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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第21部分

小说: 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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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花怒放地把此事和潘迪、陆骏一说,两人也都表示前途光明,纷纷加入。从此,我们四人组成了一个团队,隔三差五便凑在一起商议,把钟强最初的想法大大丰富,还不辞辛苦地写出了一整套洋洋洒洒的商业计划书,指望靠这一打儿废纸套来滚滚黄金。

    其实,所谓“绝妙构想”,也无非就是把批发零售的概念搬到网上,搞成所谓的“E——BUSINESS”招摇撞骗。至于具体内容,太过繁琐,不提也罢。

    潘迪的一个被他吹捧为“神通广大”的香港表亲当时正好在北京逗留,在潘迪的游说下,此人对我们的计划大感兴趣,于是,我们急不可待地和他见了面,双方谈得甚是融洽。

    “表亲”郑重其事地聆听了我们的高谈阔论,接过商业计划,商人气息十足地指出了其中缺陷之处,要求我们完善,然后表示一回香港马上就会替我们联系投资商,估计此事十拿九稳。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也不由得我们飘飘欲仙,金钱梦日复一日迅速膨胀,俨然感到自己一夜暴富已经指日可待,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当然,此事的结果谁都能够猜得到:“表亲”走后如泥牛入海,再无音信,我们的希望一天天渐渐萎缩,最后彻底破灭。繁华的北京终于没有多出四个腰缠万贯的IT巨头,也没有减少四个一文不值的年轻傻逼。

    我的生活到了此刻,已经被花天酒地和追逐钱财完全霸占,而至于曾是我全部寄托的小文,和我朝夕相处的小文,我如何还能忍受她一天天对我没完没了的纠缠?

    那段日子,我和小文之间已经罕见什么柔情蜜意,争吵成了我们俩最主要的交流方式。如果让我现在回想,我的嘴脸除了用“可憎可恶”来形容,还能有什么更贴切的词儿呢?

    终于,小文又一次哭着从家跑出去了,而我则在家中悠哉游哉,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知道,明天她一准儿会回来找我,因为明天是6月27号,正好是我们认识整整六年的日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门“砰”的一声响,小文回来了。

    小文径直走进我们的房间,连摇着尾巴表示欢迎的“方块儿”都没搭理,来到我的面前。

    “谢天。”

    “嗯。”

    “……咱们分手吧。”
第29章  分手的礼物
    我和小文又坐在了阳光明媚的护城河边,肩并着肩,膝盖碰着膝盖,长长碧绿的柳条不时扫过我们的脸,我们看起来和一对儿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侣毫无二致。

    小文就是小文,没有我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也不让我轻易察觉到她心中的难过哀伤。

    “谢天,咱们好好地过完今天。”

    “嗯。”

    “其实,我早就觉出你对咱们的感情有点儿腻了,我还以为熬过这一段儿就会好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一直没提出分手,这样我的自尊心还好受一点儿。”小文把头低了下去,白皙的脸庞一点儿一点儿变得黯淡,一会儿,她又把头抬起来,换上一副我熟悉的笑容,“又该有别的女孩儿被你骚扰了。”

    “争取不让你失望。”我陪着一脸苦笑。

    “记住啊,谢天,一定不能去找妓女,我不许。”

    “知道了。”我口是心非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陪小文去她们学校搬回了两大箱子衣服、书和数不清的破烂儿,她终于也熬完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正式毕业,一个月后将去广告公司报到上班。

    回到家里,小文马不停蹄,又开始收拾放在我们家的所有东西,在告别学校的同时,她也不得不告别了这间遍洒着我们多年感情和欢乐的小屋。

    我们一言不发。我一根儿接一根儿地抽烟,看着她在窄小的空间里忙忙碌碌,把我熟悉的东西一样样装进背包:衬衫、裙子、CD、照片……每装进一件,我的心里都像是被锥子捅了一下。

    我忍耐了半天,终于还是掐灭了烟头儿,从椅子里站起来,打身后猛地一把抱住小文,把头紧紧地贴在她的肩上。小文瘦弱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慢慢回过头,和我接吻,我看见泪水从她红红的眼圈儿里流淌而出。

    我们倒在床上,开始昏天黑地地胡搞一气,我的汗水和小文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床上她刚叠好的衣服也被揉蹭得乱七八糟。我不停歇地亲吻着小文的头发、脖子和胸膛,情绪亢奋异常,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

