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青春里的纪念-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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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情转瞬即逝,友谊百年长存
男人的追求无非是钱、权、女人。很多人为了这几样东西搞得一生疲累,忘乎所以。其实这些都不是人生所必需的,人一生必需的东西其实最少不过:一日三餐、遮体衣裳、不漏的房间,仅此而已。如钱、权、女人,包括爱情,都是在这基础上的衍生物。
所以说,一个人没有了钱、权、女人照样要活,当然,没有爱情也是一样。
所以,不管生活中缺少了什么,如果你不想死,那么日子就还要继续。方习当然不想死,相反他想好好的活,更何况,漆漆的离开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方习用了两个“所以”来说服自己,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今天很不幸,上的又是高数,他对这些微积分简直没有一丁点儿兴趣,还不如上网玩游戏挣积分来得有趣。方习瞟了一眼,发现班上同学基本上都是他的同类。
老何在睡觉,胸口起起伏伏,鼻子一耸一耸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打起呼噜。小熊比较含蓄,埋首书页之中,眼睛微眯,虽然已经睡着了,还是努力地保持只是在走神的样子。
知音啊!方习心想,连睡觉都这么统一。他回头悄悄一瞧,老严趴在书上,书页被压得扁平,已经湿了一大块。
“嗯哼。”秃顶的高数老师咳嗽一声,震醒了前面几排的同学。不过前面的同学顶多略略抬一抬头,意思意思,说明这声咳嗽听到了,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高数老师姓吴,有一个与之形象非常相配的名字叫吴发。虽然是“无发”,但我们平常还是叫他发哥。发哥其实也挺辛苦,对着一堆睡得人事不省的人讲微分积分,还不如对牛弹琴来得舒服。不过发哥最大的优点就是敬业,他曾经在就职演说时说过,即使班上只有一个人在听,我也会继续讲下去,不想听的直接睡,我不管,不打扰想听的同学就行。
一般老师说“即使只有一个人在听”只不过是一种假设,而在方习这儿却是一种无奈的陈述。大部分时间真的只有一个人在听,那就是老大。
今天老大闹肚子请假了,无怪乎今天发哥要咳嗽了。——对牛弹琴也是有倾诉对象的,没牛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个成语了。
“讲了这么多,现在布置一道作业,请同学上来板书。”发哥道貌岸然地如是说。
“哗哗哗”,同学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连一旦睡着了用鞭子抽都没反应的老严也“忽”地一下弹了起来,昂首挺胸,做出极其标准的小学生规范行为。
基于对发哥的了解,他此时需要的只是同学的反应来表现自己尚存的“师威”,如果你有了反应,说明你在听,是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的,那么提问啊板书啊自然不会叫你,因为他知道你不会。
发哥对同学这样的表现显然相当满意,眼神瞟过来瞟过去,忽然尴尬地发现不知道叫谁好了。方习感到发哥凌厉的眼神扫过了他,暗叫糟糕,却欣喜地发现发哥又扫向了别处,并且定在了那里,心中顿时大定。
同学们顺着发哥的目光看过去,在老严的身后,小熊微眯着眼,状似醒了,但发哥火眼金睛,于万花丛中找到了这一点绿。
“那个,那个,穿足球服的同学,请你站起来。”发哥一脸善良。
小熊没有反应。睡着的人自然不会有反应,如果一个人睡着了还能知道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能站起来,那他一定在装睡。很显然,小熊不仅不是装睡,而且还睡得很死。
老严摇醒了他。小熊一脸茫然,待看清是老严,不耐地架开了老严的胳膊,说:“别烦!”
等再细一看,发现全班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眼神全是不忍。
小熊走路一拐一拐,可能刚才睡得太投入,睡抽了。站定在黑板前,发扬了他一贯的风格,一动不动,好像又睡着了,样子很熊。
发哥脸色已经渐渐泛青。众人在底下干着急,但又爱莫能助。除了老大,谁能救小熊于危难之中?可是如果老大在,这一幕就不会发生了。
正当发哥要发作,大家想小熊完了,这门挂定了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说:“老师,这题我会。”
天籁啊!
方习前面的长头发女孩站起来,上去把小熊替了下来。小熊感激涕零,朝她一笑。
“刷刷刷”三下五除二,题解了。
方习压低声音问小邓:“这谁呀?”
