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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铁血将军刘永福-第19部分

小说: 铁血将军刘永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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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黄守忠的前营和吴凤典的左营就驻扎在东门外,连美、朱冰清所部武炜营埋伏在东门口为先锋;韩再勋右营、刘荣瑂七星四营及李应章一营共七营则驻守北门外;西门为滇军三营,黄佐炎所部越军数千人则埋伏在南门外的村落中;外城由刘永福率亲兵营把守,唐景崧则率亲兵坐镇内城。抛开士气和枪炮的因素,整座山西城的防务可谓十分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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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疾风劲草  山西城暗流涌动(3)
河堤前,江涛滚滚,唐景崧驻足远望,道:“来日一战,若粮草断绝、弹药耗尽,清军援兵又迟迟不到,守忠可愿与敌血战到底、以身殉城?”
  “以身殉城?”黄守忠心头“咯噔”一下,唐景崧今天的每一个问题看似随性,实则大有深意,作为刘永福麾下的头号大将,黄守忠是黑旗军中最坚定的抗战派,早在第一次会面时他就曾表态,黑旗军当与山西共存亡,决不轻言后退。今天,当唐景崧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时,黄守忠的回答仍然坚定:“守忠曾立下誓言,不杀尽法国人,决不卸甲!”
  “好一个‘不杀尽法国人,决不卸甲!’,倘若大帅在百般无奈下为了保全黑旗军而执意弃城,将军又做何决断?”唐景崧抛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这……”黄守忠犹豫了,他总觉得唐景崧今天的话是在为将来做留手,他也隐隐觉察到唐景崧是让自己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如果刘永福真的决定弃城,自己是跟,还是不跟?
  黄守忠偷偷瞧了唐景崧一眼,这位气宇轩昂的中年文士正远眺江上,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种令人油然折服的儒雅潇洒之气。唐景崧代表的可是大清朝廷啊,如果黑旗军在山西一战中全军覆没,自己的出路,是否就在他身上呢?想到这儿,黄守忠当即退开半步,肃然拱手道:“守忠定然力谏大帅死守山西,若不然,守忠愿提本部人马与城偕亡!”
  “好!”唐景崧大笑,用力在黄守忠肩头拍了几下,他要的就是这个答复。在唐景崧看来,黄守忠不仅是一员能征善战的悍将,更是一个知情识趣懂得如何取舍的可造之才,黄守忠的态度也更加坚定了唐景崧用他取代刘永福作为黑旗军统帅的决心。
  ☆ ☆ ☆ ☆ ☆ ☆ ☆ ☆
  山西城南,黄佐炎轻装快马穿梭在外城到城外的村庄庙宇间,刘永福把他的北圻越军安排在南边防守,也是考虑到越军战力不强,才把受法军猛攻可能性较小的南门交给他。守卫山西,黄佐炎只带来了最精锐的三千亲兵,他很清楚越军无法在正面抵挡法军攻击,但凭借熟悉当地环境的优势,越军完全能够在丛林村落间骚扰法军侧翼,以减轻黑旗军的压力。
  “姐夫!”阮凤珠策马从后面赶了上来,在黄佐炎身边勒定,道,“姐姐来山西了!”
  “什么?她来干什么!”黄佐炎只觉脑袋里“嗡”一声响,便跟着阮凤珠往城里去。
  外城的一处大宅中,阮秀珠盈盈上前,替黄佐炎解去佩剑,笑道:“没想到我会来吧。”
  “真是胡闹!”黄佐炎有些气恼,大敌当前,他有意把妻子留在后方就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没想到她竟大着胆子跑来,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来,闭上眼睛。”阮秀珠走到他身后,双手拇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缓缓揉动起来。黄佐炎闭上眼,妻子的指上功夫很有一套,每次只要在太阳穴上按摩一会儿,他就会感到神清气爽全身通泰。阮秀珠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山西,你可不许赶我走啊!”
  黄佐炎苦笑道:“眼下山西大战一触即发,我自顾且不暇,岂能分心照顾你们姐妹——”
  “你就这般看轻我们女儿家了?”阮秀珠在他后脑上敲了一记,嗔道,“要不是妹子替你奔走北圻和顺化,你哪能在最短时间里得到各方消息,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北圻督统?”
  黄佐炎往后靠了靠,在支持黑旗军抗法一事上,自己早把顺化那一群老朽得罪得干干净净,全靠她姐妹凭着嗣德王义女的身份才让朝臣有所顾忌,可正因为如此,黄佐炎才更不愿妻子以身犯险,遂道:“山西太危险,明天我就派人把你送回老家。”
  “我不走!”阮秀珠出乎意料的拒绝了他,斩钉截铁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越南的公主,上阵打仗我不行,但只要我在山西一天,将士们便能安心作战。我越南军队每次碰见法国人无不一触即溃,不但黑旗军看不起我们,就连老百姓也看不起我们;十年了,你在北圻做了那么多事,难道就不想痛痛快快与法国人打一仗,也让别人刮目相看吗?”
