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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二两娘子-第41部分

小说: 二两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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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展越浩显得很无辜。徐瓷顿了些会,看着他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等好不容易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开口:“既然如此,那展夫人之事……”

“我知道与你无关。”

“是吗?”徐瓷半信半疑地轻笑,“那为什么我才刚想要明年推出一批新货,那些能供徐某所需材质的商家都不愿给我供货了?”

“你不觉得你去问那些商家会更好吗?”越浩笑着,并不打算跟他把一切挑得太明。

“哦?我倒是有听说,展越蒙之前设了宴,邀了那些商家议事。展当家难道一点都不知情?”

“这样吗?那可能是你和越蒙之间心有灵犀,越蒙做事我从来不会过问太多。”因为从来都是他授意的,自然无需再过问。

“……我们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让一些有心人得渔翁之利吗?”徐瓷终于意识到,跟展越浩说话,不适合周旋,那样可能会饶好几个时辰都到不了正题,所以不如干脆说明白了。

“言重了,你死也好活也好,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卖棺材的,徐瓷的死为他带不来任何利益。

“你特意跑去扬州改做丝绸生意,难道不就是处心积虑地想斗垮我吗?”

闻言,越浩笑出了声,很是坦率地点了下头,“这话倒是真的。怎么,徐当家已经要垮了吗?”

“我岳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让我夫人的家业毁在我手上。”

“那又如何,曾经钱塘展家的纸何尝不是名动一时,难道我就想要祖祖辈辈的百年基业毁在我手中吗?可是到头来依旧还是毁于一旦了。技不如人,我认了,从头再来而已,展家丝栈能在扬州有今时今日的一切,还真是拜你所赐。”越浩冷笑。

“钱塘展府的那场火与我无关。你不如反省下到底把吴越当成什么,他连想要认祖归宗都不行,你娘在世时他甚至都不能路过展府,即使后来住进了展府,地位却连展越蒙都不如。你可以如此重用展越蒙,却一直闲置着他,难道就从来想过他的感受吗?”

“这话是他跟你说的?”越浩挑眉,有些哭笑不得,“那又如何,我是个商人,自然是唯才是举而非唯亲是举。”

“你倒还真个刚正不阿的商人,可惜太多真相没能看清。所有人都以为吴越是在帮我办事,事实上是我始终在配合他而已。他或许以为我跟你只是生意之争,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和夏影的事告诉了他,眼下看来……呵,我也不过是被他牺牲的棋子而已。有人偏偏还甘愿做他的刀,来为他铲除异己。”

“你可能搞错了,我对你和他之间的事没有兴趣,只是因为你负了夏影。”就因为这个该死的负了夏影,害他和某人错过了三年,就这个理由足够让他们成为敌人了。

徐瓷咬了咬唇,知道劝他收手是不可能了,只好苦笑着起身,环顾了圈四周后,哼笑了声:“那个弹琵琶的丫头在门外徘徊了很久,怕是在等你吧。展当家倒是艳福不浅,不知还记不记得方明婕?被你逐出展府后,吴越领她在我府上暂住了段时日,听说我要来长安,她也跟了来,说起来那也是个姿色不差的女人,独守空闺那么久还真是可惜了,展当家之前将她藏得真好。展夫人既然小产了,那有件事兴许对你来说会是个好消息,方明婕有喜了。”

忽地,正厅里静了,只听闻花园里时不时传来两声鸟鸣,一切就像冻结住了一样。

良久之后,展越浩的怒吼声突然传出。

“你当我给你养孩子养上瘾了是不是?!”

最近长安百姓途径杨御史府邸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窃窃私语。渐渐地,在民间就有了一种比较诡异的说法,据说是杨御史躺棺材去了,起因是他门楣上那副酷似遗像的画……

直到今日,风和日丽,正逢大年初一,杨御史携一女子惊现长安市集。

谣言终于被打破。

“我就跟你说不要那么张扬,哈哈……好好笑,躺……躺棺材……哈哈哈。”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夕蕴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

虽然她也觉得帮杨钊画得那副画,可以堪称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巅峰之作,但是通常可以一画换千金的人,都会比较低调。

“你笑得那么欢快,是很希望我去躺棺材吗?我要是真躺了,那展越浩忙的时候,恐怕你就找不到人陪你逛长安了。”

“你们长安真的很热闹耶,连卖猪肉的都这么有范儿,居然都不穿屠夫装。”

听闻这话,杨钊皱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哦,那是因为他卖得是牛肉。”

“……你这人好无聊,我和越浩明天就要走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无知欲吗?”

