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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玩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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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下,他短短的头发亮亮的眼睛,记忆模糊了……

如今全都不作数。

周谨元貌似不经意,冷冷投过来一瞥,九狸正沉浸在回忆中尚不自知。他刚好对上顾卿禾含笑的眼,后者微微扬起下颌,眼神冰冷锐利。

只一个恍惚,场下已经开始叫价了。

一百万的开场价,似乎的确有些不够敞亮,很快,就有人叫到二百二十万。

翡翠不比钻石,很多时候并不能在瞬间激发人类的贪欲,可这次罕见的高价显然验证了众人势在必得的心理。

主持人精明的眼光四下一顾,微微一笑,今儿的俩财主还没吭声呢,这就不算完!

在他充满煽动力的渲染下,又有人叫到三百万。

“三百万了三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主持人眼光有意无意间往这边瞟来。

“五百万。”周谨元神情慵懒地举了一下牌,周谨姿呆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凑上去就要吻他脸颊。他脸一斜,躲过去,大手按住她的肩,叫她坐好。

顾九狸淡然地看了一眼,想装作若无其事,只是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心事。

顾卿禾捏了她冰凉的手指一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把她的手攥在掌中了。

“戴在你发上一定很美……”他凑得近了,在她耳畔低语,热热的他的气息喷得她痒痒。

九狸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无所谓地摇头,“款式不合我。”

“五百万五百万,周董喊出五百万的高价!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

主持人打了鸡血一般,他就说嘛,今天胭脂请来的可都是有钱人。

“七百万。”顾卿禾没有一点点叫价,直接提了两百万,不紧不慢的腔调。

场上的气氛立刻又爬升了一个高度,已经有脑子快记性好的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顾家人吗。

顾家老家在山东,清末时乃是人称“鬼子六”的奕䜣王爷的左膀右臂,后来为了躲避动荡,全族携金带银,一路闯关东到了东北,再后来跟了赫赫有名的张大帅打鬼子,战功卓著。

这么个根红苗正的大家族,到了顾成功这一代,仕途越发明朗,他父亲三颗金星,上将军衔,而他自己五十岁就晋升中将军衔,名正言顺的军区首长,真真正正的东北枭雄。

哪个不承认?

只可惜膝下一儿一女,全都是不争气的玩意儿。这是大家背后偷偷添的一句。女儿小小年纪就和语文老师私奔,到头来跟了个身家莫名手段阴狠的男人;儿子则是个有名的二世祖,空长了张憨厚老实的脸,其实是圈子里臭名昭著的烧钱专家。

没错,这不现在,就在前面祸祸钱那两个小祖宗吗……

059 一千五百万

两个之前都没开口的金主一举牌就杠上了,很多明眼人已经闭嘴了,开始看热闹。

周谨元示意周谨姿冷静,女人对珠宝天生屏蔽免疫力,她这会儿已经双颊泛红了。

见周谨元没开口,顾卿禾加价,再次开口,“一千万。”

全场沸腾了!

要知道,此前有慈禧珠宝饰物在香港佳士得拍卖,最后以七百万港币成交,两个成色不差毫厘的拍品,今日价格居然又创新高!

主持人几乎要冲下台了,跳着脚高喊:“一千万!今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九狸撇撇嘴,掐了一下卿禾的手指,“什么不平凡,他巴不得卖个好价才是。”

“一千五百万。”周谨元笑笑。

那边跳脚的主持人冲顾卿禾一咧嘴,嗓子都哑了,“顾少顾少,一千五百万,您还跟么?”

顾卿禾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白牙齿在水晶灯下明晃晃亮闪闪,“不跟了。”

周谨元砸出一千五百万,买这么个东西,估计心里也够窝火吧。

包括顾九狸在内,所有人都愣了。那主持人呆呆看着他,不道怎么接话了。

之前这顾少爷那劲头,还以为俩人要决一死战,没想到这么③üww。сōm快就玩完了。

难道顾家少爷缺钱啊?他缺他老子也不能缺啊……

已经有人在哀叹了。

嘴角弯出傲慢的微笑,顾卿禾狡黠地瞥了眼愕然的九狸,又不可一世地将视线投向周谨元。

周谨元依旧淡定,接受他挑衅的目光。

顾卿禾并不是想要那根发簪,他算准了周谨元的心理,故意跟着叫价,狠狠坑他一笔。

只是一旁的九狸,蓦地心口涌上一层酸楚。

他是为了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曾经有人对你说,你真像个小公主,而且真的把你捧得像公主。

过几年后王子骑着白马回来了,可笑而讽刺的是,怀里还搂着一个更年轻的公主。

顾卿禾盯着她的神色,心疼但不后悔,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初恋算个屁!

