指向金色的落地窗,说:“我家。”
我有些顾虑,“这么晚带女孩回家,你爸会狂暴不?”
“他去加拿大看奶奶了。”他掏出钥匙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正好,给你传一下康塔塔留给我的原稿,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么?”
聂冰灰的家非常朴素,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不该有的奢侈品一样也没,大理石地板也只是非常普通的常见款式,沙发、电视机、摆设装饰以及白炽灯,乍一看和普通老百姓人家没什么区别,与暴发户似的黎峻家完全不同。
二层小洋楼,没猜错的话,一楼应该是厨房、客厅,书房,以及敞开房门装修古朴的长辈卧室。虽然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但是色调颇为冷漠,我想大概是因为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缘故。聂冰灰将一双大拖鞋放在我的脚边,难为情地说:“先穿这个吧,我家没有小点儿的拖鞋,明天我给你买一双。”
连拖鞋都不准备,看来他的家果然没有女人出入。我把脚伸进拖鞋,望向看上去不太结实的楼梯,“你的房间在二楼?”
“你先上去,我看看冰箱有没有吃的。”他用手指头扫一下楼梯,转身往厨房走,好像并没有把我当成初次拜访的客人,丝毫没有那种热情待客的态度,“你慢点走啊,拖鞋太大,别摔倒了。”
“煮东西给我吃?可别糟蹋粮食了。”我踏上一级台阶,“你的房间在哪?”
“上楼梯左手边。”我听见他打开冰箱的声音,“中间是书房,电脑在那里。”
走廊逼仄幽暗,看上去没什么人气,楼梯扶手上也堆了薄薄的灰尘,大概很久没有人住了。左边是聂冰灰的卧室,中间是书房,身后是卫生间,那么……“右手边的呢?右手边的房间是仓库吗?”
厨房传来起锅炸油的声音,他好像并没有听见我说话。我推开他的卧室门,依照习惯在门口摸到电灯开关。房间乍亮。巨大的一面墙的蓝色落地窗,仿佛一堵透明的玻璃墙,将我与远方连绵的群山与月亮星辰完全隔开。
——我的天!我不禁掩嘴惊叹。整个房间的颜色都是黑乎乎的蓝,黑夜天空的深蓝,透着一点点的月光白。墨蓝色的棉布床单,墨蓝的双人床,墨蓝的迷你音响、墨蓝的绒毛踩毯以及壁橱的拉门……
Chapter 13 (2)
黑夜蓝,让人孤独到精神崩溃的颜色,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人对蓝色不敏感吗?
我轻轻地踱到书桌前,桌上整齐地摆着常翻的书籍。我随手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海边的卡夫卡》。我想起塔塔经常翻阅的《挪威的森林》,梁朝伟最喜欢的书,那本剖析死亡和爱情的日本小说,它的作者也是村上春树。
书桌上摆了一个相框,可能是他幼年时期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长相差不多的男孩子,睁大眼睛盯住镜头,一点儿笑容也没有。
我想起我和塔塔在7岁之前的那么多合影。
十年。
。时间太苍老,苍老得那些有关于“年轻”的东西,都已荒芜。
“海鲜面行么?冰箱里只有我爸上个月买的海鲜,弄了两碗面垫垫肚子。”热气腾腾的散发香喷喷的味道,聂冰灰将食物放在书桌上,说:“我想你没什么忌口,这个很有营养。”
我的眼睛局促地从照片上撤回来,“你的房间好像停电的水族馆。”
“水族馆比吸血鬼废墟好,你见过好像吸血鬼住的房间么?”他将餐盘放在书桌上,拉出椅子让我坐,“好吃?”
“唔,还不赖。”有谁体会过洗胃的痛苦,从下午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东西。热乎乎的食物流过冰冷的食道跌进空虚的胃,这种感觉简直美透了。我专心致志地大口喝汤,狼吞虎咽地扒面条,突然看见他的筷子居然一动未动,目不转睛笑吟吟地注视我。
“胃口蛮大的,不好养。”他撩起我掉进碗里的长刘海,轻声说:“我从来没煮过东西给别人吃,除了我哥。”
“你哥?你还有哥?亲生的?”
“比我早下生5分钟的双胞胎哥哥,但我们一点儿也不像。”他拿起书桌上的相框,端端正正地摆在我的眼前,“猜猜,哪个是我,哪个我哥?”
“幼稚。”我埋头吃面,装作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偷偷瞄了瞄照片上的两个差不多的男孩子。既然聂冰灰在圣高被称作聂二少,他有一个叫做“聂大少”的哥哥应该是合理的。
两个7、8岁的男孩子同时睁大眼睛盯住镜头,而他们的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左边的男孩充满了对事物的好奇,嘴角微微笑地翘着;右边的男孩,他高昂着头,眼中流露的满是不可一世,嘴角也骄傲地扬着,那么小一点点的身体居然散发着一股气势凌人的倨傲,好像在对全世界的人说“你有什么了不起”。
“虽然你们长的很像,不过——”我放下碗,十分确定地指了指右边的男孩,说:“这个是你哥。”
他惊讶地歪头看我,“好像你认识他似的。”
Chapter 13 (3)
“不认识,但我认识你。”我喝光海鲜汤,胃中饱满,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相由心生嘛,性情不一样,神态也不一样,就像我和塔……”我赶紧闭上我的嘴巴。
聂冰灰追问:“他?”
我吞下很大一口空气,慌不迭地端起空饭碗,头也不回往外面走。他急忙起身拦住我,“你去哪?楼下的灯关了,很黑的。”
“去洗碗,不洗也要用水泡着,不然明天面汤干了糊在碗上很难洗。”生怕他会追问方才被我咽下的名字,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