“如果是其他欲望的话,我可能会比较有兴趣满足你。无知欲……那可能只有展越浩能配合了。”

“越浩哦……都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天天一大早就出门,大半夜才回来,好奇怪,生意上的事不是都已经忙完了吗……”

“喂,小如意。”就在夕蕴自言自语盘算的时候,杨钊忽然唤了她一声。

“嗳?”

“如果你发现他在偷腥会怎样?”他问得很认真。

她却回得很假惺惺,“哭啊闹啊玩上吊啊。”

在夕蕴的理解中,这是正常女人受伤后必会做的事,她觉得自己偶尔也能正常下。

“哦,不会想休了他,然后跟我双宿双飞吗?”

“不会啊……”那比上吊成本还高吧。

杨钊点头,若有所思了会,“嗯,那我们回府吧,快要下雨了,你身子才刚好不太适合淋雨。”

  “哪会啊,太阳那么大。”

“是吗?人太多了,我讨厌人挤人。”这次,他边说边拉起夕蕴往回走。

“你的喜好关我什么事,我来长安那么久第一次逛市集啊。”

“关键是人多了,偷银子的也就更容易得手了。我是想,万一你的银子被偷了,应该会很心疼……”

“我们回府吧,肯定快要下雨了。”

在杨钊使出杀手锏后,夕蕴很不争气地妥协了。可惜,他们才往回走了两步,杨钊都还来得及放下悬着的心,身后突然有匹马惊了,疯狂地在人群中狂奔。那是匹通体枣红色的马,很漂亮,一看就是上品,定能值个好价钱,让夕蕴忍不住看痴了,感慨道:“好俊的马……”

“俊也一样会踩死你!”杨钊无奈地低吼了声,顺手将她拉进怀中,退到一旁。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闲情去关心这匹朝她冲来的马俊不俊。

姿态有些暧昧,造成这种暧昧姿态的原因很庸俗,有匹马好像就快要把她踩在脚底了,杨钊好心地救了她,所以她倒在了他的怀里,好近好近的距离,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还有身上那股形容不清的淡淡香气。

“嗯……”夕蕴皱了皱眉,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声。她还是比较喜欢越浩身上的味道,是她最爱的铜臭味。

杨钊回过神,垂眸看了她眼,倒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她。因为她无意识地轻哼声,他的思维空白了许久,喉头滚动了下,像个孩子般有些无措地低喊:“你干吗要在我怀里呻吟!”

“越浩……”

“我是杨钊!”这次杨钊不再无措了,也不再低喊了,他吼得很响,那声音几乎惊动了整条街,比刚才呼啸而过的那匹马更震撼。

“我当然知道你是杨钊!我是说,我看见展越浩了!”夕蕴也火了,吼得比他更有气势。

完全是被眼前的那一幕激火的,她以为这个男人忙所以才没空陪她,事实证明,这个该死的确定很忙,忙着跟女人幽会!还是她平生最讨厌的女人!现在,她终于明白杨钊刚才那堆莫明其妙的话是为什么了,他一定是早看到了,所以才会想把她带走。黑!天下男人一般黑!比乌鸦还黑!

“其实如果发现男人偷腥了,最好的惩罚方法,就是挑一个比他更优秀的男人红杏出墙去。”被她这么一说,杨钊才想起了自己遗忘了什么事。

“你看你看,那个女人在对我笑,我就没见过那么贱的笑。挑衅,是毫无保留的挑衅!”夕蕴怪叫着指向不远处茶馆里,临窗座位上的展越浩和方明婕。

如她所言,方明婕真的是看着她在笑,杨钊也确信那笑容确实很讨人厌。

“好了,别闹了,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展越浩吗?跟我回府,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问。”意识到事情似乎挺严重,杨钊收起了玩心。

“谁闹了,你不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很有涵养了吗?”正对上展越浩投来的目光,夕蕴幽怨地撇了他一眼后,用力推开杨钊,转身大步离开。确实不该现在闹,对付阴魂不散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阴魂不散,所以这个时候应该走阴郁路线。

“你去哪?”

身后传来了杨钊的吼声,夕蕴头都没回,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去找更优秀的人红杏出墙。”

“……你是瞎子啊,干吗舍近求远!”

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后,杨钊只好认命地追了上去,临走前,忍不住回头扫了眼展越浩,丢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她和杨御史看起来还真亲密,当街拥抱,呵……展当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度了?”眼看着那两个身影走远,方明婕拉回视线,讥诮道。

展越浩没有理会她,目光仍旧追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几番忍不住想追上前,最后还是克制了。历经了那么多事,他和夕蕴必须去学会相互信任,不然一如当年那样的错过可能会随时上演。她最好是不要再想到不告而别,他不会再只是接她回来那么简单!