如今的周谨元有钱有势,但是什么都不能给她!

不多时,下一件拍品送上台,又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胸口压抑得难受,九狸起身,小声跟卿禾说:“我出去透透气。”

“我陪……”他也跟着要起来。

她手按住他,摇头,“不用,我自己待会,一会儿就回来。”

角落里,她望着顾九狸的身影,勾起嘴角。

顾九狸靠在栏杆上,困惑地看着胭脂。

她刚出来不久,这个女人就出来了,递给她一杯香槟。

仔仔细细地看完她的面相,胭脂轻吐出一句话,“这注定是一生的纠缠啊。”

一生的纠缠?和谁?

刚想问,胭脂却不再开口了。

思索许久,九狸还是忍不住问:“你究竟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为我?”胭脂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眼睛里都是疑惑,继而有咯咯地笑了。

“看来你是被你老子和齐墨给带坏了,什么事儿,都觉得要有个目的,有个理由。”

九狸被她说得一窘,脸上有点烧,不过她还是不相信胭脂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只是不喜欢男人把女人吃得死死的,哪怕是在床上。”她止住笑,拍了拍九狸的小脸蛋。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这是天理。而女人用身体控制男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身体的迷恋,也是恋呐……”

孩子,你要学的,还是太多了啊。

胭脂满含深意地望着陷在迷糊中的九狸。

060 比大小比长短比粗细

拍卖结束后。

男洗手间。

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女人在乎外貌与年龄,男人在意那东西的尺寸。

于是产生了个很有趣的现象:周谨元和顾卿禾在洗手间里……

两个男人并排而立,挨得不近,但绝对不远,一开始谁也不看谁。

却几乎在同时解开皮带,掏出家伙,飞快地互相瞄了一眼。

这俩人同时暗自开心,切,不过如此嘛……那女人还是应该属于我!

外人知道会不会吐血?!

一个是商界新贵,控制俄罗斯和亚洲军备武器销售的隐形大佬,一个是军中骄子,含着金汤勺玩着银行卡长大的权二代,俩人居然在干这事?!

所以男人其实一个样儿。

所以别看男人看不起女人,说什么关了灯在床上都是一个样儿,其实男人穿不穿上裤子也都是一个样儿。

两个人站在洗手台,都是慢条斯理的,其实心里天人交战七上八下。终于,顾卿禾哼了一声率先出口,“一千五百万讨好女人,还是便宜了啊。”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周谨元擦着手,淡然一笑,“是啊,我实在不知道多少钱才能够讨好她。”

擦身而过之际,周谨元皱了下眉,好像很是忧心,轻声道:“你说九狸戴这个发簪时,需不需要我事先找人把前面那红宝石换掉,她好像不太喜欢红宝石。”

顾卿禾浑身一震,脸上犹存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眼里冒火瞪着他,而周谨元了然一笑,优雅地推门离开。

原来……

卿禾懊恼地一拳砸向镜子。(还是年轻啊……啦啦啦……)

回家的路上,顾卿禾闷不吭声地开车,今儿没叫司机,他亲自上阵。

漂亮的唇抿得紧紧的,他生气时表现得很明显。

坐在旁边的九狸看看他,捂着嘴嘻嘻地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卿禾有些不悦。

“你笑什么?”他歪头看她。

九狸笑得吱吱嘎嘎,伸出两个手指在他眼前比划,“你看你看,这就是大多数男人的毛病,就算是条母猪,假如有两个男人同时抢着要她,那么这母猪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会变得漂亮起来,但其中假如有一个男人忽然弃权了,另一个男人立刻就会(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她是条母猪,只不过是条母猪。’”

她忍住笑,一字一句讲给他。这可是古龙他老人家的名言。

卿禾弯了弯嘴角,腾出一只手拍她的头,做出(炫)恍(书)然(网)大悟状,“哦,你说自己是母猪?”

没理会他的故意曲解,九狸坐正身子,拍开他的手,“好好开车。”

自从上回两个人滚过床单,顾卿禾一反常态,没再强迫她,只是一直不同意九狸自己住在万科那边的别墅,说是棋盘山附近太冷清,入住率不高,她一个人住在那边危 3ǔωω。cōm险。

九狸考虑了一下,觉得有理,而且每天还要去找胭脂,确实不方便。

她理了理思绪,觉得现在首要的,还是应该调查一下周谨元口中那件命案。

他口中说的,明明是跟她有关,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

头越来越沉,折腾了一晚上,她就那么靠着睡着了。

顾卿禾叹了一口气,调了调车内温度,把西服外套搭在她身上。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他露出一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阴狠。

周谨元,齐墨,谁也别想和我斗!