  黄佐炎转过身,有些吃惊的望着她,素来温顺的妻子不但敢作敢为,用心更是独到,自己没有想到的,她都想到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阮秀珠捧着他的脸颊,将他轻轻拥在怀里,道:“我可不想我的男人一辈子被人看不起,要战,我陪你一起战,要死,我陪你一起死,人活半世,青史留名的机会可不多。”
  ☆ ☆ ☆ ☆ ☆ ☆ ☆ ☆
  内城,刘永福卧房。屋子里没有点灯,李德才一声不响的走上前,向躺在榻上抽着旱烟的刘永福禀报道:“大帅,唐先生以巡防为名,与黄守忠在河堤上盘桓多时……”
  黑暗中的刘永福干咳几声,道:“这是他们第几次见面了?”
  李德才道:“纸桥战前一次,丹凤战后一次,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恩,第三次了。”刘永福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尽管有妻子忠告在先,可每一个统帅都不会容忍私下分裂自己队伍的行径,不论此人对黑旗军来说有多么重要。
  李德才道:“据连美将军说,唐先生明为了解军情,实则在探各营将官的口风,每每晓之大义,劝说各营将官誓死一战,我以为——”
  

第9章 疾风劲草  山西城暗流涌动(4)
“以为什么?”刘永福一把打断了他,冷冷道,“他不过是担心我刘永福不听他的话,先行串连,到了紧要关头好架空我刘永福,自己当太上皇罢了!”
  李德才倒吸一口凉气,别看大帅平日里闷声不响,其实看事儿比谁都准!
  刘永福“呼噜噜”又抽了几口,将烟斗往边上一搁,沉声道:“这件事你谁都不许提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大敌当前,切不可自乱阵脚,下去吧!”
  李德才走了,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一双赤脚来到窗前。刘永福没有发作,连美,其实是他安排在唐景崧身边的一枚棋子,大敌当前,急于翻脸只会让黑旗军陷入分裂,他相信黄守忠对自己的忠心,也相信他会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黄守忠不是傻子,单凭前营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在黑旗军中发起兵变,何况前营精锐在丹凤一战中损失惨重。不过刘永福在潜意识里一直对这位头号大将心存顾忌——只要你不轻举妄动,咱们兄弟便继续维持现状,一旦你不顾往昔情义做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来,那就休怪我刘永福不留情面!
  “唐景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本事大,还是黄守忠的野心大!”窗子的一角被揭开——昏黄的光线下,那张本就黝黑消瘦的面庞竟变得狰狞无比!
  ☆ ☆ ☆ ☆ ☆ ☆ ☆ ☆
  “轰!”一声剧烈的炮响撕碎了冬日的宁静,杨著恩战死后接任黑旗军右营管带的韩再勋大喊一声“迎敌!”,就地一滚,躲过了漫天落下的尘土碎石,从战壕里探出脑袋往东面望去:由西往东延伸的河堤两侧出现了一道缓缓运动着的黑线,大堤右侧是排成严密队形的法国步兵,左侧江上则是前后数艘法国兵舰,方才那一炮就是从兵舰上打来——黑旗军在越南抗法历史上最惨烈也最具争议的山西之战,在法军的舰炮声中拉开帷幕。
  “大帅,法国人不宣而战,北门外河堤遭到炮击;东门外尚未发现法军!”位于山西外城的这一处隐蔽掩体,是刘永福黑旗军的临时作战指挥所。听完刘奇谦的回报,负责文书机要的刘奇勋立刻在巨大的北圻地图上标注出法军的进军路线和主攻方向。
  刘永福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道红色的法军进军线,沉吟片刻,立刻下令道:“传令武烈营死守河堤,拨出一部分竹排在上游点着,顺流而下挡住法国兵舰;李应章所部守住北城门不得妄动;再令右营为前部,七星四营为掩护,沿河堤内侧及村落小道阻击法军登陆部队!”
  “喳!”传令兵将刘永福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应声而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炮声,令刘永福胸中血气翻腾,只有在战火中,他才能忘却身为主帅所不得不面对的诸多无奈,全身心地投入到男人的对决中去!
  “李德才!”刘永福突然大喊一声,李德才一溜烟跑上前,听候指派。
  “让你的人牢牢盯住东门,一有动静立刻来报!”刘永福最担心的还是正对河内大道的方向,直觉告诉他,炮击河堤不过是法国人声东击西的小伎俩,真正的战场,一定在东门!
  在一阵舰炮轰击和步兵的火力试探后,法国军舰缓缓靠岸,陆战队开始在河堤登陆。
  “大哥,法国人上来了!”一名右营军官指着密密麻麻的法军陆战队大声道。
  韩再生举起火枪,咬牙道:“兄弟们,为狗儿大哥报仇的时候到了,咱们右营一定要把法国人钉死在河堤上,决不能给狗儿大哥丢脸,开火!”
