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天涯-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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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越感这种东西很难掌握;一支没有信心的部队注定成就不了一支钢铁劲旅;只能碌碌无为;因为连续胜利带来的自负大多数时候才是军队的灵魂;是一支钢铁劲旅的凝聚力所在。可自负多了也不行;那样说不定就会变成娇气;部队受不了失败的刺激也就成了老爷兵;反倒不会打仗了。
张东宁暗自叹息;作为一个部队的主官;还真是难啊吴铭从无到有;在短短的六年时间里打造出一只铁军;那就更难了
竹竿山北麓南山峰顶的观摩所;一众中央大员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研讨战局。
跟随父亲蒋介石来到观摩所现场观摩实战的蒋经国没有闲着;他站在沙盘前;指示参谋人员把最新战况在沙盘上清楚地进行标明;以达到一目了然的效果。
蒋介石拿着望远镜;站在建有栏杆的高台上;远眺北面的战场。从南山峰顶看过去;两地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视野极为开阔;战场态势一目了然。红方攻坚不利;数次冲锋均告失利;让蒋介石看得有点儿索然无味;他转过头看向身边连连摇头的杨杰;问道:
“唐生智的炮兵现在在什么地方?没有大规模的炮群压制;要想攻取重兵把守的莲花山高地;非常困难啊”
杨杰回过身;指向参谋在一旁展示板上挂出的大幅演习地图:“唐将军的炮兵团正在距离莲花山高地五十公里开外的社山与上天平村一线;另外第六十三师的两个团刚刚开出淤头镇;目前正在穿越坝头山……”
侍从送上几分红方指挥部送来的最新报告;蒋介石一边看一边按照杨杰的讲解对照地图查看红方战略布局;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骂道:
“娘希匹;这个唐生智究竟是怎么搞的?这么磨磨蹭蹭从战场态势看;红方再不主动求变的话;恐怕凶多吉少啊”
杨杰苦笑一下;将侍从送上的水杯递给蒋介石;问道:“委座;您看出什么不妥了吗?”
蒋介石抿了一口白开水;润润喉咙;左手拿着杯子;右手食指在地图上重重一戳;冷静地分析:
“现在红方已经不知不觉分成三块;前锋三个团止步于莲花山下;进攻受挫;第二梯队进展缓慢;突前的第四十五师正在由塘边村向仙岩镇进发;由于携带大量武器和辎重;翻越海拔两百多米的鸡粪山与圆盾山时;异常缓慢;与前锋冯圣法部之间有着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唐孟潇亲率第六十三师两旅四团;刚刚开出塘边镇再向后看;殿后的六十三师两个团远远坠在后面;再加上夹在中间的辎重和炮兵团……啧啧;这个一字长蛇阵摆的……”
说到这儿;蒋介石连连摇头:“这么多年了;唐孟潇还是北伐时的老观念;打仗只顾猛打猛冲;全凭属下自由发挥;一点儿也不讲究章法……你不知道预先排兵布阵不打紧;但至少不要让各部脱节脱得这么厉害吧?”
“反观蓝方吴铭部;他们的行动相当迅速;穿插力极强;这样很容易在局部形成兵力上的优势;到了那个地步;我看唐生智首尾不能相顾;就如重病在身的老人;只能被动挨打看来这次演习选唐孟潇当红方主将;是我大意了啊
“这——”
杨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看着地图上双方攻防态势;心中也不由对唐生智的处境感到担忧起来。
“啪——”
听到蒋介石与杨杰对话主动凑过来倾听的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猛地一拍大腿;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地道:
“吴铭部分散游击集中作战;采用袭击、伏击、破击、袭扰等结合的手段让孟潇将军统率的部队自动露出破绽分成互不相连的部分;继而分别聚歼之;这与当年朱毛红军的战法何其相似啊”
蒋介石脸色一沉。当年围剿苏区的时候;红军经常采用这种战术;先主动示弱;尔后想方设法将围剿大军割裂;快速穿插;最后在局部战场形成兵力优势。照目前的形势看;蓝方似乎要重演当年之事了。
熊式辉这么一说;有打蒋介石脸的嫌疑;要知道前几次围剿失利可都是蒋委员长的杰作;不过;蒋介石很快就恢复了;他知道熊式辉与吴铭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分明是想挑拨自己与吴铭之间的关系。
大家都听到熊式辉的话;观摩所内热烈的气氛逐渐趋于沉寂;就在这个时候;钱大钧拿着份电文走进棚内;苍白的脸上笑意连连;直奔蒋介石而去;高兴地说:“委座;好消息”
“哦?有什么好消息啊?”蒋介石身边的杨杰乐呵呵问道。
“委座;冯圣法虽然正面强攻失利;但那只是佯攻;实际上;他已经找到更为直接有效的进攻方法了……”
钱大钧将电文交给蒋介石;然后邀请观摩所内的大佬们一起来到沙盘前;指向莲花山高地的侧后边;喜气洋洋地介绍:
