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天鹅的咏叹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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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铃。发卷。
　　流程进行得有条不紊。
　　于是，大楼变得很安静。
　　今天考语文，还算好应付。

　　第55节：第六幕：笑着哭泣（1）

　　〖BT1〗第六幕：笑着哭泣
　　各年级的考试行程被制作成一张大大的板，置放在走廊的橱窗里。
　　高二。
　　12月6日。数学历史。
　　12月7日。化学政治。
　　12月8日。物理英语。
　　……在家休息……
　　12月15日。领成绩单结业式。
　　12月16日。正式放假。
　　考试硝烟弥漫地进行，校园BBS网上的舆论也如火如荼地掀起一浪又一浪的波涛。
　　〃好累……〃秋子叶低低呻吟，每天看一沓复习资料已经把眼睛弄得又酸又胀了，现在还要在众多的目光和指指戳戳中若无其事地穿行。疲惫不堪。自己似乎就这样在他们的纷纷舆论中出了名。就连根本不搭界的　在〃封闭式〃学习中的高三学生有时候也会特意跑过来看〃一个叫秋子叶的人。〃
　　由于她和秋沫茜关系的高调僵化，网上出现了各种议论。
　　〃秋子叶以第三者身份介入，秋沫茜无奈退后〃
　　〃云梓墨别有新欢，秋沫茜痛苦不绝〃
　　〃狐狸精秋子叶不择手段，秋沫茜无力反抗〃
　　〃太妹秋沫茜不敌秋子叶，秋子叶背景谜团如何揭开〃
　　……
　　……
　　终于有一天晚上，秋子叶发现了秋沫茜的秘密。
　　这是秋子叶一直留心的疑问。
　　为什么那一次晚上秋沫茜在厕所里画完妆就不见了人影？
　　为什么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是不在宿舍里过夜？
　　黑色的夜幕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浓重的夜色恍若用最深的墨水浸染过一般，云气萧条，月色若即若离。
　　秋沫茜轻轻地翻过走廊拐角的窗户，动作熟练地像只猫。
　　秋子叶尾随其后。
　　像是特务一样，她拦了一辆TAXI跟着秋沫茜的，一路上秋子叶不断猜测行踪如此怪异的她究竟是去做何，可是车缓缓停下的时候，秋子叶愣住了。
　　目的地居然是：Jasmine　Bar！
　　幸亏准备工作充分，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假发套和围巾，用最快的速度乔装打扮，等到路过门口那面大大的镜子时，连秋子叶自己都认不出镜子中的人是谁。
　　视线很快跟上了秋沫茜，一直在黑暗中摸索的她方才看清楚她今天的打扮：咖啡色的豹纹长靴，不及膝盖的迷你短裙，上身是一件雪白的小衣服，漂亮到极致。
　　秋沫茜不愧是秋沫茜，花钱像花纸一样。
　　耳朵里传来的是劲爆狂热的音乐，糜烂的灯光在头顶上浇灌，舞池里跳动的男女，恣意摇摆的身体，纤纤荡漾的细腿。
　　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角落，秋子叶为自己点了一杯橙汁。
　　然后视线牢牢地锁在秋沫茜身上，酒吧一个幽暗的角落。
　　秋沫茜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咖啡色的豹纹长靴在灯光的掩映下变得十分性感妩媚。她边上坐着一个光头。那个光头穿一条皮裤，上身一件健美背心，肌肉发达面目狰狞。秋子叶以前从来没见到过他，然而在他面前的秋沫茜完全就是一副高傲的公主姿态，和云梓墨面前的娇柔判若二人。
　　可惜酒吧一到夜晚就变得太喧哗，为了能更好地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话语，秋子叶猫着腰偷偷摸摸地来到隔那个角落一条走廊的桌位。这张桌子通过一道隔板与走廊隔离开来，隔板上是装饰的花花草草，如果不加注意，没有人看得到有人在偷窥。秋子叶扫视了一下这张桌子，除了沙发座位上横躺的几件滑雪衫和大衣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真是天助叶也，原来的那些人散开了，秋子叶正好坐下，把耳朵竖起。
　　〃妞，你最近心情不好？〃
　　哈哈哈哈。秋子叶在心里狂笑，居然有人叫她妞，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嗯。〃
　　哎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秋子叶肚子也笑疼了，秋沫茜居然〃嗯〃，啊哈哈哈哈哈。
　　〃谁那么大胆敢欺负你，我他妈去灭了他！〃光头捏着她下巴，秋沫茜马上一巴掌拍掉了。
　　〃就凭你，算了吧。〃
　　〃怎么不行？〃光头一下挺直了腰板。
　　秋沫茜一个白眼丢过去，〃她是个大美人，你去灭人家不成说不定还喜欢上了。〃
　　〃我靠，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不是么，看见人家稍微美一点的就想抢回家当老婆，何况她是个大美人。〃