061 番外:顾卿禾之长大保护你

长大保护你

我的爱情是荒凉的森林,其中是嫉妒,像强盗一样,它的手里拿着剑:是绝望,每一刺又都是残酷的死亡。

 ——裴多菲

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只好靠着墙慢慢滑下。

空气中,除了医院的难闻味道,还有我们俩欢爱后的气息。

她毫不留恋带着鄙夷的神色走了。

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查。

高干子女,特指厅、部级以上官员的子女。

我冷笑。

真相,外人不足道也。

这是一个更加黑暗、龌龊、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罢了。

这种神秘又令人向往的身份赋予我吃喝不愁,生活幸福。

如果幸福指的仅仅是吃和喝的话。

我周围的哥们儿知道我心里有人,但不知道是谁,我身边没女人。

他们曾以为我喜欢男人,迂回地把我带到同志酒吧。

我大笑,我不做*爱,我等着,留给她。

不管她有几个男人,我却要给她干净的我。

我喜欢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娇小,迷人,有时很冷,有时很暖。

我知道她的笑容不是为了我。

我早知道。

但我却可以用一丝一毫的她给与的温暖,支撑自己。

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去他妈的血缘,去他妈的不伦之恋,都去他妈的!

我骨折过两次,一次现在,一次八岁,我天真地以为,再骨折一次,就还能获取一丝温暖。

如果我说,我八岁那年,就喜欢上了她,是不是,太早……

“说好了,到了山上,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少来烦我。”顾九狸推了推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吃牛肉干的男孩儿,有点不耐烦。

卿禾眨了眨圆嘟嘟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听话地没出声。

姐姐不喜欢他,他知道。

九狸刚刚考上一所S市重点中学,暑假里,顾成功给她报名,参加了野营。

说是野营,其实都是大院的孩子,免得家长担心,军区给安排了一个连,负责这帮小祖宗的“拉练”,万万别给大人惹祸就好。

凤凰山,古称龙山,乃省内的一座险峰,风景秀美,供有释迦摩尼佛祖舍利。其间山高壁陡,谷狭壑险,或孤峰独秀,或群峦横黛,或形若苍龙游云517Ζ,或神似怪兽卧岭,置身其中,奇趣无穷。

二十几个孩子排成两队,跟着教官一路高歌,玩得不亦乐乎。

卿禾年纪小,性子又有些孤僻,平素和大院的孩子都不亲近,步子小,没一会儿,就落下了。

相反,九狸人缘最好,十二三岁,正是男孩女孩情窦初开欲说还休的年纪,加之她家“等级”又高,一路上几个男孩儿好生讨好,真是包有人背,水有人拿,累了有人讲笑话,出汗有人递手帕。

一路前呼后拥,其他人碍着她的身份,没人敢吱声。

这三天两宿的野营,只要小祖宗们没事儿,带队的小教官们就阿弥陀佛了。

“咦,我家那小不点儿呢?”九狸喝完一口水,站在原地歇气儿,一回头,从山脚下就跟着的小尾巴不见了。

“哎,估计在后面呢,九狸,咱先上去,山顶好看……”帅哥一伸着手给她搭着凉棚怂恿着。

“就是就是……有教官,丢不了……”帅哥二不甘示弱,递上湿巾。

九狸皱了皱眉,挥了挥手,心理说不上来的异常。

“你们先上去,我马上就来。”

很多年以后,只隐约记得这件事的九狸,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壳坏掉了,为什么她没能抓住卿禾的那片蓝色衣角。

没什么在没能抓住后,没有去叫人,反而自己跟着跳下去。

怀里是瘦弱的卿禾,脸色白得如同一张薄纸,她摸着他弯曲的腿,疼得他一挣。

应该是骨折了。

她却没事,胳膊和腿蹭破了点儿皮,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伤口浅,擦擦就止住了。

凤凰山险,一只蝴蝶迷得卿禾脚下一滑,后赶来寻他的九狸,眼睁睁看着他跌下去。

其实他只是记得,九狸想要做一个书上说的那种,蝴蝶标本。

阳光下,树林阴影摇曳,小小的蝶儿翅膀忽闪,美得他眼睛都不敢眨,美得让他心惊。

讨好也罢,邀宠也罢,他想,她对自己好一点儿,常对自己笑一笑。

九狸身上的包和水都在别人手里,卿禾身上只一个小包,连手机都没有,就算有,这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个信号。

她拿出卿禾包里仅有的一瓶水,给他冲了冲手上的细小伤口,暗自祈祷,教官和其他人能顺着原路,很快找到他们。

卿禾一如既往地不哭不闹,小嘴抿得紧紧的,下嘴唇一排牙印儿,清晰可见,几乎要渗出血来。

“疼不疼?”

她明知是废话,只想引开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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