“根据委员长卫队前出侦查;莲花山主峰东北方向有一条小径可直达黄巢窖后方;冯圣法将军当机立断;派出一支奇袭小分队;像利箭一样穿过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直插蓝方莲花山高地后方;一举捣毁蓝方的指挥部;然后再两路夹击消灭对手届时红方牢牢地占据莲花山高地;堵住蓝方出入的通道;只等大军一到……”
“好啊——”
蒋介石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赞道:“好冯圣法不负众望;于得漂亮
直到这个时候;蒋介石紧绷着的心才松弛一些。
自演习开始以来;听到的都是红方的坏消息;现在终于有了反败为胜的希望;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至少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观摩所内的一于人脸上全部挂满了笑容。
毕竟委员长卫队和军事丨委员会直属特务团、警卫团官兵与大家朝夕相处;早已经有了一定的情谊;反而吴铭行事乖张与突然蹿升令大家很不舒服;如果有机会给其一个深刻的教训丨是所有人乐于看到的。
钱大钧满面春风;心中对特务处长戴笠有了一丝感激之情。这一次要不是戴笠主动派人协助;恐怕冯圣法真的对新二师的铜墙铁壁无可奈何。钱大钧心想以后有机会;不妨出手帮一帮戴笠。
“想法很不错看来冯圣法也是被吴铭给逼急了;不得不出奇兵了”
杨杰欣慰地笑着说道;这位演习总指挥对于军事理论及经典战例最感兴趣;一边倒的战事最无聊;能看到一场高水平的对抗让他喜不自胜。
一直冷眼旁观的蒋经国见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乐观情绪;心中很是不解。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冷静下来;他才凑到蒋介石跟前;小声请教:
“父亲;我听前来拜访的辞修和良桢二位将军说过;吴铭部非常重视侦查;每一次战斗之前;一定会先搞清楚战场的地形地貌。冯将军这一支奇兵;恐怕未必能发挥作用”
蒋介石笑了笑;拉着儿子的手;从参谋人员手里借来指挥棒;指向沙盘上莲花山高地位置;耐心给蒋经国讲解:
“很多人都有这样一种情况;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反而不能察觉;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你来看”
蒋介石指挥棒点向莲花山山脊:“现在;蓝方已经抢占整个莲花山高地;由于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道路连接;所以他们只需防御地势相对平缓的正面就行了;莲花山人迹罕至的东北方就是他们的灯下黑。”
钱大钧见蒋经国有不同看法;连忙将那条小路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称由于只有寥寥几个采药人和猎人经过;那条道路早已被野草淹没;即便是采药人和猎人也只能靠道路两边的树木做参照通行;不是本地人根本发现不了
蒋经国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底里依然疑惑:吴铭的部队真会灯下黑的吗?
第250章 灯下黑(下)
还别说;这一回真让蒋介石猜中了;驻守莲花山高地的一旅二团官兵并没有发现自己防线的纰漏
特务连在提前侦查地形的时候;对于这片区域有了一个大致的摸底;只要能够走人的道路无一漏网全部标注;但对于莲花山东北方向那条被灌木丛和杂草淹没的小路却全然不知;所以在绘制地图的时候;没有进行注明。。
一团在抢占莲花山高地构筑防线时;完全按照地图进行作业;虽然也派出部队进行侦查;但由于天黑并没有深入细致地排除危险;所以也就没有在这条小路上构筑工事和派驻官兵。至于接手的一旅二团;以为一团已经把一切都做好了;加上红方先头部队适时来到;也就疏忽了侦查;直接进入战斗。
故此种种;形成了灯下黑的情况。
莲花山主峰黄巢窖顶部的掩体内;一旅二团长樊道全中校手持望远镜;观察战场态势。
由于新二师在连一级配属有专门的神枪手;时不时打出冷枪将红方带队军官给于掉;导致红方的进攻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那些被演习子弹命中的军官们;呲牙咧嘴地摸着脖颈和胸口的中弹部位;暗恨蓝方的狠毒;这时戴着白袖章的裁判们已经冲上来将“阵亡人员”带离战场。
少了基层军官和士官的指挥及鼓动;哪怕是精锐的委员长卫队和军事丨委员会直属特务团及警卫团官兵;也没有了进攻的动力。
要知道从昨天清晨六点过就起来了;九点出发后就是连续的行军和作战;红方大多数官兵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不眠不休;如今进攻全然不见起色;肚子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进取心?
