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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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破血流。
我觉得蹊跷,照理说这里不该是这般场景,于是快步向前。这里的石块都有烧焦的痕
迹,很多还有曾经被液化过的特征,眼前的一切看得我满脑子疑问。不过我们追人要
紧,也顾不得为什么这里被炸过,所以找到血迹后就爬上了这堆乱石。这里的乱石小
的和婴儿差不多,大的如两个成年人大小。乱石曾经被搬动过,已经搬出了一条狭窄
的通道,直往地下。
这些乱石堆里有一些金属片,我一不小心它们割伤了手,虽然不疼,但鲜血直流。许
少德爬在前面,他忽然又转过头,对着后面的我说,他面前有根铁管。我跟上去一看
,那根铁管简直是铁柱,只不过中心是空的,而且也不是铁。这里的石堆里夹杂着金
属片,我想就是这个金属管子的残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这里炸塌了。
我死死地盯着这根金属管子,它上面的灼烧痕迹十分明显,而且大部分都曾液化过的
特征。这根管子只有半米不到的长度,而石堆里有很多管子的残片,我仔细一想,最
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日本鬼子的二战时用过的93式远程气动1型鱼雷。
日本的鱼雷有很多种,这种鱼雷算是当时很先进的武器了。因为《华盛顿条约》的签
订,日本在海军规模只有美国海军的70%。所以日本海军决定走质量制胜的道路,这也
是为什么日本海军大力发展鱼雷的原因。这个型号的鱼雷半径有610毫米,全长9米,
重2700千克,人工搬动可是不容易。我猜测这里被炸塌,估计用的就是这颗鱼雷。
许少德听得奇怪,问道:“这里怎么会有鱼雷,这里又不是海?”
“我怎么知道,去问日本鬼子去。”我说完就催他快往下爬,别耽误了时间。那尼姑
岁数大了,又流了这么多血,怕是都死了,不知道老和尚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那尼姑跑
呢。我们又不会害老和尚和尼姑,顶多扭送去派出所,那老和尚也可以丢下尼姑一溜
烟跑掉,以我们这样的速度绝对追不上他。
我对这里频频出现日本二战时的武器觉得不安,但又没时间深究。乱石堆的内部忽然
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许少德没有防备,正要掉下去时被我抓住了。怎知许少德的体重
远远超过了我,这一拉把我也给拉了下去。让人奇怪的是,掉下来没有摔疼,而是掉
进了一潭泥浆里。许少德有了经验,摔下来时一直紧握手电,但是当他把手电往四周
照了照时,我们却惊讶地张了嘴巴。
这里是一个圆柱体的大隧道,隧道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谁敢反对毛主席,就全
国共讨之,全党共诛之。这句话我深刻地记得,我们从小听到大,这林彪讲的。我们
从泥水里爬出来,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下水道,可是下水道里水没了,现在全是烂泥
,熏得我们浑身发臭,还有很多细小的虫子,别提多恶心了。
再往里走,墙上又写着几条标语: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
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这句话也是林彪说的,大家都知道林彪的状况,我在这里就
不介绍他了,但是我当时真以为这里是林彪建造的秘密基地。但转念一想,他和毛主
席后来不是闹了不愉快吗,怎么可能在这里写这种东西,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还有几条标语,但不是林彪的,而是柯庆施说的:服从毛主席要服从到盲从的
地步,相信毛主席要相信到迷信的地步。在现在看来可能有些好笑,但在那个时候这
些都是极为严肃的,而且要天天念。这里的下水道几乎写满了当时的革命标语,看着
怪吓人的,我不自觉地有些心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先是渤海国,又是日本鬼子的鱼雷,现在却回到了革命年代。”许少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往前走去,想看清楚这条下水道的尽头处的黑暗藏着什么,可是许少德却忽然大喊
一声。我回过头,他正把手电对着泥水,我看清楚以后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心里也
大喊着:妈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泥水上缓缓地飘来一个洗澡盆大小的棕色木盆子,里面盛着一个血淋淋的尸体,说它
血淋淋那是因为尸体的头、四肢被砍了下来,更甚的是整张人皮都给剥了下来。棕色
的盆子在泥水上慢慢地飘着,一些虫子闻风而至,纷纷飞到血尸之上,血腥味混合着
泥水的臭味让我的咽喉泛起了一阵酸苦。