  “砰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在土墙和竹篱后响起,早就憋了一口气的右营将士将满腔怒火全都倾泻出去。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走在最前面的一队法国兵顿时成了活靶子,后续的法军立刻停下脚步,步兵们就地潜伏,把挡在前进道路中央的敌人留给了兵舰上的炮手们。
  “轰轰!”又是一阵密集的炮火,尘土、断竹、碎石,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战壕里的右营战士头顶砸落,却没有给韩再勋和他的士兵们造成半点伤亡。灰头土脸的韩再勋从战壕里探出脑袋,朝法军阵地大笑起来:“他娘的,也让法国人瞧瞧咱们挖沟的本事!”
  面对坚固的阵地,法军遭到了右营战士的顽强阻击,不得不停止前进就地布防。
  七星四营管带刘荣■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战壕里,猫着身子窜到韩再勋身边,道:“老韩,法国人退了,让四营的兄弟们上去练练吧!”
  “他娘的,这摆明了是引咱们出战的圈套,让四营的兄弟再忍忍,只要大帅一声令下,兄弟我陪你一起杀!”韩再勋比他的前任杨著恩冷静了许多,没有同意刘荣■出击的提议。
  刘荣■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当即道:“行,四营的兄弟们就在你屁股后面,老韩你撑不住了就放个屁,老子立马朝法国人脑袋上撒尿!”
  韩再勋大笑着朝刘荣■肩膀上砸了一拳,道:“回吧,老子就这么跟法国人耗着!”
  “大帅,法军在河堤受阻,右营及七星四营未退一步!”刘奇谦带来了最新的战报。
  刘永福双手撑在地图上,全然无视那道指向河堤的红线,却把目光投向了城东外的那片开阔地——东门大道地势开阔利于大军展开,那儿才是理想的决战地点啊!刘永福眉头紧锁,自己能看到这一点,孤拔也一定看得到,如果攻击河堤的兵舰和陆战队只是幌子,那么当战斗陷入僵局、黑旗军的兵力被牵制在北门的时候,理应是埋伏在东边的法军步兵主力向东门发起总攻的最佳时刻,但现在东门全无动静,孤拔到底在等什么?
  

第9章 疾风劲草  山西城暗流涌动(5)
刘永福直起身子,沿着地图缓缓踱步,既然孤拔能派吴源成前来游说自己(刘永福并不知道吴源成实际听命于何罗芒),那说明孤拔在战前一定对山西一带的地形及黑旗军的情况有过详细的调查,自然也该知道固守河堤空出东门外就是为了引法军在东门外决战——不论是清军还是黑旗军,他们并不惧怕法国步兵,却对法军兵舰十分忌惮。
  “虚则实之?”刘永福眼中一亮,猛转身,又把目光投向河堤,终于明白了孤拔的企图!
  船舷旁,一身戎装的孤拔神情傲慢的拿着望远镜眺望前方的河堤防线。身为一名海军将领,孤拔更喜欢站在兵舰上指挥战斗,当钢铁的庞然大物缓缓开动,他就会有一种将世界踏在脚下的感觉。孤拔傲慢,却从不轻视对手,为了这次大规模的攻击行动,他和他的参谋军官们足足研究准备了三个月,甚至是刘永福的生活习惯。
  “就让黑旗军以为我们会把东门作为攻击的主战场吧!”孤拔微笑着,嘴角那两撇漂亮的金色胡须微微上翘,整齐的军装一尘不染,全身上下散发出一个成熟军人特有的魅力;如果他以现在的姿态出现在巴黎的社交圈中,定会成为无数贵妇和小姐瞩目的焦点。
  掩体内,刘永福神情肃然的站在地图前,一边暗骂孤拔狡猾,一边盘算着如何应对。几位幕僚静静地站在一旁,这么多年了,刘永福的神情越是沉静,接下来的战斗就越是惨烈。
  不久,刘永福突然道:“奇谦,立刻传令前营、左营、武炜副营准备,命黄守忠、吴凤典、朱冰清三位管带……”刘永福像是觉得哪里不妥,停顿片刻,用手在脑门上猛敲一记,道,“不,让黄守忠亲自来见我!”
  ☆ ☆ ☆ ☆ ☆ ☆ ☆ ☆
  法军的舰炮仍在有条不紊的朝右营驻守的河堤阵地轰击,小心谨慎的孤拔没有贸然下达强攻的命令,黑旗军各营也严守军令决不主动出击,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一种罕见的拉锯态势中。然而这种僵持的局面很快就因刘永福识破孤拔的用意而被打破。
  掩体下,刘永福十分详细地向黄守忠解释着自己的突击计划,此刻的刘永福全然忘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在他看来,只有黄守忠才能最快最好的执行自己的意图,他也相信曾经一同出生入死十几年的黄守忠能够全力出战而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听完刘永福的讲述,黄守忠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神色凝重道:“只留武炜正营在东门太冒险了,万一另一路法军从东门发起进攻,我怕连美撑不住。”
  “连美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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