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门女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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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是生死赌博,到底谁会赢?
京兆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监狱,从梁庆掌管以来,这座监狱变得越发神秘血腥。一路被人推入女牢,只见到四处环境阴暗,入口处一名女胥卒迎上来,接替了护卫的工作,把江小楼带入牢房。她们走过一条长长的夹道,两侧是囚室,门上全都垂着沉重的铁锁,上面有斑斑锈迹,有些甚至有陈年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因为光线阴暗,每隔五步都会高高挂着铜制的烛台,上面点燃着蜡烛。她们走过的时候,有人大声喊冤,有人拼命啼哭,还有人用力捶打着牢门或者墙壁,甚至不断有人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江小楼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前朝对犯罪的女子较为宽容,因为涉及名节,一般女子除非犯了谋逆或者杀夫这种重罪,轻易不会被关押在监牢里,但今朝却不同,女人犯罪一样要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这个监狱里,杀人、通奸、盗窃的女人都被关押,可谓形形色色,十分复杂。
走到一半,便看见两个胥卒抬着一具尸体出去,领头的胥卒见江小楼注意,嘿嘿一笑:“现在气候不错,死的人不多,往年这时候,每日也有病死数十人的。”
走到黑咕隆冬的夹道尽头,站在一间冷僻的牢房前,胥卒打开了门室,用力把江小楼推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她要和直接杀死大哥的凶手打交道。
换句话说,她离梁庆很近。
这是唯一让江小楼感到兴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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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梁庆原型:汉武帝时期的酷吏王温舒。
PS:我是温柔的存稿箱君,大家有神马要投诉的吗?
第47章 刑讯逼供
这个季节临近初秋,外面还有阳光,可监牢里面却冷得刺骨。江小楼打量了一下这一间狭小的囚室,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床,说是床,其实根本是几块粗糙的木板拼凑起来的,灰尘积得很厚,上面能看到斑斑污迹。整个墙壁裂缝累累,顶上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但高度是人绝对没办法攀爬的。空气中充斥着古怪的味道,是血的味道,或者是老鼠的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江小楼知道,萧冠雪在等她求饶,如果她肯抱住他的脚痛哭流涕地恳求,他就会觉得有趣、快乐。这种人的开心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他这一次明显找错人了,她不会求饶。
像是看不到那灰尘能呛死人,江小楼径直躺下,闭上眼睛,呼吸着周围那股可怕的味道,旁边牢房不断有人发出尖锐的喊叫,明显有人被日复一日的监狱生活给逼疯了。不过那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眼前浮现出的是江家的花园,微笑的父亲,喜欢胡说八道却能为她打架拼命的大哥,这样的想象让她觉得心情愉快,并且重新振作起来。没有人能常胜,萧冠雪的势力过于庞大,心思也十分狡猾,她会引起他的注意并不奇怪。这不是失败,只是一次考验。
当然,如果她在考验中就此失败,等待着她的唯有死亡一途。
晚饭是一碗稀粥,当然如果灰扑扑的水里面漂浮着两三颗米粒也能算是稀粥的话。江小楼没有拒绝,她深深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必须忍受这种待遇。胥卒将碗收走,她便坐在床板上,考虑现在已经是什么时间。唯一可以判断时间的便是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那光线将栏杆的影子投影在地上,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影子越来越短,越来越暗,最终消失。等到月光照进来的时候,江小楼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步如同踩踏在人的心口,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钥匙插进钥孔,发出咔哒一声,牢门又被打开了:“大人要见你,快出来!”
梁庆?江小楼目光一凝。
膀大腰圆的女胥卒并非立刻带着江小楼去提讯,相反,她带着她走了很远的一段路,让她观看了整个监狱处罚犯人的刑房。刑房内摆满了刑具,看起来十分可怕。
“犯什么都可以就是别犯错,犯了错也别犯到咱们京兆尹大人手里头,你瞧瞧,这里面的刑具可都是他发明的!第一样就是穿胸,咱们用尖锐的铁棍从侧面穿透进胸口,挂在木杆上示众,生不能死不能,啧啧,那滋味可叫一个痛。第二样——”胥卒指着一把横挂在墙上的尖刀,笑眯眯地道,“犯人若是要自杀,大人就会把人剥光放在木板上,用这尖刀从锁骨的地方挖下去,一直把两根锁骨都用一把刀穿起来,技术高的人来做那可是不带血的。”
江小楼眼眸微动,淡淡道:“哦,是么。”
胥卒认定她是故作镇定,继续道:“那是铜烙,凡是不肯招供的女犯人,许多都是绑在这炉子上烤热,有的连肉都熟了自己还不知道呢!旁边的叫铁滚,重达千斤,只要吊在你的腰上,甭管你是什么做的都得勒成两截!”她的眼中带着一种可怕的笑意,诡秘地等待着江小楼恐惧得瑟瑟发抖。
江小楼柔软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大的铁箱子是做什么用的,也能烤热吗?”