“这里是屠宰场吗?”许少德乍舌道。
“哪有宰人的屠宰场,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我对许少德说道,“别管这么多了,我
们快走吧,尼姑的血都快滴没了。”
许少德没再多说话,但我心里却觉得那无皮血尸有点古怪,虽然是人的形状,但又太
过巨大了,胸肌和肩膀都大得夸张。我们才迈出几个步子,谁知道身后泥水哗啦啦地
响了起来,等我们惊奇地转过头时,棕色的木盆子却已经支离破碎,无皮血尸也沉入
了泥水里。
“吓老子一跳。”许少德拍拍胸口,说道,“原来是盆子朽了。”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泥水,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泥水里就冒出了些许
碎肉和气泡,血液瞬间染红了泥水。如果说盆子真的是经不住五皮血尸的重量而破碎
,那么无皮血尸沉入泥水后应该就此淹没,为什么会被撕烂,难道泥水里有古怪。想
到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我们还在泥水里打转,好在及时地爬上了岸,要
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少德看得目瞪口呆,马上跳得远远的,生怕掉进泥水之中。我们继续往前,也许尼
姑的血已流尽,没跟多远血迹就此消失,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刚开始方向还好把握
,因为下水道里只有一条通道,走进深处后下水道的墙壁有几处给炸开了,我们往里
看去,里面吹着冷冷的阴风,一片空洞的黑暗遮盖了未知的危险,好像是外太空一般。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所以就伸头进去看了两眼,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里
面似乎住过人,还摆过很多的东西,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光凭感觉也不好判断。许
少德嚷着要钻进去看个究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我也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性,所
以就跟着钻了进去。这里的空间是用现代水泥打造的,看来的确是现代建筑,只是为
什么会贯穿在革命年代建造的下水道里呢,这条下水道又是干嘛用的。
等我转了一圈后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地下室,可能还是一个实验室,因为地上有很多
试管的碎片,空气里还有一些化学药品的独特味道。许少德在地上翻来翻去,皇天不
负他的苦心,竟真给他找到了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本以为是哪个漂亮姐姐的艳
照,谁知道睁眼一看却是一只鸡,一只真正的鸡。
许少德正扫兴地想把照片扔了,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就把照片抢了过来。卓
海说过,四十年前,他在尼姑庵里看到一只红色的鸡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而照片
里的鸡浑身通红,但可能是照相时过于晃动,再加上几十年的腐蚀,照片已经很模糊
了。照片上还有一个序列号,但那序列号竟由阿拉伯数字和日文组成的,我这才明白
过来,这可能是日军的秘密研究所。当年他们搞了一些可耻的细菌啊病毒的研究,自
己也知道见不了人,所以都把这类研究室建在人见不了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研究怎
么会和这只红色的鸡有关,日军退出中国是1945年的事情,而卓海见到红鸡已经是日
军退出去的十几年以后了,一只鸡能活这么久吗?
许少德看我不说话,于是就四处乱翻,他打开了地下研究室的门,里面吹来一阵腥风
,让人忐忑不安。这里曾是日军研究病毒的地方,虽然东西搬光了,但是一不小心还
是会中招的,现在中国还经常有人给日军遗留的病毒武器夺去性命呢。我看见他如此
鲁莽,所以就想过去让他把门关上,怎知道门外随风飘来一声鸡鸣。
我在心里暗想:难道是那只红鸡,它能活这么久,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
正觉得惊奇时,我也跟着许少德跨出了地下研究室,这里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蜘蛛网
已经挂满了四周,我们的前面的确有一只红色的鸡在到处跑。更奇怪的是,有一个人
在追着那只鸡,我以为是哪个猎人在此打猎,刚想套个近乎,谁知道那只红鸡忽然一
转身跑向了我们。当那人也跟着红鸡转过身时,许少德马上举起了手电照向那人,可
我们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而我们也同时喊出了一样的话:“薛大头!”
