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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鸦片战争实录-第4部分

小说: 鸦片战争实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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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最近还有人真的相信鸦片可以延长寿命。从表面上看,似乎有一种有益于身体的征兆——比如有人说,鸦片中毒患者不得感冒等。其实并不是真的不得感冒,不过是由于感觉麻痹,感觉不到感冒的症状。长期吸食鸦片的人戒掉鸦片之后,首先是猛烈地打喷嚏,咳嗽,感冒。这是因为鼻孔等的粘膜恢复了感觉。
  很多人吸食鸦片,据说是由于鸦片可以延续性行为的时间。其实归根结底,这也不过是因为感觉钝化,而使得半睡眠状态持续下去。
  “鸦片会蕴育半梦。”——科克托的话说中了要害。
  其次,由于政治腐败,人口增加等原因,平民的生活日益困苦,鸦片的作用可以使他们暂时忘却现世的痛苦。这恐怕也是鸦片流行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就拿英国来说,据说当时曼彻斯特一带的工人也接二连三地染上了常吸鸦片的习惯,其原因据说是因为工资低,买不起啤酒和威士忌。酒也可以使人们忘却人生的痛苦,鸦片是酒的代用品。由此可知,当时鸦片的价格是非常便宜的。

第二章 午睡之友(3)
吸食鸦片在中国蔓延,应该说是瞅准了衰世。当时是“厌厌无生气”的时代,所以让鸦片有机可乘。如果是在生气勃勃的时代——比如象康熙、乾隆的盛世,鸦片肯定是打不进来的。
  日本之所以能阻止鸦片的侵入,其原因之一是,英国在印度大量生产鸦片并向外推销的时期,恰好是幕府末期——日本民族的青春期。
  此外还不能忘记一种奇妙的说法,  认为鸦片适应东方人的体质。西方人是用酒来忘却这烦恼的人世,曼彻斯特的工人是因为买不起酒,才不得已用鸦片来代替。酒可以使人快活、喧闹,而鸦片能使人平静、迟钝、暝想。
  “酒会诱致发狂,而鸦片能诱致节制。”这也是我多次引用的科克托的话。
  漏    银
  关于鸦片,清朝政府早就发出过禁令。
  雍正七年(一七二九),对贩卖鸦片者的科刑是“枷号一月”和“发近边充军”,对开设鸦片馆者的科刑是“杖一百”、“流三千里”。
  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零)又再次发出禁令。这一年东印度公司获得了孟加拉鸦片的专卖权,准备把鸦片作为对中国出口的主要商品。
  在乾隆六十年期间,前半期每年鸦片进口仅为二百箱至三百箱,后半期虽有所增多,但也未超过千箱。进入十九世纪以后——即嘉庆年间,鸦片进口才猛增。
  嘉庆元年(一七九六)已出现进口量剧增的倾向,所以清朝政府从关税表中删除了“鸦片”的项目,意思就是禁止进口。在这以前,进口商每箱鸦片向政府缴纳税银三两。一箱鸦片净重1331/3磅——即一百二十斤,按公制恰好等于六十公斤。
  接着在嘉庆四年(一七九九)禁止国内栽培罂粟。
  当时主张禁止鸦片的人的理由是这样:“……以外夷之泥土,易中国之货银,殊为可惜。且恐内地人民辗转传食,废时失业。”
  可是,好象是嘲笑这种禁令似的,鸦片的进口却有增无减。当然,这是走私进口的。
  这显然是由于当政者的玩忽职守。
  他们对人民废时失业感到无关痛痒,甚至害怕人民变得聪明起来。对当政者来说,愚民政策是很有吸引力的。只要人民缴租纳税,让他们适当地吸点鸦片,处于半睡眠的状态,反倒可以减少不少麻烦。
  愚民政策实行过度,人民就会丧失缴租纳税的能力,另外还会造成社会的动荡不安。这些对当政者当然都是不利的。但是,只要尚未出现这些状况,当政者是不会重视这一问题的。
  中国不象日本那样唯有长子可以继承父母的遗产,次子、三子也可以分得遗产。因此,一代一代地相传下去,农业愈来愈分散,农民愈来愈贫困。  日本依靠长子继承制而维持住了作为社会的基础和核心的“家”。而中国并不是这样,人口成倍地增加,带来了极大的副作用。等到意识到这一问题时,全国人民绝大多数已变成了吃上顿没下顿的
  赤贫农民,接近于生活极限线。所谓生活极限线,就是养不活自己和家属的生活极限状态。一旦逼到这种状态,就缴纳不起租税,缴不了租税,就只好逃亡。逃亡的人民是流民。他们要受到追查,为了保卫自己,于是结成集团,流民很快就会变成所谓的“流寇”。
