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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猎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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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头冲的马队还没进入109旅的射程,已经被黑疙瘩们炸的人仰马翻,鬼子还没明白这地雷阵的厉害。马的惯性在雷场中冲过几十米,踏翻跳起的空炸雷此起彼伏连成一气。后面的收不住缰也踏进去。灾难,跳起来飞射的弹片把跟在骑兵后面的安布大队炸翻黄乎乎一片。
  第一次冲锋就这样无疾而终,鬼子第二轮炮火就不是对着阵地而是对着雷场。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109旅的官兵无所适从。赵登禹也不知道雷场有多大,估计不出能迟滞日军多久,更加没有这种作战经验。阵地设置的离雷场过远,火力配置当然想都没想过利用雷场的优势。只好眼瞪瞪看着鬼子在雷场狂轰乱炸,枉费了陆航大队的燃油和航次。
  ——
  虽然在突破密集雷场时付出了大量弹药消耗和人员伤亡,日军还是在没有受到其他干扰的情况下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设法在雷场清出几条通道,杀进109旅的防线。
  1933年的西北军装备在国军中也只能算是叫花子级别的,甚至连刺刀也奇缺。只能大量装备大刀解决白刃战的劣势——那大刀没练过的容易伤到自己,这与侨军教导团锦上添花地“画蛇添足”装备大刀实在不是同样的心情。在地形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仓促配置的薄弱火力无法有效的阻拦已经疯了的鬼子大规模的冲击。顿时多处被突破,几番冲杀,陷入残酷的白刃格斗。
  ——
  冯家店,被日军的炮弹惊醒的居民慌乱地加入逃难的洪流,寻亲觅子的哭喊声湮灭在凄厉的炮弹声中,在泛着鱼肚白的晨曦中飘零,催人泪下。
  109旅的指挥部从冯家店的关帝庙前移到老炮台山顶,这只是个海拔不到200米的小山丘。日军的炮弹显然消耗不少,不再象第一阵那么密集,只是在部队冲锋炮火延伸后,才有几棵不死不活的落在半坡。指挥部里一些参谋吓的花容失色,赵登禹等几个主将却好象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
  传令兵快马流星一样冒着炮火和流弹穿梭于老炮台和各阵地之间。赵登禹举着望远镜察看前沿情况,神色严峻。109旅在前面的抗战中拼的太狠,还没有缓过劲来。好不容易盼来的补充新兵不到缺额的三分之一,弹药却再也盼不来,说是中日已经和解,等撤到京畿后才补充(实际赵登禹也不想为难师长冯治安,他冯老哥为了不给军长添愁,半年没领饷了)。现在旅炮连仅有的迫击炮也断了顿。
  如果不是为了帮联军争取时间,他赵登禹说啥也不会让队伍在这一马平川的冯家店设防——八千鬼子啊!比他满员的时候还多了快一倍,现在虽说给飞机炸了一轮,能炸死多少?飞机轰炸他也不是没经历过。鬼子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手下却大部分都是刚刚洗脚上田的农家汉。现在前面的弟兄是拿命在扛啊!
  赵登禹命令把有限的弹药优先供给守卫主阵地的217团,老兵较多的216团灵活地从两翼不断迂回袭扰日军的冲锋队型(少开枪,多用刀),硬是用生命和鲜血顶住了敌人两次有骑兵加强的双大队规模冲击。前沿血流成河,到处都是穿着灰布军装的109旅将士和穿着黄布军装的鬼子尸首——远远望去,灰的明显比黄的多很多。高大魁梧的山东汉子赵登禹喉咙一阵阵发紧,鼻子一阵阵泛酸。
  谁说流泪不男儿?!人心都是肉做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惨叫着给鬼子一个个捅翻在地,被鬼子骑兵砍的身首分离,后面的还是不顾命往上冲的场景,无动于衷还是人吗?
  狗日的联军,说两个小时到,现在三个小时了,还不见个吊毛。飞机倒是出现了几次,可能来的时机不对,双方正在缠战,没有投弹,只是低飞着打着机关枪。赵登禹还看见至少一架飞机给鬼子打冒了烟。他妈的,你就炸吧!天涯何处无忠骨?老子们已经都豁出去了,真他娘急啊!
  “张喜!”
  “有!”
  “大刀队,上!”
  “是”
  光着脑门、全身纹满刺青、赤裸上身的大刀队队长张喜把腰带又勒紧了半圈,抽出大刀跑了出去。赵登禹听到聚在外面的500大刀队员嗷嗷叫着冲下山坡,微微闭了闭眼,太阳穴上的青筋嘣嘣地直跳。那都是千挑万选练过几手的好小伙,旅里最后的预备队,在喜蜂口显过一次威,伤亡也不小,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舍得用啊!