　　第56节：第六幕：笑着哭泣（2）

　　〃MB的，除了你，别人都不是真心的。〃光头的那副表情看上去快急了。
　　好在秋沫茜会看脸色，忙说道，〃行了，开玩笑的，莫生气。〃
　　隔着那些塑料的花花草草，秋子叶看见秋沫茜和那个光头搂在一起，轰轰烈烈地亲吻。这是秋子叶第一次看秋沫茜和男人接吻，原来她吻得那么好看，像烟花一样美丽，像拍MV的女主角。
　　秋子叶被吸引住了，知道秋沫茜和光头分开，她才一激灵：秋沫茜是劈腿了吗？
　　良久，他们分开。
　　秋沫茜的表情变得既认真有严肃。
　　〃我要你给我办桩事。〃
　　黑人一副大哥样子，〃说！〃
　　正听到关键部分，〃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乍然从舞池边传来，刺地秋子叶的耳膜噼啪作响。
　　〃Jasmine　Queen！〃
　　〃Jasmine　Queen！〃
　　〃Jasmine　Queen！〃
　　声波冲散了秋沫茜所说的话，秋子叶没有听到之后的任何一句话。
　　取而代之，她看到了舞台上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和她七分相似的姐姐。
　　秋凝夏静静地坐着。
　　身前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脚钢琴。
　　她的姐姐，美丽的姐姐。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忽然变得好想哭，秋子叶紧紧缩着身子，躲在乌压压的人群后面看着。
　　秋子叶眨了眨眼睛，并不是天真，只是想把眼泪从眼眶里眨回去，她不要哭，不想哭。
　　舞台上犹如蝴蝶般轻盈的手指开始舞动，似流水般让人心碎的音乐，真的让人心痛。
　　……
　　心碎了千百遍
　　早已学会笑着哭泣
　　我不想离开
　　却终究要走
　　外面的世界
　　空气很稀薄
　　一个人
　　还是会寂寞
　　那夜看你卷缩在角落
　　如天鹅般咏叹
　　不忍在你面前落泪
　　转身就为你祈祷
　　希望上帝听得到
　　我一个人
　　原来很寂寞
　　再也上扬不起嘴角
　　听风的低吟
　　手心的星芒闪耀
　　天鹅找不到方向
　　却学会笑着哭泣
　　用我的寂寞
　　祭奠遗失在天堂的时光
　　若我离去
　　请不要想我
　　……
　　秋子叶用手捂住眼睛，一片漆黑。
　　手心感觉到一片滚烫的泪水，她颤抖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用最后一点力气飞奔出酒吧，坐在计程车上的秋子叶不顾司机异样的眼神放声大哭。
　　许久许久。
　　〃小姑娘，你那么伤心，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她那么伤心，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也许。
　　也许是的。
　　也许她丢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她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

　　第57节：第七幕：白色假期（1）

　　〖BT1〗第七幕：白色假期
　　考试最后一天。
　　人的心情往往也很好。
　　就比如说秋子叶，上午的物理考试总算是在连蒙带猜中混过去了，却感觉异常的好。
　　如今只剩下一门英语了，那一门她未曾上过几节课的英语。
　　秋子叶慵懒地闭上眼睛，嘴角有淡淡的弧度。
　　笃定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畏惧什么。
　　的确，她在香港的六年不是白呆的，那里毕竟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再加上贵族学校的纯英式教育，英语是最必须的基础。
　　风轻轻吹来，吹动着她的长发。
　　飞扬的发丝，完美的脸廓。
　　像是一副唯美的抒情画，充斥着淡漠的清雅感。
　　窗外。
　　雪开始一片片地下。
　　暗淡地面被覆盖上了一抹薄薄的白色，淹没了前人的痕迹。
　　嫩白纤细的手微抬，胸前光灿灿的项链在雪的映衬下显得皎洁明亮，璀璨如星。
　　黑天鹅的眼泪。
　　意味着，一场无休无止的报复。
　　下午。考场。
　　雪依旧地下。
　　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飘落，在地面上堆叠了一层又一层。
　　秋子叶趴在桌上等待考试开始。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有点不耐烦地抬头，最近烦她的人实在太多。
　　〃你就是秋，子，叶，吧？〃一男生走到她面前，微笑地问道。又是这样的话，千篇一律。
　　〃是的。〃可是当视线落在男生脸上的时候，秋子叶有些愣住了。
　　男生鼻翼上有个水滴形的鼻钉，和云梓墨，彩虹他们的水滴形状一模一样。
　　他长得很秀气。鼻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这样的一致，应该是一种图腾！
　　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云梓墨的人。
　　〃呃……老大的项链在你这么？〃
　　男生笑了，笑意莫名。
　　她继续点头。
　　〃能不能给我看看？〃
　　秋子叶捋好头发，把藏在衣服里层的项链拿出来。
　　水滴型的，黑天鹅的眼泪。
　　〃蛙噻……〃
　　〃好漂亮的项链……〃
　　〃就是它！就是它！〃
　　〃天呐……云梓墨以前随身带的耶！〃
　　秋子叶一扬起手，N多不相干的人马上簇拥过来围着那根项链赞叹不觉。
　　可那位男生只瞄了一眼嘴边就勾出了笑容。
　　很奇怪的笑，似乎是嚣张，似乎是霸气。
　　但那一道邪气的笑容，有让秋子叶不安的预感。
　　〃什么事？〃她主动提供给他机会，眼前的男生……看上去不像那种很腼腆，很羞于开口的类型。
　　〃没……没什么。再见！〃他向她抛了个飞吻，然后扬长而去。
　　好奇怪的人！
　　感叹一声后，秋子叶继续趴着睡。然而那些可以忽略不记的人，就随便他们滔滔不觉地延续他们的〃情感〃吧。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响声。
　　〃全部给我回座位！！都考试了还在忙什么呢，嗯？！〃
　　监考老师像幽灵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了进来。
　　一看见三五成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不讨论学习的人就猛敲桌子，拨嗓一吼。
　　顷刻间，之前在秋子叶眼里很不识相的同学马上安静地回到座位上拿出书本来，装模作样地抱几下佛脚。
　　〃你后面是谁？〃凶神恶煞般的老师走到秋子叶面前询问还没到场的云梓墨，仔细一看，哦哟，那不就是教她的英语老女人嘛！
　　秋子叶觉得她根本没必要说出来，〃不知道。〃
　　全场同学一致瞪圆了眼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考了四天试还不知道？〃
　　〃年级这么多人，怎么肯能个个都知道？〃秋子叶冷冷地回答，连看也不看老师一下。
　　〃老师，她是不想告诉你！〃秋沫茜的视线定格在秋子叶脸上，〃她和她身后的人关系可密切了，叫云梓墨。大名鼎鼎的云梓墨！〃