  农民是很能忍受的,但忍受也是有限度的。几千万人同时达到了这个限度,现存的体制就会崩溃,中国历代的王朝大多是被这种农民造反所推翻的。
  前代的明朝,早在满族入侵之前,就已经因所谓的流寇猖獗而衰弱了。
  鸦片问题之所以逐渐被认真地提上日程,显然是由于已经认识到它是社会动荡的根源。
  人民已经缴纳不起租税了。
  不仅是那些不务正业的人,就连那些不吸鸦片、最普通的农民也缴纳不起租税了。
  租税并没有大幅度提高。
  租税额当然是以正式的单位“银”的重量来表示的。但是,一般的人民平常使用的是铜钱,而不是银。尽管租税额规定为银多少两,而实际上还是用铜钱去缴纳。
  乾隆以前,铜钱七百文换银一两,以后逐渐上涨为八百文、九百文。原因当然是由于经济的法则——需要与供给的平衡。东西少了,价格自然就会提高。
  因为要购进鸦片,银就流出到国外。银一旦不足,价格当然就会上涨。据记载,道光十年(一八三零)银一两值铜钱一千二百文,约十年之后的鸦片战争时,就值二千文了。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午睡之友(4)
租税额银一两并没有变,但是实质上等于是由原来的八百文上涨到一千二百文乃至二千文。
  当时的官僚并不是同情人民因此而受不了,而是害怕人民被迫逼得走投无路而起来造反。
  中国的历史上充满了这样的教训。
  由于统治阶级感到了这样的危机,鸦片问题才提上了日程。
  鸦片一般都装在一种象垒球大小的球体当中。球体的外壳是用一种硬橡胶状的物质做成的(这种胶状物是用下等鸦片汁熬成的)。一箱装四十个这样的鸦片球,每箱净重1331/3去磅,即一百二十斤。木箱是用芒果树木材做的。
  鸦片当然也根据其质量而分等级,孟加拉产的鸦片为最上等,称作“公班土”。
  称之为“土”,大概是因为鸦片的颜色和给人的感觉很象泥土。“公班”是英语“pany”的译音。
  pany是“公司”的意思,这里当然是专指英国的东印度公司,鸦片是东印度公司的专卖品。
  仅次于公班土的,是从孟买装运的马尔瓦产的鸦片,称作“白皮土”。由马德拉斯装运的“红皮土”,在印度产的鸦片中是最下等品。
  以上是印度产的鸦片。另外,土耳其产的鸦片称作“金花”,伊朗产的称作“新山”。贩卖这些鸦片的,主要是美国商人。
  因为是走私进口商品,  中国方面没有进口鸦片的准确统计。
  现从马士的《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中摘录出以下年次的鸦片进口量:
  年    次   数量(箱) 价格(西班牙元)
  嘉庆二十二年(一八一七)
  道光元年(一八二一)
  道光五年(一八二五) 
  道光九年(一八二九)
  道光十三年(一八三三)
  道光十八年(一八三八)     3;698 
  4;770
  9;066
  14;388
  2l,659
  28;307     4;084;000
  8;400;800
  7;927;500
  13;749;000
  14;222;300
  19;814;800
  但据古林巴古的《英国的贸易与中国的开港》,道光十五年(一八三五)已超过三万箱,到道光十八年(一八三八)已超过四万箱。
  马士的资料主要是根据东印度公司的资料,大概是排除了土耳其产和伊朗产的鸦片。另外,在印度的鸦片中,相当数量的马尔瓦产的鸦片先运到葡萄牙领属的达乌曼,然后由葡萄牙船运到中国。这些鸦片可能也没有统计进去。
  一个西班牙元的银的重量为七钱三分五厘。中国的银一两重十钱,所以一个西班牙元合银零点七两强。据马士的统计,道光十八年(一八三八)进口鸦片的金额约二千万西班牙元,约合银一千四百万两到一千五百万两。如果超过四万箱的话,那就远不止这个银数了。
  当时清朝一年的岁收为四千万两左右。
  清朝最大量的出口商品是茶叶,每年出口的茶叶约值二千万西班牙元。进口商品除了价值约一千万元的棉花外,还有各种杂品,所以正式的贸易收支是合乎理想的黑字。但是,支出中如果加入二千万元鸦片,收支就会来个大逆转,白银就会大量地流出。
  白银大量外流带来银价的高涨,这实质上等于是大幅度增税,使人民陷于痛苦的境地。
  这样当然会发生极大的困难。
  

第三章 狭窄的门户(1)
夷    馆
  日本在德川时代实行闭关自守,仅开放长崎港同荷兰及中国进行贸易,而且要在日本从事贸易业务的外国人住在出岛,不准他们随便从这里外出。据说荷兰人把长崎的这个出岛称作“远东的监狱”。