“你太堕落了,”小邓悄悄做了个鄙视的动作,“都来了一个多月了。”
“哦——”方习伸出食指,做了一个“了解”的手势,“新来的呀。”
发哥微笑送女孩入座,继续上课。女孩下来的时候才看清容貌。身材瘦得可怜,五官紧凑,分布均匀,稍嫌鼻子小了一点儿。坐下来的时候女孩笑了一下,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方习用十分制给了个八点五分,不低。
方习蛰伏了半天,偷偷用笔轻轻点点女孩的背。女孩回头,方习立即递过去一个纸团,同时免费附送一张笑脸。
女孩摊开皱巴巴的纸张: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有人说,人失恋之后大致有两种情况,一是很快就会再恋爱,二是很长时间都不再恋爱。而现在,方习失恋已经不短的时间了,如果要恋早就恋了,显然不属于第一种情况,但是又与第二种不符,如果要解释的话只能引用茄茄对方习本质的评语:水性杨花!
“宁静。”下面还有一行:“听说你是老班长,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
方习看到“宁静”的时候心道名字不错,和人挺配呀,但看到下面一行,体味出似乎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满脸渐渐生出黑线,心想这人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宁静”啊。
第一次接触,失败。
小邓冷眼看着方习的小动作,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堕落啊,醒了就要找女孩子。
方习此刻正冤。其实他的想法再简单不过了,就是先摸好了石头再过河,考高数的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宁静身边。事实上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以前考试大伙都围着老大转,616成员自然得天独厚,但是僧多粥少,前后左右加起来也才四个座位,闹得经常要靠打架猜拳来决定座次。现在不一样啦,这个叫宁静的女孩从天而降,是广大群众的福音,是所有高数很菜的同学的福音啊!
心动不如行动,有耕耘才有收获——想得到一个好座位哪有那么容易?方习同学深谋远虑。
当然,方习很快就注意到同学们不善的眼神,但是他以更快的速度“哼”了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后面两节课在教二,老严过来搂了方习的肩膀:“打球去?”
方习看了看小熊、老何等人,问老严:“他们去不去?”
小熊已经找到了篮球,和老何两人传来递去。
据说有些人在犯罪之时总会为自己找一些可以令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于是方习转头问小邓:“下面两节什么课?”
小邓无可奈何地看看方习,对方习“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堕落似乎已经习惯了,说:“化学材料。”
方习雀跃一声,心安理得。
其实刚刚学会跷课那会儿,很多时候方习心里都会肩负一种罪恶感,心里一个声音说方习你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教师对不起党,另一个声音又会以充满诱惑的面容出现,说你只不过是跷你不喜欢的课程罢了,你正在用这些时间培养个人的兴趣爱好,远比趴在桌子上睡觉有意义得多。
结果总是他经常跷课去培养他的兴趣爱好。
方习很久之后才会发现,原来大学的课程,很少有他喜欢的。
当然,在他毕业很久之后才发觉,原来上大学,也并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打篮球虽然不是方习的特长,但好歹当年也是从体训队混过来的,基础并不差,凑个人数还是可以的。
每逢跷课打球,老严都是最积极的一个。老严人虽猥琐,但篮球技术确实不错,加上有身高优势,班上组织了篮球队之后,他顺利成为主力前锋。
剩下的人就不行了,除却方习不说,小熊和老何两人纯粹是跟随潮流——所谓流行,意思就是当下女生喜欢哪一类男生,如若喜欢成熟的,他们可以三个月不刮胡子,如若喜欢深沉,他们可以一天抽三包劣质烟,而一旦流行起运动型,他们便可以天天跷课练球,认真得可以。
如果说他们猥琐,很多猥琐的人都做不到他们这么认真,但说他们认真吧,认真的人又很少有人像他们这般猥琐。
小熊估计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长高,因为据说打篮球是可以增高的,小熊之所以叫小熊,正是因为他的身材瘦小,否则便要叫做大熊了。 周星驰说,美女都是丑女陪衬出来的。老严平常没有什么出风头的机会,在篮球场上摇身一变成了一朵红花,很不幸的是,小熊就是送上门的绿叶。每当看到老严红光满面地贴着小熊的身体盖帽,方习就会看见小熊委顿的神情,身高不见长,反倒矮瘫下去。
老何在身高上倒不吃亏,老严想随便盖老何的帽也不是太容易,但是老严根本就不会去盖老何,因为他也知道,老何是碰不得的。
如果用专业一点的话描述,老何可以称为“玻璃人”,通俗一点说就是老何因为之前赶潮流,又是抽烟流又是喝酒流,最后潮流过了,老何反倒已经染上了烟瘾和酒瘾。瘾成功养成,身体却不行了,每当老何抱着球一步三扭颤颤巍巍上篮的时候,防守队员会立即后撤三十米,以防老何一碰就倒而落下“防卫过当致人伤残”的罪名,是以,老何一度蝉联班篮球队的头号得分王。由此,同学们亲切而传神地赠送给老何一个外号:“何三拐”。
课已经上了一半,篮球场上空旷得不行,几个人显得比较突出。
“三拐,快传啊!”老严在篮下招手。
老何置若罔闻,抱起球闭着眼睛直冲篮下。方习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老何上篮成功,还丢了一个不屑的表情给老严。
老严愤怒地说:“我靠。”
忽然一个比老严更愤怒的声音尖叫出来:“你们不上课啦,还在这里打球!?”