  ——
  老奎个老小子枪打的猴准,一连放倒几个,把鬼子给打毛了,刚才十几个鬼子加上个歪把子把老奎的散兵坑打的开了锅。老奎个油子比猴还精跑的快,另两个新兵却给打成了筛子。现在黑柱班里就剩下四个半。
  黑柱从坑里探出半个黑溜溜的脑袋,坑沿上血糊糊躺着三四个本连的弟兄和一个鬼子,暗淡的晨曦中漂浮着滚滚不散的黑烟,熏的眼睛涨疼流泪。原野上层层叠叠地躺满尸首。216团那边枪声还爆豆一样的响,这边刚刚杀下去,连长和连副都在这一战没了。
  连副——那个精瘦的鸡公嗓,前天黑柱还为午饭馍馍发霉的事情跟他干了一仗,说他克扣弟兄们口粮。
  刚才危急时刻,连副拼死带着弟兄们迎着鬼子骑兵队冲上去,硬是把鬼子顶了回去。可是脑袋却给削掉了半个,胸前肋下还打了一片血窟窿。和二十多个弟兄就死在黑柱边上,死的象条汉子。
  黑柱把连副剩下的半边脸上油泥血迹抹了抹,暴突的眼睛合上,用自己破烂的小褂把他血肉模糊的半边脑袋盖上,看上去好象还是个囫囵的。
  “兄弟,扣粮饷是你不对(黑柱也不知怎么认准了连副克扣粮饷),给你死的这么惨是俺不对,俺没能保护了你。你就去吧,有这么多连里弟兄做伴你也不能孤单,等打完这一仗,俺跪着给你转坟。”
  栓子班上的两个兵爬到前面去想拖鬼子的枪、搜鬼子的子弹,他们已经没子弹了。一阵冷枪冷炮打过来,黑子难过地低下头。旁边机枪阵地里中了颗迫击炮弹,炸的七零八落,机枪手全完了。老奎和保良爬过去,操起枪来一看,枪没事,子弹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颗,唯一剩下的弹匣还血淋淋地给机枪班长死死攥在僵硬的手里。
  “班长,鬼子又上来了!”保良惊叫着,暗黄乎乎的影子在烟雾中密匝匝地移动。
  “奶奶的,”黑柱拉开枪栓,压进最后半排子弹,把卷了刃、淋着血的大刀狠狠插在近旁。
  鬼子越来越近,阵地上没人开枪,大家剩的子弹都不多了,得放近了打。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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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迎着清冷的晨风,面对成群武装到牙齿的鬼子,109旅的官兵们束紧褴褛的衣襟,撑着没有子弹的大枪,拎起卷了刃的大刀,互相搀扶着巍巍然站起来,被硝烟熏的漆黑的脸上只有炯炯的目光放射着决死的悲壮和仇恨的烈焰。
  来吧!
  来吧!小鬼子……
  鬼子队型突然大乱,怎么有密集的炮声?最西端的216团一个营首先欢呼起来,衣衫破烂的叫花子一般的将士烟熏火燎地从满是尸首的壕沟里跳出来,挥着大刀冲向乱了套的鬼子群。
  咋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轰轰带着响拖着黑烟从西边的山脚闪出来,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每个大家伙上面都闪烁着几条吓人的火蛇,上面的的小炮筒轰隆轰隆地打的正欢。每一响都在成群的鬼子中间带来一片惨叫。
  成群的马队象海水一样从西边涌出来,连成一片的马蹄象喜庆的鼓点,骑士们激昂的喊杀是最美的旋律,在朝阳中刺眼闪耀的是云一样密集的马刀。
  空中划过密集的弹道,在鬼子中间爆出一个个致命的火花,黑柱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鬼子们惨叫着在爆炸中接二连三飞上半天,在重物滚滚碾压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凄叫,成片人体在弹雨中翻滚,在横批斜撩的马刀中人仰马翻。
  “弟兄们,抗日联军的队伍赶上来了,杀呀!给死了的弟兄报仇啊!”暂代连长的一排长扯开大嗓子喊着。
  “杀啊——,杀啊——!”能跑能动的都操家伙跳出战壕冲上去了,后面壕沟的兵还成群地从黑柱面前跨过,连保良那个屁孩都举着没有刺刀的老套筒破着嗓子大喊着冲上去了。
  黑柱却扶着班里那个还剩下半条命又想挣扎起来看的兄弟蹲在坑沿上,哭的象个泪人,鼻涕在肮脏的脸上吹出一连串泡:
  “狗日的,狗日的,咋就不能早点来,狗日的,这帮狗日的……”
  ——
  虽然吴振贤少校长着一对永远睡眼惺忪、偶尔睁开就显得很贪婪讨厌的小眼睛,配上可笑的麻饼子脸总是让女孩子们厌恶地逃开,但是却毫不影响他挤进冯天铭司令员那为数不多的、愿意拿出手的学生行列。
  他象冯天铭一样精力充沛,体力超群,精于计算,同时又没有感情、按部就班地让人不可理喻。在他眼中,下面那些不是无数牵挂着复杂感情的生命,只不过是些简单的战术数据。
  第九旅团大部分已经上车,行军形式从连贯的软线到分散的点,按道理说已经不是纯粹的软目标,冯天铭失算了。
  给任何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会留下“稀里糊涂”这个恶评的吴振贤少校却毫不含糊地给冯老师擦了个漂亮的屁股。