  前面已经说过,清朝也实行闭关自守的政策。中国人一向把农本主义的自给自足当作理想的社会形态,如果要;进行贸易,那就等于要否定自给自足。前代的明朝也是把“海禁”——闭关自守——当作国策。中国以前从未主动向外国提出过通商之类的事,经常采取的方式是,对方提出通商的要求,中国方面表示:“蛮夷远道而来,甚为可怜,准许通商吧!”政府的正式文件一般都把准许通商写成“应加.体恤。”因为是对哀求的恩赏,于是自给自足的经济似乎就保住了。
  就好象日本的长崎一样,中国也只开放了广州的港口,但不象日本只限于对中国和荷兰两国,而是一视同仁地为各国所利用。只是对俄国的贸易因为多通过陆路,所以在贝加尔湖南畔的恰克图(后来在伊犁)进行通商。恰克图本来就在俄国领土内。中国认为如果能在对方的境内通商,就不必在自己国家的领土内进行贸易。
  看来闭关自守的思想逻辑一般都大体相似的。广州和长崎的外国人居住地相似得象一对孪生子。
  广州把西关——广州城西约二百米——一带辟为外国人居住地,把他们居住的建筑物称作“夷馆”。
  “夷”是野蛮人的意思,把外国人称作“夷人”或“外夷”。
  对夷人施加种种的限制,这也和长崎一样。比如:
  一、夷人居住在夷馆,禁止随意外出。准许每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三天到附近的花地海憧寺散步、运动,但一次不能超过十人。
  二、夷人不得带番妇(外国妇女)来广州。
  三、夷人不得乘轿。
  四、夷人不得雇中国人使役。
  五、夷人不得在广州过冬。
  当时是帆船时代,欧洲的船只都是乘五、六月的西南风来广州,利用十月前后的西北风返航。禁止过冬的意思是,做完买卖就不得耽搁,立即回去。
  不过,这些禁令实际上似乎并没有严格遵守。如规定装卸货物也不得雇用苦力,这一条如果严格遵守的话,那就无法做生意了。现在香港一带仍把中国的女仆称作“阿妈”,当时的夷馆里就已经有“阿妈”在劳动。在夷馆里干杂役的少年或男人称作“沙文”,沙文就是英语SerVant的译音。
  不准过冬的禁令也没有得到遵守。
  中国的官吏受了贿赂,一般的事情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不仅如此,广州的外国人比长崎的“远东的监狱”里的荷兰人,条件要好得多,其原因是附近有一个葡萄牙人获得特殊居住权的澳门,可以到那里去轻松地喘一口气。不准番妇进入广州,但可以把妻室儿女放在澳门。长崎的荷兰人要想轻松地喘一口气的话,那就只好到爪哇的巴达维亚去。
  道光十年(一八三零)澳门外国侨民的人口调查记录现在还保存下来。根据这个记录:
  白人    男    一千二百零一名
  女  二千一百四十九名
  奴隶    男    三百五十名
  女    七百七十九名
  殖民地一般不可能出现女人比男人多的现象。其实是由于男人们大多在广州工作,因此才出现了这样的数字。
  称夷馆中的外国商人为夷商,按规定只能由特殊的商人同夷人做交易,这种商人称作“行商”(hong merChantS),为数极少,需得到相当于财政部的“户部”的批准。这些行商组织一种同业公会式的组织,称作“公行”,其成员数因时而异,大体在十家左右。
  夷馆所在地区称作十三行街,那里排列着十三座西洋式建筑物。那种景象在中国可以说是一种奇观。
  从西边数起是丹麦馆(黄旗行)、西班牙馆(大吕宋行)、法国馆(高公行)……。不过,冠在建筑物上的国名,同以后在那里设事务所的商人的国籍并不完全一致。在鸦片战争以前,丹麦馆里住进三家美国商行,瑞典商行租用了荷兰馆。英国馆当然是东印度公司的事务所。外国人自己称这些夷馆为代理店(factorv)。
  夷馆建筑物的正面对着大路,后面有庭院,庭院靠河。两边开门,一般用弧形的长廊相连接。
  一楼是办公室、仓库、售货处、买办室和佣人的休息室等。二楼有食堂和会客室。三楼大部分是住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狭窄的门户(2)
铁制的坚固的金库放在一楼,由中国的买办管理,中国人称这种金库为“钱库”。其实里面装的主要是银子,也许应当称之为“银库”。登帐进出钱库的金额,事后如发现不足数,或掺杂有假钱,买办必须赔偿。不过,按照进出的金额,每千元买办可收取手续费二角。虽然一万元才得到二元,但每天都有数十万元金额的出入,所以决不能小看。
  夷馆里的日用品和食品的采购,按规定也必须通过买办之手。
  鸦片战争时,在这条十三行街上最大的外国洋行是查顿?马地臣商行,实力仅次于该洋行的是同属英国系统的颠地洋行。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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