当我喊完话时,却马上意识到薛大头已经死了,大黑山下的高校不可能联合起来骗我
们,也没必要骗我们。想到这里,我马上觉得薛大头的脸满是诡异的阴气,就如一个
阴鬼一般,但就算他成了鬼,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文 16。口哨声
薛大头也许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听到我们一喊就愣在了原地,但随即他又
转头跑进了黑暗中。我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我们又不是瘟神,至于见到就跑吗?许少
德一见小红鸡跑向我们,当即口水流了满地,还张开双臂迎接小红鸡自投罗网。
小红鸡傻乎乎地奔过来,但它没奔进许少德的怀里,而是奔到了我的脚下。我暗自喜
悦,心想老天真眷顾我,居然有自动送上门的山珍。可当我弯身要把它抓住时,这只
小红鸡却又机灵地跳进了研究室,然后从缺口处飞进了下水道里,原来它只是装傻,
并未活得不耐烦了。我和许少德都确信看到了薛大头,但学校已经说他死了,现在我
们在这里见到他,他却不想见我们而跑掉了,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去追他,兴许他真是
一个鬼魂。
我们从缺口处爬回了下水道,过了不久,下水道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数字:陆里。这
是当时普遍的长度单位,我看到这个数字就想,这条下水道究竟是干嘛的,修了不止6
里,因为尽头还未看见,我估计下水道肯定很长,但到底有多长却心里没底。
下水道在6里的标志后出现了一条分岔,分岔的墙上有一丝血迹,老和尚带着尼姑逃跑
,本来尼姑的血已经流尽,但可能是尼姑的身体碰到了墙壁,所以血迹留在了上边儿。我们本想退缩,但好歹都追到了这里,总不能前功尽弃。这条分岔似乎没完工,里
面还有很多工具,甚至一些木架都没撤走,走在里面我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这下水道
随时会坍塌一样。虽然这里没有竣工,但已经有泥水流了进来,所以那些木架已经给
腐蚀得如纸张一样脆弱,人走在里面十分难受,因为不知道哪一刻会给压死,虽然木
架撤走不一定会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地方有很多东西磕磕绊绊,我和许少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越往里走泥水的晃动越
大,甚至可以听到水波的击荡声。这里又没多大的风,为何泥水会兴起风浪,用手电
往前照过去,水波的震源应该在前方,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条下水道只修了近百米的长度,再往里就只挖了一条隧道而已,连木架都没有,更
没把水泥刷上去。但正因为没有任何的修建,再加上泥水的冲蚀,所以下水道变得极
为宽大,是修建完毕的下水道的四五倍;但能走的地方很小,泥水在这里几乎成了一条
地下河流。我们俩个大男人莫名地紧张起来,所以就开着玩笑往里走,说这条下水道
不会通往地心吧,以后出去写本地心游记,也许能大赚几把金子。
正说话时,我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所以就让许少德停住。身后的远处的确有一个人影
,怎奈手电的光线无法触及,所以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不过看他的人形,头特别
的大,所以我觉得那人应该是薛大头。他看见我们转头,又停住不动,我大喊了几声
薛大头,但他就是不应,犹如鬼魂一般,或者他就是鬼魂。我们往回走,他也往回退
,我们往前走,他也往前走,就这样始终与我们保持距离。
“看来薛大头死不瞑目啊。”许少德对我说道。
“我看他是以为我们把小红鸡抓住了,所以想来拿,但又不好意思,你说这一大老爷
们儿死后怎么和姑娘似的。”我说完又喊了薛大头的名字,但他还是不应。
虽然我们一心一意要找人,但身后又总有一个鬼魂跟着,这让人心里极不塌实。正当
我烦躁不安时,薛大头的身后涌出了一大群黑影。我心想,妈的,刚才是不是害怕力
单势薄,为了抢小红鸡,竟叫其他鬼来帮忙不成。
没等我明白过来,那群黑影忽然冲了过来,但薛大头却马上冲过来,他只是慢慢地走
过来。那群人一看就是粗野莽夫,我这等练过真把式的人,要是单打独斗肯定让他们
连自己的奶奶都认不出来,但可惜的是这群人才不讲江湖道义,要打就是群殴,人多
力量大嘛。
这群人看起来不像鬼魂,身体都有温度,但是不知道他们想干嘛,上来对我们就是几
个拳头和几个飞毛腿。我们好歹经过军队的训练,所以也没吃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