    我又回到了已经淡忘了是何滋味的单身状态,期盼了不少日子的无牵无挂现在就攥在我的手中。

    轻松?——确实有这种感觉,但夹杂其中,一缕无法摆脱的空空荡荡也始终缠绕心头。我一时分辨不清这味道到底如何,而且我也明白,即使今后只是一味的苦涩,我也别无逃身之处,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何必想那么多?我决意闭眼向前,享受着这不着边际的自由自在。

    但是,命运恰在此时伸腿绊了我一道,把我摔得鼻青脸肿。更不幸的是,和多年前在河边摔倒一样,我的身下还有小文,她也只能毫无防备地和我一起承受着难捱的苦痛……

    我和小文分开以后一直刻意地没有联系,直到十多天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谢天。”我在话筒这头听出了她语气的焦灼。

    “怎么了?”

    “我已经晚了十多天没‘倒霉’了,我怕我有了。”

    我一共只去过两次妇产医院,两次都是陪着小文检查是否怀孕,而且,结果也没有两样,我是说,由于我那天一时的疏忽,小文真的怀孕了。事情就是这么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小文一直信奉的上帝真的存在,我想,这就是它送给我们的分手礼物,一件太过沉重的礼物,我无力承受。

    我的心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得极为恶劣。回家的路上,由于心不在焉,我开车把一辆小面蹭了一下,一番口舌,最后只能赔给人家一些钱了事;随后,我又在快到家的一个十字路口因为接了不知道哪个傻逼打来的电话被警察逮个正着,被罚了六分外加200块钱,总之,那天我倒霉透顶。

    到了家,我一头栽在床上,心中一团乱麻。小文轻轻地坐到我的身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神里充满矛盾。十多天没见,她明显变得有些憔悴,头发胡乱地在头上一盘,衣服也是皱皱巴巴。

    别和我说话,我什么也不想听,我在心里喊着。我知道小文会和我说什么,我此刻觉得头疼欲裂。但是,小文终于还是开口了:

    “谢天。”

    “嗯。”

    “我想要这个孩子。”

    “肖文,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这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咱们马上就可以结婚。”

    “结婚?——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事儿。”

    “你现在就可以想,求你了,谢天,我舍不得再打掉咱们的孩子。”

    我闭眼想了一秒钟:不成,这事儿我怎么都觉得太过离谱儿。现在就让我过上娶妻生子的平淡生活?——我根本没这个思想准备啊,我也承担不了这份儿责任。

    “谢天,如果咱们结婚,我就不去美国上学了,我也不再老逼着你学习了。”小文说。

    “谢天,你知道我一直信有上帝,《圣经》里说怀了孕是不允许把孩子打掉的。”小文说。

    “谢天,我就不明白,咱们这么多年一直都过得这么好,结了婚什么也没改变啊。你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再和我一起了?”小文说。

    我晕了,我没法回答小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无法解释一切,我只能做到死不松口,任凭她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结婚、孩子、和小文一起平平静静地生活?——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我根本无从承受,我甚至设想一下那样的生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只想挥霍自己大把的青春,我宁愿抛弃所有。

    我们不停地争来论去,反反复复,喋喋不休,直到天色完全黑暗。我不知道小文究竟流了多少眼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费了多少唾沫。最后,小文终于绝望了,眼神从炽热变为冰冷,她停止了抽泣,侧过脸,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对我说:“谢天,你一定会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的。”

    你又一次说对了,小文。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自己冰冷地敲碎了你对我们多年感情的最后一丝寄托,我后悔自己一手撕毁了你为自己确定的信仰,我后悔自己面对低声饮泣的你竟能如此的铁石心肠。

    我没法忘记小文一次又一次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几丝纤细的头发零乱地散落在耳朵后面。我几次想帮她把头发抚平,却一直没有把手伸出去。

    但是,我想说,如果时光倒流让我再一次做出选择,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改变当时的决定。这一点,我不想隐瞒。

    不堪回首的一幕,直到现在回想依然让我无法平静,心如刀割。有一段时间,我一直用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那就是:不论如何,我都是深爱着小文的。

    可是,这是事实吗?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明白:我谁也不爱,我只爱自己。

    关于“自私”,我说过,这一直是我深恶痛绝的一种品质。我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么的爽快仗义,我瞧不起一切我认为自私自利之人,直到现在,我猛然发觉:原来,我错了,全错了。