　　第58节：第七幕：白色假期（2）

　　监考老师听后一愣，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英语考试，云梓墨没来。
　　其实对于他这种人一贯的表现来说，前几次考试没有缺席，才是值得惊讶的吧。
　　发下试卷，秋子叶几乎是用一目十行的速度看阅读和完形的。
　　手中的水笔唰唰地在卷子上滚动摩擦，圆润的字迹在不经意间显耀出她曾经的乖巧。
　　可是她是刚性形变的。
　　不会复原到原来状态。
　　仇恨太深了，太深了！
　　……
　　〃啪……〃
　　听力放完，卷子正好写完，看看时间，考试才过去四十分钟而已。
　　秋子叶眼睛不眨一下地就潇洒交卷，监考老师看着她，微眯双眼，眼底有轻视的光芒。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检查一下，这么快就做完……呵，都瞎猜的吧？〃
　　懒得理她。
　　即使她瞎猜，也干不着她屁事？
　　〃傻女人。〃子叶低低地诅咒。
　　周围的同学纷纷笑出了声。
　　〃你们干什么啊？〃监考老师怒目圆睁像一个八婆似地朝下面一嚷，〃是不是想要零分？〃
　　傻女人就是傻女人，连自己被骂了还不知道。
　　〃快叫人来批吧。〃
　　〃我可是在考试之前提醒过你的哦。〃
　　〃批吧！〃
　　她不想浪费时间，况且，谁鄙视谁，今天也好有个结果。
　　一个原本值得敬重的老师，凭什么这么狗眼看人低？
　　秋子叶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把握，否则，她不会轻易去做，现在这个被她搞得沸沸扬扬的汇安，稍有些关于她的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也会被放大许许多多倍，秋子叶可不能往自己脸上抹黑。
　　话又说回汇安的大考。考试规矩严格是严格，不过严格的同时不是没有好处的：那就是凡是大考早交卷半小时以上的且分数在规定范围内的可以为所有科目的总分多加十分，何乐而不为呢？英语分数线在一百四十分以上，要求还是很苛刻的，不过无所谓，高考在一百四十以上的分数才算高分，况且这座城市的英语试卷在全国来看都算比较难的。秋子叶瞥了一眼在讲台边的阅卷老师，她动作很慢，一道一道看得比秋子叶自己做还细心。
　　ABCD而已，用不着那么夸张的！
　　秋子叶倚在门檐边，两眼放空地虚度时间。
　　考场的走廊很安静，除了巡视老师的脚步声和监考老师的脚步声之外，翻卷子的声响仿佛也可以忽略。
　　外面的雪很大，期待一个美丽的白色假期。
　　……
　　许久许久之后。
　　那只很醒目的红笔，终于放下了。
　　只见阅卷老师微笑着拿下眼镜，对着一边的秋子叶看了又看。
　　〃真是个优秀的学生，恭喜恭喜，一百三十九分！〃
　　险些昏倒！
　　嗯？一百三十九分？？
　　只有一百三十九分吗？
　　没有……搞错吧！！！
　　心，焦躁地跳动。
　　感觉，怎么会失常？
　　再差再差，一百四十总归有的吧！
　　秋子叶疾步跑到讲台边，急切地想要知道只有〃一百三十九分〃的原因所在，却被监考老师拒绝了。
　　英语老女人在边上插着腰做茶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