胥卒有些吃惊,把脸一沉:“人锁在里面只把脑袋伸出来,一个大锤子砸下去,你说会怎么样?”
“一定会脑浆迸裂……梁大人颇有天赋啊。”江小楼脸上依旧是那般恬柔幽静。
胥卒恼恨地咬了咬牙,却又很快若无其事地道:“对于某些死不悔改的犯人,有时候会用挖胸或者万箭穿身。”
挖胸自然很容易理解,对于女犯人来说十分恶毒。但万箭穿身,江小楼知道一定不是表面听上去那么简单。
“说来也不难,只要把犯人绑在一块木板上,召集十余名弓箭手站在旁边,行刑官下令射哪里就射在哪里……”胥卒说到这里,小眼睛里迸发出一丝邪恶的光,像是嘲笑像是等待。
指到哪里射哪里,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前面一间刑房传来惨叫声,胥卒特意推了江小楼一把,要她自己去看。狭小的刑房内有一个年轻的女子被迫赤身**地在铁板上滚来滚去,铁板上有很多尖锐的小突起,细如牛毛,十分锋利,她不肯滚动,便有两个人拉着她在铁板上来回拖曳,后果自然是鲜血淋漓,惨叫连连……不远处,另外一个行刑官正在把一串红木棍套在女犯手指缝间,绳子一收紧,受刑者便发出阵阵惨叫,行刑官大叫:“收紧!收紧!”
“啊——”一声刺耳的高叫之后,声音戛然而止,犯人活活痛晕过去。
用这点手段就想吓唬她?江小楼唇角的笑意嘲讽,梁庆也太小看她了!
胥卒一直仔细地看着江小楼的表情,通常女人看到这种场景不是又哭又闹就是吓得傻了,可对方眼神和表情都显得兴致勃勃,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这让胥卒十分纳闷和不悦。
江小楼到了提审室,这是一间阴森森的房间,除了两名衙差之外只有一名主审,四面墙壁已经脏污得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地上呈出黑污污的一摊血迹。主审不是梁庆,这让江小楼有些惊讶。
“跪下!”主审官冷冷地呵斥。
江小楼声音轻盈:“大人,我的膝盖受过伤,跪是可以跪,就怕再也站不起来。”
语气里全是认真,毫无半分畏惧。
主审官一愣,正要发怒,旁边的衙差连忙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面色一变,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小楼,似乎在评估她的身份,半响才咳嗽一声:“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京兆狱,关押犯人的所在。”江小楼笑容依旧优雅。
“知道就好,这里的犯人都是犯下重罪的,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主审官面目阴沉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人就不该把我关进来,因为我什么罪都没有。”
依旧那般温柔语气,却是字字镇定。
闻到这提审室的血腥气息,寻常女人早已溃不成军,她倒是稀奇!主审官发出一声嗤笑:“没罪?进来的人都是有罪的!”
“那就请大人拿出我有罪的证据来!”江小楼扬眉。
“你当然有罪,我们也有证据!”主审官声音里带着狠戾,“只要好好拷打一番,你就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地说了,进来的时候没瞧见审问房么,你想要一一尝试,我当然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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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电视看到了红岩,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将女主投入了监狱……大家不要误会……小楼不会试图越狱的,因为小秦没有看越狱……
第48章 酷吏难缠
听到这句充满威胁的话,江小楼却笑了,她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惋惜:“大人,我曾经受到各种各样的重刑,全身上下骨头都断了,五脏六腑都受过重创,冬天怕冷夏天畏热,就连多走两步路都要气喘吁吁,大夫说我也没几年的活头,等同于半个废人,你说的那些刑罚自然可以试一试,就怕还没等你要到口供我就没命在了。”
主审官的脸色从未有过如此的糟糕,他在这监狱呆了这么久,手段何其毒辣,哪个囚犯进来不是哭天喊地的求饶,江小楼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让她老老实实的——但他太明白了,紫衣侯如果要杀一个人早已经直接杀了,将这丫头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臣服,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可不好办,更重要的是,她和紫衣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还没办法摸清楚。
主审官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江小楼,佳人似莲,雅致清丽,给整个黯淡的囚室增添了一抹亮色。
优雅,安静,镇定,这样的女子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这是什么地方,她这样不畏!