红方士兵懒懒散散地向前冲;时不时地躲到一个个隆起的小山丘下;一休息就是十多分钟;等到后面实在催急了;才应付似地爬起来举起枪支;向上方打上几枪;随后又赶紧缩回去继续藏着;进攻毫无威胁可言。
看到这儿;樊道全彻底放下心来了;他放下望远镜回过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顶头上司——旅参谋长张瑛的身影;于是转过头问正在查看地图的副团长常舒鑫少校:
“参谋长哪儿去了?”
“咦?”
常舒鑫转头看了看;也是一脸的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是带留守的一团尖刀连第三排官兵去东北方向查看地形了;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听到一团的尖刀连;樊道全有点儿心痒痒。
二团原本也想组建个尖刀连;但由于本身实力不如一团;一点儿好苗子优先供应师直属特务连和警卫连了;剩下来的全都是各连的骨于;樊道全可不敢将其全部集中到一个连里使用;这样其他连队的战斗力还要不要了?
樊道全却不知道;吴铭看到一团尖刀连的良好效果后;有心在全师每个团都组建一个尖刀连;解决人员不足的方法却不是从各连抽调人;而是从赣东和浙西民团选拔新兵;直接交给凤凰山基地训练;练成后从警卫营抽调骨于;这样即可在一年后确保各团都有一个尖刀连。
莲花山主峰黄巢窖的东北方向;陈喜同带领红方奇袭小分队终于赶到预定地点;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密林;陈喜同有点儿迟疑了——这条路真的能上莲花山峰顶吗?
一路急行军;接连绕过几个村庄;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陈喜同总算率领部队赶到这一处极为隐秘的山道上;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听着南边传来的密集枪声;陈喜同知道现在正面战场已经到了非常艰难的时刻;若是不能从这条小路冲上山顶;绕击敌后一举捣毁蓝方的指挥系统;一切休矣
陈喜同舔了舔有些于涸的嘴唇;心中异常焦急;但还是耐心等着特务处上饶站站长庞春林和山民向导到来。
不一会儿;庞春林带着矮壮山民一块上来了;山民指向密林中的一条缝隙;曲着身子看了看;点头说道:
“没错;就是这儿……长官请看;从这里一直向前;是不是感觉没有多少伸出的树枝挡路?那是因为来往的猎人和采药人把树枝都砍掉了;所以才与周边的环境不一样现在是六月;几场大雨下来新长出的茅草把路全给遮盖住了;不过只要拨开表面的杂草;就可以顺着路直接上到山头;这一条小道很少有人知道”
“好;太好了”
陈喜同总算放下心来;重重一拍山民的肩膀;回过头就让副官掏出二十块大洋赏给他。山民拿着白花花的大洋;用牙齿咬了咬脸都快笑烂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钱放入怀里。
“上”
陈喜同一挥手;打头的一个排官兵如同猿猴一般灵巧;若狡兔一般钻入密林中;紧接着;一个营的委员长卫队官兵;扛着枪紧随其后;快速地向前行进
陈喜同带着人;猫着腰;跟着大队伍朝前走。
此时已经是中午一点过;树枝、灌木和杂草上的露水早已蒸发;但是在穿过丛林时;那些被推开的枝条弹性十足;左右摇摆;其中不乏带刺的荆棘条;直抽打得陈喜同的脸火辣辣的痛;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越是这样越证明这条路难走;敌人发现的几率也就越小。
从猎人开凿出来的凹痕连续攀上两座悬崖;又进入一片林子;陈喜同大汗淋漓;浑身都被渗出的汗水浸透了。他迈着大步;一浅一深地跟着前面的人;他心中非常清楚;此战成败的关键;就在于他能不能带队给予蓝方指挥部以突然打击。
队伍默默前行;没有一个人出声;大家都知道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但时常踩破枯枝发出的“嘎嘎”响声;不时惊起密林深处的鸟雀;让整个行军队伍更加压抑。
陈喜同上山之前;就严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声;谁坏了这次偷袭大计;那绝对是要吃军法的。现在已经快要到达山顶了;陈喜同心中泛起一丝喜悦;冲着后面的队伍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带路的矮壮山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紧随其后的一个排官兵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紧接着;中队和后队跟着停了下来;大家都不解地向前队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山民脑袋左右晃动;黝黑的脸庞变得煞白;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滴落地面;厚厚的嘴唇都快咬青了;全身因为恐惧而剧烈颤动。
祖籍苏北宿迁、今年二十二岁的卫队排长张彦中尉来到山民身边;倾斜着身子;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
山民眨巴着两眼;指了指脚下;嘴巴扁得都快哭出来了:“我踩到地雷了
“呼——”
张排长吓得连忙向旁边一闪;等到了安全距离才不可思议地看向山民:“你怎么知道是地雷?”
山民指了指前面;张彦这才看到前方四五米处的一棵大树下竖着个牌子;上面用炭笔写着四个大字“小心;这是真地雷”;随后山民又指了指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