  轰六改变原定投弹计划,在两个歼八飞行员惊讶的目光中突然俯冲到一千米,与车队同向在半分钟内高速撒下38个散布器,紧接着拉高回旋,牛B一样胸有成竹头也不回地返航。
  散布器没有开伞,直接飞降到不到100米爆开,因为载体降落速度快,数千枚“恶魔之卵”象霰弹一样呈多个扇面射向车队,不少来不及爆炸就直接射穿车厢,在拥挤的车厢中爆炸……
  拥挤的人体……
  剧烈的爆炸……
  以千为计算单位暴射的高速钢珠……
  ——帝国的精锐、帝国的骄傲们火热的身躯……
  算了,再过多的描写多余了。
  当卫戍兵把重伤的西义师团长抬出车厢,汩汩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将军整洁笔挺的黄呢军装,染红了那曾经一丝不乱、风度翩翩的花白短须。
  被射穿髋骨的第9旅团长池田正人少将跪伏在西义中将脚下,撕心的哀痛却不是来自身体:
  “师团长阁下——,师团长阁下啊——,嗬嗬——呜……”
  几乎没有浓厚的硝烟,几乎没有剧烈的爆炸,几乎所有车辆都千创百孔、面目狰狞。大部分歪倒一边,有的撞成一团。从车厢板缝中冲地一样淋漓倾泄着浓稠的液体,有的车上哭叫着跳下满身血迹的士兵,有的车上却没有任何动静。
  晨曦中辽阔而平静的华北大地,朝雾笼罩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白桦林中鸟儿开始清脆地歌唱,露珠从嫩绿的叶片上无声地滑落,滋润着林间不知名却傲然怒放的野花。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切依然那么美好,那么依然充满希望和活力。
  医官还是没有找到,西义师团长斜靠在参谋的怀里,吃力地伸出一只带着雪白手套但沾着成块血迹的手,指着望不到头的、已经瘫痪的车队。池田正人吃力地顺着中将手指的方向张望,中将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虽然看伤势应该没有伤到声带和肺部,他希望从中将的动作里得到指示。但是,除了知道那是指向北方以外,什么也不知道。手臂软软垂下。
  “师团长——,师团长阁下呀——”
  ——
  潮湿和煦的空气中散发着茉莉香片的淡淡清醇,在晨风中徐徐飘动的落地真丝窗帏旁暗暗绽放着娇艳的龙舌兰,水雾凝结在轻巧的玻璃门上一道道慢慢滑下,窗台上海棠飘落了一抹残红。走廊外烟水朦朦的海湾里偶尔传来一声孤单悠远的汽笛长鸣。
  半夜里浠浠漓漓的一场小雨洗刷了现代化工业城市的污浊灰霾,也给燥热的南粤苦夏带来一丝清凉。
  墙上三个大型高流明清晰投影里一个是总部联合作战室内的实况,一个是不断变换的前线态势图(右下角是战术数据分析框),一个是从情报局汇总上报的各地反映述评和一些绝密情报调用档案动态走字。
  只有朱运泽依旧专注地注视着投影,不时和埋头翻看掌上电脑资料的雷兴翰交谈两句。刘国民和蔼地向总部秘书主任催促他的咖啡,用更加谦和的态度表示他的不耐烦。海军中将张炳生和少将宋希元一直正襟危坐,多少有点遗憾和落寞。冯天铭已经没心没肺地大声打着呵欠。其实一夜里大家都多少在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只有他因为担心他骄傲的战略空军的表现,从半夜到凌晨瞪了足足一夜投影,还不时走到外面联指大厅大声向某个联队长声嘶力竭地呵斥和怒骂。
  忙碌的陆军带兵将领没有露面,黄振伍、王云桐被临时抽调作为侨军的最高指挥官去汕头与福建十九路军的特使密判;杨殿杰的第一集团军正在与总部第五装甲军进行高强度夏季综合合练,没有命令不敢回来;丁学熹第二集团军具体负责边区防务,周边情况复杂,同样不敢擅离;孙振堂接替黄振伍作华北前线总指挥。
  如同棋手下棋,雷兴翰下了一招双吃,淡淡地退到一边冷眼观察对手的反映,只是因为三十年代的信息手段太落后。毕竟开始行动到现在不到四十个小时,战役打响才二十个小时。加上日本关东军的司令部的通讯手段和指挥中枢可能都已经被摧毁,各方的反映还没有体现出来,真有点不太适应。看来回到三十年代,原来的节奏也得改一改。急性子要不得,不仅要比爆发力,还要比耐力。
  我方地面部队投入共十七万(应该、但是没有计入宋哲元第29军38师109旅),除去未及赶到和用于佯动的部队,实际一线参战部队54000人(其中侨军15300人);战略轰炸、袭击、运输、战区空军均有出动。
  敌方:日军战区内部队共33000人,伪军约3000人(主要在察东,大部临阵起义或逃散)。
  虽然战役还未结束,但从目前战况来看,由于武国福出其不意、战机选择恰当和日军防备松懈、指挥混乱,天平已经开始向对我方有利的一边倾斜。
  总部对这场战役的过程慢慢失去兴趣,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战役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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