还是她真的如此愚笨,竟意识不到自己身处何处?
主审官眉头打结。
“要打就打,最好往死里打,千万别给我留着一口气,顺便告诉萧冠雪,人畜不同道,不成就是不成,我宁死也不会向他屈服!”江小楼故意将话说得语焉不详,叫人疑窦丛生。
主审官思来想去越发不对,这年轻女子如此美貌,个性又嚣张,莫非她和紫衣侯有特殊的关系?还有她口口声声不成,难道侯爷是要逼着她就犯?可侯爷何等身份,想要多少女人都使得,怎么会独对她另眼看待。再者,侯府自有地牢囚室,侯爷为什么要把人送到这里来?她说什么刑罚都受过,莫非紫衣侯就是没办法了才把这个烫手山芋塞过来叫他收拾?想起那护卫曾经关照过,绝不许把人弄死,他想的脑袋打结,身上燥热,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江小楼一眼,吩咐身边衙差几句,随后那人便快步出去了。
不多时,江小楼听到门后的铁门咔嚓一下,发出轻轻的脆响,她意识到,外面有人来了。衙差果然进来,向主审官耳语几句,主审面色大变,眉头抖动了一下,才冷冷地向着江小楼道:“你父亲和大哥犯下的是谋逆罪,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父亲和大哥犯了谋逆罪?江小楼现在明白什么叫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了,父兄一样都只对赚钱经商感兴趣,从来不会参与到政治中去,可现在这些人竟然随随便便给他们栽赃了一个罪名。谋逆?何其可笑!
“大人,江家不过普通商户,哪里来胆量谋反?我父亲和大哥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从无半点谋逆之举,您若是有证据,大可以把我一起抄斩,但若是没有证据,就别妄想从我嘴巴里套什么证据,因为这个罪名根本是子虚乌有!”
“当然有证据!你大哥就是交代了谋反之事,我们才会将他处死。至于你……既然是谋逆犯的家人,当然也是知情的,你老老实实把你父兄谋反的过程详细说出来,我会看在你是弱质女流的份上让你少吃点苦头!”主审官疾言厉色。
“我已经说过,江家上上下下都是普通的生意人,我不会交代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江小楼冷冷地道。
“你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的耐心很有限,恐怕等不了多久!”主审官的神色变得狰狞,一字一句地喝问。
“大人,即便江家真的有人谋反,也要有人证物证,没有的话,哪怕你关我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也伪造不出证据来!”江小楼神色难以抑制的出现一丝嘲讽。
“在这个监狱庾毙者,每年不下一二千人,你的身体别说熬上十年,恐怕十天都熬不下去。你可好好想清楚了,若是愿意交代清楚,我可以让人将你移到现监中去,纵然是死,也死得快活点!”
这监狱之中,所有的犯人便溺、饮食、睡觉全在里面。冬天寒冷刺骨,夏天炎热潮湿,很少有不生病的,而且监狱夜里又不开锁,常常有人半夜死了,活人还得继续闻着死气睡觉,根本不能回避,因此受瘟疫传染的人很多。如果身体强壮、精力旺盛,或者还能活得长点,像江小楼这样的身体状况,只怕死得更快。刚才主审所说的现监,生活条件会稍微好一些。按旧典,这是用来关押犯事官员、轻罪犯人及涉案证人的,如果能住在那里,死亡的几率稍微小一些。寻常人如果听到这样的优待,只怕争着抢着要答应,但江小楼却只是神色漠然地道:“多谢大人好意,可我不会捏造事实!”
主审官脸色僵冷,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的方向。
江小楼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未回头观望。她隐约可以猜到,这场审判是有人监听的。似乎有人处心积虑要逼迫她承认江家谋反,可江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对方非要定这样的罪名又是什么缘故。用牛刀杀鸡?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主审官眉头皱紧,神色冷冷地道:“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有用么,江家过去的仆人已经提供了充分的证据,其中包括江家父子勾结地方豪强、意图谋逆的书信,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如果你说晚了,到时候我也未必乐意听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小楼的反应,试图从心理上给对方施加压力,然而江小楼只是面无表情,神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