老段已经站在了篮球架下,眉贲发张摆出了灭绝师太的造型。她实在想不通这群小伙子是怎么了,竟然胆大包天,在她眼皮底下逃课!
老严一低头,理由滑了出来:“那个,老何说他忽感头疼,身上又凉热,我们陪他去看病的。”
老何用他饱经烟酒摧残的喉咙适时地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仿佛在印证老严的说词。
老段也是几十岁的人精了,眉头皱纹一张一驰,“哼”了一声,说:“怎么看病看到球场上来了?”
“嗨!老何走到半路,说是打打球就好了。”老严一拍大腿,老奸巨滑的说:“我们都是天天向上的好孩子,都说去上课,可是放心不下老何啊,生怕他有个闪失什么的。所以,嘿嘿。”
老严笑得很不好意思,仿佛是犯下了一个莫大的错误,正在等待老段宣判。
老何暗骂老严狡猾。
审判长老段沉吟一番,摸了摸老何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湿汗。
“怎么样了,不行的话就先去看病,回头补个假条给我,哪有像你们这样的。”老段依旧皱着眉,样子很不耐。
如果别的老师说这话,学生一定深感关怀,但是同一句话从老段嘴里说出来,却一丁点关心的意思也不存在。
众人巴不得早点脱离老段的控制范围,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老何赶紧点头哈腰:“没事了,打了一会儿球,嘿,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都有劲儿了。”老何越说越激动,期间又连续咳了几下。
老段在老何的额头没摸出什么问题,但咳嗽又引起了她的兴趣。老段狐疑地问:“真的没事了?”
老何咽喉一紧,又要咳出声来,身旁几人恨不能双手掐上去,却见老何吞了一口口水,说:“没事了,真没事了!”
老段点点头,竟然也没再追究什么,说:“没事就好,快去上课吧。”
几人几乎是飞离了老段身边,朝教二飞奔而去,老严跑得急,还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心里在想,今天老段是遇上了什么喜事,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操场上,篮球架下,老段望着几个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地道:“唉,现在的年轻人,身体也太弱了。”
四人跑到教学二楼门口,都不动了。方习望望小熊,小熊望望老何,老何又望向老严。
老严忙摆手,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课。”
小熊灵光一闪,说:“我记得,好像是化学材料!”
众人跳了起来,大喜过望,纷纷称赞小熊记忆力过人。
老严一挥手,豪迈地说:“走!”率先迈步,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后面几人一起撞到了老严身上。
老严回头,望着其余三人,一脸迷茫:“化学材料在哪个教室上?”
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不知道!”
一个扫地阿姨刚巧拎着垃圾袋经过,不免回头多看了两眼,心里想:“这些人可真不是读书的材料。”
晚自习快散的时候,小邓忽然宣布,经过班委研究讨论决定,要搞一个“迎奥运乒乓球友谊赛”,希望全班同学都能参加。
小邓问方习去不去,方习刚收到看眯眯发过来的短信,约他呆会儿一起喝酒去。方习也没想离奥运还好几年,现在是不是迎早了点儿,一边按着键回复一边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几张桌椅散布在店铺门口,昏黄的灯光照亮不多的顾客。
眯眯坐在方习对面,小眼睛露出一丝光亮,近距离打量方习。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半个小时。
方习揉揉眼睛,说:“好了好了,算我败给你了。”
眯眯微微一笑,眼睛更眯了,还是不住地打量方习。
方习说:“干什么呢这是,难道我英俊无比的脸上长出了含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