    我没法不承认,即使掩藏得再深,我的自私也犹如一条附骨之蛆,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没有商量,它将会一直伴我至死。

    对此,我无计可施,我无力改变。我只有拿出还残存的一点儿良心来鄙视自己,顺带着也明白了今后别想对自己再有什么指望。

    做完手术,我扶着脸色蜡黄的小文从医院出来,打着了车,往她们家开去。一路上,我们无话可说,坐在车里,只能听见发动机低沉的呻吟。

    终于开到了小文家楼下,她没有动,我们就这么呆呆地坐了好几分钟。我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把烟点着。

    “谢天,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因为太爱你才这么渴望不打掉这个孩子的。为了你,我能做任何事,作为一个女人,我想也就能为她爱的人做这么多了。你让我觉得陌生,谢天,真的……我不会再勉强你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真的累了。”小文不等我说话,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跑进黑暗的楼道,再也不见踪影。

    小文摔上车门的声音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震得我头脑一片麻木,似乎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

    只有一个念头还在清晰闪现,那就是:这回我们是真的完蛋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也没有脸面再去叙述一下什么痛苦悲伤之情。自尊心告诉我:遇到不幸的事儿要学会打肿脸充胖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虽然和小文一刀两断之后,我也时常夜不能寐,反复回想过去点滴,心里极不是滋味儿,那也只有独自忍耐。我可不想舔着脸和别人絮絮叨叨着自己的难过悲哀,最后被人家一句话顶回来:你丫活该!

    我得想方设法打发掉没完没了的一天又一天。我是说,在确定小文真的离开之后,我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对一切东西的兴趣进一步退化,趋近于零。从表面上看,我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照常从上班混到下班,领到工钱后眉开眼笑,跑去和朋友们一番挥霍,胃口旺盛,酒量也明显看长。但事实上,我察觉到一种顽固的孤独感觉从此刻飘然而至,当仁不让地填补了小文离去的空白。即使我整夜不睡,和一帮狐朋狗友一起东漂西荡,不停地大声说笑,它也一刻不曾走开,和我如影随形,亲密无间,让我不胜厌烦。

    我无意证明小文的离去带走了我的一切寄托,我瞧不上那些为了爱情的逝去整日哭天抹泪之人。更何况,是我厌倦了和小文共同的生活,我也犯不上在此惺惺作态。

    我只是想说,我的生活本来就毫无意义,和小文的分手只不过撕掉了它的最后一点儿遮掩。从此,甭管别人把自己的生活装扮得多么花花绿绿,我也只能赤身裸体地在旁边看上两眼,别再奢望自己还能再从中领略到什么美妙风景。

    当然,这没有什么了不起,赤身裸体也挺痛快。对了,我他妈还就破罐儿破摔了,谁能拿我怎么着吧?

    ——我极其艰难,吃力地记录下上面的一段文字,我也不知道它是否准确地表达了我的感受。

    但愿如此。
第30章  网友、歌厅,全他妈是扯淡!
    为了轻松混过在我眼中越发漫长的工作时光,我开始没完没了地在网上聊天,琢磨着钓上几个有姿有色的姑娘乐乐,一扫连日来的晦气。这件事儿说来容易,实际上却无异于大海捞针。要知道,隔着电脑找个姑娘聊得兴高采烈轻而易举,可一旦见了真面目如果还能兴高采烈那可真是难如登天,对此,文武最有心得。

    武干一行爱一行的特点让他在见网友方面频频有所斩获,那段儿日子他隔三差五就要前去赴约。不幸的是,他没有一回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所见姑娘的相貌千奇百怪,惟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堪入目。当然,公平地说,文武也没吃多大亏,因为他本身也很难给对方什么赏心悦目的感觉。

    于是,如此相互折磨了若干次之后,文武的热情再高,也不由得一点点儿丧失殆尽:“我跟你说吧,小谢,这网上的妞儿完全无法弄,一水儿的妖怪,我是见一个就他妈大病一场啊。”

    关于网上丑女如云的说法,我倒也不是只听文武提起过,问题是,不自己亲身尝试一下,我总觉得心有不甘。这就跟花钱买彩票儿是一个道理,不扔出去点儿钱换来一打儿废纸,老觉得大钱落在别人手里自个儿心里不舒坦。于是,我决意铤而走险,7月底,我见了一个网友。

    此女名叫沈萌,是中央财经学院的研究生,至于所学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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