《二两娘子》安思源ˇ第四十三章ˇ

    夜深人静,窗外月光惨白惨白的,印照在屋内两人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阴森气氛。

比起外面,屋子里更静谧,夕蕴目不转睛地瞪视着刚回来的展越浩,始终不说一句话,以为望眼欲穿就可以剁死他。

“东西整理好了?”隔了大半晌,越浩开口打破了沉寂。

“嗯。”

“用过膳了?”

“嗯。”

“洗过澡了?”

“嗯。”

“那怎么还不睡?”

“展越浩,我给你两条路。要不你就给我滚去睡花园,明儿一早自己启程,我不玩了,我要改嫁!要不你就去弄把铲子,给我去把方明婕的双眼刨出来,瞎了她的狗眼,连我男人都敢抢!”

这气势绝对不是盖的,越浩愣了下,苦笑,“还有第三条路吗?”

“有。”夕蕴倒是回得很爽快,“让我阉了你,一了百了,图个清净。”

“不要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哎呀,就你还担心自己无后?说不定早就子嗣满天下了。”

夕蕴的一句无心之话,却让越浩顿时收起笑颜,眼神沉了几分。凝视了夕蕴些会后,他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闭上眼,附在她耳边低语,“记住,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我孩子的娘亲。”

“发生什么事了?”夕蕴开始觉得不对劲,他很少会这样抱着她,那么用力也那么无助。

“我很累。需要我去处心积虑对待的那些人,全都是我曾经视作最亲的人。也许往后我会一无所有,不管结局如何,我只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夕蕴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他真的一无所有了,那往后是不是就代表需要她来养他了?!

“没什么,给我点时间,我会把所有事都解决掉。”

夕蕴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怔愣地看着他,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想起了很多。这是一个习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下来的男人,可这种处事方法却不是她能接受的,“越浩,你以为我对你执迷不悔了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想要有个男人爱我、宠我、保护我、予我余生安稳,那万漠要比曾经的你好上千万倍,可我还是选择了你。因为爱要棋逢敌手才有激情,婚姻要风雨同舟才会长久,我不是夏影,不需要你把我束之高搁地保护着。我很讨厌你总是把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不是讨厌,是非常讨厌!”

“喂,一个男人想要保护自己爱的女人,有错吗?”她的反映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说什么?”这话,让夕蕴很快就模糊了事情的重点,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反而让越浩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为夫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妻子,有错吗?”

  “去死吧,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你既然都听清楚了还问什么。”

“可是那话很甜啊,想多听几遍嘛!”

“想要甜去厨房找糖罐子。”

“……那我还不如去找杨钊。”

“钱夕蕴!我他妈的爱你!”

他有些挫败地怒吼了声,却瞧见那死丫头很是满意地哼着小曲爬上床去睡了。甚至连他有没有用过膳都不关心一下,更别指望她会伺候他宽衣梳洗。他咬着牙握紧双拳,实在很想把她拖起来背女诫,可是一见到她挂在脸颊上的那抹笑容,就立刻不争气地心软了。

也好,至少这么一闹,她很快就忘了事情的重点了。

想着,他无奈苦笑了声,默默往房门外走去。

“相公,我也爱你……一个人吃冷饭的样子……”

他听到了,沮丧地挎下双肩,一个朝着厨房的方向摸去。

夜半的厨房里,微弱烛光摇曳着,伴随着门外萧瑟的冷风,展越浩一个人蜷在角落的椅子上啃着剩菜剩饭。这光景真是非一般的凄凉,他开始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堂堂展府大当家,偏偏就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如此没有尊严、没有地位?!

隔天一早,打点完所有东西,正准备启程的时候。

展越浩就意识到了,他的悲惨人生远远还没有完。

“杨御史早啊,不用刻意起那么早来送我们。”飘了眼面前打理得分外清爽的杨钊,越浩堆起笑脸,牙龈咬得死紧,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杨钊不会是想送他们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杨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顶着一副比越浩更欠扁的笑容开口:“我不是送你们,是打算跟你们一起走。”

真是个该死的!“杨御史很空吗?听说您最近深得皇上赏识,现在不是应该很忙才对吗?怎么还有空跟我们去扬州?”

“去跟你抢娘子。”杨钊伸了个懒腰,回得很直接。

“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你连朝廷名官都敢谋害?”

“我不敢,但我娘子敢。你知道的,我拿她没办法。”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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